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打得過癮的一幫混混都怔住了,一齊看向這個美女,等着看她準備怎麼動手。
鄭大廈很憨厚的笑了:“大嫂說的是我。”
他在動手之前,還很認真的選了一圈,最後一伸手,就把右邊那個混混手裡拎的檯燈柱拿了過來,呲了呲牙:“不好意思,我動手了。”
他說動手就動手,一點都不帶猶豫的,隨手一揮,就聽見一個,噢,是一片慘呼聲,七八個混混就被這一臺燈柱打飛了出去,又一揮,又是七八個混混飛了出去,只在一瞬間,場景就猶如發生了一場放射性爆炸一般,以鄭大廈爲中心,四散而出。
來的風捲殘雲,去的也風捲殘雲。
無巧不巧,一個混混飛出來的弧線,正好瞄準了花郎,花郎眼疾手快一蹲身,那混混二話不說就壓在那美眉身上,壓得她一聲嬌呼。
高月冷冷的搖了搖頭:“都說叫你躲遠點了。”
被壓癟的美眉:“……”
花郎已經有點站不穩了,他就這麼眼睜睜看着面前的大漢大展神威,連逃跑的念頭都不敢有,他倒是還有百來號手下,可面前的一幕讓他很清楚的明白,就是再來三四百號,結果也是一樣。
面前這個大漢根本就不是人!
都不用花郎吭聲,僅剩的幾個混混已經一起高呼一聲,掉頭跑了,快得像動畫片裡帶着飛車輪的流氓兔。
被壓在沙發上的美眉終於緩過神來,從那個昏死的混混身下爬了出來,爬出來第一件事就是摸自己的胸,然後才鬆了口氣。
花郎沒有鬆氣,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吸氣的機會。
“我認栽了!”他很光棍很有氣度的舉起手來,像是被人用槍指住了後背:“高大姐!你狠!這場子是你的了!”
鄭大廈一共只揮了兩下手,好像有些不大過癮,看了一圈發現再也沒有什麼活動物體,抄着檯燈柱就朝前走了一步,指了指花郎,很誠懇的問高月:“大嫂,他又在露肌肉了,我能不能揍他?就一下。”
花郎的氣度‘唰’就丟了,雙腿一軟噗通一聲跪得擲地有聲:“不能打!不能打!我保證我再也不露肌肉了!”
這大個子的力氣他剛剛親眼見過,被他打一下,還不如被火車撞一下,說不定還能留個全屍。
“不打?”高月冷笑一聲:“不打也行,你剛纔好像想讓他吃鞋子來着……這樣,你把自己的鞋子吃下去,就可以不打。”
花郎艱難的嚥了口唾沫,看了看高月腳上那雙不超過三十四碼的小牛皮高跟鞋,紅軍過草地的時候,貌似都吃過皮鞋的……
可他自己……
花郎看了看自己腳上那雙四十四碼的塑料拖鞋,哭了。
不是每個人都有機會看着別人吃鞋的。
高月一邊漂亮的翹着二郎腿穩穩的坐在沙發上,一邊看着剛纔那個威風凜凜現在卻像條狼狗一樣趴在地上吃鞋的花郎,突然就覺得很有成就感。
這些年爲了自己和鈴鐺的生計什麼都做,什麼白眼都受過,但突然就再也不需要這樣生活的成就感。
這一切……
都是段天道給她帶來的……
“高大姐!”一大幫混混剛剛被丟出去,一頭漢奸毛的圖布就不知從哪竄了出來,順手就招呼了一個濃妝豔抹的小妹妹,指了指鐵塔一般站着的鄭大廈:“去,招呼好這位好漢。”
小妹妹眉開眼笑的湊到了鄭大廈懷裡:“大哥,你好威猛。”
鄭大廈怔怔的看了看那小妹妹低得快要掉出來的衣領,嚥了口唾沫,猶豫了片刻還是把她推了出去:“你長得太醜了,我不要。”
小妹妹:“……”
圖布:“……”
高月:“……”
圖布小心翼翼的坐在高月對面:“早聽說高大姐是道上的女中豪傑,今日一見,果真名不虛傳。”他掃了一眼正吃拖鞋吃的呲牙咧嘴的花郎,冷笑了一聲:“這些不入流的小人物,哪裡是高大姐的對手。”
高月冷笑了一聲:“別光撿好聽的說,你恐怕還不知道我是誰吧?”
圖布當然不知道她是誰,他只知道誰贏了就趕緊來拜山頭,反正開賭場總是要拜在一個山頭下的,是一條花裙子也未嘗不可。
“是是。”圖布擦了擦汗,陪着笑道:“我只聽這花郎喊您高大姐,卻真不知道高大姐是何方神聖。”
“我是段天道的女朋友。”高月眯了眯眼,緊盯着圖布。
圖布沒有流汗,沒有笑,甚至他都沒有哭,他只是第一時間從沙發上跳了起來,就準備朝門外衝!
他的動作其實是很快的,兩條腿的轉速基本已經超過每小時八十邁,但他卻總覺得那個門口離自己的距離,就連一釐米都沒縮短。
等他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的衣領子已經被一個鐵塔般的大漢揪住了。
這一時間他就只後悔一件事。
媽的以後要再買布料這麼好的衣服,他就去死!
