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寸無邊海鮮披薩,兩杯咖啡,雞翅,蛋糕你喜歡什麼樣的?還有要培根嗎?”
“你挺熟練啊!是不是經常跟朋友一起來這裡?”
“……”
看着身邊的孔蓉,張子文心裡想着一天被兩個妹妹敲詐,如果每天都像這樣,這rì子就沒辦法過下去了。中午才從林可兒那裡拿了1000塊,轉手被兩個小姑娘在洋燒餅店吃了200。看着林可兒跟洪梅兩人開心的樣子,張子文不能相信一個長得那麼苗條的女孩,竟然能有那麼大的胃口足以容納下滿桌的東西。
“你一個人吃得完這麼多東西?我不吃這些洋燒餅的。”
“大哥哥你好老土哦!不過我想你也不會喜歡吃這東西,所以我是爲我朋友準備的。”
“……”
新東方在這裡的教學點,現在成了一道特別的風景。對於新東方,張子文還是很熟悉的,其實很多人應該都會知道這個學校。據說當年一個學物理的博士原準備回國再出國,卻發現美國大使館不再給予簽證,所以一氣之下辦了這家專門從事英語培訓的學校。
雖然表面看起來,這個學校幫助不少學生提高了成績。但實際上,這個學校對要出國的人來說簡直就是一場噩夢。比如GRE,意思是母語爲英語的學生報考研究生的統一考試。總分2400,一共3門課程。
在美國,一個大學本科畢業學生參加GRE考試,2000就可以通過,有的學校甚至只要1800就算合格。可是在上國,現在考分要是不到2200就不好意思跟別人開口提自己考了GRE。上國人比老美的英語好多了!
其實這原因簡單。GRE就一個題庫。每年都是從題庫裡抽出一部分題目來考試。新東方組織大量人每次都參加考試,然後套出題目後編印成練習題讓培訓的人死記硬背。
同樣的方式還有託福等等各種考試。最後的結果就是,現在上國學生的這些資格考試的成績在外國再也不獲得承認。如果想進入美國大學繼續學習,現在學生唯一的辦法就是交錢。
想想當年新東方在首都的基地,那是何等的壯觀景象啊。整整一個街道周圍所有的房間都是他的學生租住,每天早上無數的人從各個地方往它的所在地趕去。可是現在呢?突然失去目標的大學生對新東方沒有了興趣,於是那個地方一夜間蕭條起來,甚至連學校四周原本緊張無比的房源突然間也變得空餘起來。
於是新東方轉換了培訓的目標,將培訓對象重點對準了中學生。當它在W新建立的培訓中心建成以後,四周的馬路每到晚上和週末,就會被需要培訓的學生堵的水泄不通。沒有時間吃飯的學生匆匆在門口小攤吃點東西。然後趕到教室聽那些所謂的專家上那些沒有絲毫作用的課程。
學生實在太多了。於是圍繞着新東方培訓學校四周逐漸變得越來越熱鬧起來,所以當張子文帶着孔蓉從公交車上下來,看見一家KFC門口那長長的隊伍的時候,才明白爲什麼師孃章宜特意要說明張子文不要帶她吃洋快餐。
原來孔蓉是跟蔣瑤一起來培訓。隔着老遠孔蓉就開始喊着蔣瑤,張子文提着她的書包和大大小小各種紙袋跟在後面。到處都是學生。還有提着書包跟在後面的家長,整條路都被擠的水泄不通。
“快點啊,我們要遲到了!”孔蓉空着雙手跟蔣瑤聊天,還不忘了吩咐張子文。張子文趕緊擠過去遞上書包,孔蓉卻直接拿過他手裡的紙袋,翻出披薩給蔣瑤送過去。
“你爸爸呢?要他不要買了,今天我哥哥請客。”
蔣瑤也不客氣,結果一塊燒餅咬一口才對着旁邊大聲喊着:“爸爸,不用買了。今天孔蓉請客的。”
順着蔣瑤的方向,張子文才發現排在隊伍裡的蔣臣。真難以相信面前的蔣臣竟然是當官的。一件舊舊的夾克陪一條牛仔褲,背後跟張子文一樣揹着女兒那碩大的書包,這種天氣下還不斷用一張快破了的紙巾擦着頭上的汗水。擠在一條長長的隊伍裡準備買KFC,看見蔣瑤手裡的披薩和張子文,蔣臣憨厚的笑着擠出人羣走過來。
“幫我拿着。還有紙巾……在跟我拿着飲料……這種草莓味的比KFC好喝,你是什麼口味的?”
