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洪衝出來,順手一棍,已經坐到地上的大方就被打趴下了。柳洪一看樓梯上上來一幫,對領班兄弟說:“去和師爺抓楊瘋子,幹殘他四肢!這邊交給我了。”說完,手持大棍,威風凜凜堵在了樓梯口。
楊瘋子的保鏢出來吃飯都沒有帶長傢伙,衝在最前邊的保鏢手裡拿着一把匕首,後邊跟着的有兩個拿短刀的,其餘的都是就地取材拿着凳子。前邊的看見柳洪堵在那就罵:“你媽的趕緊讓開,要不我捅死你!”
柳洪大吼一聲:“來吧!”手起棒落,有如泰山壓頂,樓梯窄,那小子無處躲避,舉刀來迎,“當”的一聲,刀砸掉了,那小子手腕也被震脫臼了,柳洪又是一腳蹬出去,這小子連滾帶爬就下去了,又撞倒好幾個。後邊的爬起來又上,連衝帶詐唬,但柳洪佔據有利地形,那真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這幫小子被他打得連滾幾回樓梯,他們看實在衝不上來,有兩個就下去要從另一邊的樓梯往上上,但是二樓的客人一看這邊的樓梯上打羣架了,都從另一邊往下跑,樓梯上滿是人,他倆一時根本上不去。樓下大廳的客人早就亂成一團,也都往外跑,楊瘋子請的客人和他的銷售經理都順着人流跑了。
這時楊瘋子已經被師爺和領班小弟兩頭截住了,楊瘋子也急了,一咬牙,從二樓就跳下來了,跳到了一樓大廳裡的一張桌子上,把桌子壓塌了,又坐倒在地上。這傢伙崴了腿,坐到地上爬不起來,招呼從樓梯上下來的兩個手下過來扶他。
大廳的客人都跑淨了,卻有一夥人從外邊往裡邊跑,手裡都拿着傢伙,領頭的是獨眼彪子。
原來楊瘋子自從暗算完林立,每天都過得小心翼翼的,雖然聽說林立出院後沒有打算找他,而是去長春溜達了,但還是不放心,身邊總帶着一幫保鏢,這次到鳳凰樓吃飯一下車就感覺這裡太偏僻,心裡老發毛,雖然帶着不少人還是覺得不放心,就打了個電話叫彪子也帶幾個人過來,說請他們吃飯。彪子來的時候翻斗車還沒有卸垃圾呢,所以他們也沒受阻攔就到了,進院一看裡邊打起來了,就知道事兒不好,領着手下就抄傢伙衝進來了。
彪子這夥有五六個人,加上裡邊楊瘋子帶的人一共有十幾個,師爺在樓上看得清楚,知道自己這邊已經沒法和人家鬥了,剛要招呼柳洪順後門先走,沒想到柳洪已經從樓上跳下去了。柳洪今天是孤注一擲了,不拿下楊瘋子也得跑路了,所以他就拼了。他跳下時楊瘋子剛站起來,見柳洪當頭一棒打來,扭頭一躲,球棍打在他肩膀上,楊瘋子大叫一聲,又坐下了。柳洪還要再打時,楊瘋子的手下都涌上來了,柳洪掄開球棒東打西殺,十幾個人一時誰也近不了他的身,但他也衝不出重圍。楊瘋子被柳洪打掉了膀子,痛得直咧嘴,
彪子過去把他扶到了門口,坐到了一張沙發椅上,楊瘋子對彪子說:“給我打他,往死裡打,打死了我兜着!”彪子答應一聲就衝了上去。
師爺一看柳洪不走,對方這麼多人,各個手裡有傢伙,他倆就這樣下去也白搭,回頭招呼領班兄弟上了三樓。
羣毆彪子是個老手,絕對是個悍將。他幹別的也許沒頭腦,但打架還是有竅門的,眼看着柳洪勢如瘋虎,接連打倒三四個,他沒從正面迎擊,四下掃一眼,飛速上了二樓,在二樓搬起一個木頭茶几來,從欄杆往下看,瞧準了柳洪的位置就砸下來了。柳洪精神全集中到四外圍着自己的這幫傢伙身上,顧及不到頭上的情況,但他從對面敵手的表情中看出了不對,對面幾個小子本來掄着傢伙躍躍欲試的伺機往上攻,可突然又一起往後退,有兩個小子還擡頭看自己上方,他知道頭上有不對,來不及多想,他也往後退,不過砸下來的茶几還是掃中了他的腦袋,不過是掃中,沒有砸實,否則這麼重的茶几加上慣力這一下非把脖子砸斷不可!雖然是掃中,但也不輕,柳洪覺得腦袋巨震了一下,眼前一黑,晃了兩晃,這時有一個手拿搞把的小子又從一旁上來了,一鎬把打在了柳洪的頭上,這下柳洪受不了了,當時就昏過去了。
彪子一看得手,不由大喜,正要從樓上下來報報前仇,兩旁的打手們各揮傢伙也要往上湊,這要是都上來打已經暈了的柳洪,那柳洪不死也得被打殘。就在這危急關頭,只聽一個女子聲音大喊:“都住手,別打啦!”
