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刺迅速刺向徐有容的肌膚,但在她皮膚上觸了觸,停留了一刻,卻變成在那如雪的滑膩肌膚上很親膩的擦了擦,然後又回到了血滴本體。
血滴隨後找了個方向,開始在徐有容手心上開始彈動,像是個跳跳球,越彈越高,而後忽然全力彈出,在空中化作一道細細長長的血線,重新投回到段天道手臂上的傷口裡。
段天道得意的嘿嘿一笑:“怎麼樣?我牛不牛逼?”
徐有容凝視着段天道手臂上的傷口,出神地看了半天,這才擡起頭,一雙如海般的眼瞳凝望着段天道,以和段天道一模一樣的輕鬆神態說:“嗯,你說行就行,我信你。”
“嗯。”段天道寵溺的摸了摸她的腦袋,轉眼間開進了青山堡的私人機場。
也許是戰鬥進行得過於緊張慘烈的緣故,各方的人都有意無意地忽略了,在戰場中間還倒着一具全無動靜的改裝消防車。
激戰過後,夜晚是反常的寂靜。
過了一會,消防車裡忽然響起了砰砰的敲擊聲,然後發動機轟鳴起來,看樣子想要啓動起來。可惜它損毀得實在太嚴重了,四個輪胎全部燒光,晃動了幾下,發動機就噴出濃濃的黑煙,就此停轉。
於是砰砰的敲擊聲又響了起來。突然駕駛室就爆出一片火光,駕駛室的車門高高彈飛,然後阿郎踉蹌着從駕駛倉中爬出,一邊劇烈地咳嗽着。
他剛跑出來,駕駛倉內就噴出了一縷火焰,隨後燃燒起來。
“這是改裝的什麼見鬼緊急逃生系統?老子回去之後,一定得先幹掉那個狗屁的設計師!”阿郎一從消防車上爬下來,就雙腿一軟,坐倒在地。他滿面菸灰,鬍子燒得零零落落,看起來狼狽之極。而且劇烈的頭痛讓他有用腦袋去撞擊消防車的想法。
阿郎好不容易站了起來,看着燃燒中的消防車,極度憤怒地咒罵着,狠狠踢了幾腳。
消防車本身的特點就是沉重和堅固,何況還是經過改裝之後,他在駕駛室內連踢帶打都弄不開車門。要不是緊急逃生系統在最後一刻忽然發揮了作用,阿郎早就在駕駛倉內的大火中燒焦了。
兩腳下去,殘破的消防車忽然發生了猛烈的爆炸,幾塊金屬破片幾乎是貼着阿郎的頭頂飛了過去,頓時把他嚇出一身冷汗!
阿郎不敢再找這具消防車的麻煩,轉而打量了一下戰場的痕跡,逐漸想起了昏迷前的情景。他快速在戰場上走了一圈,將主要痕跡都收於眼底,然後臉色就變得越來越難看,冷汗源源而下。
“這三撥人似乎都能輕鬆幹掉老子的樣子,這……這真是太尼瑪見鬼了……”阿郎冷汗越出越多,決定不再看下去,而是儘快離開這裡爲好。他向山丘的方向走了兩步,忽然停了下去,看了看丘頂,臉上慢慢換上陰沉的神色,自語道:“好你個老四,在這裡看了半天也不去救我,那就是恨不得我死了?媽的,正好沒借口對付你呢!”