後面這句是跟孔蓉說的。現在蔣臣就像個鄉巴佬一樣憨憨的看着女兒,按照她的吩咐一會遞上一張紙巾,一會幫着拿飲料,兩隻手就沒有空閒過,偶爾還要扶一扶肩膀上快滑下來的書包帶子。
張子文跟他差不多,手忙腳亂的幫着孔蓉吃飯。兩個女孩卻挺悠閒的一邊吃東西一邊聊天,嘴裡空閒下來還不忘記吩咐兩個男的做事。
蔣臣:“你好啊!好久不見了,怎麼今天你來送孔蓉上課?”
張子文:“這……你這做父親的可真不容易啊!”
蔣臣:“習慣了……哎,你慢點吃,小心噎着。”
張子文:“人好多……哎,你快點吃,要遲到了。”
蔣瑤孔蓉:“你們一個要我們快點,一個要我們慢點,到底聽你們誰的?真麻煩!”
張子文和蔣臣看看對方,一起搖頭。這兩女孩都不是讓人省心的主,一邊吃飯還在聊天,可是依然能一個接一個命令讓旁邊兩個男人忙個不停。女孩聊天聊的開心,指手畫腳的還在對街對面的一個男孩評論着,教學點的鈴聲響起來。
“快點啊!要遲到了!”
蔣臣催促着女兒,蔣瑤白眼一翻:“遲到還不都是你,一輛破車半天找不到地方停。早跟你說了不要開車來嘛!”
“是,是,都是我的錯。麻煩你快點吧!要不拿着飲料快去。不然老師又要給我寫評語了。”
孔蓉:“蔣叔叔怎麼話都說不清?是老師寫蔣瑤的評語給你。他寫你的評語做什麼!”
蔣臣:“是。是。我不會說話。你們還是快點吧。”
張子文無語啊,這做父親的在女兒面前真是一點面子都沒有。想想蔣臣在zhèng fǔ裡的背景,張子文只能佩服兩個女孩了。看着女孩揹着書包慢悠悠的走進教學點,張子文終於長出一口氣。
“第一次吧?以後你有了孩子,也是一樣的。”
手裡還拿着半塊披薩,蔣臣笑着跟張子文說着:自然的把被女兒咬了一半的披薩送進自己嘴裡。其實張子文正爲自己手裡的半塊蛋糕發愁呢!一共不過巴掌大的蛋糕就要22塊,主要是孔蓉咬了一口就說不甜不吃,想着這樣扔掉怪心疼的,可如果不是蔣臣帶頭,張子文還真不好意思接着吃掉。
“這玩意真不好吃。搞不懂現在女孩怎麼都喜歡吃這東西!你吃飯沒有?要不我請你吃飯?”
蔣臣三兩口吃了披薩,擦擦嘴巴顯然沒有吃飽。張子文也被半個蛋糕勾起食yù。想想口袋裡還有600呢。怎麼這次也要請蔣臣吃飯纔對。
“就是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雖然現在穿着看起來跟下崗工人差不多,可蔣臣身份在那裡放着,這種人什麼場面沒有見過,張子文還真不知道應該到那裡請客纔好。
“這附近的幾家小店我都吃過了,都不怎麼樣的。你不知道。每次我送我家那閨女到這裡來上課,都只能在附近隨便找個地方吃點,這不兩小時後又要來接她嘛。”
蔣臣左右看着馬路邊的每一家小店,下意識的不住搖頭。
“最近好想着吃燒烤的,就是這附近的燒烤店味道實在太差。上次點的幾個脆骨硬的差點磕了我的牙。”
“燒烤啊!我知道一個地方味道很好,而且也不遠的。”張子文放下心來,不就是吃燒烤嘛,找個地方兩個人撐死也吃不了多少的。
這個點是吃飯的時間,胖子燒烤店裡的人卻不是很多。吃燒烤的人往往要等到天全黑以後纔會逐漸出來,越晚越是人多的。
找個靠裡面的地方坐下,張子文大方的把菜單扔給蔣臣。使勁點,就算兩人撐死也抵不上給他女兒那兩片洋燒餅貴。蔣臣也不客氣,從菜單最上面的肉串一直點到最後的烤韭菜,點完還不好意思的解釋着。
“有點脂肪肝,老婆在家管的嚴。呵呵!”
