壺七公大怒:“你叔叔還是人嗎?他現在死了還是活着?”
傅雪明白他的意思,搖了搖頭,道:“算了,無論如何說,也是他們養大了我。”
嘆了口氣,道:“我本來想一死了之,不想師父剛好經過,就把我帶了出來,師父待我不錯,教了我很多的東西,但---但----。”
說到這裡,她看一眼壺七公,似乎有些害羞,住口不說了。
壺七公兩個都不吱聲,只是看着她,過了一會兒,傅雪才又開口,卻是不敢擡頭,道:“但師父從來沒有用那種眼光看過我,就是七公你看我的那種眼光,除了孃親,我長得到這麼大,沒有任何人用那種愛憐橫溢的眼光看過我,不過------。”
說到這裡,她停了下來,猶豫了一下,看一眼壺七公,才又接下去道:“不過你若不是在中途揭下面具並把一切告訴我,我也不會救你,因爲你雖那樣看我,卻是用假面具對着我,那我仍會懷疑你的真心,可你竟揭下面具,用最真誠的心對我,我---我才真的被你---被你---。”
她一時說不下去,壺七公卻已經明白了,呵呵而笑:“原來是這樣。”
戰天風卻驚呼起來:“原來七公你老早就揭下了面具?”
“是的。”壺七公點頭:“昨天在途中,我一直猶豫,我即然真心喜歡她,就絕不應該騙她,即便我露出真面目而失去她,那我也心甘情願,所以走到中途,我就揭了面具,說出了一切,誰知反而是這一點感動了我的雪兒。”
說着呵呵而笑,傅雪卻是羞紅了臉。
“你老這一招還真是奇招了。”戰天風不能不驚歎了,卻想到另一件事,道:“我先前的疑問還沒解開呢,胡天帝即然和你關係不錯,又只是想要對付我,那他要殺你做什麼?”
壺七公看向傅雪,傅雪略一猶豫,道:“因爲師父覺得,僅是一個淫賊之名還不能徹底打倒你,但若殺了七公,你必會去找左先豪報仇,你要殺左先豪,息水羣俠必要阻攔,你一大開殺戒,那就真的萬劫不復了,即便是身爲佛門領袖的白雲裳也無法替你開脫,所以纔要害了七公。”
“原來如此。”戰天風明白了。
“你小子是不是已經想去找左先豪他們了?”壺七公看着戰天風。
“是。”戰天風點頭:“我當時去息水城找不到你,到傅雪家也找不到你,當然只能再去左家,嘿嘿。”
他嘿嘿兩聲沒再說下去,不過壺七公自然明白,更知道被激怒的戰天風會是什麼樣子,因爲他親眼見過戰天風爲馬橫刀報仇時的情形。
“還是老夫英明。”壺七公得意的捋捋鬍子:“若不是老夫及時遣偷天鼠去找你,嘿嘿,你小子就是萬劫不復了。”
得意的一笑,卻又牽動傷勢,咳了起來,咳出一口血。
傅雪大急,道:“七公,現在戰少俠也回來了,你快點自療傷勢啊,別再借藥硬撐了。”
壺七公受傷極重,只是擔心戰天風,一直不肯運氣療傷,因爲一旦開始療傷就不能停下,而他這傷要收效,不是一時半會就做得到的,便只是借偷來的靈藥硬撐,這會兒終是有些撐不住了。
戰天風也明白了,急道:“七公,快,我運氣助你。”
“是得你小子助力才行。”壺七公點點頭,看向傅雪,拍拍她手,道:“沒事的,不要擔心,我天鼠門有一門自救的奇術,名這周天神鼠搬運術,只要心脈不斷,再重的傷也休想要我的命,不過周天神鼠搬運術運氣一次要十二個時辰,也就是一週天,我先說給你聽,你不要急。”
“嗯,我相信你。”傅雪點頭。
壺七公呵呵一笑,轉頭看向戰天風,道:“你給我助氣,不要多了,只須以一縷靈力從我鼻下人中穴透入即可,氣不要濃,但也不可斷,十二個時辰之後,周天運轉,這傷便可全愈。”
說着側身躺倒,身子縮攏如一隻彎曲的老蝦公,手腳亦縮攏,兩手五指更攏成鼠爪之形,對傅雪擠個笑臉,道:“我天鼠門這門奇術樣子不好看,但絕對管用。”
又對戰天風道:“行了,你以一指點在我人中上,略輸一縷氣即可。”
說完閉上眼睛,開始運氣,戰天風到他面前盤膝坐下,以一指點在他人中穴上,緩緩輸入靈力,感覺中,壺七公鼻間似乎有一條細細的通道,又似乎是一張小小的嬰兒的嘴,慢慢的細細的吸着他的靈力。
那種感覺十分的奇異,而且別的門派要借氣都是從命門或丹田輸入,壺七公的卻是從人中輸入,也是見所未見,戰天風心下暗暗稱奇:“什麼周天神鼠搬運術,又是跟老鼠學的了,倒也奇異。”
傅雪一直都是一臉的擔心,直到壺七公慢慢的進入深長的呼吸,她緊鎖的眉頭才微微鬆開,看一眼戰天風,戰天風恰好也在看她,四目相對,傅雪臉上一紅。
她心中顯然仍然有抱歉感,其實戰天風明白是她救了壺七公,不但完全不怪她,反而感激她了,看傅雪不好意思,他本來想開個玩笑,叫聲大嫂,不過話到嘴邊也收住了,傅雪性子靦腆,萬一羞了她,壺七公傷好可不會饒他,臨機一動,道:“對了,那個左先豪不是什麼大俠嗎?難道也是天欲星的弟子?”
