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張逸飛睡的很是踏實,二十年都沒有想昨天晚上那樣睡的踏實。
就連張逸飛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睡的那麼香,一點的感覺都沒有。
張逸飛悠悠醒轉過來,緩緩睜開眼睛,盯着雪白的天花板怔忪半晌,這就是有母親的感覺嗎?
張逸飛感覺很是奇妙。
突然張逸飛意識到了什麼,雙手急忙扯開寬大的病服,頓時臉變成了哭喪臉。
而且一招上面的包裝來看,張逸飛肯定,就算傷好,也會留下傷疤。
完了,自己身上唯一的淨土此刻也染上了塵埃,看來自己渾身上下已經沒有一方極樂世界了。
坐在病坑上的邵凝蝶,看到張逸飛的動作那裡不明白他的意思,瞪了他一眼說道:“放心,他還在。”
呆了半天,張逸飛反應了過來,一臉痛苦的看着邵凝蝶:“我知道二哥還在,可是二哥旁邊有道傷疤,讓二哥沒有像以前那樣迷人了。”
邵凝蝶聽到張逸飛的話後,頓時一臉的黑線,原來這個傢伙不是在惦記着那個東西,而是在擔心沒有以前那樣迷人了。
如果張逸飛不是中槍了,邵凝蝶絕對會給張逸飛一腿,讓他知道跆拳道腿法的厲害。
“只要你沒事就行,迷人不迷人又沒有人看的到。”邵凝蝶強忍着內心中的怒火,平靜的說道。
“胡說!”聽到邵凝蝶的話後,張逸飛很是生氣,緊接着嚴肅的說道:“以後在坑上總要曝光,別人若是看到二哥旁邊拿到醒目的傷疤會怎麼想,不知道的還以爲……”
張逸飛越說越傷心,就連聲音也變了。
“不知道還以爲你要練葵花寶典。”邵凝蝶毫不客氣的說道。
張逸飛突然擡起頭,兩眼炯炯有神的看着邵凝蝶說道:“打死都不練葵花寶典,要練也要練辟邪劍譜,那纔是正宗的。”
“…………”邵凝蝶實在無法在和眼前這位說下去,她怕自己等下會有種想要把他揍她一頓的衝動。
突然張逸飛意識到這個房間還有其他人,很是不好意思的撓了下頭,輕輕的說道:“你們不會在這守了我一晚吧?”
邵凝蝶撇了撇嘴說道:“基本上都是齊總在看着你。”
聽到邵凝蝶的話後,張逸飛愣住了,齊煜婷守了自己一晚。
張逸飛將頭看向齊煜婷,只見齊煜婷雙目通紅,臉色也有點蒼白,張逸飛感覺自己的心頭一酸,這就是母愛嗎?
他不知道什麼是母愛,畢竟活這麼大,他從來沒有接觸過“父母”這兩個詞。
“父母”這兩個詞,對於張逸飛來說很陌生。
“謝謝你!”張逸飛用生硬的語氣說道。
他很想喊一聲“媽”,可是當這個字到了嘴邊的時候,他發現自己無論如何都喊不出來,彷彿喉嚨之間有根刺咔着自己一般。
齊煜婷聽到張逸飛的這句話後,又是激動,又是愧疚,這本來都是自己應該做的,可是現在卻……
“有哪裡不舒服嗎?用不用我喊醫生,你餓嗎?”齊煜婷一連問出了三個問題,由此可見他對張逸飛的關心。
張逸飛搖了搖頭,望向齊煜婷的目光很複雜。
就是這個女人生下的自己,然後又拋棄了自己,本來自己應該恨她,或者是痛罵他一頓,可是自己卻無論如何都做不到。
多年積下的疑問,他一個都不想再問了,畢竟自己現在還活着,而且活的很好。
如果他們沒有丟棄自己的話,恐怕自己現在仍是一個紈絝子弟,只知道惹事敗家的富二代。就因爲他們丟棄了自己,讓自己練成了一身的本事,如今還成了殺手界中的神話,神一般的存在。
誰人不敬,誰人不怕?
人的命天註定,恐怕這就是自己的命。這樣一想,張逸飛感覺自己渾身上下舒服多了。
輕輕的嘆了一口氣說道:“我餓了,能幫我買點早餐嗎?”
聽着張逸飛祈求的口吻,齊煜婷連忙點頭,他的語氣不在是那麼生硬了,而且還主動還自己說話了,這不是一個好現象嗎?
齊煜婷急忙拿起旁邊的漆木食盒走到了張逸飛的旁邊輕輕的坐下,細聲的說道:“這是我親手做的蓮子粥,許多年沒下廚了,也不知道味道怎樣,你喝喝看,好嗎?”
說到最後,齊煜婷的目光甚至帶着幾分哀求,生怕張逸飛不喜歡似的。
原來齊煜婷一早就去借了醫院的廚房,親手給張逸飛做了一碗蓮子粥,就是怕他醒來後會餓。
唉!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
張逸飛暗歎,如果當初不把自己丟棄,用的着這樣低三下四的對自己說話嗎?
原諒或者不原諒,這個問題從張逸飛在知道自己的身世後,就已經在想。
“以後你不要這麼低三下四的對別人說話,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個人值得你低三下四。”齊煜婷畢竟是自己的親生母親,張逸飛實在無法忍受他這樣低三下四的對自己。
自己只是一個兒子,何德何能能夠讓自己的母親這樣低三下四的和自己說話。
雖然他們丟棄了自己,那是事實,可是他們難道就沒有不得已的苦衷嗎?世間那一個親生父母會狠心丟棄自己的親生子女。
虎毒尚且不食子,更何況是人!
突然張逸飛感覺自己很像陳浩民版《封神榜》中的哪吒,而齊煜婷則就是殷十娘,只是不知道自己的親生父親會不會是和李靖一樣的人。
同樣的人生,不同的遭遇。
自己恨了二十多年,今天也應該結束了。
齊煜婷在聽到張逸飛的話後,渾身上下一震,他是認我這個母親了嗎?
看着張逸飛的目光,齊煜婷急忙點頭答應,只要張逸飛說出來的,自己能夠做到的,齊煜婷絕對會毫不猶豫的答應。
在得到齊煜婷的話後,張逸飛暗中舒了一口氣。
齊煜婷端起碗,用銀勺輕輕攪拌,然後吹了吹涼氣,遞到張逸飛的嘴邊。
張逸飛的眼淚差點掉出來,二十年了,總算嚐到了親生母親做的飯菜,母親的味道,原來是那麼的香濃。
看着張逸飛的神情,齊煜婷的心猛的一痛,如同針扎一般, 二十七年來,這是自己爲兒子親手做的第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