驅逐艦兩艘,巡洋艦一艘,驅逐艦一艘,戰列艦兩艘,戰列艦一艘。
長方形控制室的八排座椅上,已經坐滿了從休息艙趕來的船員。報告聲,儀器鳴響聲,此起彼伏。
當最終雷達掃描數據統計完成的時候,李陽和所有的部下,都目瞪口呆。四支a級艦隊,兩支b級艦隊!
蘇斯人,這是已經傾巢而出!
看着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光點,李陽忽然一個激靈,蘇斯艦羣,已經出現在了面前,那麼,他們地前軍……
“推進器全開,右轉2600刻,全速!”
在李陽的大吼聲中,遠視屏幕上,兩架蘇斯皇權之劍太空戰機,已經如同幽靈般,於五海里外,現出了身形。
比賽,在一種沉悶而異樣的氣氛中繼續進行。
巴茲一戰之後,所有人的興趣,都沒有再放在其他流派機士的身上。現在,b15人和悍軍之間的暗流洶涌,已經遠遠超過了這個擂臺賽本身。
b15手下的高級機士並不少。別的不說,單絕殺流,就有三級機甲戰神哈里曼和一級機甲戰神基爾伯恩。泰流,還有三級機甲戰神中川大輝。
而悍軍則只派出了四名機甲騎士。
等級最高的,也不過是原幻影流地少宗主,一級機甲騎士科茲莫。
擂臺賽打到最後,會是個什麼結局,人們迫切地想知道。
他們絲毫也不懷疑,b15在後面的對決中,使用更蠻橫手法地決心。不過,越是這樣,他們越想看個明白,悍軍究竟會怎麼做。
悍軍,已經給了b15第一記耳光。接下來,那個滿臉貼着紙條的方楚天,又會幹什麼?
是見好就收,不讓幾名年輕地機甲騎士去和機甲戰神對決,還是會用更強硬的方式,對b15的囂張,做出回擊?
比賽在繼續,波瀾不驚。
龍泰、步兵和科茲莫,依次出場,分別擊敗了各自的對手。和巴茲不一樣,他們的對手,並不是機甲統領,而是等級和他們差不多的機甲騎士。
b15似乎已經沒有了爲難他們的意思。到後來,人們甚至覺得,一開始巴茲和帕金森的對決,只不過是一個巧合而已。
這種感覺,一直到下午四點,十六強的誕生。
十六強對陣表。
巴茲,對絕殺流三級戰神哈里曼。
科茲莫,對絕殺流一級機甲戰神基爾伯恩。
步兵,對泰流三級機甲戰神中川大輝。
龍泰,對狂流一級機甲統領約瑟夫。
看臺上,一片譁然。
“你們夠狠的!b15這幫人幹什麼都這樣?”
段天道吹開額頭上垂下來的紙條,露出一雙死魚眼睛,瞪着黃小蕾。
“你自找的!”黃小蕾乾淨白皙的俏臉上,滿是理所當然,白了段天道一眼道:“誰讓你跟我們對着幹?”
說着,她看了看對陣表,悠悠道:“你派這幾個人出來,不會想不到最終會和戰神對決吧,就算十六強碰不着,到了八強四強,不也一樣會碰着?”
“那倒是。”段天道恍然大悟,額頭上的紙條被吹得刺啦啦亂飛,甩出一手牌,衝對面的哈格羅夫叫囂:“我贏了!”
“他們能贏?”黃小蕾轉過頭,靜靜地看着四輛青色機甲走進格鬥場,過了半晌,用胳膊肘捅了段天道一下:“你到底打什麼主意?”
“你好像很關心我們哦?”段天道一臉的驚奇戒備。
“都是帥哥。”黃小蕾清澈的眼睛裡滿是憂鬱擔心,長長的睫毛輕輕耷拉下來,微微顫抖着:“真要有個三長兩短,老孃看了心疼。”
“真的?”段天道手搭涼棚,望向格鬥場:“看上哪個了?”
“我要,你就給?”黃小蕾明眸生輝。
“給你有什麼用?”段天道洗牌:“說實在的,你幫忙看看,咱們悍軍中,哪個比較合胡興芳的胃口?”
