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不打電話也可以等會我總是要跟柳經理聯繫的。要不你在沙發上坐坐,休息休息。這下飛機的,等會我跟你一起吃飯?”
小翠倒了一杯水端過來,不知怎麼的,那裙又往上跑了幾寸,胸前的鈕釦卻開了幾個。張文嚥了口口水,接過杯連謝謝都忘了說。小翠貼着張文大腿慢慢跪下來。手從腳踝往上摸索着。
“我還一直沒有謝謝你呢。幸虧你給我們兩個找了這麼好的一個工作。”小翠兩手摸到地方,扭扭身體,這上面的襯衣竟然魔術般自動褪了下來,暴露出來的粉sè胸衣邊沿,可以清楚的看見一點深sè。
“這不好吧?這可是公司裡。”張文擔心的往門口看看,小翠擡擡腳,裙也飛了出去。
“沒關係,現在我是總部特派員,一般沒有人會來找我,趙老闆一早就出去見客戶,現在就沒有人來了,再說……再說柳經理可是吩咐了的。”
“……什麼?柳月兒吩咐你做這事的?”張文有點不高興,按住小翠的手不讓她繼續下去。柳月兒這算做什麼?那有要底下的人做這種事情的?
“你說什麼呢!柳經理只是要我好好招呼你。我想着就是請你吃飯可不夠,所以……你就坐着就好了。我保證……”話沒說完嘴先忙。張文現在就算想反對也不行了。
深水榮濱公司總部。下午5:30,辛苦一天的白領們開始收拾東西準備回家了。又是一天緊張的工作,每個人盼望的就是這個時刻。現在經濟不景氣,每天早上起來有班上是感覺幸福的事情,而每天下班的時候都是輕鬆的時候。
跟這些白領相比。張文也很放鬆。辦公室裡偷歡不是沒有,可在德榮公司裡卻少了點“偷”的感覺。在自己辦公室裡做這些事的時候。是不用擔心用人會闖進來的。如果有人進來,多半會被張文就地正法。
可在陌生的地方,跟一個僅僅見過幾次面的女孩來一次,卻有別樣的感覺,至少張文是很有激情。一下午的時間,就算小翠這樣久經沙場的也極樂好幾次。
按照小翠的意思,張文今晚就直接到她那裡過夜。或者乾脆兩人一起去酒店好了。可是臨到下班的時候,小翠的電話卻堅持響了起來。小翠看看屏幕就掛掉電話,可那煩人的聲音馬上又響起來。趴在桌上,小翠努力用平淡的聲音說了幾句。張文還是聽出一點問題。
“你有男友?”
“……也不算。不過有個男孩好像挺喜歡我的。總是給我打電話。”小翠繼續動作,終於讓張文交貨。整理衣服的時間讓張文冷靜下來。
“其實……你應該開始生活的。”小翠穿好衣服,對着鏡收拾好自己花了的職業妝,又靠到張文肩膀上小聲說:“你是個好人。我想……保持這種關係。”
“可是我有女友的。”想起在落雪市的幾個女孩,張文輕輕推開小翠。
“要不怎麼說你是好人?好了。我知道應該怎麼做。也沒有想跟你怎麼樣的。這樣挺好,你能記得我就可以。要不今晚跟我一起吃晚飯?我把那男孩也叫過來?”
張文:“算了,你們還是過個二人世界吧。以後還有機會的。”
站在窗口看着張文走出公司大門,小翠立刻撥通了柳月兒的電話。在電話裡,小翠沒有隱瞞任何事情,甚至連一些細節都老老實實交待一邊。小翠有種感覺,就是面對這個看起來比自己還小的柳經理的時候,說任何的謊話都是徒勞的。柳月兒在電話只說了一句你做的好,就掛了。
看着電話想了想。小翠又撥了一個號碼:“你剛說今晚要請我吃飯。不知道現在還有效嗎?我的事情剛忙完了。”充滿女人誘惑的聲音,小翠心裡想着,也許自己要開始另一段生活了。
在大街上走了一段路,張文感到神清氣爽,渾身有力。看了偶爾在外面偷吃,真的很過癮。張文胡思亂想的。突然發現自己竟然還沒有找到酒店。掏出月兒放在荷包裡的小記事本看看,張文揮手攔下一輛車。
酒店是早預訂好的,正好在市區中心,離皇崗海關不到10分鐘車程。站在窗戶邊甚至能看見海關大樓。張文把自己放到在牀上,伸了個懶腰。一天就是早上吃了早飯,現在竟然還不餓,呵呵,看來小翠還真是……要不先洗個澡?
