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二〇節 美人心計

“很好,林會計是什麼時候接手陽光汽修中心一般會計工作的,他的工作績效主要可以體現在哪幾個方面。”

沒想到張麗會在這裡考問自己,張子文雖然有些緊張,但還是定定神,流利地答道:“林會計從兩年前開始接手陽光汽修中心一般會計工作,他的工作內容主要是審覈陽光汽修中心會計室報上來的資金運用狀況,幫助他們在資金額度內爭取公司的資金支持。

我們主要的審覈方向應該是這兩年陽光汽修中心的財務運行狀況,然後將它們與林會計接手陽光汽修中心前的大略財務狀況進行對比。扣除陽光汽修中心自身經營能力的增減幅度,從林會計爲陽光汽修中心提供的支援度上,測算出他的大致工作績效。”

財務人員的工作績效相當難以測算,因爲他們的工作幾乎都是後方支援的輔助xìng工作。

要想將他們的工作能力用數字體現出來,重要的還是必須挖掘出他們的資金調度能力。這不但要與他們所支援部門的往rì工作效果作對比,還要對比他們每筆資金調用所產生的具體效益和效率。

這已不是普通概念上的審覈,而是來自特勤部成立的特殊要求。

對於張子文的回答,張麗沒再多說什麼,只是微微偏了一下頭道:“那你認爲自己有能力完成上述工作嗎?”

心中微微一寒。張子文當然知道自己只是個新人。只得低下頭,誠懇地說道:“我會好好努力的,也希望張部長你能對我多加鞭策。”

“很好,你有這個覺悟就行,我一定會好好鞭策你的。”說出這話時,張麗直接在張子文肩上拍了拍,露出一副很滿意,也是很得意的模樣。

“真的假的!天哪,難道我上當了。”聽着張麗的得意笑語,張子文臉上雖然不敢露出任何表情。心中卻彷彿吃了黃蓮一般苦楚。

他根本沒料到這纔是張麗的真正目的,竟是要他給自己挖個坑跳下去。

別人鞭策自己並不算什麼,但讓張麗來鞭策自己?張子文根本不敢想像會有怎樣的後果。財務人員並非都意味着小巧jīng幹,例如張麗的個頭就不低。不過。站在陽光汽修中心會計室宋主任面前時,張子文還是深切感到自己的渺小。

宋主任的個頭不但高大,還長得一副虎背熊腰、膀大腰圓模樣。不但雙肩寬厚,肚腩微起,站在張子文面前就彷彿一頭巨大黑熊,比他足足大了一圈還不止。看着他鼻中“呼哧呼哧!”噴氣的樣子,張子文都有些懷疑他到底是白領還是藍領。

“你說你們是風起貿易派來的,有什麼事嗎?”辦公室裡沒有其他人,宋主任也沒急着找張子文要什麼身份證明材料。

真正的白領應該在見面時就能大致判斷出對方身份,對於宋主任的合作。張子文感到一陣輕鬆。不過他還是有些不明白,爲什麼張麗一定要將自己推出來擋在前面,還要自己在不曝露身份狀況下弄到更多資料。

難道她是在考驗自己?想到這裡,感覺着身後張麗投來的冰冷目光,張子文脊背微微有了些汗溼。

“這是份保密協議,請你先簽了再說。”張子文沒多加解釋,只是將一份早就準備好的保密協議遞了出去。上面不但有風起貿易印章,還有董事長印鑑,這是張麗下車前才交給他的東西,也是他打開突破口的唯一憑籍。

“保密協議?”接過保密協議。宋主任臉上第一次露出狐疑表情。不是望向張子文遞出的協議,而是直視張子文雙眼。

不等對方做出判斷,張子文加重語氣道:“是的,保密協議。如果有第四個人知道我們曾在你這裡調閱過任何資料,你將在二十四小時內被砍頭。上面寫的很清楚,請你儘量配合。”

