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想象假設,但也讓陳寶海流了一身冷汗,他們兄弟之間情誼極重,他真的害怕彭景楓這個變態會去傷及弟弟,但現在自身難保,害怕也是毫無用處,他不會開口求彭景楓的,也許彭景楓想看到他搖尾乞憐的樣子,但他不會,那樣做也沒有用,只是自取其辱。陳寶海閉上眼睛不再說話,彭景楓又說了些什麼他已經不想聽了,漸漸的他感到身體有些虛脫,彷彿靈魂真的在一點一點地脫離自己的身體……他睜開眼,看到了二寶子和小寶子哭唧唧地站在自己面前,那是在送他去省城上大學時的場景……弟弟的模樣漸漸模糊,變成了一個笑語嫣然的美貌姑娘,那是初次見面的馮璐……她彷彿在向自己招手,陳寶海站了起來,緩緩地向馮璐走去……
大寶失蹤了,小寶子早上在樓下撿到了哥哥的眼鏡,給哥哥打電話也沒打通,當時雖然奇怪,卻也沒在意,但是接連幾天不見陳寶海的人影,小寶子急了,忙給二哥陳寶江打電話,二寶子接到電話第二天就趕回來了。這哥仨中雖然二寶子有點不靠譜,但也極重視手足之情的,當年寧可自己捨去學業供大哥上大學時就可見一斑了。
哥倆兒找不到大寶,二寶子開始分析案情了。他不在家,大寶有事也和小寶子聊一聊,所以小寶子知道最近馮璐的死對大寶子刺激不小,通過這件事,二寶子想到了彭景楓。一想到彭景楓,他不僅有些慌亂,彭景楓的爲人他清楚,而且彭景楓陰森森的笑容總是讓他感到害怕。
不管怎麼樣,線索不可以放過,二寶子決定找彭景楓問問。
還是在東平橋下,二寶子坐在車裡等着彭景楓。這裡已經是他倆接頭的據點了,只要說見面就會到這兒來。彭景楓一來就問:“什麼事非得見面說?不是告訴你先別回來嘛!”
二寶子假意問道:“哦,我聽說嫂子出事了?”
彭景楓說:“是呀,不過已經過去了,別再提這件事兒了。”
“嫂子是我哥的同學,你們沒結婚時我就見過她,她在學校時和我哥的關係不錯,沒想到……真是可惜嫂子這個人了。”二寶子一邊說一邊留意着彭景楓的表情。
彭景楓很鎮定,平淡地說:“是呀,我也沒想到,我們就是拌了幾句嘴而已,有的夫妻吵了一輩子的嘴還是白頭偕老了……唉,璐璐太小心眼兒了,也怪我,和她逞什麼強。”
二寶子又說:“會不會是因爲她老爸的事她纔會一時想不開?”
彭景楓注視二寶子一會兒,說:“別瞎猜了,這事和你沒關係,沒什麼大事就別老呆在廣平,我聽說彪子揚言要翻遍廣平也找到你,我現在和林立也有些誤會,他也不會保着你,你還是自己小心點。”
二寶子點頭:“我知道,不過前兩天我哥哥說要給嫂子上香,不知他去了沒有?”
彭景楓搖頭:“沒有,我沒見過他。”
二寶子接着問:“你認識我哥麼?”
“見
過一面,在火葬場。怎麼了?”
“沒什麼,我也想給嫂子上柱香再走。”
彭景楓一笑,說:“不用了,我心領了,你還是照顧好自己吧。”
二寶子沒問出什麼,回到家裡,越想越覺得不對,今天彭景楓的態度怎麼這麼好?以前他對自己可沒有這麼大的耐心。自已一勁兒提大哥可他卻有意不往上說,感覺不正常,不行,還得再試試!
天黑的時候彭景楓又一次被二寶子找到東平橋時真的有些不耐煩了,見面就問:“你又有什麼事?能不能聽我話了?”
二寶子一笑:“別急,這次不是我想見你,是我的哥哥。”
“胡說什麼?”彭景楓一驚,二寶子衝自己車裡一招手:“下來吧。”車門一開,小寶子在車裡走了出來。小寶子雖然面向有點稚嫩,但身材已經長成,和大寶差不多高矮,今天也戴了一副眼鏡,離遠一看還真的和陳寶海有幾分相似之處。
在小寶子下車的那一霎那,二寶子的眼睛始終盯着彭景楓的臉。彭景楓一開始緊張略帶驚恐的表情在臉上一掠而過,然後看清是小寶子時又一下放鬆了不少的樣子都沒能逃過二寶子的眼睛。
小寶子走過來,彭景楓問二寶子:“你什麼意思,爲什麼帶着人來見我?”