等從浴室出來,張文終於有點餓了。找出一件乾淨襯衣,把所有的錢都裝在口袋裡,準備出門的時候想想,張文又反回去,把那一千港幣也裝起來。明天到了機場就出發,沒有時間花錢。今晚就吃點好的,就當慰勞自己了。
酒店餐廳就算了,到外面找一家,順便還可以看看深水市容。從酒店出來隨意走了一段,又跳上一輛公汽坐了幾站,張文在一個看起來還比較繁華點的路段下了車。
轉轉,看看,買個冰淇淋吃吃。誰說男人不喜歡逛街?像張文這樣無所事事的男人就喜歡到處閒逛的。不知不覺間天也慢慢黑了,順着馬路轉個彎,眼前突然出現一條幽靜的小路。不錯,有點情調嘛,張文扔掉手裡冰淇淋的空盒,看着小路兩邊連成片的酒吧茶莊。
一家酒吧門前放着小雕塑,舉着弓搭着箭,不穿衣服的小破孩滿臉笑容看着大街上的行人,偶然間還會從小**處飈出一束水。有意思……哦,對不起。張文重重的撞在一個人身上。張文身體有點柔弱,可那人不經撞,竟然一屁股坐到地上。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沒有怎麼吧?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張文哭笑不得。就這麼會兒竟然就能撞倒一個姑娘。這女孩看起來多20,坐在地上半天起不來。看來撞得不輕啊。搞笑的是,張文這一下竟然把她有點過分巨大的胸部。橫向撞移動了足有半個體位。
“你……怎麼這樣啊。”水珠在眼眶裡打晃。姑娘勉強在張文攙扶下站起來,本來就紅的臉sè,等看見自己胸口就紅了,趕緊扶正。
“要不找個地方坐坐?如果有事我送你去醫院?”張文小心的說着,其實心裡正偷笑呢!這撞一下,再怎麼也不會有事的,除非你還真是泥做的還差不多。女孩擺弄着胸口,卻總是不自然。
“那……就去坐坐吧。我要找個地方……”女孩指着旁邊一家茶莊說着。張文趕緊攙在女孩進門。
“要間包房吧。”女孩的提議,張文當然沒有意見。站門口的小妹熱情引到着兩人到了裡面一間包房。站門口,女孩沒有進去。小聲跟服務員說了幾句又對張文說。
“你先進去,我到洗手間去去就來。”沒問題。坐在包房裡的張文高興啊,人品好,這出門就是豔遇不斷啊。指着桌上的菜單,張文問服務員小妹。“你們這裡有什麼?”
“茶啊!我們茶莊有全市好的茶。紅茶綠茶烏龍茶,還有……”
“來一壺烏龍茶,再隨便來點小吃。不知道有沒有飯啊牛排什麼的?”張文看着單點了幾樣,想起自己肚還餓着。
“沒有問題。要不我先上茶?等會兒再拿菜單讓您點餐?”
“行啊!”服務員小妹笑得溫柔大方,張文很有點款爺的感覺。看着出去的服務員小妹那誘人的身姿和進來女孩通紅的臉,張文又想起下午的胡鬧。不知道身體是不是受得了,今晚說不定跟這個女孩會發生點什麼吧,早知道會這樣,下午剩點力氣就好了。張文站起來想伸手攙扶姑娘。姑娘倒是很大方的伸出手來。
“對不起啊,剛我真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你都說好多遍對不起了。其實沒有什麼的。”張文扶着女孩坐下,手指在女孩胳膊上有意無意的撓了幾下,女孩抓住張文的手卻沒有鬆開。
“要不我敬背茶算作賠罪?”張文看着女孩,說要敬茶賠罪。手卻握着女孩不願意鬆開。女孩也沒有真要喝茶的意思,嬌羞的笑着小聲說,“光喝茶有什麼意思。”
“那就吃點東西好了。”人都坐到沙發裡,張文兩隻手卻沒有要離開的意思,繼續攙扶着女孩,對着正端着茶進來的服務員小妹說,“單拿過來,讓她再點幾樣東西。今天我要好好賠罪。”
“那怎麼好意思?這裡東西好貴吧。”女孩往張文身上靠靠,嘴裡說着不好意思,接過菜單熟練點了好幾樣小吃。
“沒有關係,你經管點好了。我真是要向你賠罪的。”
張文手又往上移了段,現在都攙扶到胳膊了。剛張文看了菜單,上面價格都不算貴,幾十塊錢一份小吃,滿打滿算不過幾百。現在張文可不是剛畢業的學生了,手裡還是有點錢嘛!
