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偉上將,朱海濤上將,都行。”唐心把頭輕輕地靠在段天道肩膀上,一隻手放在他的胸口上,感受着那堅強有力的心跳。
段天道坐了起來,掏出一支菸,點上。青灰色的煙氣繚繞着,在風中來回盪漾兩下,就消散開來。
看着遠方山巒紅霞,他的心,忽然跳得越來越快。
十幾個小時之後,悍軍,終於要投身於這場戰爭。
從紅鬍子海盜基地那畫滿了各種各樣****古怪的塗鴉,封閉悶熱得讓人窒息的電梯裡做出自己最重要的一次推演開始,一路走到現在,未來從未像現在這樣清晰過!天機老人引領着悍軍艦隊,控制着長弓海域所有資源島嶼。源源不斷的資源,正在轉變成武器裝備,正在輸送向*。
而現在的*,遠比以前更熱鬧。
在阿芙羅拉和老海盜巴巴羅薩的清掃下,自由航道的海盜被剿滅一空。安全的航道,公平的環境,帶來的是如同過江之鯽的貿易船。那其中,不僅有走私船,商團,還有各大級企業和正規國家艦隊。
這個悍軍的大本營,已經在經歷初期的恢復後,開始全面啓動。
很少有人知道,在和幾個中立國家開展秘密貿易之後,悍軍又增加了三支全新的a級艦隊,陸軍機甲武裝,也已經全部完成。
二十個裝備遊俠的裝甲師,十一支裝載隱形裝置,擁有分體技術,在d級航道也暢通無阻的a級艦隊,再加上已經獲得補充的周治十九集團艦隊和剛剛加入的魅影軍團,悍軍已經擁有了進行一場大型戰役的能力。
現在,流星公司和伏龍劍公司的新工業區建設,正在緊鑼密鼓的進行。
站上悍軍這艘船的兩大公司,已經鐵了心同舟共濟。工業區的廠房設施,都是現成的,只需要安裝機器設備,就能投入生產。
有*航道,有長弓海域,他們要什麼有什麼!要不了兩個月,第一批新型航母,就會走下流星公司的造船廠平臺。爲了保密,這次使用的都是華夏共和國之外的海域船塢。一切安保工作,都是由阿芙羅拉派人接手。艦艇船員,也在緊張的訓練中。兩個月內,悍軍就將擁有一支強大的海上力量。
這一切的一切,就像是一把已經熔鑄到了最後關頭的利劍,只等完成最後的工序,便能揚眉出鞘!
當然,僅僅只是這些還不夠。
蘇斯帝國,白蘇斯帝國,法克蘭帝國,德克西,還有米國,這一個個對手,哪一個不是讓人望而生畏的龐然大物?
他們是千斤,悍軍是四兩。
想要撥動他們,就得借勢。
華夏像是遲暮的巨人,身體裡依然壓抑着強大的力量。這力量,就是黃勝天一直以來試圖激活的寶藏,也是自己在這一戰之後,將要推動的雪球!推動它,激它,讓它奔騰而下,將眼前的一切碾碎!
新的華夏就將在廢墟中新生。而人類文明也將隨着新空間跳躍技術的出現,向世界更深處邁進!更更更更重要的是,自己將回到和平時代,擁有讓人豔羨的權勢和財富,擁有大把的時間,去完成飛翔的夢想!
一飛、雙飛、三飛、四飛、五飛……
段天道淚流滿面。
自己裝英雄,裝正經,裝成熟,裝熱血已經多長時間了?
領兵打仗,當了中將,就不讓人過日子了是不?
老子今年才二十五!風華正茂的小白臉!
“唐心。”
“嗯?”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什麼問題?”
“你想我不?”
輕風拂過,山頭枝葉如波浪般起伏。
良久之後,沙沙的樹葉聲響中,盪漾起一陣又一陣細細的呻吟。越野車出嘎吱嘎吱的聲音,越來越急。
“****的戰爭,老子又來了!”段天道慷慨激昂卻不合時宜的吶喊聲,嘎然而止,隨即響起一聲驚叫。
“瘋女人,幹嘛打我!救命啊,救命啊!”
“部隊什麼時候出發?”洗過澡的葉晚晴穿着棉質睡裙,蜷縮在沙上。白皙的腳丫露在外面,精緻渾圓的踝骨上,纏着一根細細的腳鏈。
很少有人知道,在拉薩遇到這根腳鏈時,女孩就請工匠在腳鏈上刻上了一個天字和一個晴字,從未離身。
“早晨七點。”唐心看了看時間,跳了過來,一屁股坐在葉晚晴腳邊的沙發上:“腳鏈好漂亮。”
葉晚晴有些羞澀地柔柔的一笑,不好意思的縮了縮腳。
十六歲生日的晚上,第一次戴上刻好字的腳鏈,蜷縮在被子裡,想着那個不敢出現的傢伙,心頭微酸微甜的羞澀,彷彿還不曾褪去。
如果不是這場賊爭,或許自己和方楚天,會安安靜靜地生活,結婚,生子,和所有華夏人一樣,過着兩個人平凡的日子吧。
身邊的這些女孩子,也會在各自的人生道路上漫步。
沒有交集。
唐心或許會嫁給哪位軍官,王沁和小妖也會在各自的人生路上找到伴侶。頂多不過是出現在電視節目中,讓方楚天流着口水盯着不放罷了。
戰爭,似乎改變了一切。
讓這些優秀的女人都情不自禁想要依靠着,被他保護,又想要照顧着的他的方楚天。
他很累,可他從來沒叫過苦。
和自己辛苦工作養家,卻永遠笑呵呵的父親一樣。
“這次誰要去?”葉晚晴抱着腳,把下巴放在膝蓋上。
眼前,女孩們都不約而同地舉起了手。
葉晚晴也舉起了手。
女孩們都笑了起來,在小樓客廳裡灑落一串銀鈴。並齊心協力抓住一臉不屑低聲嘟囔的林涵,一通亂揉。
前路很苦,可是,在這個亂世中,還有什麼比跟着他一起去迎接未來更幸福的呢?