用砍頭來形容解僱。這是一種極爲嚴厲措詞。宋主任也不得不放棄對張子文繼續施壓的想法,低頭仔細察看手中的保密協議。

保密協議的文字很嚴謹,所有內容都圍繞着對林會計的調查審覈而來,沒有更多刺探陽光汽修中心內幕的表示。

這是爲了減少雙方紛爭的一種必要手段,畢竟他們的調查只能說是一種先行步驟。雖然得到了董事長支持,但在工作內容上卻有略超常規的嫌疑。

考慮到下屬公司立場,特別是任何公司都可能存在貓膩的狀況。爲了儘快獲取所需資料,張麗只得放棄對陽光汽修中心整體財務狀況進行全面調查的企圖,何況他們也沒有這個時間、人手。

看完保密協議,宋主任臉sè更見迷惑道:“你們是爲了調查林會計的工作成效而來?”

“上面寫的很清楚,請你在簽下協議後謹守保密原則,不得將我們的調查內容向任何人透露。”

“沒有保密時間嗎?”作爲下屬公司會計主任,宋主任的能力絕對不在他人之下,輕易就發現了保密協議中的缺漏。

“這次調查與林會計的工作好壞無關,只是爲了確認他的工作成效而已。沒必要驚動任何人,所以也是無限期的保密要求。協助完我們工作,你必須立即忘掉今天的事。”

不斷向對手施壓,這是獲得談判勝利的最基本要求。張子文可沒將對方當成合作對象,既然張麗讓自己做交涉,他就必須全力以赴。

望望張子文鎮定自若的眼神,再瞅瞅張子文身後不動聲sè的張麗,宋主任沒再追問下去,低頭簽下了保密協議。

雖然張子文沒給自己找人商量的機會,但他只要控制好對方所能調查的資料範圍。到也不怕籤這種無關痛癢東西。

“你們需要什麼資料。”簽完保密協議。宋主任擡頭望向張子文。

“我們需要最近四年陽光汽修中心的月報、年報,還有林會計經手審覈的每筆資金調用狀況及效益報告,以及他對你們送交的每筆資金初審、二審等所有簽字材料。”

一口氣說完所有要求,張子文心中終於鬆了口氣。看來目前還沒出什麼問題,這也是最好的結果。

點點頭,宋主任沒再多說什麼,示意兩人來到桌上電腦前,將幾分月報、年報資料調出來說道:“你們要看月報、年報是沒問題,但有關林會計對每筆資金請求的審覈意見,這些可都是公司內部保密資料。我不知道你們密碼等級是多少。無法只憑這份保密協議來對你們做更多解釋。”

密碼等級?張子文雖是第一次見到要求查閱密碼等級狀況,但類似事情他也聽說過不少。

越是大型公司,越是複合型的多能公司,內部保密制度就越加完善。不是什麼人都能輕易接觸公司核心機密。特別是財務資料這些有關公司命脈的東西。

不過,沒等張子文考慮該怎麼與宋主任繼續交涉下去,身後伸出一隻小手,毫不猶豫地扳住他肩膀往外一拉。

雖然張子文還不至於站不住腳,但在張麗拉拽下,他也立即乖乖讓到一旁。拽開張子文,張麗臉上表情異常冰冷,打開手中公文包,在桌面上丟出幾份文件。

“讓開,這裡有我們的身份證明和董事長簽署的授權書。你立即把我們需要的材料用書面方式整理出來,今天我們就要簽字帶走。”

沒想到張麗竟然這麼不客氣,不但推開了張子文,在丟下幾份文件後,更是直接搡開宋主任。拉開椅子坐到電腦前,自己就輸入密碼開始調看陽光汽修中心的所有財務狀況。

看着張麗熟練地打開所有關鍵窗口,宋主任心中一寒,知道遇到了高手。

急促翻閱一下張麗丟下的文件,宋主任連忙換上一副恭敬樣子道:“是,女將大人。我這就幫你準備所有材料。”

