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天道得知這個結論,還是很高興的鬆了口氣。
就是說嘛!
蘇老爺子是蘇天藍的爸爸,那可是軍方的大佬,以這樣的見識氣度,怎會被自己一個區區的爬牆術嚇倒,原來是恐高引起的……
但是……
恐高?
恐高也是一種恐懼心理……身爲一個戎馬一生見慣生死的軍伍大將,怎麼會有這種……
“我不管!”蘇天藍好聽的聲音幾乎要撕裂開來,很快阻止了段天道下意識的分析判斷:“你們若是敢讓我爸爸出事!我……”
“蘇隊長!”領頭的大夫雖然明知道蘇天藍的心情不好,但似乎還有些硬氣,居然打斷了她的威脅:“救死扶傷是我們的本職工作,可生死自有命數,假如蘇老爺子出了事,就算你把我們全都槍斃,也於事無補。小李!那邊幾個倒地上的有事沒有?”
“沒有!只是被打暈了,沒有大礙!”
“嗯,那就好。來,給蘇老爺子強心針!”
“已經打過了……”
“呃……”
打過強心針的蘇老爺子依舊面如金紙,面色蒼白,氣若游絲。蘇天藍怔了一怔,似乎已經顧不得再和醫生爭辯,突然將頭埋進蘇老爺子的胸前,號啕大哭起來。
“喂!你這麼重,蘇老爺子怎麼受得住?”突然一個聲音傳到蘇天藍的耳邊,將她的哭泣聲打斷了,蘇天藍的身體居然被一雙手毫不客氣的拉了起來,她淚眼朦朧的擡起頭,卻見一個並不十分高大的身影已經擋在了她和蘇老爺子之間。
“你……”大夫看着段天道裝模作樣的翻着蘇老爺子的眼皮,沒事還扒拉他的嘴,皺了皺眉:“你是醫生?”
“嗯。”段天道的手指似乎不經意的從蘇老爺子額頭滑過,淡淡道:“家傳秘方,專治牛皮癬。”
衆人:“……”
牛……牛你一個大媽啊!
這是治牛皮癬的時候麼!
當即就有好幾個人不自覺的就去摸槍,想把這個專治牛皮癬的傻子打死。
大夫的表情登時變得很古怪,卻不知道身處這種場合究竟應該哭還是笑。
“咦?你們都圍着我幹什麼?”
已經軟倒在地,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的蘇天藍吃驚的擡起頭,卻見方纔還毫無神智的蘇老爺子突然氣定神閒的自己拿掉呼吸面罩,雙手撐地,一骨碌站了起來,丫的還一臉若無其事的拍了拍身上的塵土!
“爸爸……”蘇天藍瞪大眼睛,只以爲自己在做夢,遲疑的輕喚了一聲。
蘇老爺子一擡頭,好像沒看見身邊的段天道,徑自轉身扒開身邊目瞪口呆的醫護人員,一把將蘇天藍從地上扶了起來:“瞧你,怎麼哭成這樣,爸爸沒事。”
“爸爸!”終於反應過來的蘇天藍突然用力撲進了蘇老爺子的懷抱,放聲大哭起來,真是聞者傷心,見者流淚。
可全場所有的人都沒顧得上流淚,所有人都在同一時間將目光轉向了在一邊摸煙,一臉淡淡的段天道。
“難道臉上沾灰了?丫的在牆上爬上爬下,倒也難怪……”段天道嘟囔着,下意識的拍了拍自己的衣角,從兜裡掏出火,打着,吸了一口。
“你……是怎麼做到的?”還是那個大夫反應快,胸膛中的千言萬語終於變成了一個最實質的問題。
“幹啥?”段天道很鄙夷的衝大夫豎了箇中指:“這可是祖傳秘方!我要是告訴你了,你不是要跟我搶飯碗?牛皮癬是很難治的!”
衆人:“……”
現在的蘇老爺子,跟在樓下遇見的時候一般無二,精神矍鑠,神采奕奕。果然是完全恢復正常!
“神醫!你果然是神醫!”大夫的手拼命的抖,就快要撲到段天道身上咬他一口,拿肉回去研究:“神醫!你收我爲徒吧!”
“不好意思,我們沒緣分。”段天道上下瞄了瞄這大夫,是個男的也就算了,看這長相,就算有姐姐妹妹,也漂亮不到哪去。
“行了行了!清場!無關人員現在都請離開!”終於反應過來的魏團微微擡了擡下巴,身後幾個警員會意,立即將暈倒在地上的保鏢和這幾個已經快要陷入暴走狀態的醫護人員架了出去。
段天道沒事掃了這個看起來蠻有威勢的旅長一眼。
嗯……
是個男的。
“送蘇老爺子回去!”足足過了一刻鐘,蘇天藍終於止住了哭泣,恢復了平常的鎮定。
“是!”立刻有兩個士兵攙住蘇老爺子,又有一個將柺杖遞到老爺子手中。
“不用不用!我還沒老成那樣!”蘇老爺子不耐煩的甩開手,轉過身,意味深長的看了段天道一眼,低聲道:“小夥子,這裡的事辦完了,來我家見我。”
咋?這是個啥意思?
我是對你的女兒有興趣,不是對你有興趣啊!
