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爲這個時代的華夏軍人,沒有人怕死!
薛成貴嘆了口氣,只可惜,自己終究還是守不住牛頓出海口,那是自己的恥辱。
基地綜合區六號大樓,是一棟螺旋形的高級智能大樓。
銀白色的金屬構件,造型優雅的觀景電梯,寬闊無比的採光設計以及無處不在的智能管理和服務系統,都賦予了大樓這個時代鮮明地建築特徵。不過,當人們走出二十三樓的電梯門的時候,對於大樓的印象,會忽然出觀一個完全相反的轉折。
佔據整個二十三樓的,是一個軍官的酒吧。
酒吧風格古樸,大量木質裝飾和布藝的運用,讓這裡充滿了十八世紀鄉村酒館的風情。到了這裡,人們很容易感受到一種時光的倒流。酒館老闆刻意讓觀代的一切因素都隔離在外的粗狂風格,帶有一種從冷兵器戰爭延續而來的放縱,吸引了不少軍官。
雖然還不到下午五點,酒館裡己經人滿爲患。
舞臺上,剛剛表演完節目的女歌者正低頭和一位攬着她腰的軍官微笑着說着什麼,旁邊的樂隊成員或埋頭調着吉他的弦,或大口地喝着啤酒。衣着筆挺風度翩翩的軍官們,悠閒地在酒館中走來走去。不時和擦肩而過的漂亮女招待,交換上一個暖昧的眼神。
整個酒館裡,洋溢着一種歡樂的喧囂。
男人們大聲說話甚至爭吵,挑逗着潑辣的女招待,互相碰杯。在這裡,沒有人再去考慮戰爭的陰霸,生活在酒精和雪茄中,變得輕鬆自在。
每當有人舉起酒杯,酒館裡總會爆出一句整齊的祝酒詞。
“讓北約見鬼去吧!”隨之而來的,就是放浪形骸地鬨堂大笑。
此刻,靠近窗口的位置上,一名相貌英俊,一頭褐色短的青年軍官反坐在椅子上。他左手端着一杯啤酒,右手放在椅背上墊着自己的下巴,笑着扭頭對自己身旁的幾位同伴道:“嘿,夥計,聽說了麼,第一輛十二代量產機甲,己經下了生產線了。”
剛剛坐下來,目光正興致勃勃巡觀着酒吧大廳,等待着下一個節目的軍官們,頓時被軍官的話題引起了興趣。紛紛回過頭來。
“下線了?”
“我也聽說了。”
“我聽說新機甲己經不是雷霆了,是不是真的?”
七嘴八舌的詢問中,軍官扭頭望了一眼窗外,嘖嘖道:“你們還不知道吧,新的機甲定名爲橫行,是悍軍的方中將親自起的名字。”
窗外,龐大的悍軍基地就如同一個盤踞的怪獸,不時出陣陣喧囂。
一輛輛重型卡車和運輸機甲,在基地道路中穿行,身穿藍色制服的悍軍官兵成羣結隊地從道路旁走過。基地門口,兩輛青色遊俠肅然而立。只不過那副方楚天造型怎麼看怎麼滑稽。旁邊幾名容色嚴肅一絲不苟的哨兵正在檢查着進入車輛和人員的證件。
“橫行?”一位身穿較矮的軍官一拍桌子,讚道,“這名字霸道。”
“霸道是霸道。”一位來自西部最大的軍區中校撇了撇嘴道:“就是不知道這羣傳說上了戰場,能不能像在這裡一樣橫行霸道。”
軍官們交換一個詭異的眼神,都暗自笑了笑。
他們知道,這位中校和他所在的部隊,剛剛從盤龍基地過來,因爲不知道悍軍的厲害。在幾天前和悍軍的幾個士兵發生了衝突。結果,自然是不言而喻。
理虧在先的中校,被上司罵了個狗血淋頭,剛剛纔從禁閉室裡放出來。如果不是這傢伙是他們師長的愛將,今天別想坐在這裡喝酒。
戰爭時期的軍隊,打架根本就是常事。尤其是在軍營外的酒吧,一言不合大打出手,進而演變成一團混戰的場面屢見不鮮。都是出生入死的爺們兒,誰也不把這種事情當回事。剛纔還打得熱火朝天不亦樂乎,轉眼或許勾肩搭背喝酒。
一個區的軍隊尚且如此,更別提在這集中了二十多個軍區的巨大兵營了。要是每天不鬧出點這類事情,那纔不正常。
自悍軍入駐基地以來,這個基地,更加沒有清靜過。且不說一開始痛揍華夏三十一軍的壯舉,就說這些天來,這幫土匪哪天不跟人打上幾架?