女將大人?居然在這裡也能聽到女將稱呼,張子文不禁有些歎服張麗的影響力。

從剛纔宋主任的表現看,他根本不認識張麗。但在知道張麗身份後,突如其來地恭順也說明了張麗在風起貿易的真正份量。假如自己有一天也能成爲這樣的一流白領,那該有多好。張子文心中不禁幻想起自己與張麗並肩而立的情形。

不考慮其他因素,張子文毫不懷疑以張麗爲榜樣的正確xìng。只是想起張麗的脾氣。他又開始有些患得患失。

而在張麗表明身份後,接下來的工作也開始變得順利起來。

宋主任再也不敢陽奉yīn違,不但將每份張麗點名的材料都整理出來讓張子文簽收,更是事無鉅細地向張麗解答她的所有疑問。

聽着兩人反覆問訊,特別是張麗追問的衆多內容,張子文雖然不至於有聽天書感覺,但也爲兩人交流如此激烈深感自己不足。

在張麗繼續審覈那些已經由林會計批准通過的資金調用材料時,張子文也開始翻看那些被林會計否決的資金調用請求。或許他無法很快達到張麗兩人水準,但看看林會計用來否決那些資金調用的理由,張子文也認爲對自己幫助極大。

幸運的是,兩人查詢的材料都有着嚴格的限定範圍,並沒有涉及更多一般業務,這已減輕了許多工作量。

“咦!張部長,你看看這份材料。”

翻看着衆多被林會計否決的資金調用請求,張子文並不覺得這是在做無用功,因爲裡面更能體現出林會計的眼光和能力。

突然被張子文打斷與宋主任討論,張麗顯得很惱怒,立即瞪眼怒視道:“幹什麼,你不知道我正忙嗎?”

“不,不是的,張部長你看這個。這個X運公司上個月不是因爲非法經營才被法院查封嗎?因此拖累的公司可不少。但在一年前X運公司還很紅火的時候,林會計居然就已經否決了陽光汽修中心與對方合作的資金請求。這不是很有意思嗎?而且他否決的理由。”

“我看看!”沒等張子文說完。張麗直接就將他手上材料搶過去,快速翻看起來。

X運公司在被查封前也是業內一間頗有影響的中型公司,與它們合作的公司多不勝數。在它們全盛期時,V市幾乎沒人不想與它們合作。

可林會計居然早早就否決了陽光汽修中心與對方合作的資金請求,雖然這只是一份廢棄材料,其中的價值卻不可言喻。

看完手中材料,張麗興奮地一拍手,擡起雙眼道:“好,有這份資料足夠了。宋主任,謝謝你幫忙。希望下次合作也能這麼愉快”

“張子文,把這些材料全部帶走,我們回去整理一下就完事了。”

完事?張麗雖然說的很輕鬆,張子文可不敢輕易苟同。

張麗提出的材料雖然還不到半個屋子。但也有一公尺高,佔據了整整兩張桌面,看來自己有得忙了。

花了整整五天時間,張子文才將手上資料整理完。當然,藍蘭的幫助更是功不可沒。她們現在不是爲別人戰鬥,而是爲自己戰鬥。

正如特勤部的成立是爲了對抗雪花公司滲透一樣,在傳出特勤部成立消息後,雪花公司派駐風起貿易的雷副董事長就提出了不同意見。雙方爭奪的結果就是特勤部必須在今天的新任董事會第一次會議上,公開陳述特勤部成立的必要xìng。

而因爲特勤部在成立初期就遭到了質疑,張麗也不可能再爲特勤部招入新人手。

維持着三人的最小編制。偌大辦公室裡現在還是空落落地,只是增加了三張桌椅。

“女將,還有二十分鐘董事會議就要召開了。”看看時間差不多,一旁半躺半坐在沙發上的藍蘭就對張麗示意了一下。自從來到特勤部後,她的工作就更見清閒。除了指導一下張子文,張麗根本不讓藍蘭碰任何材料。不是不信任她,也不是爲了照顧她,而是爲了鍛鍊張子文。