彪子等人停下了,擡頭看時,不由都愣住了。只見一個身材高挑,杏眼圓睜的年輕女孩兒一手抓着楊瘋子的頭髮,一手拿着一把剔骨尖刀紮在楊瘋子的脖子上,刀尖已經紮了進去,只要稍一用力,這楊瘋子的喉嚨就得被挑開。楊瘋子被按坐在那裡,舉着一隻滿是鮮血的手掌。
這個女孩正是豹姐,她是打車過來的,比彪子他們稍晚一步,剛過來翻斗車就卸垃圾了。她一進酒店,正趕上彪子砸了柳洪,她要幫忙已經來不及了,一看楊瘋子就在面前的沙發椅上坐着呢,上去一把就抓住他頭髮,向後一拉,刀尖就扎進他脖子了,楊瘋子剛要用手去抓豹姐拿刀的手,豹姐擡手一刀就把他的手脖子豁開了,回手刀又紮在他脖子上,說了一句:“再動我就扎死你!”然後又擡頭喊住了彪子他們。
楊瘋子的手下停手是停手了,沒有去打柳洪,但都往豹姐跟前湊了過來。豹姐見狀大叫:“都他媽站住,再往前走我就扎死你們老大!”
楊瘋子尖刀紮在脖子裡雖不敢動,但嘴上沒服軟,說:“別聽她的,上來削她!”
豹姐見柳洪被打倒了是真的急了,擡手就在楊瘋子的胸口紮了兩刀,兩個刀口呼呼往出
冒血,豹姐罵到:“草你媽的,是不是以爲我不敢殺你呀?”然後到又扎進他的脖子,這次扎得更深了。
楊瘋子不敢再叫了,被豹姐拽着頭髮仰着頭,瞪着兩隻充血的眼睛看着豹姐,他捱了兩刀,加上剛纔的藥勁兒,拉了一褲子的稀屎。他的手下一看這丫頭是真捅呀,看着胸口冒血的楊瘋子也都不敢往前湊了。
雙方正僵持呢,就聽樓上彪子嚎叫一聲,接着就從樓梯上滾了下來,滾到樓下站起來就跑,邊跑邊叫喚,衝出門口就躺在雪地裡滾上了。大夥都沒回過神兒是怎麼回事呢,只見師爺和領班兄弟擡着一個湯桶,一人手裡還拿着一個水瓢,從樓梯上下來了。
原來師爺帶着領班兄弟上到三樓,首先給四楞子打了個電話,四楞子是師爺的預備方案,他就領着十幾個兄弟在郊區的屯子裡耍錢呢。師爺和柳洪的行動除了林立沒告訴任何人,包括四楞子也不知情,今天早上師爺先把他和一幫要好的哥們領到鳳凰樓後邊不遠的一個屯子,這是領班兄弟的親戚家,今天殺豬,說是請大家吃豬肉。東北農村到了冬天有這個習俗,就是誰家自己家養的肥豬殺了都得請客,左鄰右舍,親戚朋友都請,就像辦喜事一樣,通常要放好幾桌。所以四楞子他們也沒多想,他們一邊耍着錢,一邊等着外屋烀豬肉,也沒注意師爺去哪了。師爺請他們吃豬肉是假,實際就是預備萬一有意外,好就近調兵。
師爺打完電話就在廚房裡找傢伙,準備再出去幫柳洪,這時領班兄弟指了一下竈臺上的一隻油鍋,裡邊裝着一鍋的燒的滾熱的豬油。師爺衝兄弟一點頭:“好主意!”倆人墊着代手把這一鍋油都倒在一個湯桶裡,然後拿着兩個水瓢,就擡着湯桶下了樓。
到了二樓,正看見彪子站在二樓的梯口往下邊看呢,師爺和領班兄弟一人一瓢的熱油就朝着他潑過去了,全潑在彪子的後背上了,燒熱的豬油要比植物油的溫度高得多,燙的彪子“嗷嗷”慘叫,這才滾了樓梯。
倆人下來又一人揚了一瓢的熱油,把楊瘋子的人嚇的紛紛後退,都看見彪子的慘狀了,誰不怕被燙呀!不過這幫人退是退,始終舉着傢伙和他們對持着,不肯讓道。
豹姐薅着楊瘋子頭髮,拽着楊瘋子站了起來,刀子不離他的脖頸動脈,來到師爺跟前,小聲告訴師爺把柳洪扶過來,然後好撤。師爺過去扶柳洪,哪扶得起來呀,柳洪還暈着呢!師爺連拖帶拽,把柳洪弄到了院裡,豹姐拽着楊瘋子,領班小弟一手一瓢熱油,一步一步慢慢後退到院裡,楊瘋子的十幾個手下就在十幾米遠跟着,司機進攻奪下他們老大。
兩夥人對峙着,時間猶如靜止一般,唯有獨眼彪子,還在殺豬般的嚎叫,鑽到在雪堆裡,藉着雪的涼度來直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