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在七爺的葬禮上,見到楚金峰的時候,夏柳對他的評價相當高,認爲他是一位非常具有風度的梟雄人物。
可此時此刻,聽着劉珍珍的怒吼連連,再看着楚金峰臉上那副玩弄的神色,夏柳的臉色霎時冷峻到了極點。
他將劉珍珍拉拽回了座位,看着這個御姐的雙頰已經流出了淚痕,眼淚還在啪啦啪啦的往下滴落,他的拳頭不由得緊緊的拽起。
輕輕拍打了她的肩頭兩下,夏柳又拿右手在她的腦袋上輕輕的撫摸,完全不理會身後楚金峰的嘴角開始微微抽搐起來。
夏柳能夠想象,劉珍珍爲了躲避這個男人的那種無力感,她比自己要大幾歲,可卻從來沒有被一個男人好好的呵護過。
“劉姐,別怕,有我在呢!”
轉身,夏柳依舊跟以前一樣,留給劉珍珍一道挺拔屹立的背影,開始一步一步的朝着楚金峰的位置靠近。
“哼……難道說,你想打我?”
楚金峰的嗤笑模樣,仿若是見到了全天下最可笑的小丑一般。
而不用等他命令,他身邊兩側的八位保鏢,頓時有四個人直接朝夏柳閃了過來,排成一列堵在夏柳的面前,讓他跟楚金峰永遠間隔着兩米之距。
“呵呵,楚大參謀長,我怎麼敢對您不敬呢?劉姐一直待如我親弟弟一般,今晚她的身體欠安,可能沒辦法陪你暢飲一番了!”
不管在什麼樣的情況下,夏柳腦子裡始終保持着最後的理智。
看着這個把女人當成玩物的混蛋,他自然是恨不得直接把他的第三條腿給打斷。
但觀測着這八位保鏢的呼吸吐納,還有每個人身上迸發出的那種沉穩氣勢,夏柳便能清楚的意識到,自己在徒手的情況下,絕對很難做到急速擊敗他們。
如果有一點閃失,興許最後自己跟劉珍珍都得被修理得很慘很慘。
所以他只能暫時的妥協,而這份妥協在楚金峰看來,便是懦弱怕事的表現。
“哈哈哈……劉珍珍啊劉珍珍,我還以爲你養了一個挺不錯的小白臉,敢爲你出頭呢?看來也不外如是!”
這些話就像一根根尖刺直接扎到了夏柳的心裡頭,一時間,他的憤怒又開始在腦海裡與理智天人交戰。
“哼!年輕人啊,這回該說說你了。好歹你也接了凌老七的位置,前途一片光明呢!你怎麼就這麼不識擡舉呢,居然想動我的女人?”
楚金峰的眼神微微眯了起來,閃爍着刁毒的神采,舔了舔嘴脣之後,這才又扯出詭笑:“當年,凌老七都不敢跟我搶,你特麼還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嗎?”
夏柳迎着他的目光,一臉無懼,同樣也跟着眯了眯眼神,將自己壓制不住的怒氣凝結成了一道凌厲的寒芒。
“哼……哈哈……”可楚金峰能走到今天這樣的成就,自然也不是等閒之輩,最起碼在心理上,早已經固若磐石,絕對不是隨便就能唬得住的。
“哎呀……年輕人啊,你讓我該說你什麼好呢?你看看這個女人,這都已經是第幾手了?你還當她是清純小姑娘嗎?”
臥槽——這一回,夏柳
心裡面的火山再也剋制不住的爆發起來。
他甚至不用回頭去看,便能猜得出,當劉珍珍聽到這樣的辱罵之後,會有何等怨恨的表情。
咻的一聲,在夏柳即將大步竄出去之前,剛剛那個喝水的被子,以雷霆之勢,從夏柳肩膀左側閃了過去,直面朝着楚金峰的身體砸上。
哐當脆響,玻璃渣如煙花一般散開,碎裂一地。
這個杯子還是沒能砸到楚金峰,卻直接被楚金峰面前的一位保鏢用手腕擋下,撞擊碎裂。
最讓夏柳憋火的是,這個楚金峰剛開始到現在,臉上始終沒露出過一絲絲的戒備。
“你這個禽獸,就算是死,我也不會再跟你在一起的!”
劉珍珍的怒吼聲已經變得非常沙啞,嗓子明顯因爲喝酒加上用力大喊的緣故而拉傷了。
她的情況跟夏柳所意料的差不多,眼神四處掃着,想找到任何一件可以砸出去的東西。
不過由於座位是跟地板接連在一起的,所以她沒辦法撼動,而這個時候,夏柳迅猛出擊。
砰、砰——
接連的兩聲,站在最前方,已經感覺到夏柳意圖的兩位保鏢當即崩緊了神經,鼓起渾身堅硬的肌肉,身形一動,想要搶在夏柳發動攻擊之前把夏柳擊垮。
可不曾想,夏柳的速度實在太快了,一個恍惚愣神的功夫,也許只是眨眼的那一剎那,這兩位保鏢的身影就都受到一股巨大兩的反彈,直接往左右兩邊跌跌撞撞的倒退了好幾步。
沒有任何停滯的,兩個保鏢被打退了之後,另外兩個立馬又屹立在了夏柳面前,而最後面的四個人,早已經將楚金峰圍得嚴嚴實實的,一個個都微微蹲下了身體,雙手伸出,準備隨時迎戰。
這一下,雖然楚金峰的腦袋輕輕的點了點,但眼神裡仍舊是那副玩味的戲謔。
“來吧,如果打得過我這幫小的,我倒不妨跟你打一場!”
