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說認識,之前有幸和丘師兄切磋過。”孫汐很是尷尬,把人家徒弟給揍了,即便當時乃是形勢所逼,不過現在讓人家師父親口問起來,還是覺得有些過意不去。
“既然如此,那我就實話實說了。”正奇略苦笑道,“我那個徒弟爲什麼去找你‘切磋’,這其中的原因我已經問清楚,他教徒無方,甚至還聽信讒言,犯了我的門規,日後定當重罰,只不過老頭子我只有這麼幾個徒弟,今天要不是實在解決不了,也不用請你來。”
這話讓孫汐聽着犯迷糊,當時自己的確是把對方打傷了,雖說是內傷,但也不重,用不着說的這麼棘手吧。
“正老爺子,對於那天的事我也有錯。”孫汐先歉然,後問道,“只是不知丘師兄出了什麼問題?”
正奇略嘆氣道:“哎……自從上次學易回來,內傷一直未愈,甚至還有愈演愈烈的態勢……”
這讓孫汐就驚奇了,上次是最後踹了對方一腳纔有的傷,可不至於重傷不愈這麼嚴重吧,當時的力道用力多大孫汐很清楚,對方在那時和自己是一個境界的高手,怎麼着也不能這樣啊。
而且正奇略練拳多年,所謂練拳養拳,他本身也一定有些處理內傷的法子,其中肯定還有獨門秘方,不應該被這麼簡單的內傷難住。
孫汐從回來到現在動過不少手,殺過幾個人,但這不代表孫汐回回都得下死手,就比如丘學易這種情況的,孫汐主旨在退敵,沒有任何想要殺人的念頭,自然給的力道也是不大,但爲什麼會不好呢。
“正老爺子,那次是我莽撞了。”孫汐更覺得不好意思,“可能下手有些重了。”
正奇略擺手,說道:“小孫你沒錯,當時學易爲了徒弟闖的禍擅自去找你比鬥,而且善惡不分,受點傷也算是給他點教訓,讓他長長記性。”
“多謝老爺子諒解。”孫汐又說道,“只是那次我記得我將力道控制住了,按理說不該到現在也不好啊?”
跟着孫汐仔細思索着那天的事,確定自己沒有記錯。
“這點我相信,當初學易回來時身上的傷並不嚴重,只是很奇怪一直都不見好轉,饒是用了無數方子也是如此,到後來越拖越重,我料想可能這傷恐怕是你獨門絕技,也只有你才能治得好了。”正奇略嘆口氣說道。
其實孫汐並不清楚,他所修內氣的特殊性,在馭外勁之前可能還沒有什麼變化,但只要到了聚合勁,就馬上產生異變,傷人之後除非自己親手救治,否則基本無望痊癒,那是相當厲害,而在治療傷病的方面,孫汐的內氣更是再上一層樓,否則唐希玥那晚又怎麼會被他用渡氣的方法甦醒過來。
這救人和殺人只在一念間,就看孫汐如何去選擇。
聽正奇略如此說,孫汐也猜到恐怕是自己內氣有了什麼問題,立即站起身來說道:“煩請正老爺子帶我去丘師兄家,我立即爲他治傷。”
沒想到孫汐答應的這麼痛快,正奇略高興的點頭道:“學易就在我這,
馬上就帶你過去。”
跟着三人便一起去到丘學易所在的房間,進到房內,只見丘學易一臉病態的躺在牀上,現在的他再無當日的勇猛,臉白如紙,呼吸微弱,顯然傷重的厲害。
“我給丘師兄號下脈,正老爺子、何師兄,麻煩您二位看着就可,但不要出聲。”孫汐對兩人說上一句便來到丘學易牀邊。
觀看對方臉色,完全就是病入膏肓的架勢,看來丘學易在這幾個月裡沒少受罪,跟着伸出三根手指搭在對方脈搏上,細細查探。
“孫師傅……”丘學易有所感覺,微微睜開眼,見是孫汐,難言心中喜悅,虛弱的叫道,“勞煩你親自來一趟。”
其實請孫汐來的主意是正奇略的,丘學易原本還不想,自己讓人打傷了,卻治不好,臨末了還得請打傷自己的人來治,這面子可過不去。
當時是這麼認爲的,但此刻見孫汐來了,丘學易還是忍不住高興,畢竟誰也不想丟掉小命,何況孫汐以德報怨,這份德行也讓丘學易佩服、感動。
“丘師兄,儘量放鬆,等我將你治好咱們再聊。”孫汐止住丘學易開口,說道。
丘學易也知道診治時不能分心,點點頭又閉上了眼睛,很快孫汐便查明瞭原因,的確是自己內氣導致的。
那次打傷對方後,孫汐的一小縷內氣一直殘留在對方體內,卻沒有消散,而是不斷的破壞着丘學易的身體,這才導致了現在的這種情況。
治療的方法很簡單,只需要用銀針渡氣將自己的內氣在輸送進對方體內,將那一小縷內氣同化,隨後修復已經損壞的體內組織後收回即可。
“如何?可以治嗎?”正奇略見孫汐收回手,連忙問道。
孫汐微微一笑,說道:“沒問題,我現在就可以給丘師兄治療!”
