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段天道一行人倒是從北崖走了很遠的路,但相比直升飛機,那就是芝麻餅上的那點芝麻。
雖然只飛了幾十分鐘就到了北崖停車場,但美女攝影師的臉一直都是綠的,明明恐高到了極點,卻怎麼也不肯去拉段天道的手,只是用力的拽住飛機上的鐵桿,死活也不放,小手因爲太過用力而顯得有些發白,看那個意思,很有可能是打算把那根鐵桿帶回家。
直到飛機降落,毛嵐的臉色纔好了一點,一個箭步想要瀟灑的跳下飛機,腿一軟就險些摔了一跤。
幸虧段天道手疾眼快一把扶住,但美女攝影師卻明顯一點都不領情,用力甩開他就雄赳赳氣昂昂的走了。
段天道:“……”
王夢雅吸了口氣,也打算下飛機,結果段天道突然一回頭就大叫了一聲:“我靠!我的狗呢!”
王夢雅:“……”
毛嵐:“……”
其實剛纔在飛機到來的時候,王夢雅就準備提醒還有一個人沒來,結果毛嵐讓自己穿衣服,就把這事岔過去了,上了飛機滿心都是解脫的快樂,哪裡還想得起其他人。
毛嵐則是一直在生段天道的氣,壓根就沒想起來還有一個人,等上了飛機就只記得恐高了,更不可能想得起來。
“完了完了!”段天道哭喪着臉:“我沒帶錢,狗狗提款機又沒在怎麼辦!”
絞車手纔不管什麼狗狗不狗狗,提款機不提款機,兇惡的看向衆人:“誰付錢?”
段天道乾笑了兩聲:“是這樣,付錢的人被我們忘在沙灘上了,不然你們再回去救一次怎麼樣?”
對此絞車手倒是無所謂,至於爲什麼剛纔三個人都忘了還有一個大活人這種事對他而言一點都不重要:“反正救一次十萬,只要有錢就行,但是你們要是都跑了,沙灘上又沒有人救,我找誰去?”
“沒問題!”段天道樂呵呵的一指王夢雅:“她帶你們回去救,你不知道,那可是個很有錢的狗狗,別說區區幾十萬,一百萬都沒問題!”
絞車手狐疑的看了看段天道:“真的?”
“嗯,甭管是不是真的,你在飛機上就讓他刷卡,他要是不給,你直接丟下去。”段天道嘿嘿一笑,表示你懂的。
絞車手立馬就懂了,立馬一指王夢雅:“你!上飛機!走人!”
王夢雅:“……”
她只好乖乖的再次上了飛機,看着段天道美滋滋消失的背影,狠狠的咬了咬牙。
這擺明就是故意折騰自己和趙天哲!
不過沒關係,現在我們已經回到文明社會了,你還能拿我怎麼樣?她冷笑着拿起毛嵐因爲下飛機下的太着急而忘記拿走的哈蘇照相機,用力從直升機上狠狠扔了下去!
這羣白癡,居然把這麼重要的東西隨便就忘記了!
你們給我等着瞧好了!
我王夢雅絕對不會忘記這幾天的屈辱!我,我一定要你們生不如死!
美女攝影師沉默的坐進黑色suv的副駕駛座,冷冷道:“去亮色攝影。”
段天道只好悻悻的踩動油門,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呢?其實每次和毛嵐出來的時候都好好的,郎情妾意那什麼那什麼,爲什麼每次結束的時候,事情總是以悲劇收場呢?
嗯,一定就是因爲小川的那個髮簪!
破小川!
已經死掉的小川:“……”
車廂裡一直很沉默,段天道眼睛一亮:“啊!你剛纔好像忘記了你的相機啊!要不我們回去等直升機吧!”
“不必了!”毛嵐冷冷道:“我是故意丟下的。首先那個相機不是我的,另外那裡面有你,我想起來就噁心!”
段天道:“……”
其實趙天哲也很噁心,雖然他已經把頭上的石頭弄掉了,雖然這個地方比較遮陽,但是海鷗什麼的也挺喜歡陰涼,很快就把他的頭當成了踏腳石,很歡快的把弄來的魚蝦就着他的頭頂就開始啄,啄啄啄!
痛得要死的趙天哲很快就開始懷念頭頂上的那塊石頭了,但此時卻是想頂也沒得頂,他不得不的大聲呼喊着甩動頭部,將海鷗嚇跑。
好不容易安生了片刻,就眼睜睜的看着一羣螞蟻迤邐着拖動着長長的隊伍就直奔着他來了,明顯是被他頭頂上細碎的魚蝦碎屑所吸引。
這回趙天哲不管怎麼呼喊怎麼扭頭,也無法對這羣意志堅決的小東西產生困擾,它們就順着趙天哲的脖子一直向上,熟練的開始搬運食物,當然,經常就會有走錯路的螞蟻掉進他的耳朵啊,眼睛啊鼻孔啊什麼的裡。
難受的要死的趙天哲很快就開始懷念頭頂上的那塊石頭了,但此時卻是想頂也沒得頂,只好拼命的慘叫起來。
結果他的慘叫聲什麼也沒引來,倒是引來了一陣狼嚎。
趙天哲:“……”
這聲狼嗥他無比的熟悉,任誰睜着眼睛聽了一夜都會覺得很熟悉的,那是……那是大公狼的嚎叫聲!