張子文:“在家恐怕你就能拍第三吧!老婆孩子都是你上級的。”
蔣臣:“瞎說。我家還有條狗呢!我排第四。”
兩人一起大笑起來,張子文能感受到蔣臣身上那種對家庭的熱愛,心裡莫名升起一種溫馨感,對他的好感又加了幾分。這時蔣臣的電話響起來,蔣臣拿着電話看了半分鐘才按下接通鍵,一邊說話一邊看着張子文。
張子文知道他這個電話可能是公事,不方便自己聽,所以把注意力都轉移到門口進來的幾個女大學生身上,卻聽到蔣臣對着電話說:“要不你過來吧。我正跟個朋友一起吃飯,你來也可以認識認識。”
蔣臣放下電話,張子文才把眼光從女學生的屁股上挪回來。
“你朋友我見面方便嗎?”
“一起吃燒烤有什麼不方便的。”蔣臣又變回那種市儈的樣子,給自己倒杯啤酒跟着張子文起女學生來。
“這裡環境不錯嘛。”
“……那是,旁邊……都是……學校……”
兩個人忙着看自己的東西,說話都是三心二意的。燒烤上來一部分,兩人胡吃一點,中間蔣臣又接了幾次電話不斷說着胖子燒烤店的方位,只等到先進來的女生吃完了結賬出去,張子文才看見從門口進來一個胖子。
胖子啊!張子文驚訝的差點沒有把插肉的鐵釺插進自己嘴裡。這胖子見過啊,前不久在星空娛樂大贏了一把的,正是現在跟蔣臣招手的胖子啊!
“老劉啊!這個就是我跟你提起過的張子文……你們兩個認識?”
注意到尷尬的張子文跟不自在的劉鉅鋼,蔣臣奇怪這兩人以前究竟有什麼過節。到底還是劉鉅鋼老練些,先反應過來伸出手笑着說:“真是不打不相識啊。原來我們還真有緣的。”
張子文趕緊跟他握手,嘴裡一個勁的道歉。心裡差點後悔死,沒有想到在大馬見到的那個囂張的胖子,竟然是蔣臣的朋友。要是早知道有這個關係,當時就該幫着這胖子多贏一點纔對,輸的又不是張子文的錢。
“原來你說在星空娛樂遇到的就是他啊!算了,這也算是大水衝了龍王廟吧!”
胖子把兩人在星空娛樂的事情大致說了一下,蔣臣笑着給兩人倒了一杯啤酒又朝張子文眨眨眼,張子文趕緊端起酒杯對胖子說:“劉書,記,我真不是故意的。那次其實是因爲賭場老闆在那裡。所以我才幫着出頭的。你大人有大量。一定不要怪罪我纔好。”
張子文把那天站在後面的安琪雅以及後來的事情大致說了一下,當然關於星空娛樂的內幕就沒有說:不過就那麼一點點消息,還是讓胖子瞭解不少。
“原來那天站我後面的紅衣女人就是賭場老闆?她可真漂亮啊!媽的,別人都說賭場黑,現在我才相信那是真的。我不過就贏了那麼點。沒想到賭場都不要我拿走。”
張子文寒一個,突然想起一個問題。那天胖子賭的不大,可輸贏也上百萬了,對於一個當官的,靠工資可沒有這個消費水平。 Www ⊙т tκa n ⊙¢○
疑惑的看着蔣臣,蔣臣嘴一順溜放下去大半竄脆骨,嚼得嘎吱作響的還在有意無意的說着:“原來你是賭輸了。你這欠我的10萬可是我閨女上大學的學費,你要不還過來我可就要被老婆罰跪了。”
胖子:“那可要等等。好在我搞招商的,按規定有提成。”
張子文:“招商?提成?”