段天道抓了抓腦門,面帶猶豫:“蘇老爺子,我很忙的……”
“那我請你去呢?”蘇天藍的心情明顯好了許多,雖然面上的淚痕都沒有幹,卻已經能笑出來,難得話音裡還有一絲俏皮的味道。
“這個當然又不同了……”段天道很沒有骨氣的放棄了自己的原則:“那就去吧……”
“噗!”一個女警忍不住笑出聲來,場中的氣氛頓時和緩了許多,蘇天藍面色微紅,拉住蘇老爺子的手:“我送您出去。”
嘖嘖!
從後面看蘇天藍那雙美妙的長腿,某人渾身的鮮血就蠢蠢欲動!
“好了。”男的……噢,是魏團目送蘇天藍帶着一票軍人送離開,站在段天道身邊悠悠的吸了口氣:“我不會問你是怎麼救的蘇老爺子……樓裡已經搜過了,沒有其他人,但是你不是說光看到的就有五六個?樓梯口只有三個啊……其他的呢?”他的聲音突然壓得很低:“你下手倒是夠狠,在樓梯口一氣殺了三個,身手不錯啊。”
“我也想知道其他人哪去了……”這個男的雖然還算有些軍伍中的煞氣,但其實長得並不算好看,而且也不刨根問底的發問,段天道還不算特別討厭他,苦笑一聲正要作答就聽到後面一句,摸鼻子的手突然停止了動作,眼睛睜得幾乎要掉下來:“你說啥?樓梯口那三個……死了?”
魏團歪着腦袋莫名其妙的看了段天道一眼:“怎麼?不是你殺的?那……是誰?”
“我只是打暈了他們……”段天道吸了口氣:“屍體在哪?給我看看。”
三具屍體依舊橫七豎八的躺在樓梯口,一旁的鑑定人員正在緊張的取樣,三人的死狀很明顯,都是被軍刺刺中心臟,當時就掛掉了。
行兇的軍刺就這麼隨手丟在樓梯邊,一個鑑定人員正在用小刷子刷柄首位置。
“採集到指紋沒有?”魏團皺了皺眉。
“沒有……”戴着大口罩的鑑定人員擡起頭苦笑了一聲:“兇手是戴着手套行兇的,刺入的手法角度一看就是行家,心臟裡的血液並沒有激飛四濺,也就是說兇手的身上很可能並沒有沾染到血跡。”
“我靠!”段天道苦笑了一聲:“我知道其他劫匪到哪裡去了……”
人質。
剩下的劫匪就藏在人質裡。
段天道雖然自己不搶銀行,但他的腦洞向來極大,瞬間就想到了關鍵之處。
這些劫匪用變聲器,全副武裝,把頭臉罩的那般嚴實,就是爲了把身上的衣服一脫,立馬就變身成平常人!
所以這些劫匪混在人質裡衝出去的時候,看見自己打暈的這三個同伴,唯恐他們泄露秘密,索性順手就殺掉了!
段天道微微眯了眯眼:“那些人質都走了沒有?”
魏團還沒來得及說話,另一個聲音卡了進來。
嗯,很好聽。
“怎麼可能放走他們。你以爲我們都這麼沒水準啊,肯定都要留下來一個一個錄筆錄啊!”轉回的蘇天藍微微一曬,似乎挺胸已經成了她的習慣,每說一句話就一定要把胸膛朝前挺一挺,好像不這樣做,別人就注意不到她的曲線一樣。
“那就好,反正剩下的劫匪就混在人質裡。”段天道一邊看蘇天藍的曲線,一邊摸下巴:“隨便把他們脫掉的衣服拿去做個dna……”
“燒掉了。”蘇天藍攤了攤手:“我不得不承認,這方面他們的確做得很專業,所有脫掉的衣服,全都燒掉了。還有,你看。”
她揮了揮手,一個法醫會意的脫掉死去三個劫匪中一個人的鞋子,鞋子的底部赫然比平常的鞋跟高了很多:“他們甚至隱藏了自己的真實身高,即便是你看見了他們,也不能憑藉看到的身高來做判斷,甚至還有體型……”法醫扒開一人的衣服,只見他的腰間圍了厚厚的一層布,意味着這幫人連三圍都是假的。
段天道嘆了口氣,這麼說來,連自己看到那女匪首那誘人的曲線都有可能是假的……甚至說不定那根本就是個男的……
真噁心!
“現在我們的突破口……只剩下查找這三具死屍的身份,找出他們的交集;再就是對那些人質的突擊審問,希望能有人注意到兇手行兇,尋找他們之中最有可能的嫌犯……你還能不能提供一些更有價值的線索?”
段天道很不負責任的攤了攤手,救人是因爲蘇天藍,但是這幫人搶劫藝術品,跟自己半毛錢的關係都沒有,有時間費這個力氣,還不如跟林白玉把沒做完的事情做完。
“那現在帶我們去找藝術品吧。”蘇天藍攤了攤手:“剩下的事情交給我們來做就好了,你要是想起了什麼,隨時給我打電話。”
“不行不行……”段天道拼命的搖頭:“反正想得起來想不起來,我都要隨時給你打電話的!”
治不好的牛皮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