鄭大廈很隨意的在圖布的左邊膝蓋上踹了一腳,圖布的汗就出來了,‘嗷’一聲就躺地上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基本誰的膝蓋斷了,都是這樣的。
“高姐!高姐!”圖布雖然流了很多汗,叫得‘嗷嗷’的,但他心裡還是有數的,今天要想活命,首先就是要求饒,求得越慢就死的越快:“饒了我!饒了我!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還有以後?”高月今天冷笑了很多次,但是每次都很好看:“對我而言,傷害永遠都只有一次。”
旁邊好端端的鄭大廈,莫名其妙就覺得自己的背後有點涼,這句話說得……
好霸氣!
就不曉得高大嫂知不知道段哥有那麼多女朋友……
“不想死的話,你還有一條路。”高月並不知道鄭大廈的背心很涼,反正她說的話是越來越涼了:“留下所有現金,簽了這份合同,你就能活着出去。”
說着話,高月就隨手掏出一份合同丟到了圖布面前。
圖布顫抖的捧起合同,像是捧着他自己的心臟,小心翼翼的看了起來:“賭場轉讓合同……本人同意以人民幣一元的代價,將龍匯賭場所有權轉讓給高月……”他只看了幾行,基本就看不下去了。
這簡直比要他命還要恐怖,哪怕是要賭場利益的九成他都可以接受,可是全要了去,他圖布今後還怎麼生活?
“高姐!”圖布基本喊得是撕心裂肺:“我求你!給我留條生路!”
高月沒有吱聲,鄭大廈不動聲色的又在圖布的右膝蓋上踹了一腳。
圖布:“……”
他不是不想叫,實在是痛得叫不出來。
“下一次,踢他的要害。”高月的臉色沒有絲毫變化,說這句話跟說‘我們去吃臘腸吧’是一樣一樣的。
但是圖布已經決定不說話了,因爲鄭大廈這一腳如果真的下來,一定比丟了賭場還要恐怖!
旁邊正吃拖鞋吃的有滋有味的花郎卻突然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沒辦法,實在是忍不住,他本來以爲自己已經夠慘了,跟圖布一比才發現自己原來是運氣好的太過分。
高月皺了皺眉:“你還有閒心笑?那行,你把圖布的鞋子也吃了吧。”
花郎掃了一眼圖布腳上那雙四十六碼的運動鞋,哭了。
“我沒有那麼多時間陪你嘮嗑。”高月淡淡道:“我數三聲,你不同意,這賭場我就不要了。”
圖布做了這麼多年的漢奸,當然明白高月的言下之意是什麼,如果她真的不要賭場,那就得要自己的命。沒等高月開始數數,他已經高聲大喝:“拿筆來!”
他的眼睛已經滿懷期望的看向門後那個陰冷漢子,沒問題的,自己賭場裡還有一票打手,只要陰冷漢子乖巧一點,召集打手一起來,就算對付不了這兩人,給自己機會逃跑也是可以的。
但是那個陰冷漢子似乎完全沒有意識到圖布眼睛裡的希翼,很痛快很老實的從兜裡掏出一支自來水筆,恭恭敬敬的遞了上來。
圖布:“……”
陰冷漢子嘆了口氣,還是小聲的解釋了一句:“賭場已經全是貪狼幫的人了……”
圖布:“……”
他顫抖的捏住那支黑色的自來水筆,顫抖的拿掉筆套,看着合同上那個簽字的位置,這個字一簽下去,這個賭場就再也跟他沒關係了。
他的下半生……
“啊!”圖布還在顫抖,身邊一聲慘叫卻突然就飆了起來,他愕然轉頭,卻看見一邊吃拖鞋吃的好不得的花郎,突然就捂住褲襠滿地打起滾來,臉色青紫變成慘白再變成廬山升龍霸,眼見就要昇天了。
“天吶!天吶!”花郎死命的捂住要害,已經撞倒了好多板凳:“我的下半生啊!我要變成人妖了!啊啊啊!”
鄭大廈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腦袋:“對不起啊,踢錯了。”
被踢錯的花郎:“……”
下半生:“……”
圖布突然就不抖了,飛快的在合同上唰唰就寫了自己的名字,還嫌不夠,咬破自己的手指就在合同上蓋了自己的手印,一連蓋了好幾輪,隨即雙手高高舉起,端到了高月的面前。
高月悠悠的拿起合同,滿意的看了幾遍:“行了。”她隨手指了指那個陰冷漢子:“我不管你叫什麼,圖布就交給你了,明天早上,他有多少現金,統統交到賭場辦公室來。”
她並沒有說如果不交會怎麼樣,但是陰冷漢子突然就變得好陰冷,好漢子,急忙趴了下去:“是的是的,多謝高姐信任,這件事就交給小的!”
“滾吧。”高月悠悠的吸了口氣:“都滾。”
花郎如蒙大赦,雖然還是很痛,但是他還是堅持的朝門口滾了過去。
陰冷漢子也急忙飛起一腳,將膝蓋全斷了的圖布踹成滾地葫蘆,一腳一腳的踹出了大廳。
鄭大廈雖然沒有倒地開滾,但他也小心翼翼的朝後挪了幾步,正打算轉身飛一樣的狂奔出去,就被高月喊住了:“大廈,你留下。”
鄭大廈:“……”
高月沒有看他,她的眼神很迷茫,不知道在看哪裡,指了指面前的沙發:“坐。”
鄭大廈只好老老實實的坐了下來。
“你現在可以告訴我了。”高月悠悠的吸了口氣:“段天道……是不是不止我這一個女朋友?”
怕什麼就來什麼的鄭大廈:“……”
滿地的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