趙天哲一聲也不敢吭,瞪大了眼睛看着遠遠的樹林,心下不知道後悔成了什麼樣子。
爲什麼要去撩撥那個土鱉?
爲什麼要找他的麻煩?
爲什麼?
如果離他遠遠的,自己現在不知道有多逍遙快活……
啊啊啊!上帝啊!
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
上帝似乎真的聽到了他的祈禱,遠遠的再次響起了一陣巨大的螺旋槳的聲音!
趙天哲登時喜上眉梢,急忙瘋狂的大叫起來:“主人!救我啊主人!我就知道你不會放棄我這麼好的奴隸的!我給你做牛做馬做一輩子啊!叫我叼球我就叼球啊!叫我跳樓我就跳樓啊!”
已經死掉的小川:“……”
似乎真的聽見了他的承諾,直升機很快懸停在礁石的上空,王夢雅和絞車手一起從飛機上跳在礁石上,趙天哲也看不見究竟是誰來了,叫的愈發大聲:“主人!我是你最忠心的狗!謝謝你救我!以後我就是你的小蘋果!噢!不是,是你的小甜心……”
“閉嘴!”王夢雅咬了咬牙,跳在他身側:“用不着亂獻殷勤,他已經走了!”
趙天哲長出了一口氣:“我靠他大爺!我一定要殺了他!”
絞車手:“……”
這種人前人後兩副臉的隊伍,難怪人家就把他忘記了,這種人必須要先談價錢!
絞車手啥也不說了,直直的伸出一根指頭,一直伸到趙天哲的臉跟前:“救你。一百萬。”
王夢雅:“……”
好在趙天哲這個時候也不太計較錢的事,一咬牙就答應下來了,很快就被救上了飛機,很快就被絞車手在半路強逼着刷了一百萬,很快直升機將他們放到北崖,樂呵呵的飛走了。
趙天哲和王夢雅沒有面面相覷,他們各自看着地面,沉默的上了車,趙天哲的腿傷都沒好,只好讓王夢雅開車。
沒想到王夢雅開起車來比趙天哲還要猛,非但一度將油門踩到底,還索性把那個火箭噴射器都打開,狂飆了幾十公里,把趙天哲的臉都飆白了:“夢雅!夢雅!這個仇咱們一定會報!但先要把命留下才行啊!”
王夢雅深吸了好幾口氣,才終於將車速緩了下來,冷冷道:“從今以後,我是我,你是你,別他媽再喊我夢雅!”
趙天哲艱難的嚥了口唾沫:“夢雅,你聽我說……”
王夢雅又把火箭噴射器打開了,趙天哲急忙大叫:“好好好!王夢雅!我聽你的!”
“你想過沒有,他爲什麼要把你丟在原地,再讓我去救你?”王夢雅鬆開開關,冷冷道。
“這個……”趙天哲猶豫了半天,也不知道怎麼回答。
“他是在真的把你當狗訓!”王夢雅突然就從好冷靜的狀態變成了好狂躁的狀態:“他是要讓你深刻感覺到生死絕境!要告訴你不乖乖聽話就是死路一條!哼!我當初讀的就是心理學,居然在我面前玩這種花招!”
趙天哲:“……”
王夢雅說的沒錯,當他預計到自己可能會死在那裡的時候,的確不由自主的生出以後一定好好聽話的念頭。
“可是……”趙天哲咬了咬牙:“可是我們那些照片……”
“他們忘記了帶走相機。”王夢雅長出了一口氣,這麼長時間以來,就只有這麼一件事讓她感覺到滿意:“我已經把相機丟到海里去了,現在他們再也沒有什麼可以鉗制我們的東西了!”
趙天哲陡然大喜,正要飆出一串豪言壯語,突然不知道爲什麼就覺得底氣很不足:“那……那我們,我們究竟該怎麼做?”
說實在的,現在他飈車也飆不贏段天道,古玩也不行,蹦極不行,野外生存更不行,最重要的是,連打架也不是段天道的對手。
對付這樣的人,究竟要怎麼樣纔有勝算?
“我要羞辱他!”王夢雅雪白的牙齒都快咬碎了:“我要想盡辦法羞辱他!我要讓他受到比我身上的屈辱大一千倍一萬倍的羞辱!”
趙天哲:“……”
他以前一直以爲王夢雅是個很容易控制的女人,現在才發現自己以前是多麼的幼稚!
這是個多麼記仇的女人啊!
不就是把你當個女奴,當個狗麼?忍一忍不就過去了?
哎,心胸未免也太狹窄了!幸好現在是分手了,這要是還在一起,自己只怕睡覺都難以安寢!
想來想去,趙天哲登時就覺得自己的運氣好好。
“具體怎麼做你就別管了。”狂躁的王夢雅終於又恢復了她的冷冷:“雖然你很沒有用,但你也好歹也跟我都有同樣的遭遇,算是一個戰壕的戰友,以後有什麼需要你的地方,我會來找你。”
說完這句話,王夢雅把車停下,順手攔了一輛的士,揚長而去。
走了……
走了?
趙天哲:“……”
這雖然是進了城,可是俺的腿傷還沒好呢,咋開車啊?
這是一個多麼冷血而可怕的女人啊!
啊啊啊!
已經死掉的小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