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路是被救了回來,但傷勢不輕。因爲北海道是敵方的地頭,杜小印等也不敢多呆,第二天一早就馬上離開。
從方路的口中瞭解到,他倆是在追蹤加藤家族老剿時被發現的,木村離當場重傷,方路稍好一些,但之後也受盡了折磨,還好被杜小印等所救。
“死神眼球貼”正是加藤家族的東瀛忍者所爲,只不過當時被人滅了,元氣大傷,所以在五六年前就加入了蒼井財團,幫他們從事一些秘密勾當。現今的東瀛忍者不超過百人,以加藤勁木,加藤勁風倆兄弟爲首。
杜小印心中一片黯然:這樣看來,木村離凶多吉少,他的仇還沒有幫他報,就這樣離去了。他們也真慘,一家三口,都是死在東瀛忍者手中。
東瀛忍者,咱們之間不死不休!杜小印暗暗發誓,在有生之年,一定要將這個勢力連根拔除。這一次的北海道之行,滅掉東瀛忍者近五分一的實力,又救回了方路,總算是有所收穫。
在回程的路上,杜小印又想到,這個加藤勁木原本想要他殺掉幾個人,那是些什麼人呢?會不會是香港地區的大人物?他們是受蒼井財團的指使嗎?加上前一段時間蒼井財團主席的女兒蒼井崆秘密前往香港,難道他們與香港的金融大風潮有關係?他好像隱隱猜到了一些什麼。
還有一件事不得不防,這次勝在出奇不意的奇攻,讓東瀛忍者吃了一個大苦頭,對方肯定會報復。據方路分析,他們至少還有八十多名忍者,其中上忍有四五名,加藤勁木身受重傷短期內不足爲慮。但他的哥哥加藤勁風本身修爲是上忍高階,又身爲加藤家族的領袖,如果他一怒之下率領東瀛忍者傾剿而出,絕對是一個大隱患。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小爺經歷的兇險還少嗎?!沒有什麼好害怕的!杜小印這貨本就是個豁達之人,很快就將擔心放在一邊。
這次去北海道一來一回的,用去了五天時間,回到香港的時候,已經是週日晚上。接機的秦地虎臉有異色,欲言又止。
“地虎,發生什麼事了?”杜小印心中奇怪,難道家裡發生什麼事情了嗎?讓平時一臉漠然的秦地虎變成這個樣子。
“少主,是少夫人蘇晴出現了一點狀況,你回去就知道了。”秦地虎支支吾吾地說。
蘇晴!杜小印大驚失色,這是他最心愛的女人呀,她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呢?不過他連問了幾次,秦地虎竟然抗命不肯說,只是說家裡衆女都吩咐不許說。
擦!現在誰是你的主人!是我,還是我的女人們!杜小印氣急敗壞,差點將秦地虎踢出車門,他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見秦地虎咬牙切齒就是不說,只好連連催促司機快點開。
專車風馳電掣衝了不知道多少紅燈,剛剛回到家,杜上印就一溜煙竄入16號別墅,首先見到的是走到門口正準備出去的黃媽媽,他連忙問道:
“乾媽,蘇晴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小印,你回來啦。”黃媽媽看到杜小印眼中一陣喜色,但旋即又黯淡下去,長嘆一聲道:“蘇晴在房間裡,她反鎖了門,已經兩天沒有出來了,東西也不吃,叫也不聽。你回來了就好,快去看看她吧。”
“她怎麼會這個樣子?乾媽,那你知道是什麼原因嗎?”杜小印到了家後,反倒不着急了,想問清楚情況再說。
黃媽媽愁容滿臉地說道:
“我猜還不是因爲這一次的金融狂潮,可把香港人給害慘了。現在天天都有人跳樓,燒炭,臥軌什麼的,據說自殺的人數,每天超過一百人。這不,我以前同村的好朋友方姨她老公跳樓死了,留下她和三個小孩,真是人間慘劇,我現在去醫院看望她呢。”
杜小印總算是明白了,原來是香港股市的問題,肯定是讓心高氣傲的蘇晴受到什麼挫折了,所以躲在房間裡生悶氣呢。杜小印來到二樓蘇晴的房間,敲了敲門說道:
