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戰天風聽到金果的話,便對無天佛產生了極大的好奇心,因爲在他眼裡,金果已是可以和白雲裳馬橫刀平起平坐的頂尖高手,實際上他估計,金果功力可能要高於馬橫刀,或許略低於白雲裳而已。
只是他和馬橫刀關係好,所以將馬橫刀擡一點兒,但金果如此忌憚無天佛,那無天佛豈非還要強於白雲裳?此時親眼見到,不由自主便發出驚呼。
他那一聲驚呼聲音不高,無天佛卻聽到了,轉眼向他看來,笑呵呵道:“你這小和尚就是銀果的轉世靈佛?你知道一個佛字怎麼寫嗎?”
這話不善,不過要說鬥口,戰天風哪裡會輸給別人,也是笑嘻嘻道:“你這肥頭大耳的大和尚就是無天佛嗎?你知道一個肥豬的豬字怎麼寫嗎?”
無天佛勃然大怒,再裝不出笑臉,巨眼圓睜道:“小和尚敢對本佛爺無禮?”
戰天風針鋒相對,也冷了臉道:“大和尚敢對本方丈不敬?”
無天佛以彩雲現身,金果便覺出無天佛來意不善,事實上還在無天教將佛印宗驅逐出雪狼國時,金果便感覺到無天佛野心極大,佛印宗與無天教遲早會發生大沖突,只是沒想到無天會趕在這個時候發動。
而此時他功力損耗了一半多,實不是和無天起衝突的時候,眼見戰天風寸步不讓,忙插嘴宣一聲佛號,道:“無天佛,今日是我師弟初演*的正日子,你遠來是客,便請一旁觀禮。”
“只是觀禮嗎?”無天佛重又恢復笑臉,將一個胖大腦袋搖了兩搖道:“那怎麼可以,我可是來送禮的呢。”說着話,蒲扇大的手掌虛空一抓,爪前現出一團彩雲,隨即向着戰天風便是一推。
那團彩雲在無天佛爪前時,不過尺許方圓一團,一離爪,卻逐漸變大,到戰天風面前二十丈,已是有十餘丈方圓,形若小山,而且內中電閃雷鳴,聲勢驚人。
金果自然知道無天佛這團彩雲的厲害,他先還盼着穩住無天佛,這時知道再不可能,低喝一聲:“無天不要無禮。”
結印凝字,胸前現出金光閃閃的“滅”字,約有尺五高下,迎着無天佛彩雲急撞過去,剎時便鑽進雲中。
金字起始的速度極快,但一鑽進雲中便慢了下來,越來越慢,到鑽到彩雲的中心部位時,金字終於完全停滯不前。
但仍是金光閃閃,雖不能穿透彩雲,無天佛的彩雲卻也遮不住金字閃閃的金光,同時彩雲也停住了,不能再向前飄。
無天佛嘿嘿一笑,看着金果道:“金果羅漢,你的羅漢果位好象是越修越回去了啊。”
說話間,猛地一聲大喝,大胖腦袋周圍忽地現出彩色光環,便如戰天風常在一些寺廟壁畫上見的佛祖腦後的佛光,竟有四五尺方圓,隨着光環的出現,那團裹着金果金字的彩雲又霍地擴大一倍,同時向着金果緩緩推進。
無天佛在看出金果禪功大幅降低後,雖不知原因,卻知道這是徹底毀掉金果的最佳機會,所以再不留手,而他腦後的彩色光環,便是他修成的無法無天禪功全力運轉時特有的異象。
淨塵四個知道金果給戰天風摩頂傳功後禪功大幅下降,眼見金果金字擋不住無天佛彩雲,相視一眼,淨塵結印出手,金光閃閃的佛字迎向彩雲。
淨心淨智淨世三個卻以金字擊向那五個和尚,金果無天佛是純靈力的拼鬥,淨塵的金字便也就是那麼直直的撞上去,而淨心三個的金字卻是變化多端,盼望以招式的變化,同時牽制五個和尚。
這五個和尚是無天佛的五大弟子,法名嗔佛、嗔法、嗔心、嗔願、嗔經,淨智三個一動,五僧也同時發動,也是全力出手,卻是五團烏雲。
五僧功力與淨智四個不相上下,以五敵三,立刻將淨智三個的金字壓住,但淨智三個手印翻飛,三個金字在五團烏雲之中縱橫來去,卻也在短時間內成功的牽制了嗔佛五個。
戰天風曾見過刑天道人和朱一嘴相鬥,也見過馬橫刀與靈心道人霍金堂動手,前兩個是鍋對劍,後兩個是拳對劍,但象這一次的,金字對烏雲,還真是頭一次見到。
金果與無天佛純以靈力相拼,內行知道兇險,外行卻覺看得不精彩,而淨智三個對嗔佛五個這一團就好看多了,平日無形的靈力,在這時變成了有形的金字和烏雲,互相纏繞碰撞撕扯穿插,金光閃閃,烏雲四散,當真好看煞人。
戰天風一時看得呆了,鼓起眼睛傻坐在了那兒,倒彷彿他是個局外人,而下面的十餘萬信衆也個個看得呆了,不過大抵和戰天風一樣,都是看的淨智幾個金字與烏雲的纏鬥。