黃小蕾咬着嘴脣:“你想幹什麼?”
段天道恨道:“老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實在不行,悍軍上下也只能捨身取義。我就不信,偉大地愛情戰勝不了傲慢地偏見。”
“有閒心打牌開玩笑。”黃小蕾笑吟吟地道:“你好像一點也不着急。”
“我有什麼好着急地。”一副牌在段天道手裡飛快地旋轉開合,極盡變幻:“到時候看誰着急!”
“我不是說比賽。”黃小蕾地笑容緩緩消失了。纖白地手指把玩着酸奶地吸管,秀眉微揚,看向段天道那細長地鳳眼裡,是兩分探究和八分意味深長。
段天道手上地撲克,從一個圓形扇面迴轉成一疊,緩緩放在桌上,擡起頭。
眼前地黃小蕾嘴角掛着一絲淺淺地微笑,掌控一切地語氣,自然地帶着淡淡地高傲,哪裡還有半分那個癡迷機甲小女孩地模樣。
氣質變化。不過是一句話的時間。
她手中的吸管在拇指,食指和中指之間,靈巧的飛轉着,在知道了她的身份之後,你會發現,那轉動的,不是吸管。是自由港戰局!
魔女這個詞的形容,倒是準確的很。
段天道還是在笑,笑得很憨厚,他悠悠地道:“我也不是說比賽。”
“你準備怎麼做?”黃小蕾清澈如水的眸子,掃了段天道一眼,淡淡地道:“你,和你的悍軍。”
“問題是,你需要我們怎麼做?”段天道的手,愜意在肚子上來回畫圈,語氣平淡,卻猶若無聲處的一聲驚雷:“你和你的外公。”
氣氛一下子凝固了。
黃小蕾搓着吸管地手指,微微一頓。眼神凝結在段天道的臉上。眼前,這一臉憨笑的混蛋撫摸着他的肚子,摸得興高采烈神采飛揚。
“我不相信悍軍會袖手旁觀。”黃小蕾按捺住心頭的震驚。繼續着之前的話題,彷彿根本沒聽到段天道最後一句話。
“我相信。”段天道撓着自己地肚子:“黃勝天將軍。對這個戰區的一切,早有計劃。他不動,我不動。他要動,我配合。”
“你不覺得,你一直在跟着老孃鸚鵡學舌麼?”話已經說到了極明處,黃小蕾終於對這樣的失去了耐心。這該死的混蛋,竟然知道自己的身份,這讓她終究有些驚訝。
“我就喜歡這樣的。”段天道很陶醉地道:“你一句我一句,就和接吻一樣。”
黃小蕾瞪着段天道,忽然噗嗤一笑,百媚頓生。輕輕推了段天道一把,嬌嗔道:“混蛋,你居然調查我。不行,你快說,你怎麼打算的!”
一旁的哈格羅夫等人,已經張大了嘴。
他們活了四十多歲,在自由港這個弱肉強食的原始叢林裡,也算是見過不少滿腹機關的人物了。可是,像面前這兩個如此年輕,心思玲瓏已經得讓人起雞皮疙瘩地男女,這還是第一次見到。
方楚天這樣地妖孽自然不提,這位名叫黃小蕾的女孩,論匪氣不亞於方楚天,論變臉比方楚天也還快上三分。加之她天生妖媚惑人地美貌,換個男人,只怕早就被她忽冷忽熱忽遠忽近揉搓得骨頭都酥了。那還不問什麼答什麼,恨不得把心都掏出來?
不過,這樣的手段,用在牛嚼牡丹焚琴煮鶴地方楚天身上,卻有對着瞎子拋媚眼之嫌。
“少跟我來這套!”段天道其實也不禁心跳加速,黃小蕾這種級數的女人,一顰一笑,當真是威力無窮。軟玉溫香依偎在身旁,骨頭都要輕二兩。不過,這一陣,無論如何也不能輸。當下一板臉,義正辭嚴:“再跟老子面前放嗲,別怪老子辣手摧花,痛打狐狸精!”