蔣臣:“其實你們以前就有過交到的。記得上次我叫你幫忙在南方搞的鰻魚事件?”
張子文:“……你說的黨校的朋友就是……”
劉鉅鋼:“上次的事情我還沒有謝謝你呢!沒有想到小張年紀不大。能量不小啊!要是給我面子,就再乾一杯怎麼樣?”
張子文捏住鼻子又灌一杯啤酒,覺得臉已經熱得滾燙起來。蔣臣笑着好像隨便說點不相關的事,可張子文卻聽出來問題大致的情況。
幾個月前,南方一個省準備一點人事變動,其中這個胖子劉鉅鋼跟另外一個人都有機會提到省裡。所以劉鉅鋼找了蔣臣,然後蔣臣找到張子文通過王順發的一家公司搞個鰻魚事件,針對對方的親戚搞了個釜底抽薪。
原本以爲這種動作總需要個半年時間才能燒到當事人身上,可沒有想到有人把這種事捅到網絡上,於是當地紀委很快介入到調查之中。
鰻魚事件很快平息下來,可是胖子卻如願提到省裡。雖然鰻魚事件並沒有對對方造成致命傷害,卻對胖子提拔多少有點幫助。這次胖子通過平級調動換到內地省份調研,然後又通過平調到一個地級市當了副書,記,主管招商引資項目。這可是實權職務了。
“招商按國家政策有獎金的。只要今後兩年乾的好,等我會省裡之前一定可以把錢換你的,放心好了。”胖子其實也是個爽快人,知道張子文不過是賭場出面贏錢的替身,也就沒有打算多怪罪,所以喊着找服務員有點了一堆燒烤,三個人吃得開心起來。
“其實你也要少玩點。原來在南邊關係不大,可這裡是內地,對這種事情還是很重視的。”
蔣臣好像還是隨便說一句,可胖子卻不住點頭,還端起酒杯朝蔣臣意思一下。張子文感到頭都有點暈了,那個雞爪啃一口才說:“這招商引資容易嗎?”
劉鉅鋼:“哎!都是自己人,我也不跟你們客氣了。我這一直管經濟的,這招商什麼的原來其實也不難。可是最近金融危機鬧的正大,好多有錢人都不願意投資。再說我現在調到新地方,工作不好開展啊!”
張子文:“那要招多少纔算完成任務?”
劉鉅鋼:“也沒有什麼任務。不過今年剛來上任,如果能自己找個幾千萬的也就很好了。主要是明年。”
蔣臣:“你可不要小看這張子文,他可認識不少大老闆的。”劉鉅鋼顯然沒有把蔣臣這句話當真事。面前這年輕人賭錢也許還可以,可真要拿出幾千萬投資恐怕還差了點。
“喝酒。以後大家就是朋友了,沒事多聯繫。”
蔣臣又端起酒杯。張子文紅着臉拿起可樂:“我晚上還要接孔蓉下課呢。”
蔣臣:“我不是還要接閨女,還要開車呢。”
胖子劉鉅鋼一口喝光啤酒:“別多說:能喝多說算多少。不還有我嘛,總不能讓你們閨女妹妹走回家的。”
……
太陽找到牀上,張子文還在牀上後悔昨晚爲什麼要喝酒,頭疼啊。修紫雲輕輕走進臥室,把一條毛巾放到張子文頭上。被冰水浸過的毛巾刺激着大腦,讓張子文舒服不少。一隻手習慣xìng的伸過去,紫雲挪挪身子方便張子文。
“幾點了?”
“快10點了!要不起來坐坐。”
張子文沒有說話,嘴巴四處亂找東西,修紫雲打了一下。自己動手把東西塞進他嘴裡。回家第二天張子文又養成早上喝nǎi的習慣。被紫雲寵的沒有天了。
“其他人呢?”