雖然被兩人蹂躪得很辛苦,張子文卻有種由衷的幸福感和滿足感,這既來自於收穫的喜悅。也來自於個人能力的增長。

“很好,張小妹,進行最後的資料整備工作。”

點點頭,張麗從桌面上擡起臉來,掃了嚴陣以待的張子文一眼。張子文也站起身。鄭重地說道:“是,張部長。我這就準備。”

“張小妹,你這樣可不行哦,要叫女將、女將!明白了嗎?最好是叫女將大人。”

每當張子文用張部長稱呼張麗時,藍蘭總會嬉笑逗弄他。雖然張子文也曾在背後稱呼張麗爲女將,但卻做不到面對面也用女將這個稱呼。幸好張麗本人並不在乎這點,這也是張子文唯一值得慶幸的地方。

所謂整備並不是做最後的資料整理,如果真有人將這種資料整理工作留到最後一分鐘完成,那樣的人絕對不是一個真正的合格白領。

張子文只是將一旁早已準備好的公文箱提到桌上,確認了一下里面的資料內容、數量無誤,最後的資料整備工作也就宣告完成了。

距離董事會召開還有十五分鐘時間,張子文也提着公文箱,跟在張麗身後走向戰場。

風起貿易董事會議室位於大廈二十層,緊貼幾個董事辦公室。當張子文跟在張麗身後進入會議室時,長桌旁還是空蕩蕩地沒有一人。不過,一旁靠牆椅子上卻已經聚集了不少部門領導,看來這也是一次公開的董事會議。

當張麗、張子文進入會議室時,衆人雖然擡臉看了看,但最多就是點點頭,並沒有什麼熱烈表示。

類似的氣氛,張子文這幾天已經見過無數次,原因當然是特勤部所負責的裁員審覈觸動了大家神經。在沒人知道裁員審覈的真實狀況下,自然無法給張麗更多好臉sè。

不過,張麗顯然也不需要別人的無效恭維,所以張子文才能在張麗的羽翼下活得格外滋潤。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大家也漸漸安靜下來。

當秘書處的首席秘書將大門推開時,所有人都從椅子上站起來,一個個代表着公司實權的董事代表也開始按照固定順次步入會場。

跟在這些董事身後。少量雪花公司的高級白領也意氣風發地一起走進來。顯然他們的新職位也將在這次董事會議上得以宣佈。而在這些白領中,張子文不但看到了朱雅貞身影,還在朱雅貞身邊看到了亦步亦趨的陶炎。不知他到底賣了朱雅貞什麼好處,竟然也被帶來參加這次董事會議。

不過,衆目睽睽下,董事長竟然放棄了長桌的正中位置,而是與那個來自雪花公司,即將正式成爲風起貿易副董事長的雷先生一起站在了正中位置兩旁側席上,卻將原應是董事長寶座的地方讓給了一個四十出頭,臉面白皙、肌膚細滑的清秀中年女子。

沒等張子文反應過來。中年女子已站着擡擡手,輕緩優雅地說道:“好了,大家都坐下吧!”

帶着無比詫異,雖然張子文心中充滿不解。但在看到衆人都二話沒說恭敬坐下時,他也只得老老實實跟着張麗一起坐下了。

“那是李嬌柔,公司最大股東李氏家族代表,李氏家族雖然握有風起貿易51%控股權,但卻從不參與風起貿易具體經營事務,只是每次董事會議時前來聽取一下公司經營狀況,然後按例抽取分紅。畢竟風起貿易在李氏家族所有資產中並不佔據優勢地位,只要具有盈利能力,他們並不在乎由誰來經營。以前公司都是由實際的第二大股東派人擔任董事長,現在雪花公司成了第二大股東。遲早他們都要與董事長來場戰爭。”

