顧小北心中還是有一些賭氣的成分在內,原本不太想說的,因爲實在是太丟臉了,自己居然觀察了一上午的蒼蠅,當然,顧小北並不後悔,但是男人嘛,哪個不好面子,現在說出去,肯定會被老爺子嘲笑的。
不過當顧小北的目光觸及到老爺子關切的眼神時,心中還是一暖,硬着頭皮說道:“我中午觀察了一上午的蒼蠅,我發現,萬物都有靈性,蒼蠅也不例外。”
聽到顧小北的話,老爺子頓時目露奇異之色,上上下下仔細的打量了顧小北一眼後,和毒鳶對視一眼,眼中閃過一絲欣慰的神色。
“你怎麼不笑我?”看到老爺子的神情,顧小北有些奇怪的問道。
他奇怪,老爺子也奇怪啊,看了一眼顧小北,問道:“我爲什麼要笑你?”
顧小北嘴巴動了動,最後還是沒好意思說出自己玩物喪志的話,不過老頭子卻是明白了顧小北的意思,笑道:“你覺得觀察蒼蠅,就是在浪費時間,沒有任何意義?”
顧小北擡頭看了老爺子一眼,點點頭,說道:“因爲我並沒有感覺到,這對我有任何的提高。”
老頭子就笑了,說道:“我一直都在告訴你,要敬畏自然,觀察自然,蒼蠅,自然也是自然的一部分,你現在能夠耐下心來觀察它,這就是一種進步,而有些進步,短時間內,或者說在表面是看不出來的,等到了能夠表現出來的時候,你就會知道,這東西的用處了。”
顧小北還是有奇怪的問道:“難道觀察蒼蠅也有用處?”
老爺子笑着點點頭,捋了捋鬍鬚,說道:“我們的內勁,其實就是根據自然萬物感悟出來的,你說有沒有用?”
顧小北想了想,還是說道:“可是我現在什麼都沒有感覺到啊。”
老頭子就有些吹鬍子瞪眼的說道:“前輩先賢都是有大智慧的人物,哪個不是比你天資高?他們尚且花了一輩子才感悟出來,你才幾歲?你一個毛頭小子,就像跟聖賢們相比?”
顧小北老臉一紅,說道:“可是如果我不能達到他們的高度,觀察這個又有什麼作用呢?”
顧小北的話已經徹底破壞了老爺子好爲人師的興致,他翻了個白眼,不耐煩的揮揮手,說道:“你現在不需要懂這些,趕緊給我滾去看蒼蠅吧,我算是明白了,你這小子只會耍一些小聰明。”
顧小北有些不服氣的說道:“那你倒是說,我錯在哪裡啊?”
在顧小北看來,之前就是因爲自己的實力太低了,纔回導致悲劇的發生,如果自己的實力能夠再強一些,達到巔峰,那有誰敢那樣做?所以現在的顧小北,想法就有些極端,只要是不能提高自己實力的行爲,在他看來,都有些浪費時間。
以前顧小北所接受的教育和思想,也是屬於這方面的,但是顧小北自己卻忽略了,其實老爺子纔是境界最高的人,他的話肯定是有一定的道理的。
但是之前老爺子不肯教導自己,
反而讓毒鳶來教導自己,已經讓顧小北心中有些怨氣了,此時老爺子的話,更是讓顧小北有些不服氣。
老頭子並不解釋,只是有些感慨的揮揮手,說道:“小北啊,有些事情,我就算現在說了,你也不一定能夠懂,你現在的心情,我也能理解,所以我不怪你,但是我的話,你不聽也得聽,現在就別廢話了,趕緊去練習吧。”
說完,也不理會顧小北,一個人就哼着小曲揹負雙手,慢悠悠的走了,一點也沒有煩惱的意思。
顧小北畢竟還年輕,沒有達到老頭子的思想境界,一個人坐在桌子上,仍舊生着悶氣,過了一會兒,等毒鳶過來以後,顧小北就一個人去了後院。
目光看着那些蒼蠅,顧小北心中卻失去了觀察的慾望,雖然顧小北也知道老頭字絕對不會害自己的,但是顧小北還是難以接受老頭字不親自訓練自己的事情。
“怎麼,還在生老爺子的悶氣啊?”毒鳶笑語嫣然的聲音出現在顧小北的耳邊,顧小北此時卻並沒有心情理會她,居然像個小孩子一樣轉了個面相,背對毒鳶。
看到顧小北的樣子,毒鳶就覺得有些好笑,其實在毒鳶的心裡,顧小北一直都像個孩子,當然,也許是因爲毒鳶把顧小北當成自己的孩子的原因,在一個母親的眼裡,自己的孩子是永遠長不大的。
撇開這件事不談,對於顧小北來說,就算是對毒鳶,他現在也有些許的怨氣,畢竟在顧小北看來,毒鳶如果願意幫自己想一些事情的話,那自己的進度就比現在快多了。
“你是老爺子最關心的人,對於老爺子來說,他當然是希望你做什麼都一帆風順,但是你還是太年輕了,需要經歷一些挫折。”毒鳶看着顧小北,平靜的說道。