死,都死在一起!
悍軍基地裡,燈火通明。
川流不息的部隊和機甲,讓黑夜,變得喧囂而忙碌。
指揮中心的小會議室裡,煙霧繚繞。熊輝站在電子推演臺前一支持一支地抽着煙。周智森等幾位青年華夏將領用電子推杆,在推演臺上不斷地演算着。
大廳中,費文和切爾站在海域圖前,全神貫注地一邊翻看戰報一邊繪製路線。卡爾,康普頓,帕特等人,則領着數十名參謀在一遍又一遍地制定着作戰計劃。
大廳二樓的角落裡,嚴娜放下手中的資料,揉了揉太陽穴,用胳膊肘碰碰孔狼,小聲道:“小狼,你說這次去狂風島,悍軍總共就去兩個師,一支b級艦隊,他們搞這麼複雜幹什麼?”
孔狼冷冷地一笑,掃了一眼指揮中心忙碌的悍軍軍官,撇嘴道:“現在咱們的部隊也屬於悍軍。一支集團艦隊,三個特級師,當然得好好琢磨一下怎麼用。”
嚴娜往站在窗口的樑高看了一眼,嘴角一勾:“你說,這次老大怎麼這麼老實。咱們來之前,不是說好要試試悍軍的實力麼?”
“在這裡有什麼好試的。”孔狼冷冷地道:“無論是誰,上了戰場都得露原形。”
“能被老爺子和小蕾看上,恐怕沒那麼簡單。聽說這次,小蕾也會去。這算不算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嚴娜用手託着下巴,看似投向指揮中心大廳的目光,不時偷偷地瞟着孔狼,透着一絲詭異。口中喃喃自語道:“小蕾怎麼會喜歡那個方楚天,真是沒天理。”
“哼!”孔狼冷哼一聲:“戰爭是軍人的舞臺。不會打仗,就算手下全是戰神也不過是送死罷了!況且,不是會幾手機甲操控技術,就能成爲戰士。我只希望,到時候這些傢伙別尿褲子!如果有機會,我會讓他們見識一下,什麼纔是真正的軍人!”說着,孔狼大步向樓梯走去。
“幹什麼去?”嚴娜詫異道。
“睡覺!”孔狼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只留下冷漠的聲音。
窗前,樑高目光收縮。
曹德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他身旁,同樣靜靜地看着窗外。
遠處寬闊的訓練場上,五百輛外形猙獰的機甲,正在做適應性訓練。黑色的機甲,在黑夜中,如同從地獄中走出的魔獸。
“我剛纔看了看。”曹德的聲音,平靜而凝重:“他們的海域圖和推演圖的推演範圍,似乎太大了。”
“有多大?”樑高回頭。
曹德淡淡地道:“整個東南海域那麼大。”
“看到眼前這些機甲。”樑高在窗口的寒風中繫上衣領,“你認爲那是自大和愚蠢嗎?”
“雖然我不想承認,不過……”曹德緩緩道:“他們的戰鬥力,不比我們的部隊差。在此之前,我一直以爲只有米國帝國的夜軍和裁決者,才配和我們作戰。”
“我想,我明白老爺子到底是在縱容誰了。”樑高微微一笑,“我們應該老實點。”
“需要跟他們倆說說麼?”曹德回頭看了把腳翹在另一張椅子上,毫不淑女,並不時在經過的悍軍軍官面前,不動聲色挺挺胸的嚴娜,但是沒有看見孔狼。
“不用了。”樑高順着他的目光往回瞟了一眼:“這兩個傢伙,天王老子都不服,老爺子恐怕是想讓他們長長見識,免得他們太過於自負。”
說着,樑高再度把目光,投向訓練場上那些動作並不華麗,卻讓人心頭髮顫的機甲。
這究竟是一支什麼樣的部隊?
他們那位揹負着無數奇蹟般功勳的指揮官,又是怎樣的一個人?
身爲立志建功立業青史標名的軍人,終於在此刻真正投身逕偉大時代,自己身處於這支隊伍中,是幸運還是不幸?訓練場上,那猙獰而漂亮的機甲,有一個霸氣十足的名字。
橫行。
真想看看,這支由少數華夏軍人,*海盜,僱傭軍和民間機士組成的軍隊,怎麼橫行東南海域,攪動那漫天風潮!
“悍軍?”陳鳳西站在電子沙盤前,停下手中的電子筆,有些發怔。遠方轟轟的炮聲,如同平地而起的驚雷。地下掩體的燈光,奄劇烈的震動中,忽明忽暗。
電子沙盤上,代表蘇斯白蘇斯聯軍的藍色箭頭,正在天網信息的不斷自動補充下,一點點的移動着。
數十個藍色箭頭,不斷的分裂挺進,如同山區丘陵中的一條條毒蛇,吞噬着沿途的城鎮和所有戰略要點。紅色所代表的華夏軍防線,正在藍色箭頭的強大攻擊下,收縮,後退。隨着前線戰報的傳來,左側地圖上的傷亡數字,正在節節攀升。
五個裝甲師,能起什麼作用?
陳鳳西揉了揉因爲長時間緊皺着而僵硬的眉頭,失望地嘆了一口氣。手中的電子筆想要繼續在電子沙盤上作業,腦子裡卻一時空白,不知道從何下手。
他頹然放下筆,在房間裡來回踱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