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天道推着黃勝天,走向書房一側的陽臺。
“你覺得怎麼樣?”黃勝天笑着看了看七嘴八舌的人羣中的沈老。
段天道點了點頭:“我覺得不錯。”
“秦妖回來了,我估計他不會就這麼坐以待斃。”黃勝天看着陽臺下的馬場:“給悍軍艦隊的邀請函,我也已經發出了。從明天開始,阿山會帶你去認識一些人,怎麼征服他們,你自己做主。”
“我知道。”段天道搬了把椅子,在黃勝天身旁坐下:“不過我需要你授權‘抽’調一批部隊,和悍軍進行一次秘密演習。”
“我會讓阿山安排。”黃勝天微微一笑。在看了段天道給自己的悍軍清單之後,他很明白段天道想要做什麼。
自己掌控這個國度三十年,華夏軍所向披靡,世界。
伴隨這些成就的副產品,就是驕傲。無論是秦妖那些‘激’進分子,還是跟隨自己多年的這些傢伙,都是如此。
在悍軍已經踏上舞臺的今天,是時候,讓他們清醒一下了。
況且,有些事情,也需要用演習的方式,打打掩護!
君王山莊的客廳,豪華而雅緻。
來自天井區的千年蒼木傢俱,來自米國的貝瑪象皮沙發,還有出自西部浩南窯瓷的‘精’美瓷器,無一不顯示着主人的身份和品位。
陽光灑在客廳自動玻璃‘門’外的游泳池,在‘波’光粼粼中搖曳反‘射’,映得天‘花’板上一片水紋‘蕩’漾。
數十名衣着考究的達官貴人們,或坐或站,只默默地看着‘蕩’漾的水紋,死一般的寂靜沉默。
一陣腳步聲傳來,和秦楚楚幾乎形影不離的雙胞胎姐妹出現在衆人的眼前。
“秦楚楚小姐很快下來,請大家稍微等一下。”雙胞胎之一面無表情地道。
“已經兩個小時了。”壓抑的氣氛,被一驗灰敗的老牟打破。他站起身來,搖了搖頭道:“看來,她也沒有什麼辦法了。”
老牟說着,在家族子弟的攙扶下,顫顫巍巍地向大‘門’走去。
短短一夜,這個無論是個‘性’還是身體,都強硬得似乎永遠也不會折斷的老人,忽然間‘精’神和身體就垮了下去。客廳裡的人們靜靜地看着他,目光中有同情,也有幸災樂禍。
在昨夜的鬥爭中,老牟的損失是各大家族中最慘重的。不僅孫子被人活活扭斷了脖子,家族衛隊幾乎全夭,就連他在軍方的影響力,也在今天寥寥無幾的問候電話中被證明,已經不復往日。
黃勝天,終究是軍方第一人。
如果說前段時間,黃勝天的不作爲給了老牟這些一直被他壓着的對手機會,那麼,在他帶着東南海域大勝的光環迴歸,並在一夜之間震懾羣雄之後,老牟除了縮回自己的‘洞’裡,似乎已經別無選擇。
黃勝天,這個坐在輪椅上少言寡語,總是沉默的老人,就像一座大山,不可逾越,不可戰勝。
即便他這麼長的時間,只是挖掘並支持一隻被人譏諷爲民兵的部隊。
可是他得到的,卻是在場這些人拼命鑽營獲取的十倍百倍。
現在,大家才知道,那支民兵部隊究競有多麼強悍。老謀深算的黃勝天不是去撿垃圾,而是在挖掘寶藏!
顯然,秦楚楚比在座的這些人都更瞭解悍軍和段天道。她看到了悍軍的價值,看到了黃家和悍軍聯合之後的威力。她試圖打壓,試圖‘誘’‘惑’。可惜,她不僅比黃勝天晚了一步。更要命的是,她刺殺了葉晚晴的爹也就是段天道的岳父,傷了段天道如父如
兄的李興海!