張文胡思亂想的,手又開始往上攙扶女孩了。
“什麼?就這麼點東西要2380?你們這是黑店吧?小心我要告你們。”張文看着放在眼前的賬單,忍不住大聲叫起來。剛還笑得溫柔的服務員小妹突然間換成了冷笑。
“我們這可是明碼實價的。你再說我們這是黑店可要小心我告你。”
在心裡把賬單上的價格加了一遍,張文發現自己遇到麻煩了。都對,又都不對。剛自己看得菜單上,每樣小吃價格都不過幾十,可現在看看這一碟開心果268,一個水果拼盤388,連中間加了點開水都要88。
“這個我們可以給你個優惠,可不能再少了。你是付現金還是刷卡呢?”
服務員小妹滿臉鄙視的看着張文,手指還不斷敲着夾賬單的小木板。張文就算再笨也知道今天真進黑店了。看着剛還跟自己有說有笑的女孩,發現她正對着沒有動的一碟西瓜下功夫,小嘴一張一合的,瓜皮跟漫天飛舞的雪片似的往地上掉。
“你們是一夥的?”
“你說誰一夥的?這話可要說清楚。是你自己進我們店的,我們可沒有強拉硬拽是不是?再說我們可都是明碼實價。菜單你也看過。”
“可這根本不是我看的那一份菜單。”
張文揮着手裡的菜單還想申辯,坐着的女孩突然跳起來搶過菜單,吐出的瓜皮打在張文臉上。女孩看看菜單又坐了回去。剛害羞樣女孩般的神情,瞬間換成鄙視和不屑一顧,彷彿張文在她眼裡跟吐出的瓜皮沒有了區別。
“就是同一份。沒錢還想裝大款,你當老孃的胸是白摸的?”
後悔啊,其實都是海綿墊,不要說跟修紫雲的比,就算握了一下午的小翠都比她大,可自己就是鬼迷心竅上了當。張文心裡不願意可手裡的賬單總要想辦法解決行。看看身後的女孩。再看看站在門邊的服務員小妹。心裡估計一下從包房到茶莊大門的距離。
張文突然跳起來,然後用的速度繞過服務員,推開門的同時一隻腳已經邁了出去。加速度達到大值,速度不斷提升,張文估計再有1秒的時間。自己就可以達到巔峰,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衝出茶莊,然後……然後兩隻胳膊被人抓住,接着兩腳騰空,張文仰面重重摔到地上。眼前一片金光閃過,幾隻小鳥在頭頂盤旋飛過。
兩個壯漢好像就那樣突然出現在走廊裡,一邊一個拖着張文走回包房。被扔回到沙發裡,張文覺得渾身都散架,可是難受的是連逃跑都不能成功。不知是因爲逃跑這件事本身就很丟臉。還是被捉回來沒有錢付賬而着急,一滴眼淚竟然不爭氣的流了出來。
“小兄弟是不是遇到什麼難處了?出門在外的都不容易,有什麼難處經管說,能幫忙的老兄我絕不推託。”
話說的漂亮,人也真和氣。張文正坐在沙發上愁眉苦臉,一個胖胖的中年人走了進來。對着兩位大汗使個臉sè。笑着坐到張文旁邊遞過一張面巾紙。張文胡亂摸了一把清醒不少,明白今天不留下點錢是不可能了。
“我只有這麼多,真沒有了。再說你看我點的東西都是那女人吃的,總不能都要我付吧。”張文把身上所有的錢扔到桌上,攤開雙手示意隨便搜,反正今天要錢沒有,要命一條。胖朝着桌上看看,笑得可愛。
“現在出門都沒一張卡?”