“呸!”黃小蕾滿面暈紅,輕輕一推段天道,眼波流轉:“你纔是狐狸精。”
“成心的是吧?”段天道挽着袖子,眼睛在黃小蕾的屁股上掃來掃去,不懷好意。
“你狠!”黃小蕾一拉髮帶,滿頭長髮如同波浪般散開。她氣呼呼地咬着髮帶,一邊給段天道一個白眼,一邊用手重新梳攏着長髮。
她明白,自己再厲害,也經不住這混蛋不按規矩出牌。當着幾十萬人的面,把自己打一頓屁股,這傢伙是絕對幹得出來的!
“你怎麼知道我們有其他的計劃?”
黃小蕾扎頭髮的時候,腦子裡已經轉了不知多少個念頭,最終還是決定單刀直入,和這傢伙玩花樣,他能陪你玩到地老天荒。
“我研究過黃勝天將軍。”段天道抓起桌子上的牌,手一翻,兩張大小王,就奇蹟般地出現在手上。
“你是說,當初在越北的戰役?”黃小蕾不動聲色。一旁的幾位戰神,則一臉呆滯。
這個傢伙有這麼一手牌技,幹嘛還往自己臉上貼那麼多紙條,這妖孽的思維,當真不能用常人來推測。只要他高興,什麼事兒都幹得出來。
他真當他的口水美容麼?
“看來,你對我的瞭解也不淺。”段天道戲謔地看着黃小蕾,撇嘴道:“當初我們在越北的戰鬥,是爲海風山拉領導的艦隊做掩護。大家一環扣一環。這樣的例子有很多,基層戰鬥如何,損失有多大,我想,黃勝天將軍,都是不怎麼在乎的,在他的作戰計劃中,必然有一個隱藏的核心利益。只要能獲得這個利益,其他的失敗了也無所謂。”
“所以,你認爲,在主航道上,他也有類似的計劃?”黃小蕾看着桌面上的大小王,在心裡嘆了口氣,她終於明白,外公爲什麼會注意到這個方楚天了。
“只是猜測。”段天道笑了笑道:“不過,我在知道你的身份之後,本來只有三分的把握,就有了七分。黃勝天的外孫女,自幼在華夏軍部長大,十五歲就正式列席高級軍事會議,十八歲已經指揮過太平洋海域地區衝突,被譽爲戰神接班人的黃小蕾小姐,忽然間成了一名副官,到這裡來,自然不是來度假的。”
“你怎麼知道我的身份的?”黃小蕾有些想不明白。
“你當我是豬啊?”段天道一瞪眼:“你莫名其妙搬到我隔壁來,整天勾引我,在訓練場上跟我作對,搔首弄姿,故意吸引我的注意力,哪裡有半點貼身副官的模樣?再說,真是副官,你敢隨口就答應幫忙釋放克勞斯?我不調查你調查誰?”
“王八蛋,老孃勾引你?”黃小蕾心智再堅韌高絕,也被段天道氣得夠嗆。
“看,你自己都承認了!”段天道賊咬一口,入木三分。
“那好!”黃小蕾咬牙切齒地道:“看來,老孃跟你們沒什麼好合作的了!”
“不合作就不合作!有什麼了不起!”段天道一臉不屑:“反正我們悍軍人少力量小,人家打過來,大不了往自由航道里鑽,誰還能把老子的鳥啃了。況且,我們對烏克紅這片海域,又沒什麼興趣!”
“烏克紅海域!”
段天道的話,讓所有人都覺得頭皮一麻。幾位戰神互相看過去,都是驚訝得無以復加的眼神,再傻的人,也知道這句話的意思是什麼。
轉頭看向黃小蕾,卻見這一臉憤憤然的華夏女上校,已經變了臉色。
“嗶”。
“嗶”。
格鬥場上,傳來了倒計時的電子音。
倒計時的電子音,在急促地響着,紅色的警示燈,也在隨着電子音的節奏閃爍。這種手段,很容易就營造出了一種極其緊張的氣氛。
主館裡的觀衆們,個個凝神屏息,生怕喘上一口大氣,就錯過了一個精彩的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