“晴,是我,我回來啦。”
良久之後,房間內才傳來蘇晴的聲音:
“印,是你!你……你回來了就好。我……我在休息呢,你也累了,早些休息吧。”
杜小印一聽到蘇晴的聲音,剛剛有些鎮定的心情馬上激動起來。因爲她的聲音既沙啞又空洞,與以前天籟般的聲音判若兩人。他心中又愛又憐,柔聲說道:
“晴,我,我想你,我想見你,我有事想問你。”
又是良久的沉寂,蘇晴沙啞的聲音才響起:
“我已經睡了,有什麼話明天再說吧。”
再厚重的門對玄功蓋世的杜小印來說,也只是一張紙而已。他此時無比渴望見到美人魚蘇晴,想都不用想,暗運“玄水真訣”就將房門震開,跨步走入房間。
“啊~~~!你怎麼又這樣!”蘇晴哪想到杜小印又使出這種無賴招數,百忙中將絲棉被翻起蓋住整個人。
“晴,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你爲什麼兩天都不吃飯,不出房間?”杜小印走過去坐在牀邊,想輕輕用手扯下絲棉被。
誰知道蘇晴在被內緊緊護住,就是不給他將被子扯下。同時,杜小印還感到她的身子在簌簌發抖。但是,只有三腳貓功夫的蘇晴,哪裡是杜小印的手腳,一個疏忽,被子就被杜小印掀開。
下一刻,杜小印頓時驚呆了。蘇晴也停止了掙扎,就這樣躺在那裡望着杜小印。
很久之後,回過神來的杜小印才顫聲說道:
“天啊!晴,你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究竟發生什麼事了?”他一邊說,一邊緩慢地伸手撫向蘇晴的頭髮。
是的,他最心愛的女人,美人魚蘇晴的確容貌大變,最明顯的是蘇晴原本一頭烏黑亮澤,足以讓所有美髮模特慚愧的秀髮,竟然變成了銀灰色!而且看上去又幹又澀,就像是一堆枯萎的草,她現在成了一名灰姑娘!
蘇晴絕美的桃花眼中,晶瑩的淚水大滴大滴落下,悽然說道:
“我也不知道,迷迷忽忽睡着了,醒來之後,就變成了這個樣子。印,我現在的樣子,是不是很醜。”
杜小印撫上她的頭髮,才發現溼漉漉的,連牀上都是溼漉漉的,看來蘇晴已經不知道哭了多久,淚水把頭髮枕邊都打溼了。他的心疼得快要裂開,柔聲說道:
“晴,你是最美的,你永遠是最美的。這只是小病而已,我肯定能幫你醫好的。你告訴我聽,到底是什麼原因,讓你變成這樣,是因爲這一次的金融狂潮嗎?”
蘇晴的桃花眼瞬間變得充滿了絕望與沮喪,沙啞的幽幽聲音響起:
“是的,其實我的美與醜,都沒有太大關係,我失敗了,我們敗了,香港敗了,香港八十萬股民,涉及半數的香港家庭都敗了,所有股票都在暴跌,恆生指數已經跌破一萬五千點,香港已經完蛋。每天都有上百人自殺,明天,後天會更多。幾十萬股民將淪落街頭,家破人亡,東方明珠已經沉淪,香港將成爲乞丐之城。我真沒用!只恨我自己幫不了他們,眼睜睜看着這一切發生!”
杜小印溫柔地幫蘇睛拭去眼角的淚水,發現她的臉很冷,淚水也是冰的,可能是因爲她的心更冷,那是一種傷心到絕處的冷。看到她這付樣子,杜小印恨不得幫她分擔大部份的內疚與痛楚,於是無限愛憐地安慰道:
“晴,你已經盡力了,不是嗎?不要再這樣折磨自己了好不。”
蘇晴忽地縱身撲入杜小印的懷中,失聲痛哭道:
“是的,我已經盡力了。可是,敗得那麼慘,那麼徹底。印,你知道嗎?如果你遲一天回來,你可能就見不到我了,一輩子都見不到我了。”
“睛,你在胡說些什麼!我們說好要一輩子在一起的!”杜小印大驚失色,連忙將蘇晴摟得緊緊的,生怕真的失去她。
蘇晴也緊緊摟住杜小印,彷彿在用生命,用靈魂去擁抱她的愛人。她說出了一句令杜小印有些昏眩的話:
“印,我們現在已經成爲超級大負翁,如果明天開盤,恆生指數還是這樣直落到底的話,我們將背上七百多億美元的債務,幾輩子也還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