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動播報的新聞是這樣一條——
今晨十時許,來K省的日本旅遊團在龍虎山風景區,因爲乘坐電纜車觀光,導致三十人從高空墜下,造成重傷。
王天心中暗自思忖道:“不知這個旅遊團與當年考察隊的後人那個旅遊團有沒有關聯?”種種事件接二連三的發生,表面上看起來絲毫不會引起人的懷疑,但若是將這些普通平常的時間聯繫在一起時,就會得出非常令人難以置信的接過。
姚雪一見王天面色蒼白,像是在剎那間丟了魂兒似的,忙關切地道:“你怎麼啦?”她並沒有注意到電視屏幕下方的滾動播報的新聞。
王天被姚雪這麼一叫,頓時醒悟過來,明白自己此時還在醫院呢?還且還面對這一個敵友難分的姚雪,實在不可表現得太過露骨,以免引起姚雪的猜忌,整個計劃付之流水。
“哦,沒什麼,只是突然響起了一些事情而已。呵呵。”王天略有些心虛地掩飾着自己的內心的慌亂。
姚雪心中也泛起了嘀咕,“這傢伙究竟是怎麼回事?陰一套陽一淘的。”口中卻很是平靜的語氣說道:“看你的神色很疲憊,一定是這幾天沒有休息好吧。”言外之意,她想以王天的聰明心性一定能夠猜測得到。
王天眼睛一眨,打了個哈欠,“還真被你說中了,我兩天兩夜沒閤眼了。”
姚雪只是輕輕“哦”了一聲。
王天起身告辭,“我想我該回去休息了,你好好養傷吧。我對不起你。”不等姚雪迴應,打不走出病房,把們帶上。
姚雪剛要開口,王天已經走了出去,喃喃道:“這個人真是難以捉摸,雖然年紀小小,可是他說的話,哪句是真,哪句是假,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很是令人費解。”想到這兒,不由得長長嘆息一聲。
她的目光在不經間意落在電視屏幕的下角,那條滾動播報的實時新聞再度出現。
姚雪目不轉睛地將那條新聞看完,她覺得自己似乎隱隱的猜到了王天臉色鉅變的真正原因。
王天並沒有直接回到麒麟區的古宅,一離開醫院,他立刻打車直奔蘇夢枕的藍色旅館。
三十分鐘後。
王天站在旅館對面的人行道上的一棵梧桐樹下,隔着十五米寬的街道,街道上車水馬龍,向對面望過去。
藍色旅館裡的一情一景完全落入眼簾,大堂裡顯得很是忙碌的樣子,七八個身穿白襯衫的服務員在一羣西裝革履的人羣中穿梭往來,這是王天有史以來,見到藍色旅館最忙碌的一次。
儘管可以看得清對面的情形,但王天並不知道他們是在做什麼,一羣人就站在大堂裡有的保持沉默,有的則三三兩兩交頭接耳,似是在小聲議論着什麼,生怕被別人聽見一樣。
王天仔細地在人羣中尋找着蘇夢枕的身影,可是並未看見蘇夢枕。
藍色旅館究竟出了什麼事?
王天再也不可能保持隔岸觀火的神態,大步向對面的藍色旅館走去。
一走進旅館,似乎所有的交談聲、喧譁聲都在這一刻停止,衆人的目光齊刷刷望向王天。
王天顯得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被人這樣赤luoluo地看着,絕不是件舒服的事。
這時一個服務員從二樓蹬蹬蹬快步走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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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天有次來到藍色旅館見過這個服務員,此刻再次見到,微笑着向對方一點頭。
服務員走到王天身邊,輕聲道:“我們到外面說吧。”
這也正是王天所期待的,自然點頭應允。
兩人來到外面,大堂裡的喧譁聲又再次響起,王天聽不懂對方在說什麼,似乎是另外一種語言,心神一凜,“難道這些是來華旅遊的日本旅行團?”
女服務員像是覺察到了王天的心思一般,語氣中蘊含着深切的憂傷之意,“這些人都是日本人。”
王天見到服務員的神色,頓時心裡一沉,預感到她將會說出一件自己並不想聽到的事情,雖然如此,但還是儘量保持平靜如水的心境,“怪不得我聽不懂他們的語言呢?他們在說什麼?”這纔是王天真正關心的事情。
服務員面露難色,“我也聽不到日本鬼的鳥語,不過我聽他們的翻譯人員說,今天早上的龍虎山風景區,三十個日本鬼從五六十米高的電纜車上摔落下來,幾乎全都到閻王殿去見他們的頭頭了。”言辭之中,很明顯的露出了日本人的仇恨之意。
王天心裡“咯噔”一跳,又一道電光一樣的思緒在心靈中一閃而逝,難以捉摸得透徹。“蘇老闆呢?”
服務員緩緩搖頭道:“不知道,昨天晚上就沒有人看見他了。我們也正在找他。”
王天鄙夷的一指大堂中的日本人,“這些日本鬼聚在一起想做什麼?”
服務員還是搖頭道:“不知道。他們中有些人情緒激動,嘰裡呱啦說了一大堆聽不懂的鳥語,也有一些人面露沉重之色,還有一些人自始至終一句比話也不說,只是呆呆的站在那裡。日本鬼就是日本鬼,爲人處世,沒有半點人類的樣子。”
王天試探性的問道:“難道翻譯也沒有路出點口風?”
服務員越說心緒就越是激憤,“那種狗漢奸,在他主子面前,耷拉着腦袋,一點也沒有中國人的樣子。主子不說話,他當然也不敢說話。喏,你看,那個就是現代版的狗漢奸。”口中說着話,揚手指了一下站在人羣外的一個二十五六歲樣子的青年。
那青年長的很秀氣,膚色很白,高挺的鼻樑上架着一副金邊眼鏡,板寸頭,中等個子,確實有幾分服務員口中說的“漢奸”樣子。此刻正略略低着頭,看着外面的過往行人。顯然也注意到了王天的異樣目光。
就在這時,人羣中一個五十開外,卻顯得神采熠熠的男子重重的將手中的銀色柺杖往地面上一敲,嘎聲道:“王桑——”
青年翻譯神色一變,擡起頭,看向說話的男子,臉上盡是卑躬屈膝的奴才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