“真沒有,有錢誰還帶卡?沒錢有卡也沒用啊!”這是實話,前幾個月還是窮學生,除了飯卡借書卡,唯一一張銀行藉機卡還在林可兒手裡,就算有卡今天張文也沒有帶。
胖朝一直站在旁邊的服務員小妹看看,意思是這羊羔說得是真的?小妹點點頭,乘着兩大汗架着張文進來的時候,服務員已經摸了張文所有荷包,確實一個兒都沒有了。連口袋裡的幾個一角硬幣都搜了出來。
“出門在外的,可不能這樣。沒錢就不花,花了就要認賬啊。”
“我確實沒有了。要不我兩各付各的,制怎樣?”胖哈哈大笑起來,從桌上撿起一張一百的港幣,想想又放下,從自己口袋裡掏出一張50的塞到張文手裡。
“出來玩那有要女人付賬的道理?沒錢也不是大不了的事。大家出門在外本來就要相互照應。這點錢你拿回去,打車打電話的也好給家裡人有個交代。”
張文拿着錢發呆,楞了好久說,“我能走了?”
“廢話。要不再吃個晚飯?你還有錢嗎?”門外大漢進來一個推着張文往外走,“剛不要你走你偏跑,現在要你滾蛋你到來勁了。”
要不還是說服務員小妹專業,等張文走到門口的時候,小妹幫着推開大門,還帶着笑溫柔的說,“歡迎您常來啊!”
包房裡面,胖丟給女人500港幣。
“我們也不能真把人逼急了,要真叫jǐng官來我們也沒啥好處不是?看時辰今天還早,要不妹辛苦一趟再帶個人來玩玩?”
張文是一路走回酒店的。開始還生氣,慢慢就後悔起來。心裡罵着自己也太好sè。下午就亂來一通。到了晚上卻還是中了美人——醜女計。等回到酒店躺到牀上,張文就只知道餓了。
一天沒吃飯。就50港幣還想着明天怎麼從關口到飛機場呢。酒店房間冰箱裡倒是有點餅乾什麼的,可那都是明碼實價的貴東西,外面不要5塊的康師傅3+2,這裡就寫明瞭15,張文打死也不敢動。
拿着免費的幾包衝咖啡的白糖沖水喝了,張文後悔的想着,剛怎麼就沒有把桌上剩下來的一盤瓜一起帶走?好歹現在也可以有點東西墊墊肚啊。
柳月兒爲張文安排的酒店不錯。在凱賓住了不短時間,張文知道這酒店裡的早餐往往是免費的,可爲了確定時間,張文還是專門問了前臺。第二天早上5:30。餓了一夜的張文就蹲到餐廳門口。等6點服務員剛打開門。張文就衝了進去。
自助早餐就是吃的爽,煎雞蛋就要了四份。一份加火腿,一份加nǎi酪,一份兩樣都要,第四份不但火腿nǎi酪都要。還要雙份。等到7點第二個客人進到餐廳的時候,張文已經只能站着喝牛nǎi了。扶着牆慢慢走出餐廳,張文覺得偉人說得真對,肚裡有糧,心裡不慌啊!
香城海關官員非常和善,笑着看看張文就在護照上蓋了戳。可從上國海關出去的時候卻花了大把時間,在海關眼裡,好像每個拿上國護照的都是要偷渡的。
站着海關大樓門口,張文並不覺得自己到了香城。兩邊高高的廣告牌,遮擋住所有的景sè。在這裡讓張文驚訝的是,香城地圖竟然不要錢,放在門口的書架上好幾種地圖隨便拿就是了。
拿着地圖研究了半小時,張文發現一個同深水地圖同樣的問題,香城國際機場也在地圖外面:“對……對不起。請問去飛機場怎麼走?”
張文終還是鼓起勇氣問路,就着大門旁邊的問訊臺就有一位大媽,和藹可親的看着來來往往的人羣。
大媽的話卻彷彿是另一個星球的語言,說什麼張文一個字沒聽懂,只知道這絕不是普通話。要不英語再問一遍?