這些都是段天道的死‘穴’。
死‘穴’的意思,並非動了就能讓段天道死。
而是誰動誰死。
想到這裡,再看到老牟已經走到‘門’口的蕭瑟背影,所有人都不禁發出一聲悠長的嘆息。
跟老辣的黃勝天鬥,在場的這些人,都還嫩了一點。
從戰爭爆發到現在,無論是對內還是對外,人家都只是輕描淡寫地在棋盤上自顧自的落子佈局,甚至沒有親自指揮任何一場戰役。
而這邊,已經是一敗塗地。
眼看老牟就要走出客廳大‘門’,忽然間,‘門’被推開了。一個瘦削‘挺’拔的身影,出現在大‘門’口。
蒼白的皮膚,深邃的眼睛,線條剛硬的薄‘脣’,方正的下巴。
天吶!
他回來了!
迎着所有人的目光,秦妖緩步走進客廳。
他的步伐依舊堅定有力,身軀依然‘挺’直,目光也依然如鷹一般銳利。失敗,頹廢,恐慌,消極這些情緒,似乎永遠都不可能出現在這個鋼鐵一般的男人身上。
蔣盛益,馮從新等軍方高官都立正敬禮,而客廳裡的所有人都站了起來。
“大家坐吧。”秦妖穿過人羣自動閃開的通道,走到樓梯口,心平氣和地說道:“我去找楚楚。”
沉默的人們用幾乎於‘激’動的目光送秦妖走上樓梯後,紛紛落座。就連已經走到‘門’口的老牟也不聲不響地回到了沙發上。
秦妖的出現,就像一劑強心針,讓所有人都‘精’神一振,身體如釋重負。
無論華夏目前的局勢如何變化,他終究是攜百戰百勝的光環而來的秦妖。
他在民衆心目中的聲望,依舊如日中天,他手中掌控的部隊,依然佔據了軍方的半壁江山。
有民衆支持,有機甲戰艦,有秦妖,這個團體就還遠沒有到失敗的時候!
至少,在國內佈置和選舉這些方面,己方都走在前面。黃家想要在短短十天時間內翻雲覆雨,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穿過二樓寂靜的走廊,秦妖停在秦楚楚‘門’前,輕輕敲響了白‘色’的木‘門’。
“咚咚……”
‘門’自動開啓了,可以看見後院山林景‘色’的房間,空曠而冷清。穿着睡衣的秦楚楚,抱着膝蓋坐在半圓形的超大落地窗臺前,手裡端着一杯酒,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麼。
“我回來了。”秦妖看着自己的妹妹,柔聲道。
房間裡靜悄悄的。
良久,秦楚楚才低聲道:“他們死了。”
“我知道。”秦妖輕輕地道。
“完了?”秦楚楚放下酒杯,猛地扭過頭來:“一句你知道,就這麼完了?”
看着秦楚楚眼中閃爍的淚‘花’,秦妖平靜地道:“我會爲他們報仇,不惜一切代價。”
“那你就去做!”秦楚楚的眼淚,奪眶而出。
她歇斯底里地叫着,喊着,跳下窗臺,赤着腳跑地毯,撲在秦妖懷裡,放聲慟哭。
秦妖死死咬着牙,撫‘摸’着秦楚楚的頭髮,輕聲安慰道:“別哭,我會去的。我會用你能想到的最解恨的方式。”
“我要親手殺了他!”秦楚楚把頭埋在秦妖懷裡,喃喃道:“我要一刀刀把他
的‘肉’都割下來,剝掉他的皮,把他浸泡在消毒液裡,讓他的慘叫聲,響足整整十天!”