“早去上班了。你好久沒有去公司,要不今天還是到公司轉轉,前天安姐還惦記你,說要給你再安排一點事做的。”
紫雲幫張子文擦乾淨嘴巴,又拿過幾件衣服幫着穿上。張子文小聲抱怨着:“不要是又擺我一道吧。這次去大馬差點要了我的命。”
“這不是沒事嘛!誰能想到那裡發生這些事情。好在結果不錯。”
穿好衣服站在鏡子前面。張子文看着面前幫着整理衣領的紫雲那依然暴露在外面的一對東西,又動了壞心思。紫雲一把推開他的手,笑着說:“討厭啊!怎麼總想着這些事情。快點走吧,公司裡幾個小妖jīng可等着你呢。”
張子文一把扯開紫雲上面所有的衣服才跳出臥室,後面紫雲嬌羞的笑罵着。她是故意的,張子文一邊穿鞋一邊想着,如果紫雲不願意,憑她的反應速度,怕是自己永遠連她衣角都碰不到。
再竄會臥室。發現紫雲還在整理衣服,張子文邪惡的有一次扯下她所有的衣服,連褲子都一起褪到腳邊,才大笑着跑出家門,後面還聽見不斷傳來的紫雲那溫柔的怪罪聲。
進到公司大門,張子文看見曾寶正站在門邊無所事事的看着自己腳趾發呆。走過去打個招呼。拿出兩包從大馬帶回來的煙扔過去,順手拿過公司郵件,曾寶笑着要張子文晚上一起吃飯。張子文站在電梯前面隨口答應了一句。
一個多月沒有會公司了,推開門進來發現整個公司一層還是一個人都沒有。現在的張子文再不是剛到公司那個新人了,當時他連上二樓的資格都沒有。現在的張子文確實大搖大擺的直接就往二樓。
一上到二樓,張子文就看見女孩們正坐在自己位置上忙碌着。其實德榮公司的業務還是非常忙的。不管怎麼說:作爲母公司,雖然不用負責具體的經營和生產業務,可是對下面幾家子公司的管理和今後發展指導,都有大量的事情要做。就靠公司那幾個女孩,每天都很忙。真正清閒的恐怕只有作爲勤雜工的張子文了。
跟這個女孩抱一抱,親那個女孩一下,再摸摸魏園那只是比修紫雲小一點的地方,張子文算是在公司里正式上班了。女孩們跟張子文說笑一下就忙自己的事情去了,張子文無聊的從二樓下來,回到自己在公司裡的超豪華辦公室。
打開電腦看看新聞,再打開郵件回了幾封信。幾天前的同學聚會都留下了各自的新聯繫方式,很多同學相互間發個郵件問候對方。張子文也沒有注意,倒是其中吳文婷留的一封挺有意思,要張子文有空的時候一定要找她,說有個能發財的事情給他做。
張子文隨手回覆一下,然後點開W大學的主頁。這是他的老習慣,在學校就是這樣,每天都一定要看看學校網站有什麼新聞的。科研動態,教學新聞。還有學校BBS上同學那些閒話。張子文突然注意到一個不起眼角落裡的一條新聞。
“我校擬對出國超時不歸的相關人員的處理決定”
張子文點開連接看了一眼,一下吃驚的站起來。屏幕上赫然顯示着:“……因爲孔峰逾期未歸。且不說明交流計劃,學校擬對責任人處以開除決定……”
孔峰是導師啊!張子文還準備今年考他的博士生呢?怎麼就要開除了,自己昨天跟師孃通話的時候都沒有聽到這個消息啊?