“地鐵。”突然蹦出的兩個字,再順着大媽的手勢,張文明白她的意思。原來地鐵就在眼前啊。不過香城地鐵的標誌可真夠特別的,張文怎麼看都覺得像兩把並排放的叉。
可不管標誌怎麼樣,香城地鐵確實方便。雖然第一次坐這種東西,可上面的說明卻一清二楚。自動售票機上先選一個人的票,然後在自己現在所在位置點一下,再點要到的目的地,然後車票就從底下出來。26港幣,讓張文吃驚不小。這要比落雪市的機場大巴便宜不少啊。
無論是地鐵裡,還是站臺到處都有交通圖。研究着地鐵交通圖,在幾個地鐵站轉車。當張文再回到地面上的時候,如同一隻張開翅膀的大鳥樣的建築,出現在面前。終於到機場了。
什麼破機場,還不如家裡那家破破爛爛的長途汽車站。拿着水杯在機場裡上躥下跳了一圈,張文放棄找杯開水的奢望。
熱水不是沒有,可星巴克都是泡咖啡用,那裡一杯咖啡足夠讓張文破產好幾次,就算一瓶屈臣氏的蒸餾水也不是張文現在能負擔的。便宜東西也不是沒有,可10港幣一大堆的八卦雜誌,實在不能勾起張文的yu望。
學着老外的樣在自動飲水機上喝了幾口,張文揹着個提包往海關走去。隊排的挺長,可速度很,沒有幾分鐘就到跟前,遞上護照改個戳,張文到了候機廳。
下午三點的飛機現在12點,張文無聊的沒有放過每一家免稅店。免稅啊,其實東西一點不便宜。就那麼點臉上茬的東西,就成百上千的,還有不少女人一買就是一堆。張文一邊鄙視一邊緊的捂住自己口袋,要用就用大寶,其它我還看不起。張文想着心裡舒服不少。
轉累了,等上了飛機張文就沒有力氣。昨晚都只顧着餓,今天又到處亂竄。雖然空姐真的很漂亮,可張文現在再沒有力氣亂想。門口的那位空姐看起來是混血兒吧。到這檔次,那胸前應該不會塞海綿墊了?
隨便亂想,張文呼呼的睡着了。甚至當混血空姐俯下身幫着扣安全帶的時候,張文都沒有乘機往領口裡偷看。
耳朵疼……漲的難受……要破了……從睡夢中醒來的時候,飛機已經開始降落。看着突然出現在兩邊舷窗裡的大樹,張文意識到自己已經到大馬了。
伸個懶腰,提着旅行包跟在人羣后面,張文從棧橋兩邊的窗戶往外看,一個對他而言完全陌生的城市突然出現在面前,總是特別吸引人的。天已經完全黑了。城市明亮的燈光讓人感到非常的舒適。突然一種寧靜取代了香城的喧鬧,很好。
可惜張文的好心情在海關消失。坐在玻璃後面的人皮膚黑的厲害,雖然比不上黑人,可也不像是太陽就能曬出來的。重要的是,對方說出來的英語張文一句都聽不懂。就算知道他說的是英語也沒用。可看着他不停指着護照,張文也可以猜出肯定是有了問題。
不管有沒有問題,海關的態度確實不錯。被叫過來的一個帶着大沿帽的看看張文,又跟玻璃後面的山寨黑人說了幾句。大手一揮在張文護照上蓋戳,完事了。
“把你的旅行包放上來檢查。”
大沿帽笑着指指旁邊的一張桌,張文大吃一驚,“你會說中文?”
“我爸爸是華人。”
雖然不正宗,可大沿帽說得卻是地道普通話,幾個音甚至帶着東北味。雖然說是檢查。其實也不過就是隨手翻翻,張文都沒有打開夾層,大沿帽已經揮手示意夠了。
“謝謝。”
張文趕緊收拾收拾,提着包要走。大沿帽又攔住他,“從這邊走。包先放着。”
原來還要過個安檢門。張文尷尬的笑笑。別人都是這樣,只是張文突然遇到一個會說上國話的。太激動忘了。安檢門算什麼,進出機場幾次都習慣了。可偏偏這後一道有問題,嘟嘟的叫起來。
“身上是不是有鑰匙沒有拿出來?”
大沿帽一點都沒有不高興,依然微笑着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這讓張文不好意思。掏出荷包裡東西,除了零碎就是前天撿的那把小刀,張文再過安檢門,這次一切正常。轉身想再拿起零碎,大沿帽卻拿着小刀研究起來。
巴掌大點的小刀,多算工藝品,連削蘋果都不行。張文沒有擔心,這東西怎麼也不可能算是危險物品吧。幾家機場海關都過了,還能在這裡卡住?
“對不起,這裡可能有點問題。你能不能跟我走一趟?”大沿帽放下小刀,依然笑問張文,可是卻變成公事公辦的語氣。
“這……有什麼問題?”