部隊裡的人,哪個沒有三兩三。雖然參謀是一個文職,但這並不代表楚金峰就是那種只會提筆的書生。
“很好——我也很想跟您切磋切磋呢!”
夏柳的心裡已經不想去考慮任何的後果,當他的餘光微微瞥到劉珍珍現在的模樣,衝冠一怒爲紅顏的打算便更加堅定。
可就在這時候——
“夏柳,給我住手!”
一道嚴厲的大喝聲,陸薄雲的身影很快就衝了進來,快速的擋在了夏柳面前。
只要看到劉珍珍跟楚金峰,陸薄雲便能猜測出整個事情的大概情況。當年凌老七把自己的女人拱手讓出去的事兒,他也恨得牙癢癢的。
可是沒辦法,這楚金峰就是能把他們吃得死死的。莫說是平津市的市委書記,即便是省裡的大鱷們,都不願跟部隊裡的傢伙對着幹。
楚金峰這輩子好色,玩弄女人無數,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可以天天不帶重樣的,可就是不知爲何,這一次居然死死的纏着劉珍珍不放。
這也是陸薄雲跟凌峻峰在當年都沒想到的。
他們只當讓劉珍珍委屈一兩回,可沒想到,這一沾,就是好幾年。
此刻看着夏柳渾身上下爆發出來的煞氣,陸薄雲只能朝他拼命的使了使眼色,暗示着他別在這個關鍵時候以卵擊石。
凌幫好不容易得到了統一,接下來還有諸多的紛爭要應付,如果觸碰了楚金峰的眉頭,搞不好就是直接推着全副武裝的部隊過來鎮壓。
“楚參謀長,實在不好意思。我這個世侄不知道您的身份,褻瀆您了!”
陸薄雲的出現倒也讓劉珍珍將情緒剋制住了不少,而夏柳自然不能拂了他的面子。
“哈哈……算了算了,不知者無罪。薄雲啊,你這世侄脾氣還真衝,跟我年輕時候很像啊!”
誰特麼跟你像了?老子纔不像你呢,種豬一隻,天天只知道往母豬身上拱啊拱的。
這關頭,楚金峰的笑容顯得非常風譎雲詭的,就連一貫老謀深算的陸薄雲都看不懂他究竟是真豁達還是假惺惺?
“夏柳,過來給楚參謀長道個歉!”
有時候,人不得不做出很多虛僞的事情。夏柳知道若是自己鬧下去,很有可能連累到陸家,所以他便遵循陸薄雲的吩咐,貌似客氣的道歉。
“參謀長,剛剛小輩衝動了,還請您大人不計小人過!”
“哼,我不會計較的,不過希望你的眼神能夠學乖一點,不要給我擺出這副樣子!”
狗日的!這傢伙真能壓人。
陸薄雲偷偷瞪了夏柳一眼,這才讓夏柳儘量把眼神裡的戾氣除去,轉爲換上溫和的味道。
“好了,好了,楚參謀長,真是感謝您百忙之中還能抽空過來參加小女的生日酒會。今晚,咱們咱倆一定要好好喝一場!”
陸薄雲開始幫夏柳收拾爛攤子,而夏柳則輕哼一聲,返身朝劉珍珍的位置走了過去。
劉珍珍立馬就拽着夏柳的胳膊,眼神裡仍舊對楚金峰投射出濃濃的敵意。
而她的這個動作,似乎又一次觸及了楚金峰的黴頭。
“好了,薄雲,我知道你今晚應酬多,所以我不是不會跟你喝的。如果你真想讓我開開酒戒的話,我要跟這小子喝!”
“呵呵,行啊!既然參謀長這麼欣賞小的,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
夏柳的暴脾氣噌的一下又上來了,這一次他也不再徵求陸薄雲的意見,直接應承了下來。
這個變態的老傢伙,一定很想在各個方面都打敗老子吧?整天拿老子刷你的存在感嗎?
“夠爽快,我喜歡你這樣的年輕人!”
挑了挑微微發白的眉毛,楚金峰的臉上再一次綻放出狂傲的冷笑,先一步走出了休息室。
“小子,你特麼太沖動了!”
在陸薄雲怒斥的時候,他的眼神是不敢往劉珍珍身上看的。
雖然他在教訓夏柳,可有些時候,他又不得不佩服夏柳,因爲隨着時間的沖洗,當年每個人身上那股“初生牛犢不怕虎”的衝勁都已經被磨滅了。
“陸叔,你不用太擔心。他不是想喝酒嘛,老子今晚就是喝到吐也要讓他被擡着回去!”
拼酒……當年在雲霧山,夏柳還就沒輸給過老傢伙龍向天一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