金果得淨塵助力,勉強抵住了無天佛的彩雲,卻知道不能持久,淨智三個不是功力足以抵擋嗔佛五僧,只是借了三千多式手印的精妙變化暫時纏住了嗔佛五個而已,嗔佛五個很快就會有人抽身出來,心念急轉,對淨塵道:“不要纏鬥,護了方丈退向大印塔。”
大印塔爲佛印宗創派祖師大印羅漢圓寂之地,塔以巨石砌成,只有一個出口,易守難攻,金果的意思,無天佛難鬥,盼望借地勢之利,扳回劣勢。
但無天佛如何肯讓戰天風退走,哈哈大笑:“想走?沒那麼容易。”笑聲中右手一揚,竟又生出一團彩雲,急飄向戰天風。
他可以再生出彩雲,金果卻無法再生出金字,這時佛印宗下面的弟子紛紛飛上來幫手,能幫上手的二三流弟子,也還有一二十人。
但嗔佛五個這會兒也醒過神了,嗔佛三個敵住淨智三個,嗔經嗔願兩人卻橫裡攔住佛印宗其它弟子,他兩個都是一流高手,佛印宗弟子雖多,卻是衝不過來。
不過這會兒戰天風也醒過神來了,大喝一聲:“誰想跑了,看本方丈露一手給你看看。”
手結蓮花法印,七字排對而出,金光閃閃,正是美女江山一鍋煮七字,不過第一個美字出來時有五六寸高下,到最後一個煮字出來時,所有七個字卻全都縮了水,只有四寸不到了,力分則散,可不是人多力量大。
“美女江山一鍋煮?”戰天風一傢伙蹦出七個金字,無天佛一時間看得有些發呆,看得清了,不由哈哈大笑:“你這小和尚還真有趣兒,美女煮熟了,還能吃嗎?”
“怎麼不能吃?”戰天風嘻嘻笑:“秀色可餐啊。”
“有點意思。”無天佛大笑點頭:“那就讓佛爺試試你這鍋裡煮出的美女到底是個什麼味兒。”他說話時,彩雲凝住了,這時又急飄過來。
“又香又麻又辣,請啊請啊。”戰天風嘻嘻笑,七字當頭迎上。
金果卻知道戰天風字雖多,力太弱,絕不是無天佛對手,急喝一聲:“師弟速退。”反手取下脖子上一掛念珠,從側後向無天佛那團彩雲急射過去。
無天佛以七成靈力應對金果三個,只能分出三成靈力對付戰天風,射向戰天風的那團彩雲便也不大,只有丈許方圓。
而金果那掛念珠在飛出後,竟一下變大了,也變得有丈許方圓,就象一個大圓箍一樣,一下子箍住了那團彩雲,隨即便往後面急扯,金果這串念珠是他師父圓寂時給他的,上面帶有他師父的一部份靈力,雖不多,卻也可以一用。
無天佛那團彩雲給念珠箍住後扯,急飄的勢頭一頓,卻仍緩緩前移,那情形,便如一頭背犁的老黃牛,犁頭雖重,卻仍是勉力前行。
不過這會兒戰天風的美女江山一鍋煮七個金字也迎上來了,金字在前面抵住彩雲,念珠在後面扯,勉力前移的彩雲終於再不能移動一步,反向後面退了起來。
“你有念珠,我便沒有嗎?”無天佛大喝一聲,一把取下脖子上那串巨大的念珠,向戰天風急甩過來,那念珠並不變大,但內中靈力隱隱,顯然也絕非凡物,金果此時再無餘力,只有急叫:“師弟速退。”
“一串念珠有什麼了不起。”戰天風金字初試建功,興致正好,哪裡肯聽他的,嘻嘻一笑,道:“美女愛珠子,得,送你一美女玩玩。”
手印轉動,江山一鍋煮五字繼續抵着彩雲,卻將美女兩字調過來,一左一右,抵住無天佛那念珠的兩邊,那情形,倒象是兩隻金手,劈空抓住了念珠一般。
無天佛這念珠是他隨身之物,頗具靈異,但靈力也並不是太強,給戰天風美女兩字抵住了,頓時再進不得一步。
一見美女兩字真個抵住了無天佛念珠,戰天風大喜,嘻嘻笑道:“我就說珠子配美女是最好嘛,果然你的珠子一見我的美女,立馬就走不動了。”
然而他高興得早了點,這邊念珠給抵住了,但那邊彩雲卻改退爲進,緩緩的又飄了過來。原來戰天風手印不熟,雖只調過來美女兩個字,卻差不多分了一半的靈力過來,最明顯的是,美女兩字都有四寸多高,而那邊江山一鍋煮五字卻只有三寸來高,他六成的靈力加上金果念珠,可抗不住無天佛三成功力。
眼看着彩雲一點一點飄近,戰天風再無餘力,無天佛在金果那邊也加強了壓力,金果淨塵只是苦苦撐持,雖沒讓彩雲更近一分,但也休想再分出力道來相助戰天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