張子文趕緊撥通師孃電話,準備問問究竟怎麼回事,可電話響了好久都沒有人接。張子文不死心又撥了過去,這次電話馬上就接通,可是那頭卻沒有人說話,只聽到一個女人小聲的抽泣聲。張子文在電話裡面喊着師孃,對方也沒有搭理,張子文趕緊問她在那裡。究竟怎麼了……過了好久。才聽見章宜在電話裡小聲的說:
“張子文吧……我在家,你有空就過來一下。”
電話掛斷了,張子文呆在那裡好一會,才突然跑出公司往章宜家趕去。用最快速度跑到學校宿舍區章宜的家,張子文發現大門都沒有鎖。推開房門喊着師孃,張子文想着剛纔電話裡聽到師孃一直在哭,家裡面現在肯定應該是一片狼藉。可走進客廳才發現章宜正坐在沙發上看着電視吃吃發笑呢。
張子文:“師孃,你沒有事吧?”
章宜:“你來了,隨便坐吧!我有事?我有什麼事?”
章宜指着沙發要張子文隨便坐,自己又集中jīng神看電視去了。張子文看一眼電視上原來正放着一盤韓國連續劇的DVD,也不知道在說什麼,反正師孃一直就在那裡呵呵笑個不停。
張子文:“師孃……剛纔我電話……聽到哭聲……”
章宜:“嗯……什麼……哭?誰哭啊!”
張子文:“你……”
章宜:“哭……嗨,剛纔這電視裡面怪感人的。我就隨便哭了一下,怎麼正巧讓你聽見了?真是不好意思啊!不過這韓國電視劇還挺有意思的。”
張子文:“你……真沒有事?”
章宜奇怪的看着張子文說:“我又什麼事?昨天加一天班,今天好不容易休息休息看會碟子,能有什麼事?你今天怎麼這個時候來找我?”
張子文心裡嘀咕了一下,沒有想到師孃竟然還是個多愁善感的人。想想今天看到的消息,張子文徑直到書房裡打開電腦點開網頁。章宜暫停了電視跟過來。站在張子文後面等看到網頁,卻只是呆了一會就笑起來。
“原來被大學開除了,也沒有什麼啊!”
“可是……”
張子文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坐在那裡看着章宜。章宜推了一下要張子文讓開:“我好久沒有看郵箱了,讓我看看。你先出去,等會我再找你。”
張子文一個人坐到客廳看着電視發呆,想着如果這孔峰被學校開除,那自己這讀博士……不過如果他在其他學校,應該也沒有什麼關係,反正在那裡都一樣可以讀的。
不久章宜走出來,遞過來一張打印文件給張子文要他看。張子文還在想着自己的心事,一看了師孃遞過來的東西就愣住了,紙上的內容沒有細看,就一個“離婚協議書”的標題就被震撼住了。
“你導師在國外找了新工作,好像是個大學的終身教職。而且聽說前兩年他在那邊就有了一個同居對象。這次終身教職確定了,正好跟我也有個交代。”
“……啊……”
“你導師前幾天還跟我提起過你的,說如果你還有興趣跟他一起做項目,可以安排你到國外去。不過他最近一直找不到你,所以要我給你帶個話。”
“出國讀書?”
“算是吧。他說一直說你能幹,可惜他出去沒有辦法在國內帶你。所以一直打算把你弄出去。你知道以前他還不過是個客座教授,這次定了工作有了資格可以直接把你招過去做助理。聽說那裡做助理順便讀博士的話,一年獎學金加薪水,比普通工人收入都要高的,還不用交稅。”
張子文感激了一下,畢竟這老師對自己還不錯。可是看着手裡的離婚協議書。張子文還是覺得有問題。
“師孃……這你跟老師他……你現在還好嗎?”
“我當然好,我們就算正式離婚了。你以爲我會怎麼樣?其實當年他出國不久我就聽說了他在外面的一些事情。這幾年早就習慣了,不過因爲還有個女兒不想讓她受到傷害,所以才一直沒有跟他挑明。現在蓉蓉也大了,她應該能接受這個事實的。”
張子文無語的看着面前這個女人,章宜繼續看着韓劇,跟着劇情開始慢慢笑起來,可是看着她那牽強的微笑,張子文分明感受到一種一直壓抑在心底的傷痛。不自覺的,張子文伸手抱住了章宜。
“你……要做什麼?”
