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的晚上和離江市的晚上相比,非常的寒冷,尤其是那呼嘯的狂風,吹的人們心底涼。
晚上,一輛寶馬車悄無聲息的停在了趙家老宅院外。
趙家附近戒備森嚴,隨處可見持槍的警衛,每次來這裡,張逸飛都會感覺一股壓抑沉悶之氣難以舒釋。
張逸飛領着流星,一路大搖大擺前行,警衛們自然早已認識張逸飛,仍舊嚴格的檢查了證件,又警惕的掃了幾眼流星,然後放行通過。
晚上十點,老宅靜悄悄的,靜謐中透着幾分驚怖。
張逸飛和流星兩人一往無前,一直走到宅子三堂,這裡是內眷們住的地方,張逸飛只來過一次,但是張逸飛早就打聽清楚了,三堂西廂正是他那將軍爺爺存寶貝的地方,平常老爺子總喜歡住在竹林的陋屋裡,很少來這邊。
三堂西廂正是張逸飛今晚的目標。
偷趙虎躍的東西張逸飛犯不着,因爲趙虎躍就自己這一個兒子,將來所有的家產都是自己的,但是老爺子可是不同,畢竟老爺子有很多的兒子,侄子,誰知道以後會分給誰,所以拿老爺子的東西纔是王道。
再說總不能白給人當孫子吧?好歹得收幾分利息。
越往裡走,大宅內的戒備越寬鬆,不過仍有不少警衛進出站崗,二人鬼鬼祟祟走到老爺子的三堂西廂門口,所經之處警衛們不由納悶的看着他們,幸好張逸飛早已在警衛中混了個臉熟,大家知道這位爺是趙家的太子爺,不然就憑他們這鬼祟的模樣,早已被警衛亂槍掃射了。
繞過迴廊,二人走到書房門口,意料之中的,西廂房裡一片漆黑,顯然沒人。
張逸飛剛準備推開書房的門,走廊外便聽到一聲低沉而威嚴的聲音。
“你們兩個是什麼人?來這裡做什麼?”
漆黑的深夜,靜謐中突然冒出這句話,張逸飛和流星哇的一聲大叫,渾身顫慄,見到鬼一般駭然。
“老大,趙家不會鬧鬼吧?”流星兩眼一抹黑的問道。
“怎麼可能,這是百年老家族,絕對不會鬧鬼,就算是鬧鬼,他媽的至少也是百年的厲鬼!”張逸飛解釋着說道。
“求你別說了,要真是有厲鬼,咱倆肯定打不過他。”流星膽顫的說道。
以前也不是沒有做過賊,但是不知道爲何,流星總感覺今天晚上陰森森的,非常恐怖,就像是電影裡面演的即將有鬼出現的那樣。
“鬼怕光,你等着!”張逸飛從懷裡拿出了打火機。
“啪!”一下子點燃。
站在張逸飛和流星面前的是一位老人,身上穿着一件很普通的衣服,黑暗中看不清面目,但一頭銀白的頭髮卻分外顯眼,最爲引人注意的是哪眉毛好像也是銀白色的。
這絕對不是趙老爺子,張逸飛和趙老爺子打過n次的交道,一眼就辨認了出來。
“流星,不是鬼,快看好像是白眉大俠!”張逸飛手舞足蹈的說道。
流星一愣,順着火光看去,雖然看不清楚對方的模樣,但是倆撇銀白的眉毛還是能夠看到的。
“老大,不會是白眉大俠埋在這裡,今天晚上出來拉人下去的吧?”流星雙腿顫抖的問道。
老人在聽到這兩人的對話之後,一臉的黑線,剛剛把自己當成了鬼,現在當成了白眉大俠,但是已經死過的白眉大俠。
“白眉大俠是英雄好漢,絕對不會害我們的。”
“你們是什麼人,在這裡鬼鬼祟祟的幹嘛!”老人威嚴的問道。
“老子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叫張逸飛!”
老人眼中閃過一道精光,沉聲道:“你是趙虎躍的兒子,張逸飛?”
張逸飛一挺胸,道:“不錯,你認識我?”
老人微微點頭:“應該是你,否則四處戒備森嚴,飛賊再有本事也進不來。”
張逸飛眨眨眼,道:“你是誰?”
老人嘿嘿一笑,道:“我嘛,你就當我是守護趙家的人吧!”
張逸飛頓時瞭然:“你是這宅子裡的保安頭目?”
黑暗中,老人仔細打量着張逸飛,眼中滿是玩味:“保安頭目?算是吧。”
二人聊這幾句時,流星已經到了屋子裡面。
尋着開關打開燈,屋裡一片雪亮。
燈光照射下,老人的模樣便看得清清楚楚,蒼白的頭髮,蒼白的兩條眉毛,老邁的面容,一雙眼睛看似渾濁,卻彷彿能看透世間一切迷霧,直達人心,靜靜的負手而立,像一隻休憩的老虎盤臥着,沉靜中散發出幾分不怒而威的氣勢。
如果這個老人在年輕一點活脫脫的白眉大俠再現江湖!
老人此刻正在靜靜的看着張逸飛。
普通的黑色夾克,一雙灰濛濛的舊板鞋,牛仔褲的邊沿早已磨出了毛邊兒,滿臉不正經的笑容,帶着幾分痞痞的滿不在乎的味道,一雙眼睛卻黑亮髮光,清澈見底。
老人笑了,笑的很是神秘,張逸飛也笑了,笑的一頭霧水!
他已經來趙家很多次了,從來沒有見過這個老人,他是誰?在趙家是做什麼的?
而且這個老人身上散發的氣息,給張逸飛一種危險的感覺還有三分的壓抑!
流星可沒有理會二人互相打量的目光,因爲他知道自己今天過來的任務,從兜裡掏出一個碩大的袋子,徑自開始滿屋子的掃蕩。
老人在看到流星的舉動,眼皮不由一跳,道:“你們在幹什麼?”
張逸飛嘿嘿笑道:“屋子裡的東西灰塵太多,我幫我爺爺打掃一下!”
“這可是古董,你們……”
流星滿不在乎的說道:“不是古董我們還不打掃呢!”
老人一急,剛待出聲,張逸飛便笑道:“老人家,給趙家當保安挺辛苦的吧?”
老人看着流星一件一件的往袋子裡裝東西,每當流星裝一件,他的面孔便狠狠抽搐一下,心不在焉的道:“還好,還好。”
張逸飛擠擠眼,道:“大家都是無產階級,有什麼委屈跟我說,我幫你找那老傢伙討個公道。”
一邊說着,一邊給自己點燃了一根香菸,順便拿出一根問道:“老人家你抽菸嗎?”
老人輕輕的接過香菸,張逸飛識趣的迅速給老人點燃,這樣的一個老人能夠待在趙家,絕對的不簡單,而且他身上還給張逸飛一種危險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