無需張子文張嘴問出聲,張麗就興致勃勃在他耳邊低聲做出瞭解釋。不過從她的興奮語調中,張子文也知道她還是對那場戰爭更感興趣。

至於戰爭勝負,顯然她並不在乎。

那是資本遊戲的世界,並不是白領們奮勇爭先、展現自身能力價值的戰場。

不過,第一次聽到風起貿易還有個幕後大股東,張子文也相當吃驚。

李氏家族可是全球華人富豪榜上都排名前列的大家族,更以經營實務而著稱。絕不是那種只知依靠資本經營,沒有任何實務業績,翻雲覆雨、來去無蹤的灰sè家族。也是衆多白領一致嚮往的工作對象。

想到自己居然是爲李氏家族工作,張子文心中也一下激cháo澎湃起來。

如果自己有機會進入李氏家族核心企業,不知又該是怎樣的鮮花滿簇情形。

還在張子文胡思亂想時,董事會的各項議題也逐一展開。介紹完風起貿易最新的股本構成狀況,朱雅貞等來自雪花公司管理人員的新職務也得以一一確認。但當張子文聽到朱雅貞就任的新職位時。還是禁不住詫異地望了張麗一眼。

“張部長,怎麼朱小姐就任的是財務部副部長。”

如果張子文沒記錯。財務部副部長的位置原先正是由張麗所佔據。在原本職位已被朱雅貞侵佔後,她所能選擇的就只有將特勤部儘快撐起來。

果然,張麗一臉不屑地啐道:“這有什麼了不起的,我現在可是特勤部正職,標準的升遷。那種貞子小姐拍馬都趕不上我大腿,只能撿些我的剩飯、剩菜。”

剩飯還是剩菜,張子文知道自己無權致喙,但他更知道兩人現在真的已經無路可退。

宣佈完來自雪花公司管理人員新職務,負責主持會議的首席秘書接着又說道:“下一個議題,由雷副董提出否決成立特勤部的提案。”

“我反對,我認爲特勤部的成立非常有必要!”首席秘書話音剛一落下,沒等桌旁董事發表意見,張麗就“啪!”一下站起身來,右手也高高舉起,張開的五指充滿了魄力。

毫無準備下,首席秘書也被張麗的喊聲嚇得微退了一小步。

“張小姐,有什麼話請你等各位董事發完言後再說好嗎?這裡是董事會議,不是高層工作會議。”

無需轉臉,原先就坐在兩人斜對面的雷副董就yīn沉着臉說了一句,眼中的憎惡表露無疑。

看到雷副董眼中嫌隙,張子文就心道一聲“糟糕!”。不是因爲自己有可能被張麗牽連,而是張麗的脾氣顯然無法忍受這種蔑視。

果然。聽到雷副董異議。張麗立即一挑眉頭叱道:“閉嘴,不要以爲你們剛進入風起貿易就可以爲所yù爲。”

“如果你們進入公司十年後才提出裁員計劃,對風起貿易有足夠了解,保證沒有半個人會說句廢話。但你們進入公司不到兩天,隨隨便便就說什麼裁員,你們以爲自己對風起貿易的運行狀況、人事狀況有多瞭解。別忘了,風起貿易並不是因爲經營不善才讓你們進入董事會,而是因爲惡意收購纔不得不接收你們。外來者根本無權在還未了解公司經營狀況下,對公司的正常經營活動指手畫腳。”

“啪!啪啪,啪啪啪!”沒等衆人聽清張麗話語。沒等雷副董反應過來,董事長就開始先行鼓掌了。

看着他雙手斜伸在耳後拍掌的模樣,張子文甚至能感到他心中的隱隱竊笑。

雷副董是否有意裁員並不重要,但他在還未了解風起貿易實際經營狀況下就要致喙特勤部的成立基礎。這本身就有不懂裝懂、指手畫腳嫌疑。

而且張麗還將事情扯到了裁員問題上,直接讓人開始置疑裁員提案的正確xìng。看着手中的董事會議要項,上面的最後一項議題就是裁員動議,張子文知道張麗已經以個人魄力贏下了第一局。