張文放下其他東西,拿着小刀問大沿帽。可是對方卻笑得很和善。
“啊!沒什麼,就是想問幾個問題,不會耽誤你多時間。”大沿帽揮揮手,從旁邊過來又過來幾個人。雖然每個人都帶着笑,可張文知道這次恐怕真遇到問題。
被大沿帽帶到一間小屋裡已經兩小時了,卻一直再沒有人進來。張文不知道究竟有什麼問題,總之就是沒人管他了。把桌上的小刀放進口袋裡,張文終於鼓足勇氣走出了房間。
就着旁邊就有兩個海關靠着牆聊天,看見張文出門都禮貌的笑笑,根本沒有管他。張文學着別人模樣從飲水機旁拿個杯喝了半杯水,看看四周,又走進一間房間給自己泡了杯茶。
大馬流行喝紅茶,雖然只加一點茶葉,苦苦的還是有點澀口。看見進來的一位美女海關也泡杯茶,還往茶杯里加了糖,張文學着樣也給自己加了一勺。再加一勺。又是一天沒有吃飯啊!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有人接機,這要是耽誤了沒人接,身處一個陌生國度加上一分錢沒有,那就真麻煩了。
到處轉了一圈,聽着大沿帽們聊天。突然間張文發現自己能聽懂他們的英語了。其實大馬的官方語言是馬來語,可很多人都會英語。可他們的英語發音特別。t都說成度。這度來度去的,一開始讓張文不習慣,聽久了終於可以聽個大概意思。原來一直靠牆上的兩位正聊着某位明星的家長裡短。看來無論那裡都有人喜歡八卦啊!
“對不起,請問我還要在這裡等多久?”等兩位海關八卦告一段落,張文終於鼓足勇氣插嘴問話。兩位海關笑着看張文,一位用地道倫敦腔回答,
“你有什麼要我幫忙的?”張文楞了一下,心裡想着明明是你們把我留在這裡,怎麼還要我說有什麼要幫忙的?先想好要說什麼,再在心裡翻譯成英語。張文還沒有開口。前面讓他進辦公室的大沿帽出現了。
“對不起啊,對不起。一場誤會。原來以爲你的護照有點問題,現在弄清楚了。沒有問題,你可以走了。歡迎你來大馬,希望你在大馬能玩的開心。”
大沿帽跟同事打個招呼。連忙用中文向張文道歉。都是公事,再說大沿帽說的也很客氣,張文也不好多說什麼。雖然心裡抱怨大沿帽耽誤自己時間,可還是笑着應付兩句,拿起旅行袋準備離開。
“耽誤你的時候很不好意思。不知道我能不能幫你做點什麼?”大沿帽臉上滿是歉意,陪着張文往外走。張文說自己公司已經有人在外面接,大沿帽趕緊說還是他幫忙找輛車。大馬的出租車不是很多,在機場有時很難攔車的。
“不用了。應該有人等我的。如果真有麻煩,我再來找你幫忙可以嗎?”張文心裡感動啊。一個人到了陌生地方。能有個當地人主動說要幫忙,至少聽起來真的很溫馨。
“那……那我可以再看看你那把小刀嗎?”走到機場出口的時候,大沿帽突然問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張文想都沒有想,從口袋裡拿出小刀遞給大沿帽。
“如果你喜歡,就拿去好了。”就是件小工藝品,馬路地攤上這種貨sè多。張文一點沒有放在心上。大沿帽兩手像被火燙一樣,趕緊背到身後。
“不用……不用。看看就好。你還是裝旅行袋裡。我們這裡小偷多,都要小心。”
熱情啊,要不怎麼說這人素質就是高。張文心裡暖暖的,把小刀放進旅行袋側面,對着大沿帽揮揮手,走出機場大樓。
大馬,我來了!張文站在門口深吸一口氣,感嘆一下,然後四處看,想找到迎接自己的人。不遠處一輛摩托慢慢行駛過來,然後馬達開始轟鳴,車速越來越高。
摩托車從張文身邊駛過,就在交錯瞬間,坐在後座上的人突然伸手抓住張文提着的旅行袋上,然後藉着慣xìng搶走了張文的旅行袋。
摩托車轟叫着飛速離開,轉過一個彎,消失在街角。直到這個時候張文醒悟過來,高聲叫着搶劫,沿着摩托車行駛的方向跑過去。可是沒有追幾步,就沒有摩托車的蹤影。張文又跑了幾步跟着轉彎。
