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漢子聽着幾女的關心,心裡像一個打翻的五味瓶,不知道是什麼味道。想當初自己一心是想來謀殺莫浩然的,此刻,卻是坐在莫浩然的家裡,被他的家人所噓寒問暖着。
幾女也不是沒有想過讓莫浩然放過面前的這個悲慘的中年人,但是對於莫浩然的決定,她們卻是絕對不會說二話的。既然莫浩然已經決定了,那麼她們也是絕對不會提出什麼異議的。
莫浩然不由的在人羣中,看到低着頭的廖青竹,開口詢問道:
“青竹,以我們目前掌握的證據是絕對能夠起訴遊洛庭的了吧。但是,我對於法律程序懂的不多,你看目前我們需要做什麼呢?”
幾女聽到莫浩然提出了這個問題,不由的都是沉吟下來,久久沒有說出話來。幾女所擅長的都是有所不同,對於法律也只有廖青竹有發言的權力。廖青竹感到所有人的視線全部集中在自己的面前,一改往日那種彪悍不羈的性格,鄭重的開口道:
“以我們目前掌握的證據,的確是可以起訴遊洛庭了。但是,遊洛庭的父親是市公安局的副局長,如果有他在其中阻攔的話,我是怕證據呈上去了也會不翼而飛,這件事情也是會不了了之的。法律程序其實很簡單,按部就班的一步步來就可以,我都能行。但是,我怕的就是被人做了小動作。”
莫浩然聽完廖青竹的話,不由的微微一笑,心裡終於是打定了主意。他想起了最開始自己最開始來江城被美女警察胡小嫺抓到牢裡的時候,就是由國內著名的大律師曾克凡保釋出來的。只要能讓他出面,那麼遊洛庭這次也是徹底的玩完了。
幾女看着莫浩然嘴角浮起的笑容,不由的微微一愣,凌冰首先是開口詢問道:
“浩然,你笑什麼,是不是心裡有什麼主意了。”
莫浩然輕輕的點了點頭,開口問道:
“嗯,我想這件事情如果能讓一個人出面的話,那麼一切問題都會迎刃而解。”
莫浩然說完,故作神秘的不再說了下去,幾女心裡的疑惑更是強烈了幾分。是誰,能有如此的能力呢?跟着莫浩然這麼久了,她們也是知道莫浩然身邊的知心朋友並不是很多,幾女都是在心裡暗暗的猜測着。坐在沙發上的中年漢子,兩眼空洞的望着落地窗外面的風景。莫浩然所談的這一切,他都顯的漠不關心。起訴遊洛庭的事情,他知道他也做不了什麼。對於這件事情,他是無能爲力。再說莫浩然已經心裡有了解決的辦法,那麼他更是對這件事情淡漠置之了。此刻,能在這空閒的時刻,看看窗外的陽光,對於他是一件美好的事情。也許要不了幾日,他就再也看不到這個世界上金黃的陽光了。
莫浩然看着幾女都很是疑惑的看着自己,嘴角的笑意更是濃重了幾分,重重的吐出了三個字。
“曾克凡。”
簡短的三個字,卻是在幾女心中蕩起了千層漣漪。對於曾可凡,國內誰人不知,誰人不曉。雖然身份僅僅是一位大律師,但是任何政府官員都甚是懼怕他。當官在位誰會沒有一點觸犯法律的時候,一旦被他認準的話,小小的一個錯誤被放大之後也會讓你吃不了兜着走。國內多少大案都是有他一手辯護的,而
後還給了人間一片正義。
凌雪與凌冰,多少還是知道莫浩然和曾可凡有一些關係的。畢竟,在半年前莫浩然就是由曾可凡保釋出來的。所以,當莫浩然說出了曾可凡的名字,一頓時是釋然了。想想莫浩然說的的確如此,只要曾可凡肯出面的話,那麼遊洛庭這件案子那就會完全沒有懸疑。
其餘幾女都是一片惘然,對於莫浩然忽然提出了曾可凡的名字,甚是不解。她們雖然覺得莫浩然說的是有道理,但是曾可凡可不是誰都可以請出來的。莫浩然雖然現在在江城混的還是不錯,但是說要讓曾可凡出面卻是有一些不大可能。就連一向溫婉可人的施萱萱都是忍不住開口詢問道:
“浩然,可是曾可凡不是說出面就能出面的。他可是大大有名,我們要如何把請他出來幫我們呢?”
施萱萱問出了幾女心中共同的疑問,莫浩然故作神秘的一笑,開口道:
“我自然是有辦法的,這不需要你們*心的。但是青竹,你說說若是曾可凡出來打這場官司的話,我們可是能百分之百的把遊洛庭扳倒?”