至於她是否在爲自己樹敵,雷副董先前的眼神早已說明一切。既然對方已經視張麗爲敵人,她也沒必要對敵人客氣。

隨着董事長的鼓掌聲,與會風起貿易高層一起反應過來。知道董事長突擊成立特勤部就是爲了抵抗雪花公司入侵,立即紛紛跟着鼓掌。當然,他們無法像張麗那麼囂張地叫雷副董閉嘴,只能用掌聲、目光來表示對她的重新支持。

不過。雷副董也沒在這種突如其來壓力下慌神,狠狠瞪了對面低頭鼓掌的董事長一眼,這才擡擡手道:“張小姐,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有關裁員動議可不是我們先提出來的,而是其他董事的意見。而且正如你所說,我們剛進入公司,不適合對公司經營策略做過多幹預。那在我們初入公司時,公司又應該突擊成立特勤部嗎?畢竟我們纔是公司第二大股東,有權反對公司在這時做出任何我們不瞭解的人事變動!”

“不瞭解?說的好。既然你們不瞭解公司,憑什麼又說這是公司在突擊成立特勤部!或者你認爲,除了我之外,風起貿易又有誰能主持好裁員審覈工作。是你還是我?抑或是從哪裡冒出來的雪花公司空降兵,你總不會說是其他風起貿易員工吧!你又瞭解多少風起貿易員工。”

說話時。張麗誇張地向外張開雙手,雖然臉上只是一副勉爲其難表情。但誰都可以感到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濃烈傲氣。

不過,張麗的反擊雖然jīng妙,但她突然將裁員審覈概念公開提出來,張子文也覺得一陣奇怪,這不是主動放棄自己優勢嗎?

如同張子文的判斷一樣,屋中立即安靜下來,甚至雷副董也詫異地望了張麗一眼,凝聲說道:“張小姐,我不是否認你能力,但你認爲僅是裁員審覈這種小事,又有必要讓兩個部門分擔嗎?不說這有機構臃腫嫌疑,同樣是人事管轄範圍,爲什麼張小姐你不直接轉到人事部工作。”

“人事部?雷副董你說什麼?我的工作和人事部又有什麼關係?”怪異地張狂一聲,張麗突然在身下狠狠踢了張子文一腳。

看着張麗咧嘴皺眉的誇張表情,彷彿她真不知道裁員審覈與人事部有什麼關係,這讓屋中衆人都有些難以置信。

被張麗踢了一腳,張子文雖然不知她是什麼意思,兩人也沒事先演習,但還是很快以自己理解擡起頭說道:“張部長,你剛纔說錯話了,我們不是進行裁員審覈,而是進行審覈裁員。”

張子文的聲音雖然不大,但卻足以讓屋中所有人聽到。只是聽到審覈裁員四字時,所有人臉sè都起了變化。

裁員審覈說的是對裁員結果進行審覈,審覈裁員卻是對裁員決策的審覈,兩者審覈方向完全不同,所承擔的責任也有天壤之別。

不過。如同其他人表情一樣。張麗臉上竟也露出詫異之sè,轉臉望向張子文說道:“張子文,你沒說錯?我們的工作是審覈裁員,不是裁員審覈?”

看着張麗故作不知的做派,張子文心中一寒,心想她恐怕沒從董事長哪裡得到類似授權。

但她既然已將事情推到自己身上,自己就沒有當衆退縮的理由。

硬着頭皮,張子文只得挺身站起來說道:“是的,的確是審覈裁員!這是公司爲了杜絕某些人只知報喜、不知報憂,或是爲了顯示個人能力。盲目做出荒唐決策案的制肘之策。例如這次裁員動議,根本就是荒謬到了極點,恐怕也是某些人爲了突出個人功績,向董事會發出錯誤信號所致。爲了分擔董事會重任。減少董事會的無謂工作消耗,這纔是特勤部存在的真諦。”