章宜大聲叫起來,可是張子文沒有鬆手。相反兩隻手更用力的抱住了章宜。兩人安靜的這樣坐在沙發上。突然間,章宜如同火山爆發一樣大哭起來,翻手也抱住了張子文……
夜晚,安馨苑張子文的小窩,臥室裡。牀上。
“怎麼今天無jīng打採啊!”
一直趴在牀邊的盧靖突然擡起頭,搞得張子文一時沒有防備差點被撞到下巴。把粘在身上的薛茗珊推了一下,張子文抱起盧靖抱歉的說:“對不起,今天有點事沒有心情啊。”
“出了什麼事?”
盧靖和薛茗珊歪道在張子文懷裡,兩人看向張子文的眼裡滿是疑問。張子文撫mo着兩人光滑的身體實在不知道應該怎麼告訴她們。這時正好柳月兒走了進來,張子文一個眼神瞟過去,月兒突然間楞了一下,突然一下跳到張子文身上不依不饒起來。
“好啊,原來你今天做了壞事。不行,不能放過你。姐妹們一起上啊!”
月兒讀出了張子文的心事,然後傳給了一直粘在他身邊的兩個女人。薛茗珊第一個大叫起來,還推着盧靖要她出去找人幫忙。月兒開始還不明白薛茗珊的意思,等看見她的動作才清楚原來是想讓張子文開心啊!魏園和修紫雲原本都在廚房準備晚餐的,聽見光着身子跑過來的盧靖解釋。也一起衝進了臥室。
女孩們嘴裡叫着要懲罰他,可張子文突然間被幾個女孩包圍起來,卻分明感受到女孩對自己的情意。因爲早上知道自己導師跟師孃離婚而一直很低落的心情,在女孩們的打鬧下,慢慢恢復起來。
一陣歡笑之後,房間裡慢慢平靜下來。幾個女孩有的睡着了,有的出去做自己的事情,張子文抱着薛茗珊慢慢從似睡非睡的狀態清醒過來,低下頭在薛茗珊臉上親了一下,張子文小聲說謝謝。
薛茗珊原本緊閉的雙眼突然睜開,朝着張子文作了一個鬼臉。在這幾個女人當中,要算薛茗珊最通達事故,看着這麼一個jīng乾的女人做着鬼臉,張子文清楚自己現在是有人可以好好討論問題的。
“事情你都知道了?”
“月兒告訴我了。”月兒早出去了,不大的牀上就躺了三個人。薛茗珊捅捅旁邊的盧靖,盧靖往邊上移了一下,張子文趕緊抱住。
“再滾就到牀下了。聊天呢,別裝睡。”
盧靖睜開眼睛吃吃笑起來,突然從牀腳掏出兩個夾子遞個張子文。薛茗珊搶過來隨便找個地方夾下去,嘴裡還罵着:“死M,就知道玩,也幫着想點正經事。”
盧靖長出一口氣,身體慢慢放鬆下來。張子文幫着把兩個夾子用繩子系起來,盧靖才笑着說:“其實要做什麼他都知道。讀不讀博士有什麼重要的,沒有了導師她還不是師孃?難道因爲有了一次,那女人就也變成能一起滾到牀上來的人?”
“死丫頭,哪有你說得這麼直接的。”
薛茗珊有力拉了一下繩子,盧靖大叫一聲中竟然就極樂了。張子文看着兩個女孩玩的開心,突然明白原來自己早已經不再是一個學生,讀書也不再是他生活中唯一的一件事情了。
“別鬧了,趕緊吃飯吧。”
修紫雲推門進來,對着房間裡的幾個人說着。盧靖跑過去抱住紫雲就動手動腳,紫雲一把扯下她身上的夾子。
“說的就是你,每天都不老實。你們兩個也快點出來吧。沒有張子文,月兒可是不讓我們動筷子的。”
張子文站起來胡亂披上一件大睡袍就要去客廳。紫雲趕緊攔住他:“穿衣服,剛纔林可兒回來了,你這樣子可見不得她的。”
……
當第一縷陽光照進房間的時候,張子文起牀了。這是他最近幾個月來第一次早起。走進客廳的時候,那張巨大的木質塌塌米上,還橫七豎八躺着幾個女孩。昨晚女孩們一直胡鬧到很晚,像柳月兒這樣貪玩的當然就留宿在安馨苑了。
張子文小心的溜進衛生間開始洗漱,突然間門卻被踢開。林可兒穿着睡衣迷迷糊糊的走進來就往馬桶上座,稀里嘩啦的一陣掃shè讓嘴裡滿是牙膏泡沫的張子文尷尬無比。
“討厭啊!你怎麼在這裡?”