“真的?”聽到這話,正奇略與何平皆都露出喜色,道,“我倆這就出去,不耽誤小孫你治傷了。”
“不用,正老爺子和何師兄看着無妨,只是儘量不要出聲便可。”孫汐說道,“還有件事,得麻煩何師兄給我找個酒精燈來,實在不行有蠟燭也成。”
何平聞言,立即跑了出去,幾分鐘不到就尋來一根蠟燭,點燃後放在孫汐旁邊。
孫汐輕輕的將丘學易扶起,囑咐着說道:“丘師兄,待會下針時不要緊張,就當在睡覺便可以。”
說完孫汐取出一根銀針在蠟燭的火焰上來回炙烤消毒,跟着突然閃電般出手,銀針準確無誤的扎進丘學易腹部的一處穴位內。
當日孫汐一腳踹的就是這裡,現在想要治傷當然也要從根源入手。
不斷的取出銀針,不斷的在丘學易身上扎入,速度奇快不說還有種賞心悅目的感覺,讓人盯着都不忍挪開目光。
很快,丘學易上半身的一些穴位就全扎進了銀針,孫汐扎完針,雙手不斷捏動每根銀針,將自己的內氣緩緩送入對方體內。
“銀針渡氣!”正奇略見多識廣,立即認出孫汐所使手法,忍
不住小聲驚道,“聽說這門絕技已多年未曾露面,原以爲就此失傳,沒想到世上還有人會用!”
同時正奇略更覺得心驚,他很清楚銀針渡氣的困難程度,不僅對境界的要求高,而且對自身內氣也有嚴格要求,更不要說一些醫術上的理論了。
想把這三樣全都做好沒個幾十年是根本不行的,故而以前的那些名醫都是些七老八十的老頭子,可現在孫汐撐死也就二十五六歲,又怎能讓正奇略不吃驚。
孫汐的全部精力都放在治療上,沒有聽到正奇略說了什麼,一個小時後,孫汐將紮在丘學易身上的銀針一一清除,扶着對方躺下後,孫汐舒口氣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經過孫汐的治療,丘學易的臉色還有呼吸都有了顯著變化,絕對是立竿見影,就算不懂行的何平看着也知道是有了很大的好轉。
“成了。”孫汐轉身看着正奇略笑道,“丘師兄傷勢已經無礙,只需要修養幾天便可痊癒。”
正奇略師徒倆聽到這話高興不已,懸着的心也算放了下來。
重新回到之前的客廳,坐下後,何平將正奇略和孫汐的茶杯注滿茶水。
“小孫,我要謝謝你看來爲學易療傷。”正奇略感激道,“我沒有子孫,總共幾個徒弟,已經走了兩個,如果在沒有了一個,我這心情……”
說着正奇略長長的嘆口氣,神色也跟着黯淡下來。
“是我不好。”孫汐說道,“如果當時注意點的話,就不會讓正老爺子您這麼擔心了。”
“對錯自在人心。”正奇略沒有偏向自己徒弟,“等學易康復,我一定讓他親自找你請罪。”
孫汐本就沒把這事放在心上,而且對方還是正奇略的徒弟,聞言連忙說道:“正老爺子,不過是一場誤會,丘師兄也是因爲愛徒心切,大家都理解,就不要太過計較了,此事就此打住,咱們誰都不要再提了。”
“有錯就要認,不能因爲他是我徒弟就壞了規矩。”正奇略還挺犟,認準了八匹馬都拉不回來。
“這事真不打緊,其實……算了,到時候再說吧!”孫汐知道現在肯定說不通對方,連忙轉移話題道,“正老爺子,您剛纔說徒弟走了倆?去是哪了?”
孫汐對正奇略適才的神色有些奇怪,難不成這倆傢伙被逐出師們了?
“哎……”正奇略搖頭,很重的再嘆氣,同時臉上神色浮現哀傷,目光盡是不捨,竟不肯說話了。
“這……”孫汐知道自己肯定是點着正奇略的軟肋了,可又沒辦法將話收回,暗罵自己白癡的同時看向何平求援。
“小孫,讓何平陪你聊會吧,我有些乏了,想先回去休息一下。”正奇略黯然神傷的站了起來,又一次的嘆氣,隨後腳步沉重的離開了客廳。
孫汐對自己適才的口不擇言感到深深的自責,自己肯定是勾起人家的傷心往事了,否則也不會讓正奇略這般摸樣。
“何師兄,我是不是說錯話了?”孫汐看着何平問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