傅雪聽他問這個,尷尬的神情略微好轉,道:“不是的,我師父只收女弟子,馬玉龍是惟一的例外,也只是記名弟子,那還是衝着枯聞夫人的臉面,左先豪本來確是俠義道中人,但他十分好色,便落入了我師父的局中,被我師父控制了,後來我師父見左珠長得漂亮,又收了左珠做弟子,然後又見到了胡嬌嬌,也收做了弟子,左家和我天欲門便更加分不開了。”
“原來如此。”戰天風點頭:“怪不得左珠胡嬌嬌即會演戲牀上功夫又那麼好,原來都是天欲星的弟子啊,她們的牀上功夫該都是天欲星教的,這天欲星玩女人還真是有一手,對了,七公老吹他牀上功夫了得,前天還說要教我一個什麼久戰之術,他又說以前和天欲星關係不錯,該不是也跟天欲學了兩手吧,這個哪天到是要敲出來。”
轉着念頭,又問道:“天欲星的女弟子多不多?”
“多,非常多。”傅雪點頭:“我雖也是他的弟子,但到底有多少師姐妹,我自己都不知道。”
“他的這些女弟子其實都是他的女人是不是?”戰天風這句話本來怕羞着傅雪,不好問,但他實在想知道左珠她們的牀上功夫到底是誰教的。
傅雪一張臉剎時脹得通紅,點點頭,道:“是。”卻又急忙搖頭:“也有例外,例如他的記名弟子,當今皇后越萍,還有---還有我---我---我也---不是---。”
後面的話她終於沒說下去,一張臉通紅若火。
“原來越萍是天欲星的記名弟子啊,哈哈,當今皇后,卻是天欲星的弟子,有趣了,難怪玄混蛋給她迷得神魂顛倒。”
戰天風哈哈笑,他是故意這麼笑,以引開傅雪的尷尬。
至於傅雪說她不是天欲星的女人,戰天風也信她說的是實話,因爲傅雪是天欲星找了來要送給壺七公的,天欲星便再好色,也不至於對她下手,送個月餅給人,難道自己先咬一口?那不可能的。
“請你輕點兒聲,別驚了七公。”傅雪果然爲壺七公擔心起來,尷尬稍減。
“啊,我忘了。”戰天風順勢住嘴。
其實壺七公這門周天神鼠搬運術,一旦運功,中途是不會醒來的,一定要到十二個時辰,周天灌注,纔會醒轉。
兩人不再說話,只是眼光偶爾碰到,傅雪臉上就會一紅,可以說,她臉上的暈紅就一直沒退過,戰天風心下即好笑又奇怪,想:“我這位未來的大嫂還真是愛紅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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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卻不知道,傅雪是心中不自在,她先前的話只說了一半,她確實仍是處女之身,天欲星確實沒有碰過她,但天欲星爲了她將來能替他迷住壺七公,卻讓左珠等女弟子教了她不少的牀上功夫,傅雪怕他猜到這個,所以一碰他眼光就心中發慌。
戰天風看傅雪實在不好意思,便索性閉上眼睛,練起功來,不過他能感應到傅雪好象心緒一直不太平靜,心中只是偷笑,也沒多想。
大約過了個多時辰,天已完全黑了下去,傅雪突然起身,輕輕走了出去,戰天風也裝做不知道,女孩子事多,他若問,傅雪說不定又要不好意思了。
然而戰天風想不到的是,傅雪這一去,竟再沒回來,半個時辰沒回來,一個時辰沒回來,兩個時辰沒回來,戰天風又奇怪又擔心,猜測傅雪到底去了哪裡,擔心她遇到什麼事,而且戰天風是個喜歡疑人的人,說老實話,除了他特別信任完全不懷疑的那幾個人,他看任何人,都首先往壞裡想。
這時就有些懷疑,傅雪所謂救壺七公是不是仍是個計策,會不會再引了天欲星來對付他和壺七公,因此加倍凝神,聽着洞外的動靜,只有稍有不對,他就要帶了壺七公出洞,不過擔心半夜,一直沒什麼動靜,傅雪即沒回來,也不象戰天風擔心的,帶了天欲星等大批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