“譁!”隨着一陣輕聲喧譁,張子文當然知道自己捅了馬蜂窩,因爲他已將特勤部的職責推到了類似監事會位置上。

當然,監事會的主要職責是董事會決議後的監督,主要是對決議結果進行監督,保障的是股東、員工利益。不像張子文嘴中的特勤部職責,是一種董事會決議的事前監督,在形成決議之前就予以監督。監督的對象不是董事會,而是所有送達董事會的提案決議。

不過。相對於事後監督,事前監督的責任更大、工作範圍更廣,幾乎肯定會影響到董事會每項決議出臺。

“是嗎?你說這次裁員動議荒謬?那它又荒謬在什麼地方。”不是其他人向張子文提問,而是張麗自己向張子文提出疑問。

雖然在其他人眼中,這應該是兩人早就搭好的戲臺,但張子文知道,張麗已將責任徹底推到自己身上。

不但如此,她的左腳還狠狠踩在自己右腳上,表現出極大不滿。

“你不滿,我還更想不滿呢!”心中嘀咕了一句。張子文也知道這是張麗在試圖轉回話題,將事情撥回原有軌道上。

臉上沒有任何變化,張子文轉向衆人說道:“這就是我們特勤部的責任所在了!朱小姐,相信你手上已經拿着一份財務部的裁員名單了!可以給我看看與張部長手上名單有什麼不同嗎?”

說完這話,張子文不等朱雅貞做出反應。直接走上前去。

來到坐在桌前的兩位董事當中,身體靠在桌面邊緣。向坐在對面董事身後,靠牆位置的朱雅貞伸出手去。

不但張麗懂得轉移目標,張子文也深悉其中妙處。不需任何人教導,雖然眼中有過一瞬間遺憾,張子文的右手還是堅定地伸在桌面上。

與張麗立即眉開眼笑相比,朱雅貞臉上卻沒有任何表情。

她沒有忽略張子文眼中那抹遺憾,更深信這是張麗教唆的結果。因爲她絕不相信一個剛出校門不久的新人又會有這種咄咄逼人表現。這不是自己與張子文的戰爭,而是自己與張麗的戰爭在延續。

想通內中關節,朱雅貞鎮定地打開手中公文包,拿出一疊文件遞出道:“好吧!但我事先聲明,這不是我們財務部的裁員定案,只是一份初稿。”

不需朱雅貞站起身來,她也絕不會像張麗、張子文一樣在董事會議上做出如此出格之事。當她將手中文件遞出時,一旁待命的秘書處秘書立即走過來將資料接在手中。轉身遞給右手還伸在桌面上的張子文一份,隨即將手中材料向桌旁的董事們分發下去。

不管文件內容如何,只要是出現在董事會議上的文件,照例都會分發到每位董事手中。不但朱雅貞對此有準備,張子文也早有預料。

“謝謝!”接過文件,張子文向幫忙的秘書點點頭,但卻並不妄想博得對方好感。

他不是不懂規矩,而是必須給朱雅貞一些壓力。

翻開文件第一頁,上面列着十個人名字,總體來說並不多。不需張子文翻找,林會計的名字不但在上面,而且還是在第一位的醒目位置。

接着文件下一頁,裡面全是有關林會計的基本材料、解僱原因等等。雖然內容不多,但正像張麗判斷的那樣,裡面都是圍繞着林會計的無能、馬虎等內容加以一一說明。甚至還有幾處明顯的工作疏漏。看來朱雅貞這幾天也幹了不少實事。

“朱小姐。你這份名單的排列順次有什麼具體意義嗎?例如排在第一位的林會計,好像在你眼中很不堪呢!不知林會計這麼多的失職內容,你在短短几天又是如何收集來的。”