這個酒吧裡在座的不少軍官都跟悍軍幹過。說來也奇怪,打完之後,不少人都跟那幫土匪成了朋友。當然,這都是和悍軍有密切關係的軍區,而另外一些需要和悍軍保持距離的軍區的軍人,一提起悍軍,就恨得牙癢癢。
這樣一來,整個基地也就分了派系。
親黃勝天和悍軍的,大多是東南海域這些軍區和一些四不靠的小軍區。而萊恩的一些軍區,現在己經站到了秦妖的陣營。雖然明面上,大家還是華夏軍,不至於大打出手更不是生死仇敵,不過,各自立場的不同,依然讓基地充滿了火藥味。
不過不管怎麼說,從一開始的不屑一顧,到後來的神秘,再到現在的熟悉甚至敬畏,惹是生非的悍軍,就這麼自然而然地融入了這個巨大的兵營。
話說回來,對於悍軍這幫孫子,哥幾個還是有些鬱悶。
按理來說,悍軍中間不少都是*來的民間機士,操控機甲還行,要說徒手格鬥,那簡直就是下酒菜。雖然他們中間也有不少華夏特種兵,不少身手不錯的*僱傭軍。可要從整體實力上來說,他們也斷然沒有百戰百勝的道理。
可偏偏這幫孫子就是大打打贏,小打小贏。以至於在這個基地中,一說起跟悍軍打架,大夥兒都額頭冒汗。
原因很簡單,那羣土匪,壓根就不講什麼規矩道義。使絆子敲悶棍死纏爛打,順風時一擁而上得意忘形,逆風時拔腿就跑不知羞恥。這些都不說,更可惡的是,這幫傢伙下手那叫一個猥瑣,全是下三路,簡直令人髮指。
這麼些日子以來,跟他們打架的,沒一個能討着好的。
後來大家混得熟了,問起來,結果才知道拋開悍軍中的華夏士兵和僱傭軍不說,一幫民間菜鳥機士,其實也早在*就接受過訓練。就算比不上特種兵,手上腳下還是有那麼兩下子。那副可憐巴巴的嘴臉,全他媽裝出來的。
訓練他們的人,就是那位方中將。中將在的時候,每天都跟他們一起訓練,不在的時候,就是一幫受過正規軍事訓練的華夏軍官負責。
他們平日裡,練的教材也是方中將親自制定的。
每每提及悍軍首領,這幫土匪對自己這些不要臉的招數就謙虛得不得了。讓人不得不懷疑,他們那位中將,到底是一隻什麼鳥。
“這幫土匪!”軍官們看着憤憤怒罵的中校,終於忍不住鬨堂大笑。
“橫行的性能,比原型機雷霆還厲害。”一名南方軍區中校嘿嘿笑着衝西部軍區中校擺了擺手,轉移話題道,“聽說機甲定型會上的事情了麼?這次幾大軍火商算是賠了個底朝天。出錢出力,到頭來,讓悍軍摘了桃子。”
“那方中將也夠萬惡的。”一位少校搖頭笑道:“真要是個心理承受能力差的,恐怕能氣出病來。這招猴子摘桃,怎麼我看着就這麼熟悉。”一時間,又是一陣大笑。
矮個子軍官轉頭四顧:“怎麼今天這幫傢伙一個都沒來?這都快四點鐘了,操練還沒結束?”