顧小北有些賭氣的說道:“我沒有生你們的悶氣,我只是怪自己沒用,枉我擁有這麼高的天賦,卻連這樣的事情都想不出來。”
聽到顧小北的話,毒鳶頓時笑了笑,說道:“你以爲這樣的事情很簡單嗎,就算是我,也不一定就能夠成功,而且這樣的事情,我的確是不能夠幫你多說什麼,你別忘了,這種東西,即便是我們,也是第一次發現,如果貿然的出一些主意,你出什麼事情了怎麼辦?所以我才讓你自己想。”
毒鳶這麼一說,顧小北的心裡倒是好受了許多,對於顧小北來說,毒鳶他們就是親人,他之所以生氣,也只是因爲覺得他們不關心自己而已。
不過顧小北哪好意思現在就心平氣和下來,那樣豈不是顯得自己像小孩子,於是說道:“我自己想就自己想。”語氣已經平和了很多。
毒鳶哪裡會不瞭解顧小北,聽到顧小北的語氣,就已經知道顧小北的心裡沒有芥蒂了,當下也不不管顧小北了,繼續走到自己的躺椅邊,拿起那本金瓶梅,一遍躺下去,一邊說道:“小北啊,我還是覺得你聽老爺子的好一點,我覺得老爺子說的沒錯,你現在還是太小了,不明白老爺子心中的所思所想,但是
我相信老爺子,你也應該相信。”
說道老爺子,顧小北就有些沒好氣的說道:“我能不相信他麼,我現在除了相信他還能做什麼?”
其實顧小北也知道,老頭子是關心自己的,從剛剛飯桌上老頭子關切的眼神就能看出來,這要擱在以前,誰能得到老頭子這樣的關心啊,即便是龍組有人出任務受傷了,老頭子也淡定的很,根本就不會有這樣的情緒。
老爺子活的太久了,久到對於悲歡離合,生死病痛這些,都已經麻木了,也許顧小北是一個例外,但是顧小北自己卻是沒有很少能感覺到而已。
想通了以後,顧小北立刻開啓冥眼,繼續觀察着那些蒼蠅,經過一個上午的發酵,此時那塊豬肉上方的蒼蠅,已經聚成一羣了,密密麻麻的,看起來讓人心裡瘮的慌,有些頭皮發麻。
不過顧小北倒是不在意,他本身就已經喜歡上了,觀察這種平時不會注意到的生物,因此對於老爺子的話,顧小北也沒有絲毫的牴觸了,看着看着,顧小北又入神了。
旁邊的毒鳶翻了一個身,看到顧小北蹲在旁邊的大石頭上,眼睛一動不動的觀察着不遠處的蒼蠅,臉上頓時露出一個嫵媚的笑容。
呆呆的看了一會兒顧小北,毒鳶就低下頭,繼續看着手裡的書,似乎手裡的書有無窮的魔力一般,深深的吸引着她。
然而只有毒鳶自己知道的是,雖然手裡的書封面上寫着金瓶梅,但是這卻是一本內勁方面的修煉心得,這是他從老爺子那裡偷過來的,之所以要換一個這樣的封面,也是爲了防止老頭子發現,至於爲什麼顧小北會覺得這本是自己房間裡那一本,那也是毒鳶爲了防止事情敗露,所以從顧小北的房間裡偷來的。
毒鳶作爲易容化妝和色誘這方面的教科書級別人物,對於這種專業性的東西,自然是沒有可以學習的了,而且只要是武者,內勁纔是基本,也是主要的東西。其餘的一些,也不過是一些輔助手段而已。
化妝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因爲化妝最多隻能達到短暫的視覺上的欺騙。毒鳶之所以可以在這方面取得這麼高的成就,可不是單單隻會化妝,最重要的是,毒鳶對於自己表情和情緒的控制能力,也達到了登峰造極的程度。
也就是說,不管毒鳶要扮演什麼樣的職業,當妝容化好以後,她往往能夠展露出與角色相同的神態和舉止,讓人防不勝防,從心理和視覺上,都相信這個人是真的,而不是一個完全不同的人僞裝的。
這一點,顧小北曾經就親眼見過,而那一次,顧小北也震驚了很久,從那以後就開始纏着毒鳶教導這方面的東西。
要是顧小北知道事情的真相,不知道會作何感想,不過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高手不是一天練成的。
然而此時此刻的顧小北,卻目露精光,一瞬間就抓住了心中那神來一動,心中激動難以抑制。
他似乎已經抓住了什麼了不起的東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