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最後也唯有自強。方逸塵注意到,蘇月提到了:“還有些許時間……”。心裡不免猜想,這個時間,是否就是要他們動用幾乎全部力量搜尋的“天使”所耗用的時間。看來,多半是在找到天使之前,他們都還沒有精力來找自己的麻煩。
“這一次的做法雖然有點莽撞,可是現在看來收穫卻遠比預想要大的多……”
方逸塵在心裡暗道。如果自己不來的話,雖然自己壓力不小,也會刻苦訓練,可是定然不知道形勢已經嚴峻至此。
現在的事實是,已經不是自己會不會去招惹誰找來麻煩的問題。而是自己似乎已經被注意到,有沒有自保的能力。
雖然不明白蘇月現在的形勢到底如何。可是方逸塵還是從她的話語中大致感覺到,她這個給人做事的人,似乎也有着自己心酸,似乎也相當的不如意。至少,她已經不是忠心在給她的上司工作,不然不會做出這等幫助給他們找了不少的麻煩,還可能是他們下一個目標的敵人——方逸塵這樣有所違背常理的事情來。
……
在離開騰龍搏擊俱樂部的當天,方逸塵便簡單收拾了行裝,搬進了藍曉瞳的搏擊俱樂部打算長住。說長住的話可能並不合適,應當說是長訓纔對。因爲,從今天開始,他就要開始進行更加刻苦的訓練!
於是,在接下來的幾天裡,便時常看到在藍曉瞳搏擊俱樂部的後院裡,以往那個可以輕鬆單手舉起百多斤的大塊鐵錠,舞得虎虎生風的方逸塵,只是穿着長袖夾克,揹着一個造型簡單的揹包被壓得幾乎就要直不起腰,但卻以鳩大口喘息着堅持做着各種運動訓練。
沒有人明白是怎麼回事,至於此前他挑戰騰龍搏擊俱樂部時候的結果也已經在俱樂部裡傳開。按一般人的想法平手也沒什麼,可是現在卻發現方逸塵突然變得好似不要命一樣的訓練。而且是衆人早上來的時候,他已經不知開始訓練多久了,而晚上離開的時候他也依舊在堅持訓練。一天之中,能夠撿到他稍微清閒的一點的時間,就是中間着實累得不能動的時候,纔去大口撕咬着塊頭巨大到足夠十幾人份的烤火腿。
一連幾天裡,方逸塵都過着幾乎非人的生活。每天只睡幾個小時,幾乎接連不斷的訓練,就算是吃飯的時候,也是用一手拿着肉,另一手和腳仍舊不忘記做着提拉負重包裹的訓練。
幾天來,方逸塵渴了就喝藍曉瞳親自兌制的鹽水,這樣可以補充隨着汗液大量流失出去的鹽分和水分。餓了,就吃含有大量能量的大塊烤火腿。
這時候,因爲前一刻方逸塵做了大量手腕和手肘的負重訓練,所以這會雙手剛剛得到放鬆的時候,手腕和手臂還有一些不適應,忍不住的自己不斷顫抖。
時值中午,方逸塵訓練完也沒有離開後院,便直接在後院裡吃起午飯來。火腿的話,是在上午的時候就已經送過來,直接放在後院裡了。因爲這一根火腿他一天就可以消滅,根本不需要放冰箱之類的去保鮮。
王語晨也早就來到了俱樂部。不過卻沒有去做瑜伽的聯繫,而是一直搬了個椅子坐在趴在俱樂部後院前的窗前,身子則是趴在窗臺上。方逸塵在訓練,她就一直靜靜的趴在那裡看着。
王語晨看着方逸塵用顫抖着的手持刀割下一大塊火腿,再用另一隻顫抖的更厲害的手,幾乎是哆哆嗦嗦的將肉送進嘴裡。潮水一般的苦澀忽然自王語晨的心中生出,覆滿了她的整個身體,喉嚨處又痛又緊,如鯁在喉一般。緊咬着嘴脣,看着方逸塵的模樣,她只覺得自己好心疼,她不明白方逸塵爲什麼要這樣虐待自己。
“旋姐~,他這是在做什麼呀~?”
王語晨聲音滿是憂傷,說話之時扭頭望向站在身後的陳旋。
陳旋看着方逸塵的模樣,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刺激了他。一個可力舉千斤的手,現在拿塊肉都在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也禁不住嘆了口氣,說道:“誰知道他這是發什麼人來瘋,不要命一樣!!”
陳旋說完,再看向王語晨的時候,才發現在她的眼裡已經有淚水在打着轉,差一點就要流下來。看着她的樣子,不禁有點心疼,便說道:“你心疼他的話,就過去看看他吧。”
“可是——”王語晨深深呼了口氣,說道:“我有點不敢去打擾他……”
的確,這幾天裡方逸塵這樣的表現,許多人都不免被嚇到。就在前天的時候,就有個女孩子好奇跑進後院裡想去跟方逸塵說幾句話,可是還沒說話,便被他因爲打擾他訓練而有些不滿的眼神嚇得呆住。待得回過神後,第一個反應就是大哭着跑出來……
這麼久的訓練,方逸塵已經發現了些許規律。就算是肉體的練習,可如果他是將全部心神沉浸其中的話,其效果便會比平常好許多。所以這也是他十分不喜歡自己被人打擾的原因。因爲別人的一句話,可能就會讓他分神,而再想要進入到此前那種類似於入定一樣的狀態就不知道又要多少時間。其實,那一次他也只是被驚擾的一剎那有些微怒,皺了皺眉而已,並沒有什麼特別的表現,自己也沒有想到無意間會把那女孩嚇成那個樣子。
不知從何時起,王語晨便顯現出了直覺格外敏銳的天賦。其實不能夠說是直覺,而是對於他人心中想法的感知。現在王語晨會對方逸塵有一點點害怕,其實並不全是因爲那天方逸塵冷着臉嚇哭那女孩的時候,更多的則是不知道爲什麼,在她看來,方逸塵在潛心訓練之時,總是讓她感受到一種很危險,有一種兇猛的野獸纔會有的危險氣息。
彷彿在方逸塵的身體裡,蟄伏着一頭龐大的嗜血猛獸,讓她不敢輕易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