看到自己需要的東西,張子文沒再拖延下去,不露聲sè地引誘朱雅貞說出自己想要的結果。

有些東西不必太多經驗就可以學到,類似的語言誘導術,本身就是心理學分支,張子文也曾在大學學習過,自認不會給朱雅貞看出破綻。

“哼,我還以爲你們想說誰!你們竟然看上了林會計。相較於會計部的其他同仁。林會計的失職可是衆所周知的事。這不但在財務部很有名,其他部門也非常清楚林會計的失職狀況。或許其他人只是因爲機構jīng簡需要不得不有所取捨,林會計的問題卻只能用裁員一個手段來加以解決。”

鎮定自若中,朱雅貞絲毫沒有點醒張子文那種毫無意義自得的興趣。她只是不明白,張麗憑什麼認爲自己能幫林會計翻身。

不過,迎着衆人望來的目光,張麗卻擡起額頭大笑一聲道:“哈,朱小姐,你纔來風起貿易幾天!如果你認爲僅憑几天時間瞭解就可以解僱林會計這麼優秀的人才,那我看你還不如先解僱雷副董好了。”

將矛頭轉到雷副董身上,張麗朝張子文揚了揚手中文件,轉身向會議室前方的投影臺走去。

沒想到張麗竟會說出解僱雷副董之類荒唐話語,衆人一片震驚。張子文也趕緊回到座椅上打開自己帶來的公文箱。從裡面拿出大疊同樣文件。

看到張子文手中文件,兩個待命的秘書處秘書不再等他示意,主動走過來,接過文件一一分發下去。董事會議可不是白領們的習慣戰場,它更像對白領的審判機構。不過,這一切在張子文心中都遭到了張麗的無情顛覆。

幹完自己該乾的事,張子文戰戰兢兢坐回椅子上。儘量剋制着內心恐懼,將身體挺得筆直。即便是面對陶炎惡狠狠的嫉妒目光,他也沒做絲毫躲閃,更沒讓任何人看出自己心中不安。

不知張麗從哪裡搞到教鞭一樣東西。站在投影機前,輕輕擊打自己手掌。配上她身上的紅sè職業套裝,彷彿正有一團火在燃燒。

很少女人會選擇紅sè職業套裝,那不但皮膚要白,身材更要高挑。至少得足夠纖細才行。

看着張麗微微漫過膝面的短裙,挺拔的胸部、筆直的雙腿。張子文知道這對她來說絕對沒問題。

甚至不少董事都會將雙眼往張麗身上偷瞄,未曾發言,她就吸引了所有人目光。

當每個董事都拿到一份文件後,張麗就用手上短鞭指點着投影機上顯示出來的一系列數據說道:“李嬌柔女士,董事長,各位董事,我就不在這裡多說你們從朱小姐手中拿到的到底是什麼無用東西了。只要你們看看特勤部的審覈報告,大家自然就能明白林會計對公司的重要xìng。”

“一年以來,雖然經林會計審覈通過的資金調用只有兩筆,但這兩筆資金調用所產生的效益和資金流量卻都達到了匪夷所思程度。即便我們已在最大限度剔除了陽光汽修中心自身努力的因素,林會計爲公司創造的個人效益也在兩百萬以上,你們手上的文件就有各種計算公式說明。”

匪夷所思?換成其他公司,張子文並不懷疑林會計的努力,但如果在風起貿易,這樣的形容詞就有些過了。

果然,雷副董第一個皺起眉頭道:“張小姐,你這話不覺得說的太過了嗎?爲公司盈利本身就是員工職責,而且你的數據,未免也太誇張了吧!”

“閉嘴,你看都沒看過,胡扯什麼誇張,你爲什麼不問問自己捧出來的財務副部長這個數據誇不誇張。在董事會上不懂裝懂,你還真行。”

張麗的責難不但讓雷副董臉上立即憤怒起來,也令得一衆風起貿易員工,甚至是其他董事低低譁笑出聲。

不過,雷副董也知道自己意見發表過早,雖然他的確能看懂大致數據,但因爲裡面應用了很多專業測算方法,不借重專業人士工作,的確沒人能給出正式解答。他也只能望向朱雅貞,尋求對方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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