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李士良用手摸了摸鬍子說道:“你可知道,老爺生前很愛財,怎麼甘心死後這麼清淡的就葬了?!”
四姨太撅了撅嘴說道:“人家都說,這人臨死的時候腦袋是最清醒的,生前最想得到的,等到臨死的時候就會發現,有的東西那就是身外之物,就像這錢一樣,生帶不來,死帶不走。估計他是醒悟了,就想着清淨的安葬!”
李士良還是疑惑,往前走了幾步皺着眉頭說道:“說是這樣!可是……”
“哎呦,沒有什麼可是了,再說那王郎中也沒有理由騙我們啊,他要是騙我們,能得到什麼好處啊!”四姨太擺着衣袖說道。“是啊,這老爺死了,不正順了我們的意嗎?我們就可以吞了老爺的說有的財產,然後去個沒人認識我們的地方做活神仙!”三姨太美滋滋的說着。
李士良嘆了一口氣說道:“我也是在王郎中這裡想不通,想來王郎中一向老實,從不害人騙人。”
“這就對了啊,王郎中既然都沒了什麼疑問了,你還在擔心什麼?”四姨太焦急的說道。
“你是在擔心老也沒有死吧?”只見六姨太擺弄着手裡的手帕輕蔑的說道。
李士良微笑道:“還是秋柔比較懂我!”三姨太和四姨太聽到李士良這樣誇六姨太,心裡都有些不樂意。都用一副妒忌的眼光看了一眼六姨太。
接着三姨太說道:“老爺沒有死?這怎麼可能,難道老爺要裝死嗎?沒道理吧?!”李士良看了看三姨太,然後意味深長的說道:“萬事都得要小心啊!”
接着六姨太緩緩說道:“這事很好辦啊,在沒找到安葬老爺的地方之前,老爺的棺材就放在廳堂裡。等到晚上,你去看一下,不就知道老爺是不是真死了?!”
只見李士良微笑着指着六姨太說道:“還是秋柔聰明啊!”
西苑縣令的房間裡,已經將多餘的傢俱搬出了房間,縣令的棺材就穩穩的放在房間的正中央。家裡上上下下除了段玉倩穿了喪服,其他人都只是清裝,而整個縣令府裡,也就只有縣令的房間掛着白布,其他地方都和平時一樣。
葉天知一直都在房間裡,吩咐下人做這做那的。
到了晚上,剛吃過晚飯,葉天知在廳堂看守縣令的靈柩,大太太走進來了。
葉天見是大太太進來了,於是上前問道:“太太,怎麼不回房休息啊?”
大太太抹了一下眼淚說道:“明天老爺就要入土爲安了,到現在我也沒能跟他說上一句話。小林子,老爺臨走前,我想跟他說說話。”
葉天知關切的問:“太太,老爺雖死了,可靈魂還沒走。您有什麼話,就說吧!我在門外給您看着。”說着葉天知正要走出去,大太太一把拉住了葉天知說道:“小林子,你不用出去,我對老爺也沒有什麼重要的是要說,你以前治過老爺的腰,還就過玉倩一命,這是我這個做老太婆的欠你的。你就在這侯着吧,沒什麼事的。”
葉天知聽到大太太這樣感激自己,心裡有點過意不去,他也知道大太太心地仁慈,這件事卻這樣瞞着她,心裡有點不忍,於是關切的說道:“太太,您言重了,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太太,有什麼話,您就對老爺說吧,我去給你關門。”說着葉天知便走過去將門關上,接着就走到大太太身後。大太太跪在縣令的棺材前面,抽泣的對縣令說道:
“老爺,玉倩今年十八歲了,他一歲半那年,你做了縣令。如今一晃眼十六七年過去了,這十六七年來,我每天本本分分,除了管管你的衣食住行,至於其他的,我都不多於過問。老爺,不是我不願多管你,只是我管多了你就會嫌棄我啊!你當官以來,連續娶了五個姨太,這些我管不了你,我也不去管你。我只是小心的伺候你,再把玉倩撫養長大,我知道,要是沒有玉倩,你一定會把我掃地出門,這些我都無所謂,只要你過的好好的我什麼都不在意。”
聽了這些話,葉天知非常感動,大太太果然仁慈,一心只爲縣令,而縣令還這麼混沌,竟然娶了這麼多的姨太,想到這,葉天知爲大太太對縣令這樣好深感不值,想立刻把縣令揪出來替大太太痛打他一頓。
大太太擦擦眼淚說道:“這麼多年來,我和那些姨太和平相處,甚至我每天除了唸佛,就是防着她們找出什麼事來讓老爺爲難!一開始幾年她們都還聽我的,後來老爺很寵幸她們,她們就越來越不再聽我的話。我也只能每天坐在佛堂前每天吃齋唸佛,求的就是老爺您平平安安的。可是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都沒有什麼大病大殃,可是今天,你怎麼就突然……”
沒說完,大太太就哭的說不出話來,哭着哭着,就聽到棺材後面有人哭,大太太嚇了一跳。葉天知一聽,有些緊張,邊放聲假哭起來,還邊哭邊說道:“嗚嗚……大太太,您對老爺真是太好了,我都忍不住了!嗚嗚……”
大太太一看是葉天知在哭,於是鬆了口氣說道:“小林子,你還沒有成家,你還不懂這夫妻的的關係。都說‘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夫妻一場不容易!”