二寶子解釋說:“沒什麼,這是我弟弟,不是我哥,我剛纔說錯了,他這不是沒什麼乾的嘛,我想讓他和楓哥混點差事,所以領他見見楓哥。”
彭景楓怒道:“你當我什麼,福利署?以後不經我允許不許帶任何人見我,更不許對人講我們認識,除非你再不想要錢了。”
“是,楓哥你先別生氣,楓哥,你先別走……楓哥……”彭景楓扭頭就走了,二寶子象徵性的叫了幾聲,他心裡有點譜了,哥哥失蹤多半和這小子有關!
二寶子試出了彭景楓,但是也已經驚到了彭景楓。彭景楓回到家,心裡已經開始盤算如何剷除後患了。
彭景楓還沒有想出什麼萬全之策,二寶子哥倆兒已經迫不及待地行動了,因爲大哥生死未卜不能再等了!二寶子知道自己在彭景楓眼裡的份量是沒有資格和他攤牌要人的,何況他了解彭景楓的爲人也不會受他的威脅,最後爲了大哥準備鋌而走險,和小寶子商量綁架彭景楓,這樣既能找到大哥下落也可以順便勒索他一筆錢,以後也不用看他的臉色做事了。小寶子不願意做違法的事,一開始主張報警,但二寶子說沒憑沒據,彭景楓又有錢有勢,走公的那是雞蛋碰石頭。小寶子和大哥骨肉連心,又聽二寶子曉以利害,說了彭景楓所作所爲,不由更加擔心大哥,一咬牙,決定聽二寶子的,幹!哥倆兒準備了繩子,口袋,膠帶,尖刀棍子等物,每天待在車上,有機會就偷偷地跟蹤彭景楓,等待機會下手。
彭景楓心情不好,開着車在街上瞎轉着,轉着轉着就轉到了市醫院門口。他看看時間,四點多了,快到下班時間了,在這等一會兒
小茜吧。他停下車,下來靠在機蓋子上點燃一支菸,一邊吸菸一邊望着醫院的大門口。二寶子也悄悄地把車倒進停車場裡的一個角落,和小寶子坐在車裡盯着彭景楓的一舉一動。
小寶子問:“他來這兒幹嘛?咱哥會不會在這兒?”
二寶子搖搖頭:“看他那騷樣應該是等哪個女的。”
“他等了這麼久,看來這個女的對他很重要。”
“哼哼,有錢人泡妞享受的是過程,結果不是很重要,一旦輕鬆泡上手了就會感到乏味了。尤其是他這種自命高雅的僞君子,還不如天哥呢,天哥幹什麼總是直截了當,沒他那麼多的花花腸子。”
下班時間到了,小茜從醫院大廈裡走了出來,彭景楓忙扔掉菸頭迎了上去。看着兩人有說有笑的樣子,二寶子罵道:“媽的,老婆剛死就找別的女人,真不是人!不過這個妞是誰,還真挺漂亮的,不比天哥的妹子差呀!”
看着彭景楓小茜上了車走了,小寶子問:“還跟麼?”
“當然跟着,天都黑了,他一門心思泡妞,不會留意我們的。”
彭景楓帶着小茜吃過晚飯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他又把小茜送回家,到了小區門口,小茜非要下車自己走進去,彭景楓拗不過她,在小區門口停了車,下車送了她幾步,然後目送她進了小區。
這個小區門口燈光很暗,不一會兒,小茜的身影就消失在黑暗中。彭景楓剛要轉身上車,突然,身後“撲通、撲通”腳步響,一條口袋往他頭上罩了下來,彭景楓條件反射的向前一哈腰,躲過了口袋嘴,反手抓住了拿口袋的人的手臂,一回頭,沒等看清來人呢,頭上已經捱了一棍。彭景楓眼前一黑,踉蹌一步,忙放開手返身就跑。身後倆人緊跟着就攆上來了,彭景楓邊跑邊叫:“抓壞人呀!搶劫!”
這時小區門裡跑出來兩個保安,嚷道:“什麼事?”
彭景楓大叫:“有人搶劫!”
倆保安還真不含糊,掄着警棍就衝上來了。二寶子一看事不好,一拽小寶子“快走!”哥倆轉身就想跑。彭景楓這時也回過身來和保安一起反過來攆他們了。
轉眼到了路口,二寶子哥倆被攆的連車也來不及上了,東一個西一個分頭跑上了。二寶子鑽進一個衚衕裡去了,小寶子就一門心思順着大道跑,所以彭景楓和那倆保安都來攆他來了。小寶子慌不擇路,想從馬路上竄到對面去,沒想到被一輛飛馳而過的貨車撞個正着,身子飛出十幾米遠,摔在地上就不動了。
二寶子竄了幾條衚衕,見沒人追上來這才長出一口氣停了下來,正準備悄悄地回小區附近把車開回來,手機響了,是彭景楓,他猶豫一下,還是接了起來。
“陳寶海,你別跑了,我知道是你……”二寶子聽到這兒,驚恐地擡頭看看四周,彷彿彭景楓就在附近一樣。“我不管你爲什麼這麼做,你弟弟現在已經被車撞死了,你還是趕緊過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