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日東昇,幾道人影伴隨着黎明曙光,緩緩呈現在據點外的山間小路。韓秋茗若干裁議會將領,陸陸續續出現在雲字營將士眼底,緊隨他們身後,則是一望無盡的天、地、人三軍將士,周雲粗略估計了下,總兵力恐怕在一萬五左右。
然而在裁議會將士左側,還有兩隊旗幟鮮明的隊伍,從‘神目’顏色判斷,分別是玄武及白虎兩營,總兵力也有一萬餘人。
從雙方勢力傾巢而出的情形分析,主辦方估摸有意在考覈最後一天,將意圖掀起叛亂之風的雲字營清除,達到警惕所有考生的效果,讓衆人知道做出頭鳥是不會有好下場。
至於朱雀和青龍兩營爲什麼沒出現,許芊猜測對方應該負責後勤。畢竟兩萬五將士出征,沒有相應人數搬運移動補給點,也難以維持接下來的最後戰役。
當週雲等人分析敵軍兵力同時,韓秋茗也在打量眼前的雲字營根據地。令七營聯盟倍感驚訝的是,經過加固的玄武第一據點,竟然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用個最直接的比方,一週前據點就像個簡陋山寨,而一週後則變成高城深池的軍事堡壘。
單薄的木製圍欄足足加厚加高了幾倍,形成一棟10米高2.5米寬的城牆,城頭上非但站滿了雲字營強弩手,還佈滿了城防武器,鋒利的箭尖在旭日下寒光閃耀,直叫敵兵望而卻步。
“噢靠,真夠華麗的。”郭志偉忍不住發出感嘆,一個簡陋的據點竟然被武裝到牙齒,防禦能力恐怕絲毫不亞於各營主城。
“個人覺得該用火攻,城牆都是木製,一燒就完了。”羅餘達自認聰明提議,結果卻換來韓秋茗一聲冷笑:“你以爲對方沒想到嗎?實踐考覈規定禁止生火,唯一可用的只有零度火焰,莫非你覺得那不癢不痛的玩意能燒燬城牆?許芊沒你們想得那麼簡單。”
“嘖,你們說那道護城河咋來的?”成輝有些莫名,玄武第一據點距離海岸甚遠,對方究竟從哪引來水源。
“教官,你怎麼忘了他們有個水系異能操縱者,那個金髮女人可不好惹。”凌夕葵對黛沁婭可謂記憶猶新,她懂事以來,還是首次在單挑中連連吃虧。
“原來如此,呵呵,小霜還要砸牆嗎?”成輝幽默的詢問,可惜成霜一臉呆木,完全將他無視。眼前護城河大約六米寬三米深,城池外只留有一道兩米小路通往據點正門,成霜若想砸牆而入,估計比正面突破還困難。
“準備雲梯!”韓秋茗不想耽誤時間,果斷下達指令,雲字營據點雖然被重重武裝,但敵軍滿打滿才8000兵馬,而他們不算後勤也有2.5萬人。雙方兵力懸殊,只要正常發揮,攻陷據點不成問題。
然而,韓秋茗話語剛落,一位菱角分明,十分英武的中年人從玄武營出列:“韓副帥,是否能容我上陣道兩句。”
“司徒叔叔請便。”韓秋茗含笑點了點頭,伸手做了個請。來人是玄武營主將,司徒家旁系成員,少女不明白他要做什麼,不過與敵軍說上兩句倒無傷大雅。韓秋茗對待同輩夥伴有點自持孤傲,但在長輩面前仍會保持應有尊敬。
中年大叔在衆目睽睽之下,冒着被慕小雅狙擊的風險,威風凜凜走到城池前方:“雲字營副帥司徒夏惠何在!”
“夏惠……?”城牆上的周雲不解地朝身旁望了望,對方叫陣爲何點名找司徒夏惠?雲字營的主帥應該是他纔對,莫非老傢伙想欺負少女?
