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吼什麼?不就是佔你點牀嘛!”宋妖島惱了,撲愣嬌斥張敬,“大小姐我沒有和女人一起睡的習慣,和你睡是你佔便宜了,還吱吱歪歪的,你煩不煩啊?”
“我……我哪有吼啊?”張敬怕驚醒孫漁,一直聲音都很小。
“我說你吼了,你就是吼了。”說着,宋妖島看了一眼孫漁的牀,“再說她根本就不在,你發什麼神經?”
“啊?不在?”張敬愣了愣,轉頭也望向孫漁的牀,果然牀上是空的,被單很整齊,“哎,這小丫頭哪去了?她平常都睡懶覺的啊!”
宋妖島眼睛轉幾圈,突然嘿嘿一笑。
“嘻嘻,我們兩個這樣睡覺,她能賴住牀嗎?小姑娘是不是上哪做春夢去了?”
“你以爲誰都像你。孫漁雖然有時候會放縱一下自己,不過基本上她還算一個很知道潔身自愛的女孩子。”張敬沒好氣地白了宋妖島一眼。
“哎,這是什麼?”
宋妖島也沒和張敬強嘴,眼睛一亮,光着腳從張敬牀上輕輕地跳到地上,跑到孫漁的牀位那邊。
“什麼啊?”張敬也在看,不過被宋妖島擋着。
宋妖島伏下身,從孫漁的牀上居然拾起一封信。這個女人簡直就是土匪,也不管信是給誰的,也不管自己合適不合適看,隨手就撕開,把信紙掏出來,坐在孫漁的牀上,津津有味地看了起來。
張敬就鬱悶了,他今天狀態好不少,能動了。不過還不能下地,看着乾着急。
“喂,那是什麼?寫的什麼啊?”
宋妖島沒理張敬,始終面帶微笑看完那封信,這才瞥一眼張敬,手一揚,信紙像蝴蝶般飛到張敬的牀上。
“自己看看吧,泡沫愛情劇啊!”
“神經病。什麼泡沫……”張敬一邊嘟囓,一邊把信拿起來,剛看兩行,話就說不下去了。
信上寫地字不多,四五行而已,全部用中文書寫,字跡很秀美。
“張敬,巴斯托不適合我。我回洛杉磯了。和你在一起的幾天裡,我覺得自己長大了,真的,你別笑我。我懂得了很多從前不懂的事情。那個花店我不知道自己還會做多久,不過我想,我應該快回四川了,只有孤獨的人才適合在異國生活。我們也許不會再見面,又也許你很快就會忘記曾經認識過我,不過這些都不要緊,你別忘了把欠我的錢,匯到我的帳戶裡就行了。孫漁。”
看着這封信,張敬呆住了。半晌,突然失笑一聲,把信隨手放在枕邊。
“有點捨不得?”張敬聽到宋妖島在和自己說話。
張敬好像沒有聽見,只是望着上方的天花板無語。
宋妖島撅撅嘴,也沒話說了。
過了好久,張敬才突然扭過頭。望向宋妖島。
“哎,我餓了,去買點早點怎麼樣?”
宋妖島聞言一愣,看看張敬,發現張敬臉上有笑容。宋妖島突然嬌笑着大叫,然後整個人就撲到張敬地身上,也不管張敬的傷口好了多少。
“啊……小白臉,要不要來一個起牀KISS?”宋妖島現在身上還穿着薄紗的睡衣。
“喂,不要啊,你沒刷牙。”
“來嘛來嘛。人家沒有口臭啦!”
