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蕾離開,談判自然也就沒有進行下去的必要了。
饒是有黃曼盡節竭誠的關切言論,可對着朱桓那張臭臉,段飛依舊懶得去解釋什麼,也只好決定再讓對方膈應兩天。
心事重重的劉雪推着段飛,進入電梯之後便有些怯懦的出聲道:“對不起。”
在宴會廳說完那番在旁人看來無疑是信口開河的話之後,她便覺得有些後悔。她起初的目的只是維護段飛,可根本沒想到會演變成最後那種情況。
她並不是擔心自己會做不到,只是害怕段飛抱怨她魯莽。而且真的想要做成這件事,她少不了需要段飛提供一些幫助。
段飛佯裝不懂,出聲問道:“道歉做什麼?”
劉雪有些不安的回答道:“我剛纔在宴會廳好像有些失態。”
“沒信心了?”段飛笑着打趣道:“你剛纔說話的時候可不是現在這樣子,這還沒過幾分鐘怎麼就開始打退堂鼓了。我對你可是很有信心的,也想看到朱桓道歉。”
劉雪問道:“你不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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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段飛說道:“想要我幫什麼忙就直說,能做的我會去做,不能做到的我也會想辦法去做,但有一點你要注意。”
劉雪一臉欣喜道:“什麼?”
段飛笑了笑道:“不要再像剛到江城那樣拼了,每天都要按時吃飯睡覺。大不了最後我去找人借上幾個億,咱們先看朱桓道歉。”
劉雪輕哼一聲道:“放心吧,我肯定可以做到!”
其實她幾個月前就已經想過自己出去創業,只不過江羽瑤待她一直不錯,而且當時的江城分公司也並不穩定,這件事也就耽擱了下來。
這次恰好藉着這個契機,或許她也能在不久的將來成爲一名讓人耳熟能詳的企業家。
叮,電梯門打開。
段飛兩人剛出電梯,便看到劉荊州十分匆忙的從酒店外跑了過來。
“不好了。”劉荊州跑到段飛身前,上氣不接下氣道:“越範說朱蕾好像出事了。”
“嗯?”段飛皺眉道:“怎麼回事?”
劉荊州回答道:“剛纔朱蕾給越範打電話,說自己在酒店外面的花園旁邊,讓越範溜下去開車接她,結果等越範過去的時候,朱蕾已經不見了,電話也不通。”
段飛問道:“沒有找找嗎?”
“你跟我出去就知道了。”劉荊州接過輪椅,快步將段飛朝門外推去,“我們已經把酒店周圍找了,沒有看到人,只找到了一朵白色的紗質的小花,好像是朱蕾衣服上的。”
等段飛看到劉荊州描述的那朵紗質小花,確認了的確出自朱蕾公主裙上的事實。
想了想,段飛便對吳越範道:“你去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朱桓,看看他是什麼態度。”單憑一朵紗質小花就斷定朱蕾出現了意外,多少也都有些牽強。更何況事情恰好發生在朱蕾負氣離開的時候,委實有些太巧。雖然事情存疑,可段飛也不敢掉以輕心。
只可惜他對魔都根本不熟,所以這件事於情於理都應該知會朱桓。
段飛之前就沒有打算再回江城,準備明天與劉雪先一起去探望一下馬振基。而現在發生了這種事情,他自然更走不了了。
一行人就近,直接在璞華酒店開了幾間房。吳越範返回房間,苦笑着對段飛道:“我對朱桓說了,但人家根本不相信。還說讓你不要耍什麼小把戲,儘快把朱蕾送回去,不然他就報警,直接讓警察過來和你談。”
段飛擰眉,心裡忽然涌起了一股不安的感覺。
朱桓的懷疑其實也不無道理,畢竟朱蕾也是因爲他才負氣離開。而對方聯繫吳越範,更是旗幟鮮明的表明了目的。
排除掉意外因素的話,策劃這件事的幕後黑手目的也有些耐人尋味。
對方似乎有意挑撥,想要加深他和朱桓的矛盾。朱桓的對手他不瞭解,可他在公共場合露面還沒超過一個小時,如果是特意針對他的話,那對方就有些太過分了。
沉吟了一陣,段飛問道:“有沒有辦法拿到門口的監控?”
現在的當務之急還是要先知道問題究竟是怎麼回事,究竟朱蕾是自己藏起來了,還是遇到了什麼危險,否則完全無從下手。
對魔都更爲熟悉一些的吳越範答道:“我來想想辦法。”
破舊桑塔納駛離市區,一路向北。出了市界不久,中分男便打了個電話。而後車子便順着沿江高速,行駛到了一個叫史家壩的服務區停了下來。
因爲距離上一個服務區的距離只有七八公里,時間也晚了,所以在史家壩服務區停留的車輛並不太多,顯得十分冷清。
中分男下車打了個電話,很快便又重新返回了車上,“老黃說了,讓咱們等一會。待會一手錢,一手人,不過要求咱們拿到錢隨便去什麼地方,就是短時間內不能回魔都!”