“隨你高興好了。”秦妖徽做一笑,擡起秦楚楚的臉,用手抹去她臉上的淚珠:“不過,在此之前,我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他放開秦楚楚,走到一旁,倒了兩杯酒:“你做得不錯。現在我們要利用這個勢頭繼續我們的計劃。對方不可能知道我們的底牌,等他們知道,一切都晚了。”
他將一杯酒遞給秦楚楚:“這杯酒,我得敬我最可愛的狐狸。難以想象,你居然設計了這麼天才的計劃。”
“這算是拍馬屁嗎?”秦楚楚破涕爲笑,用手抹去臉上的眼淚,接過酒杯。
“哥哥需要拍妹妹的馬屁嗎?”秦妖用手颳了刮秦楚楚的鼻子,愛憐地看着她把鼻子皺起來的嬌嗔模樣。
“可惜,咱們樓下的這些盟友們,可不這麼想。”秦楚楚輕蔑地撇了撇嘴:“在他們簡單的腦子裡,永遠都只有暴力。好像殺不了對手,死了幾個人,被對手贏了一場戰鬥,天就會塌下來一樣。”
“所以,他們才只能坐在樓下,聽從我們的吩咐。”秦妖好笑地搖了搖頭,喝了一口酒,走到窗臺前:“人類和野獸最大的區別,就是在這裡。有時候一個天才的計劃,足以改變一切。而野獸,卻只能靠爪牙和搏鬥。”
他轉過頭來,衝秦楚楚舉了舉酒杯:“或許我們的對手也以爲我們只會以暗殺,叛‘亂’這種暴力手段解決問題。如果這樣的話,倒真是一個好消息。”
秦楚楚得意的一笑,走到秦妖身邊,和他並肩而立。
“接下來,你準備怎麼做?”秦妖問道。
“昨晚的失敗終究是失敗,這一點改變不了。”秦楚楚喝了一口酒,鳳眼微眯:“今天一天,已經有不少人選擇了投靠黃家陣營。看來大家都看好黃家對選舉的影響力。”
“他們會力捧最有可能對王濤造成威脅的袁江平,我們能做的,當然是儘量讓王濤領先,並使出各種手段打壓袁江平。這方面,樓下那些傢伙,比我們更在行。什麼樣的髒水,他們都有辦法潑到袁江平身上。”
秦楚楚一邊說着,一邊拿起酒瓶,給秦妖和自己倒上酒:“同樣,黃家有了投靠的那幫傢伙,在這方面的能量會更大。他們會在竭力支持袁江平的同時,把污水往王濤身上潑。未來十天,所有焦點都會集中到這場雙雄爭霸上面。”
“知道在你來之前,我剛剛做了什麼事嗎?”秦楚楚忽然話題一轉,笑臉盈盈地看着秦妖。
“我怎麼可能猜透你腦瓜裡的東西?”秦妖搖了搖頭。
“我動用了人手,去綁架方楚天身邊的人。”秦楚楚恨聲道:“有個叫小妖的是他的人,她母親剛剛到達上京,這個順手就綁了;另外兩個是華夏的科學家,一個叫王沁,也是那傢伙的人,一個叫博藍,聽說跟他關係匪淺。”
“你是準備……”秦妖微眯起了眼睛:“‘激’怒他,同時讓他投鼠忌器。在競遠方面,別出什麼‘花’招?”
“不到大選投票結束,我很難真正的放心這麼一個人。”秦楚楚冷冷地道:“我要讓他們以爲,這是我們最後的手段,我要讓我們的人堅定的支持王濤一直領先下去,不惜動用一切手段和佔據優勢的對手貼身‘肉’搏,直到大選結束!”
“我記得,一月二十日,是你的生日。”秦妖輕輕和秦楚楚砸了碰酒杯:“那一天的晚上十點,也是大選投票結束,公佈結果的時候。”
他寵溺地摟着秦楚楚的肩膀:“我聽說,軍神大人會在大選之後舉行聚會。不過在那之前,我會在這裡爲我天才的妹妹,舉行一個最盛大的生日聚會。也是慶賀勝利的宴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