葉天知擦擦眼淚說道:“是,太太,可能我還沒有成家,真的不懂這些!”
“可是,玉倩都還沒出嫁,老爺就這麼走了,留下我這個老太婆沒關係,可是玉倩該怎麼辦?”說着大太太就又哭了起來。
葉天知再也忍不住了欺騙大?”
大太太擦擦眼淚瞪着眼問道:“小林子,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葉天知認真的說道:“您就當老爺沒死,安安穩穩的過這兩天。兩天後我會實現你的一大願望!”大太太瞪着眼看着葉天知說道:“小林子,你越說我越是不明白,我知道你救了玉倩一命,我早就對你刮目相看了,可是……”
葉天知說道:“哎呀,太太,沒有什麼可是了,你就照我說的去做,記住千萬不能讓別人知道我跟你說的,連玉倩也不能告訴,不然可就不靈了啊!”
大太太就是就得奇怪,但也沒多想,覺得是小林子怕她太傷心,故意說這些話來安慰她的。
接着葉天知怕再有什麼破綻出現,於是對大太太說:“太太,時間不早了,您快回去休息吧,明天老爺就要安葬了,您一定的保住身體啊!”
大太太聽了葉天知的話,覺得明天縣令就要被安葬了,自己不能出了差錯,於是便起身要離開。葉天知看大太太跪的太久,起來的時候身體有些支撐不住,於是上前扶了一把。送走了大太太后,葉天知趕忙將門關上,然後匆匆的走到棺材後,看到縣令倚着棺材在那裡哭的稀里嘩啦的。
本來葉天知有一肚子的氣憤,不僅是爲大太太感到不值,也是因爲剛纔縣令哭出聲來差點被大太太發現了,但現在他看到縣令如此傷心,於是輕輕拍拍他說道:“行了!堂堂一縣縣令,竟哭得跟個小孩子似的!”
只見縣令抹了一把鼻涕說道:“我是聽了夫人的話感動啊!這輩子我最對不起的就是她了。嗚嗚……”
葉天知安慰道:“你這輩子不是還沒有過完嗎?等這事一完,你就好好地補償她不久完了嗎!”
縣令擦擦眼淚說道:“嗯,我下半輩子一定好好的對她!”正說着,只見聽着有腳步聲,葉天知立刻小聲對縣令說道:“別出聲,有人來了!”說完,葉天知就跑到了棺材的前面,蹲在火盆邊燒起了紙,接着就聽到有人開門進來了,葉天知往後看去,竟是段玉倩。
葉天知看着段玉倩進來後,就輕輕的將門又關上了。葉天知疑惑的問道:“段玉倩,你怎麼來了?”
只見段玉倩嘆了口氣說道:“我想來看看我爹,跟我爹說幾句話。”
葉天知挑釁的說道:“怎麼,現在你爹死了,知道關心你爹了?”
段玉倩聽到葉天知的話生氣的說道:“你這是什麼話,他可是我親爹,我不關心他關心誰啊?說的好像我多沒良心是的。”
葉天知見段玉倩是真生氣了,於是賠禮道:“是是,您說到是,是我錯了!大小姐您大人不計小人過,有什麼話,就趕快說吧!”
只見段玉倩走到棺材前面跪了下來,對着棺材傷心地說道:“爹,對不起,你在世的時候我總是不聽您的話,老是惹您生氣。現在我知道錯了。其實也不是我不願意聽您的話,只是有時候我太刁蠻太任性,我只是不想讓您這樣管着我。我就覺得自由自在的纔好。爹,我真的是知道錯了,如果老天能再給我一次機會,讓您再活一次,我一定會好好孝敬您!”
葉天知之一聽段玉倩在表決心,於是立刻問道:“段玉倩你說的這些話可都當真!”
段玉倩用手擦了一下眼淚說道:“當然了!我這是在我爹的靈前起誓,能是假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