林可兒睜開眼睛發現張子文正看着自己,氣得摸起兩張手紙捏成團砸過去。張子文急得差點沒有把牙膏吞進肚子裡。
“你講點道理好不好。我先來的啊!”
“那又怎麼樣?看見我進來還不出去?你是不是要非禮我?”林可兒嘴裡說着非禮。卻徑直站起來提褲子,搞得張子文又是趕緊轉頭避免看到不該看的東西。
“怎麼這麼早起來?平時可都是等我走了你纔起來的?”
林可兒也拿起牙刷站在張子文旁邊開始漱口。張子文吐了泡沫才說:“今天想早點到公司去。既然在德榮上班,也應該有個上班的樣子了。”
林可兒從鏡子裡看着張子文老半天,才猶豫的問:“那就是說你以後不會到學校找我了?”
“找你做什麼?”
“你討厭啊。你不去誰請我吃飯?”
林可兒突然打了張子文一下,然後氣呼呼的衝出衛生間。這小妹妹突然發脾氣讓張子文很是疑惑。剛纔自己看到她的**都不過只是扔了張紙團,自己要到德榮公司好好上班卻怎麼得罪她了?女孩的心思還真是難猜啊。
既然猜不透女孩心思,張子文也就放到一邊,趕緊收拾好了自己出了安馨苑。
昨天知道了導師孔峰要定居國外,張子文既然沒有要出國的想法,這繼續讀博士的計劃就只能暫時放一放,所以當務之急就是好好做好現在的事情。作爲一名典型的白領,上班當然是不能遲到的……勤雜工算白領?
在外面吃了早飯才進到卓錦國際大廈,卻發現曾寶早就守在門口。這個保安確實很盡責。雖然多半時間都是盯着進進出出的美女,可是每天一大早就能堅持站那裡,還是讓張子文很佩服。
曾寶看見張子文進來,高興的走過來神秘的使個眼sè然後往大廳一角走過去。張子文會意的跟過來,這些保安有的時候還是很有些內幕消息的。比如曾寶今天這種鬼祟的動作,肯定又是有什麼小道消息要傳播了。
“今天一大早就有人到你們公司去了。”
張子文:“哦!不是每天都有人來我們公司的。這有什麼好奇怪的?”
曾寶:“那可不一樣。今天來的人可是大有來頭。”
張子文:“你說具體點,別神神秘秘的讓我猜,要不我就上去自己看了。”
曾寶:“你上去也沒用。像你這樣打雜的怎麼會知道公司的事情?今天來的人可是一家大公司的老闆。”
張子文:“……”
曾寶:“彭天意,知道是誰嗎?可是上國有名的大富豪啊!他今天一大早就到你們公司,肯定有大事發生的。”
張子文:“彭天意?誰啊?他來我們公司能有什麼大事?”
曾寶:“你搞錯沒有?連彭天意都不認識?聽說上過那個什麼胡說的福克斯財富榜的富豪。據說他最喜歡收購一些小公司。這次他到你們公司,說不定就是爲了收購吧!”
張子文笑起來,這曾寶還真有點水平,連富豪榜都知道。不過說到收購,張子文卻相信作爲公司老闆的舒安絕對不會輕易的放棄自己一手開辦的德榮公司。
更重要的是,從女孩們平時的談話中,張子文大致知道這家看起來雖然不起眼的小貿易公司,實際上還控制着衆多的其他公司,而且雖然最近經濟形勢不好,可公司盈利卻非常可觀,完全沒有被合併的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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