“一百萬,咱兩每人五十萬。”
麻子男笑點了顆煙,笑道:“只要錢到手,別說短時間不能回魔都,就是以後都不回來,又有什麼關係?”
中分男將已經關住了車門拽了拽,出聲道:“咱兩接下來湊湊,先把這輛破車換了。夏天能把人熱死,冬天又能凍死。”
“行,我也早想換了。”麻子男回答一聲,然後瞄了眼後視鏡道:“你的藥行不行,她會不會突然醒過來?”
中分男笑道:“起碼得睡到明天早晨。”
麻子男忽然淫笑了一聲,出聲提議道:“要不然咱們……”
“不行,太危險了。”不等他把話說完,中分男便立即打斷道:“能讓老黃那傢伙出一百萬,你覺得這女孩是咱們能動的嗎?”
麻子男說道:“咱們速度快一點,神不知鬼不覺,恐怕最後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又有什麼好怕的?”
“不行!”中分男態度堅定的說道:“她今天配合的很好,咱們也要講點道義。如果被老黃的人撞到,咱們也不好解釋。等五十萬到手,什麼女人你找不到?”
“也是!”麻子男裹緊了外套,點頭道:“聽你的好了。”
中分男和麻子男兩人都沒有注意到,原本應該昏睡着的朱蕾,睫毛微不可查的顫抖了幾下,直到聽見麻子男妥協這才重新恢復了平靜。
約莫過了十來分鐘,中分男的手機響了起來。
接通電話,一箇中年男子的聲音從聽筒中傳了出來,“把人帶來東北角這邊,別讓人看到。”
“知道了。”中分男應聲,狐疑的望向了休息區東北角的位置。
他們將車停在了休息區入口附近,目的就是爲了能夠隨時掌握進入休息區的車輛信息。沒想到對方居然謹慎到了這種程度,壓根就沒有上高速,而是另闢蹊徑,從鄉道繞到了史家壩休息區。
“老黃讓咱們把人帶過去。”中分男指了指服務區東北角位置的柵欄,隨後便下車準備扛起後排的朱蕾。
“這是哪裡?”朱蕾忽然搖搖晃晃的坐起身,一臉莫名的望着拉開後門的中分男。接着,她又擦了擦嘴角流出的口水道:“我剛纔是不是睡着了?”
中分男疑惑點頭,出聲道:“我們過來接幾個朋友,咱們待會一起去酒吧。”
“嗯。”朱蕾點頭,催促道:“那你們速度快點,我在車裡等你們。”
其實從中分男兩人過來搭訕,她就發現了對方的身份有問題。除非是蠢到不可救藥,否則一般情況下哪裡會有人開輛破桑塔納跑去璞華酒店門口泡妞?
她應付這種事情雖然算不上嫺熟,卻也還算有些經驗。猶豫擔心對方鋌而走險,她也只能配合着對方,準備尋找一個合適的機會脫身。
所以那瓶水她根本沒有喝進肚子,而是在倒下去的時候吐了出來。
她的這個計劃進行的還算不錯,一番表演下來也成功的讓對方放鬆了對她的警惕。只可惜等了半天,她卻根本沒找到半點可以逃脫的機會。
中分男沉吟片刻,出聲道:“你和我們一起過去。”
“好吧!”朱蕾見自己的計劃又一次落空,只能隨着對方下車。
當他們幾人走到東北角位置的時候,三個黑衣打扮的男子已經在等待他們了。
因爲光線的問題,朱蕾根本看不清楚幾個黑衣人的樣貌。只能依稀辨別出三人中有一個歲數稍大的中年男子,其他兩人的年齡都不算太大。
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那個中年男子應該就是剛纔電話中的老黃了。
“你跟他們去吧!”中分男先是扭頭對身側的朱蕾說了一聲,然後便對幾個黑衣人道:“錢呢?”
歲數稍大的黑衣男子老黃先是在朱蕾的臉上看了一陣,等確認了朱蕾的身份後才示意身後的小弟將早就準備好的旅行袋丟了過去。
“記住我電話裡說的話,最近不要回魔都了。”老黃再次叮囑道。
“知道了。”中分男拎起旅行袋,回答了一聲後又接着對朱蕾道:“你跟他們走吧,他們應該不會傷害你!”
從事發後的種種細節來看,他早就知道事情沒有那麼簡單。而且能讓老黃這種魔都有名的亡命徒都如此謹慎,也更加證明了朱蕾背景的複雜。
所以與其說中分男良心發現,倒不如說他開始覺得畏懼要更合適。只可惜他現在已經沒有了回頭路,只希望能借助這筆錢先遠遠逃開。
朱蕾見兩名黑衣男子準備過來控制自己,而中分男和麻子男又準備離開,很快便意識到自己不能再繼續裝傻,靈機一動道:“他們給你的錢可能是假的。”
中分男止步,本能的將目光轉到了旅行袋上面。
麻子男也跟着望向旅行袋,出聲對幾個黑衣人道:“我們先點點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