許芊拍了拍身旁少女淡淡地說:“旬香,你通知夏惠上來看看。”
司徒夏惠並非武將,因此呆在據點內指揮豺狼軍,至於旬香爲何會站在城頭上,那是因爲她必須靜候許芊命令,隨時準備給潛伏在護城河中的御夫軍發暗號。
“爸?”隨着司徒夏惠訝然失聲,周雲等人才懵然醒悟,原來玄武營的中年大叔,居然是少女父親,真是個令人詫異的消息。
司徒夏惠在周雲保護下,匆匆登上城牆瞭望臺。少女靜靜目視城下父親,內心世界百感交織。因爲父親以玄武主將的身份登場,顯然是爲了家族榮譽而戰。換個角度出發,父親很可能奉家族之命前來阻止她。司徒夏惠非常清楚,自己一旦陣亡,晉升英雄級定然癡心妄想。
“爸……你爲什麼……”司徒夏惠話語說到一半,卻截然停頓下來。少女原本想詢問父親,自己距離擺脫家族聯姻只有一步之遙,他爲何要來阻止自己。然而仔細想想,父親勢必受不了家族壓力,才迫於無奈前來。
“爸,你是想勸我回家族麼?”一滴淚花從臉頰滑落,司徒夏惠只覺得心好疼,少女不曾想過,最後來阻止她的人,竟是一直默默支持自己的父親。
“小惠,你苦了。父親沒用,只能眼睜睜看着女兒受委屈卻無能爲力,我果然是個失格的老爸。”司徒炫落寞地站在池邊,昂頭遙望着城上少女,目光中充滿慚愧與無奈。
“別說了,考覈結束後,我跟你回去就是。”司徒夏惠總算相信唐木磊所言非虛,一路支持自己的父親,真滴倒向了家族,不但凍結了銀行賬戶,還親自出面制止她。
司徒炫目視女兒猶豫的神情,心中不由一陣心酸:“不,小惠聽爸說,你老豆我活的窩囊,無法爲你爭取更多幸福,每次聽着家族長老說三道四,也只能默不作聲。但是喲,請相信老爸,只要那羣老傢伙談論你的婚事,老豆是堅決不會退讓!父親沒混賬到連女兒都出賣!”
“爸你……”司徒夏惠聽聞父親堅毅的抉擇,本該非常開心,但她不知爲何,內心非但沒有感到絲毫喜悅,反而萌生淡淡惆悵。父親在衆目注視下做出這般宣言,定然有着相當覺悟……
司徒炫深深吸了口氣,似乎想讓自己的心情平靜,隨之展現一抹欣慰地笑意:“我這次來並不是勸你返回家族。而是與你餞別……”
“餞別?”司徒夏惠一直揣摩父親到底想表達什麼,同時也隱隱察覺不妥,透過那雙深沉的眼瞳,她能感覺父親內心的寂寞,那暗淡的憂傷究竟是爲什麼?
然而,就在夏惠深感擔憂時,司徒炫高舉利劍,在與少女相望的土地上,狠狠劈出一條裂痕:“司徒夏惠,從今往後,你我斷絕父女關係!互不相欠!互不來往!”
“這是怎麼回事?”司徒夏惠大爲震驚,父親的話語頓時讓她六神無主。
“就是這麼回事。”司徒炫滄桑地搖了搖頭,隨之坦然笑道:“現在你自由了,不在與司徒家有任何瓜葛,也不會有人強迫你學習什麼狗屁家族禮儀。這是老爸有生以來做得最自豪的一件事,也是老爸爲你做的最後一件事。”
司徒炫一直很關注司徒夏惠的動態,當聽聞女兒成爲雲字營副帥,知道她有可能完成家族安排的任務,他由衷高興得無法入眠。可是,家族卻冒然命令他參與實踐考覈,要求全力擊敗叛軍。
司徒炫心裡清楚,雲字營一旦戰敗,女兒作出的所有努力都將白費,爲人之父怎能親手抹殺女兒的終身幸福?所以他果斷拒絕本次任務。然而家族並沒因爲司徒炫的拒絕而改變主意,反而提出條件,說只要他全力對抗雲字營,便贊成司徒夏惠與司徒家恩斷義絕。否則即使少女順利完成任務,達到了一千五百積分,也別想脫離家族擺佈……
“不……我的積分已經達到四位數,只要堅持下去,一定可以達成家族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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