“誰說的,我都聞到一股皮蛋味!你快點起來,喂,你好重。”
“哎!”宋妖島呆了呆,因爲她也聞到一股皮蛋味,除了皮蛋,還有白粥的清香。
兩個人全僵住了,慢慢地轉過頭,發現病房門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人打開,徐站在那裡,手裡還拎着一個便餐保溫桶。
“哦!咳,對,對不起,我先出去!”徐的粉臉紅得像個熟透的蘋果,轉身就要走。
“不用,別走!喂,你還不起來?”張敬急忙叫住徐,這簡直就是救命稻草。
宋妖島臉皮再厚也玩不下去了,悻悻然從張敬身上爬下來,然後拿起自己的衣服跑病房裡地洗手間換去了。
徐仍然臉上發燒,尷尬地走進來,來到張敬身邊。
“不好意思,張叔叔,我……”
“沒事,她是神經病,你別理她。”張敬笑着揮揮手。
“張敬,你說我壞話!”洗手間裡傳出宋妖島的抗議聲。
徐給張敬帶來早點,是徐家的大廚特別爲張敬做的營養早餐。白粥配皮蛋,還有幾個芝麻醬花捲和一盅清燉血燕。
當着徐地面,張敬不好意
虎咽,只能慢慢的吃。張敬不好意思,可有好意思洗手間換完衣服出來,看到早點,立刻就撲過來,一通風捲殘雲,吃得比張敬還多。幸虧徐家大廚做得多,勉強還夠兩個人吃。至於那盅血燕,宋妖島實在臉皮也厚不到那種程度,只能讓張敬吃。
吃完早點,徐很體貼地替兩個人收拾殘局。
“哎,徐家丫頭,你和你哥好像與你那個後媽關係不太好。”宋妖島對着鏡子,一邊畫脣彩,一邊淡淡地問道。
張敬頓時一愣,他沒想到宋妖島會心血來潮,突然和人家徐談這個。
果然,徐聽到宋妖島的話後,神情微冷。
“那是我們家的事。”徐的話基本不算客氣。
“你們家的事?”宋妖島輕蔑地一曬,抿抿嘴脣,讓脣彩均勻一些,“我可不希望你們家有什麼內部糾紛,好好賺錢,纔是你們徐家的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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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家賺不賺錢關你什麼事?”徐有點火了。
“喂喂,宋大小姐你搞什麼?化妝也這麼多廢話?”張敬急忙打斷宋妖島的話,要是再讓她說下去,恐怕要漏餡。
現在整個徐家,可能徐作龍自己之外,都還不知道徐家和宋家地利益關係。徐作龍不說,就肯定有他的理由。
宋妖島收起脣彩,又掏出另一個化妝盒,她喜歡在粉頰上添一些淡淡的桃紅。
“張敬小子,我是好意。”宋妖島根本就不以爲忤,也沒當是多重要的事,“徐家兩個兒子,勢必一山容不下二虎。大兒子叫……叫徐熾吧?就他那熊樣,要是繼承家業,還不得喝風啊?”宋妖島雖然不以爲然,可言語間已經注意了,最起碼最後一句話她沒有加主語。
“你說什麼?”徐還是怒了,兩步走到宋妖島身邊,瞪着她,“我哥哥非常聰明,上學的時候門門功課都是全校第一,爲什麼不能繼承家業?你這個女人憑什麼對我家的事指手畫腳?”
宋妖島聞言僵了一下,斜眼看看徐,突然拎起一個杯子,猛地回手摔在徐腳下地地上。
“啪嚓!”杯子在徐腳下,化成陶瓷碎片,把徐嚇了一跳,粉臉都變色了。
“徐家丫頭,你沒資格這麼對我說話。我能不能對你家指手劃腳,你回去問你自己的爸爸。徐宋兩家世代交好,我希望這種關係都永遠地延續下去。”
張敬從來沒有見過宋妖島的態度如此森冷,活像從地獄裡爬出來的噬血女魔。
徐也是剛強的女子,可也要看和什麼樣的人交流。遇到宋妖島,她只能認栽,她的道行和宋妖島相比,簡直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完全不在同一時空位面。
張敬不說話了,任由宋妖島發威。事實上,張敬也理解宋妖島爲什麼會這麼做,如果換了張敬是宋妖島,搞不好比宋妖島還要激烈。
同樣是上一代人的子女,宋小瀾一子二女都非英即傑,宋小瀾才死幾個月而已,宋家三姐弟就已經隱隱有青出於藍之勢;反觀徐家呢,是二子一女,卻全是廢物。徐熾像只鶉,不知道是不是有病,天天就躲在妹妹的身後活着;徐一心只顧家事,完全沒有大局感,只想着怎麼讓自己的哥哥繼承家業;徐焰算好一點地,也是個自私鬼,和他媽在一起狼狽爲奸,眼睛也盯着徐家的那份鉅額家產。
如果不是徐家的子女這付熊樣,也許這次徐家也不會有這麼大的麻煩。徐家有麻煩不要緊,宋家怎麼辦?還指望着徐家工廠一年的分紅活着呢,徐家的事業出了問題,宋家就會脣亡齒寒,天天活得如坐鍼氈。
前幾個月,就是宋小瀾臨死前,宋家也出過風波,也是不小的風波。但是不管宋家當時如何動盪,宋家三姐弟卻沒有內鬨,一絲一毫都沒有,他們只想着怎麼讓宋家度過這次危機,衆志成誠。對於盤王的位置,宋妖島和宋妖風更是連想都不想,百分百服從宋小瀾的安排。也正因爲這樣,在張敬的巧妙佈局下,宋家纔有驚無險地挺過來了,還順手把日本春樹尊一那邊玩弄在股掌之間。
誰敢說,這與家庭教育無關?什麼叫高人?什麼叫智者?宋家就是活證。
徐嬌軀在顫抖,粉臉發青,卻怎麼也不敢去對視宋妖島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