彷彿是突然間,一條繁華馬路出現在眼前,馬路上三三兩兩幾輛汽車,但是到處都是摩托。女士用的,越野型的,高速賽車型的,整個馬路彷彿變成了摩托車的海洋。張文根本分辨不出究竟哪一輛是剛從自己身邊駛過的。
一個人走在陌生的街頭,這種感覺很浪漫?也許對有錢人是這樣,但是對兩手空空,一窮二白的人來說,街頭的冷清只能增添無盡煩惱。
在離開飛機場第一時間,旅行袋就被飛車黨搶走。張文想起回機場找海關那個和善的大沿帽,卻發現竟然不知道對方的名字。四處打聽一下,卻不知道怎麼找他,只知道大沿帽笑起來很和善,可這裡的每個人似乎都很愛笑。
連jǐng官局裡的jǐng官都愛笑。機場工作人員弄清楚張文被搶,第一時間把張文帶到機場的jǐng官局。通過監視錄像,jǐng官可以清楚的看到整個被搶的經過。那又怎樣?車上兩人都帶着偷窺,嚴嚴實實的根本看不見樣貌。
其實旅行袋裡就是些換洗的衣服,護照錢包都是在隨身背的挎包裡,損失不算大。根據挎包裡幾張紙上月兒留下的聯繫方式,jǐng官局阿sr撥了幾個電話,告訴張文來接他的人已經回家,只能明天一早再來。
“那今晚我到那裡?”阿私人攤開雙手聳聳肩。隨便,要不在jǐng官局居留室裡呆一晚?不幹。張文揹着挎包走出機場。大馬典型海洋xìng氣候,一到晚上就下雨。張文拉起外衣上的帽,走進小雨之中。
衣服是魏園送的。野外探險用的衝鋒衣,花了她小半個月的薪水讓張文很是心疼了一次。這次出來,魏園死活要他一定穿上。平時看不出,到關鍵時候,這貴點的東西確實管用。雖然外面還是下着下雨,可水沿着衣服往下流,裡面卻還是乾乾的,讓張文總算感到一絲欣慰。
街道上已經只有三三兩兩不多的車。雖然機場裡依舊燈火通明,可外面卻朦朧着,下雨在路燈映照下變成一絲絲線條,斜着連接在天地之間。
隨意找個方向往前走,不過十幾分鍾,四周就變得加安靜。再往前走走,連人影都不見了。這次張文再沒有顧忌,能搶的都沒有了,難道這裡還有劫sè的不成?看着不遠處一個苗條的身影,張文想着就算有人劫sè,也不會找自己吧!
慢慢往前走,張文上了一座橋。雖然天sè昏暗,可橋下的流水聲卻不小。在這麼個雨夜,一個女人靠着欄杆淋雨,不是什麼好事情。還隔着老遠,張文就看見這個女人,等走近發現女人手裡居然還有根菸。
女人也披着一件衣服,可顯然美人防水功能,被雨水浸透的衣服緊貼在身上,顯露出柔美的曲線,苗條中竟然不失豐滿。神奇的是,衣服都溼透了,手裡的菸頭還能一明一滅的,在這種光線下讓張文也有種抽菸的yu望。
從女人身邊慢慢走過,身處異國他鄉的張文不敢主動跟女人搭話,其實就算在自己地盤,張文現在也不敢隨便跟陌生人說話。教訓足夠多了!可再回頭,女人還是一動不動看着黑漆漆的橋下發呆。
這時泡女人當然不對,可救人卻是另一回事。張文轉頭走到女人身邊,着下面。女人看了一眼,沒有說什麼,又抽出一根菸點上。張文這發現女人外衣下面,竟然是一件正式的晚裝。
就是那種前胸後背都露着那種,大紅的晚裝如同暗紅的火焰,在黑夜裡跳動。這種衣服連多塊布料都不捨得,彷彿越節省就越值錢的樣,肯定是不會有荷包的。女人的煙和打火機就插在胸口,她那水滴型胸口上,深深的一道溝,恰好給香菸留出一個空位。
女人點着煙看看張文,突然把煙放到張文嘴邊。彷彿一切都很自然的,張文hn住煙抽了一口,辛辣混合着芳香,張文小聲咳嗽起來。好孩平時當然不會抽菸,只是在學校裡跟着夏天幾個偶爾吸上一隻,張文還不習慣這種味道。
女人笑起來,很好看,煙回到自己嘴裡,一吸一吐之間,一道青煙出現在昏暗燈光中,然後消失在黑夜裡。
“你不要想不開啊。跳水不好。”張文其實不想這樣說的,勸人不要自殺的話有不少,可是要想用英語說出來,一時卻想不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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