聽到莫浩然的詢問,廖青竹重重的點了點頭,開口道:
“若是曾可凡肯出面的話,當然是完全沒有問題。”
廖青竹自從學法律以來,就時常聽到曾可凡的大名。就像一個喜歡打籃球的人,姚明在他們心中一樣神聖。廖青竹可是比其他幾女對曾可凡有更深的理解,畢竟他們是同行。人們常說隔行隔座山,學法律的廖青竹甚至認爲只要曾可凡出面了,就是沒有證據他也是能挖出證據來,別說莫浩然手裡還掌握着遊洛庭大量的犯罪證據。
莫浩然聽到廖青竹的肯定,終於是滿意的微笑起來。對着幾女溫柔的道:
“你們看,我是真沒什麼事。現在你們出去買點菜,今天中午做一頓豐盛的午餐,來補補我受創的身體吧。”
莫浩然只是看着身邊的中年漢子此刻空洞的望着窗外,不由的同情心大起,想好好做一頓午餐,能讓他大吃一頓,莫浩然想通過這種方式來給他最後一點兒慰問與溫暖。還有就是,莫浩然想支開這羣女人。有一些事情,莫浩然並不想讓身邊的這一羣女人知道,那是屬於他們男人之間的秘密。
幾女看着面前的莫浩然還是和以前一樣,剛硬的線條,說話溫和而富有年輕人的朝氣,不由的都是放寬了心,幾女一擁而散,轉瞬消失在小躍層裡,急急忙忙的往菜市場奔去。都想親自的做一頓豐盛的午餐,來給莫浩然補補。
此刻,小躍層裡又只剩下兩個沉默的男人。莫浩然從兜裡再次掏出了兩支香菸,和中年漢子一人一支,頓時客廳裡煙霧瀰漫。
莫浩然從嘴脣邊拿下了正在燃燒的香菸,夾在中指之間。而後,從嘴裡吹出了一口煙霧,單手拿出了手機,首先撥通了廖雪峰的電話。裡面傳來廖雪峰依舊豪邁的聲音:
“浩然,我聽說你那邊出事了,該沒有出什麼大的問題嗎?”
莫浩然聽到廖雪峰甚是擔心的問道,不由輕輕一笑,開口調笑道:
“我要是出什麼問題了,現在還能站着給你打電話嗎?廖兄。”
廖雪峰尷尬的笑了笑
,再次滿懷歉意的開口道:
“浩然,真不好意思。我手下的兄弟真沒有發現遊洛庭的這次陰謀來,那些監視他的小弟我都狠狠的教訓過了。哎,怎麼也沒有想到他會忽然選擇向你動手,早知道的話應該派幾個人過來保護保護你的。”
聽着廖雪峰滿懷歉意的話語,莫浩然也是心裡一陣暖流流過。像遊洛庭那種陰險狡詐的小人,密謀起來又怎麼可能讓人覺察出來了。這也怪不得廖雪峰,莫浩然也是沒有想到遊洛庭會忽然鋌而走險對自己下手。不由語氣溫和的道:
“廖兄,我也沒有出什麼事,你也不用自責。倒是有一件事情需要麻煩你一下?”
莫浩然相當於廖雪峰的妹夫,出事了他的妹妹怕是永遠也不會原諒自己的。此刻聽到莫浩然有事情需要自己的幫忙,不由很是豪爽的迴應道:
“浩然,是什麼事情?只要我能做到一定義不容辭。”
莫浩然不由的在電話裡面把今天發生的一切慢慢的敘述了一遍,而後開口道:
“我想請你幫忙照看一下我身邊的這個中年漢子的家人,務必要保護着他們的安全,如果有必要的話可以把他們家搬到你重點勢力範圍之內。如果他們要是有什麼生活上問題的話,先給他們一些錢,我稍後再給你。等我忙完了之後,我會再親自去看望他們的。”
對於身邊這個亡命之徒,莫浩然心中那塊最柔軟的地方早已被他不幸的遭遇所打動,此刻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給廖雪峰打電話保護好他的家人。廖雪峰聽到莫浩然如此簡單的要求,語氣堅定的道:
“放心吧,浩然,這次絕對不會再出一點兒問題。”
聽着廖雪峰信誓旦旦的保證,莫浩然一聲輕笑,開口道:
“相信你,廖兄,有勞了。你準備接管遊洛庭的勢力,馬上他就會去監獄裡過日子了。”
說完,莫浩然就掛掉了電話,右手拿起快要燃盡的香菸,狠狠的抽了一口。正在這個時候,身邊的中年漢子轉過頭來,鄭重的看着莫浩然,重重的道出了兩個字:
“謝謝。”
莫浩然所做的一切,中年漢子已經看在了眼裡。這個亡命之徒也是有感情的,在他的一生中,受過各種各樣的苦難,從沒有任何在困境中拉他一把。而如今,一名本應該被他殺死的少年,卻是在最後的關頭給了他一生也沒有得到過的幫助與溫暖。
他本來就不善於言談,就是因爲他的木訥少言所以也沒有什麼朋友,沒有得到過朋友的關心與幫助。在這一刻,他把莫浩然當做了自己一生中唯一的朋友。不善於說話的他,簡短的兩個字卻是坦露出他對於莫浩然真心的感謝。
他的眼眶紅了紅,再次轉過臉去背對着莫浩然。莫浩然知道面前這個中年漢子是一個真性情的大男人,也爲這難得兩個字感到一些高興,不由的輕輕的開口道:
“在幫助你的同時,不也是在幫助着我自己嗎?”
表面上,中年漢子幫助莫浩然指證遊洛庭,莫浩然幫助中年漢子照顧他的家庭,看似平等,其實莫浩然完全可以不必這麼做。他這麼說,只是表明他也把面前的中年漢子擺在了朋友的位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