“聽聲音,怕是還沒結束。”一名少校伸長了脖子往窗外看了一眼:“說起來,上次去悍軍基地辦事的時候,看了一回他們訓練。回來再看我們自己的訓練,就跟玩似的。”
“這是幫真土匪,骨子裡就透着一股子匪勁,訓練就跟玩命一樣。”說着,少校衝大廳裡的另外一些軍區的軍官們看了一眼,低聲道:“可笑還有人把他們當民兵。華夏的軍隊真要是都有這幫民兵的水準,這仗早他媽贏了。”
“你們說,指揮部到底是怎麼想的?”一位軍官咧嘴道,“前線這麼吃緊,怎麼第三次增兵裡就沒悍軍?我可是聽說,就基地裡這兩個師裡面,九級機甲戰士就不下百個。”
“上百個九級機甲戰士?”一旁的褐軍官嗤笑一聲:“我告訴你,悍軍這兩個師裡面,九級機甲戰士沒五千也有四千!”
“嘶!”四周一陣倒吸冷氣的聲音。
“你們真以爲三十一軍就那麼好欺負。”開始說話的軍官一翻白眼:“當初,悍軍殺進去的,可只有一個師!人家同樣是卸了遠程武器的!”
儘管都知道悍軍那一仗,許多軍官也利用職權,找機會看過當初拍攝的錄像。可畢竟一場混戰中,鏡頭捕捉的,就是那些悍軍戰神。況且不是自己親自對陣,從鏡頭裡也看不出什麼來,只知道三十一軍不怎麼經揍。
這時候被這軍官這麼一說,所有人都只覺得心臟狂跳。
自己也猜測悍軍高級機甲戰士多,可多到這種地步,實在己經出了心理承受範圍,只能用匪夷所思來形容。這還只是兩個師,要是算上悍軍在*的大部隊……
老天保佑。
看着同伴難以置信的眼神,青年軍官接着道:“你們還別不信。知道悍軍這兩個師的特種營麼,全是十級機甲戰士。每個營都是滿編的四百五十人,這裡面,至少還有三十個機甲戰神!”軍官們端着酒杯,不約而同又是一陣譁然。
不管這話是真的假的,就算是吹牛,想來也只有悍軍有這資格。
這樣的數據放到別的部隊身上,恐怕早就被唾沫給淹死了。
喧囂聲引來旁邊座位上以幾個萊恩軍區軍官爲首的人羣側目,目光中,不少都是鄙夷輕蔑。
這段時間以來,十二代機甲的事情,大家多少有些聽聞。關係到各軍區的利益,更是格外上心。
親悍軍的得了便宜,難免得意。而那些原本在十二代機甲上有着種種優先權的軍區,從天堂到地獄,心情之差可想而知。
這其中,以萊恩軍區爲最。
秦妖軍團現在就在萊恩戰場作戰。加泰羅尼亞海域一役,己經讓萊恩軍區對秦妖佩服得五體投地。隨着雙方在各個方面的全面合作,這個時候,是絕對不可能站到悍軍這邊來的。也因此,在十二代機甲上,吃的虧最大。
再加上這幾天來,前線局勢持續惡化,華夏軍各部隊都在緊張戰備,隨時準備着投入狂風島戰局,偏偏悍軍穩坐鋒魚臺悠閒自在。
兩相比較,各種各樣的話就難免傳了個鋪天蓋地。這也導致基地的對立情緒越來越嚴重。
眼看旁邊菜恩軍人目光不善,靠窗的軍官們也是冷冰冰地回瞪。
酒吧裡的溫度,一下子彷彿就降到了零度。喧囂的聲音越來越,蝴蝶般穿梭的女招待那銀鈴般的笑聲也漸漸飄渺,舞臺上正準備演唱的歌者呆呆地站在臺上,樂隊樂手們面面相覷,手指僵在樂器上,都有些手足無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