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田正雄剛要開口說話,忽然就聽見柳生君一臉凝重之色,口中冷冷的蹦出三個字——有殺氣。
話音未落,院子裡的藏獒狂吠聲,武術高手如雨點般密集的腳步聲,槍手拉動槍栓時的啪啪聲,各種聲音次第響起。
武田正雄的眼中絲毫沒有慌亂之色,甚至還隱隱衝滿了期待的目光,像是在爲這一刻的到來而歡呼。
喑啞而沉悶的無聲槍陣陣槍聲在外面響起,沒有聽到有人中槍的慘叫聲,更沒有嘶聲裂肺的慘呼。
武田正雄站起身,就要向外走。
柳生君一步上前,攔住武田正雄的去路,再次說了五個字——好強的殺氣。額頭兩側的太陽穴高高的凸起,忽然間像是受到某種感應般劇烈的跳動着,顯的很是興奮和狂喜。
柳生君身上散發出一種無形的氣勢,將武田正雄的出路完全封死。
武田正雄雖然也練功忍術,可是在柳生君面前卻完全不堪一擊,根本無法突破柳生君佈下的氣機封鎖。
柳生君又向武田正雄靠近幾步,武田正雄身不由已的連連後退,只覺得胸中氣血翻涌,難以自制,心中暗暗心驚,卻也不敢說什麼,只得愣愣地望着柳生君。
柳生君斬釘截鐵地道:讓我會會這個中國武術高手。
武田正雄明白柳生君的意思,走到桌子邊,按下桌子一角的一個按鈕,公寓外面忽然想起三聲尖銳的警笛。
槍聲頓時戛然而止,雨點般密集的腳步聲消失無形。
一切都復歸於平靜。
柳生君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院子裡滿地狼藉,至少有十三個黑衣大漢和白色槍手倒地身亡。
柳生君一路的走着,一路的接着亮如白晝的燈光觀察着。身死的黑衣大漢,看其架勢,手足四肢絲毫沒有出招的跡象,也就是說,黑衣大漢還沒有出手,生命卻已被人奪去;至於槍手的死,則更顯得離奇,八個槍手,手槍還在槍套中,手指剛剛觸及道槍套,鎖釦還沒打開,立刻命喪黃泉。
柳生君濃黑如墨的雙眉,緊緊地蹙起,心中陡然升起一股殺氣。加快腳步一路向前走去。
花藤下的小路上再也看不見其他的人蹤。
但是柳生君敏銳的感覺力還是能夠感應到那股強烈的殺氣就在前方不遠處。
泳池邊。
由於三聲示警過後,槍手完全撤離,只剩下公寓內的所有保鏢在各處巡視。
王天被二十個身高體長,殺氣騰騰的的黑衣保鏢包圍。
這些保鏢昨天就見過王天的神威,此刻再次見到心中都不免升起一層疑惑,這小子難道是不要命了?竟敢再次跑到這裡撒野?
被包圍的王天神色間毫無恐懼之意,反而顯示出一種與他此時的處境極不相符的冷靜神態,赤手空拳,並未帶着武器。
一分鐘的對峙之後,王天大喝一聲,來吧。
雙掌一翻一卷,兩道狂飆如白色的怒龍般奔襲而出
噼噼啪啪,一陣響動之後,三分之二的黑衣大漢倒飛着跌入泳池中,嘩嘩聲大作。
剩下三分之一的黑衣大漢,剛剛反應過來時,盡皆不約而同看見眼前一道灰影忽閃而過,緊接着便感受到胸前一陣撕心裂肺的劇痛。再低頭一看時,胸前的衣衫碎裂,一個拳頭般大小的窟窿鮮血如泉涌。
王天身子落回原地時,輕輕一拍手,彷彿極爲滿意自己的表現般,臉上浮現一絲冷酷的笑容。
噗通,噗通——一串聲響,彷彿那些黑衣大漢約定好了似的,一個接一個的撲倒在地,竟是連半點呻-吟聲都沒有發出來。
身邊圍繞的敵人全部倒地時,王天的視野沒有受到阻礙,看見正從右手邊走過了一箇中年男子,步伐穩定,堅毅剛穩,每一步踏出都宛若泰山般重重地敲擊在心頭。
此時王天嘴角的笑意,凝固了。
他再也笑不出來,即使他沒有練過中華傲決,他也絕對能看得出來,正向自己這邊走來的人是個高手。
中年人走到數十步之外站定身子,淵渟嶽峙般立在那裡,脫下木屐,舉止優雅地將木屐放到一旁的草叢中,然後又躬身施禮,我叫柳生旦馬守,請問閣下尊姓大名?
原來是從日本來的武術高手,王天這下子不得不重新打量着對方,心中暗想,世人都說日本人極爲講究禮儀,果然名不虛傳,明明是即將展開生死搏殺的對頭,卻還不忘記客套一番,真是有意思。神色一斂,不動聲色默運內息,口中卻朗聲說道:我叫王天,大王的王,天空的天。
這時候在茶館中奉茶的和服女子,步履匆匆,雙手捧着一把精光閃閃的武士刀來到柳生旦馬守面前,躬身失禮。
柳生旦馬守接過武士刀,也向和服女子還禮。
和服女子蓮步輕移,姍姍走遠。
王天冷喝一聲,出手吧,別浪費時間了。口中說着話,一步跨出兩米,身子虛空,雙拳展動,他已經將內息發揮到了極限,兩道圓柱形般的氣浪從他掌心發出,勢若奔馬,飛瀑,一瀉汪洋,肆意縱橫。向柳生旦馬守當頭罩下。
院子裡,王天周圍的花盆草木紛紛爆裂,根本經受不住這股氣浪的狂襲。
柳生旦馬守原本低眉順眼俯瞰着武士刀的眼睛,忽然擡起,眸子裡兩道精光比刀光更加刺眼,後退半步,雙手忽然鬆開刀柄,身子再驟然向前一倒,十指住下墜的武士刀,身子頓時化作離弦之箭,斜斜而起。
王天攻出的兩道氣浪轟然砸擊在地面,將柳生旦馬守方纔站立之地轟出兩道深坑,土石橫飛,聲勢極爲驚人,滿地一片狼藉。
而柳生旦馬守卻已從兩道氣浪中輕盈如煙般飄出。雙臂振起,一道重疊的刀光,如匹練般凌空壓下。
身隨刀走,柳生旦馬守的身形閃電般落在王天面前,刀鋒緊緊的貼着王天的胸膛劃下。
一刀沒有奏效,原本已經到了盡頭的刀式奇蹟般再次翻轉,柳生旦馬守向前橫跨半步,冷冽的刀鋒自下而上,風馳電掣般刺向王天咽喉。
王天驚出一身冷汗,暗道一聲僥倖,若是再慢分毫,此刻已經被敵人開膛破肚了。也就是在這個時候,王天心底深處的殺氣再次爆發。雙腳左右一晃,身子向後一倒,雙掌自外向內,合力一拍,夾住了柳生旦馬守的刀身。
而王天的衣衫也被這一刀上所蘊含的勁氣撕裂,一道口子從領口延伸到小腹,赤-裸出胸前的皮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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