他想了想,從地上找出一支完好的手槍,向夜色中走去。
阿郎的事是阿郎的事,段天道帶着徐有容一路進了機場,並不知道,也無瑕去管身後的風風雨雨。
林間安靜了下來。
蔣家對自家的私人飛機還是很捨得花錢的,居然是龐巴迪挑戰者850型號。
龐巴迪公司是世界第三大民用飛機制造商,尤其精於公務機,旗下擁有利爾、挑戰者和環球三大系列,其中挑戰者是銷量最好的寬體客機系列,挑戰者850則是這個系列中的頂尖之作。
20世紀90年代面世的它在舒適性和可靠性上都屬於公務機中的模範。該機由兩臺通用電氣CF34-3B1渦輪引擎提供動力,最大時速850km每小時,乘坐十分舒適。
不過現在就便宜了段天道。
衆女都早早已經上了飛機,緊張的等待着出去支援段天道的花如血徐有容等人帶回最新的消息,此時已經透過機艙的玻璃窗看到了歸來的段天道和徐有容,急忙一起迎了下來,七手八腳把負傷的花如血和萬安送上了飛機。
養着飛機自然就要養配套的機組人員,這些機組人員倒是無關忠誠,誰給錢就給誰辦事。
很快五六個漂亮的空姐就專業的接手了兩個傷者,開始有條不紊的來回給衆人提供飲料等服務。
一衆女人們在機艙裡拼命的圍着段天道轉悠,上下打量着他,段天道的外傷此刻已經癒合的差不多了,衆女見他沒什麼大問題,這才一起鬆了口氣。
“段哥!”本來剛纔沫沫也想去幫忙,結果被花如血強硬的攔住了,心裡十分的不爽,此時只好去關心結果:“那個攔路混蛋怎麼樣了?”
段天道苦笑了一聲:“還活着。”
沫沫緊緊捏了捏小拳頭,恨恨道:“那就好!段哥!你好好休息!讓我去打死她!”
段天道:“……”
只怕沫沫這一去就不能活着回來了……
他微微咳嗽了一聲,摸了摸沫沫的小腦袋:“沒事,其實她是因爲剛纔跪下來給我磕頭,求我饒了她我纔沒殺她的。這人也蠻可憐的,隨她去吧。”
被段天道裝逼裝的頭有點暈的徐有容:“……”
“那……那好吧……”沫沫悻悻的揉了揉鼻子:“段哥說饒,那就饒了吧。哼,下次要是再敢來……”
“好了好了,沒事就好了。”白羊兒急忙打圓場:“我們還是先起飛,回去再說吧。”
“嗯嗯,通知機長起飛吧。”梨花表示贊同,雖然她們都沒有親見剛纔那一場可怕的對決,但等待的煎熬卻更令人揪心。
“段天道。”一個很沙啞的聲音悠悠的從飛機外傳了進來:“其他人都可以走,你不能。”
剛剛還裝逼裝的好過癮的段天道勃然大怒,‘噌’一下就跳起來了:“臥槽!你就不能晚一點再來麼!你不說我過會也就自己下來了!催個毛啊!”
打攪了段天道裝逼的趙千帆:“……”
“段哥纔剛剛饒了她一命,她又來了!簡直不知死活!讓我去做了她!”沫沫完全沒聽出段天道是在裝逼,柳眉倒豎,一擼袖子就準備出去搞人,被徐有容攔住了。
徐有容淡淡道:“你去也行,先留下遺言,我怕等會來不及。”
其實也是在裝逼的沫沫:“……”
“你們先回去吧。”段天道微微一笑:“你們在這,我放不開手腳。”
衆女都知道他說的是實話,一起沉默了起來。
徐有容隨手拿起重劍,就準備跟着段天道下去,也被段天道攔住了,段天道很認真的看着她那雙漂亮的眼睛:“你相不相信我?”
徐有容吸了口氣:“你想讓我相信什麼?”
“我跑步比你們飛的還快!”段天道雄赳赳氣昂昂的一拍胸脯:“我讓你們先飛一小時!保證我先在南春機場等着你們!”
滿飛機沒有一個相信的衆人:“……”
段天道咳嗽了一聲:“其實這也不是重點,重點是……你看如血和萬安都受了傷,也不知道還會不會有其他的威脅,你要是不在這裡,我會擔心。如果我擔心……我想我也放不開手腳。”
徐有容冷冷的看了一眼身後的衆女:“有什麼好擔心的?爲什麼我一點都不擔心?”
感覺徐有容巴不得這些女人全死光的沫沫:“……”
所幸徐有容說是這般說,還是放下了重劍,坐在了艙內的沙發上,沒有再看段天道,冷冷道:“你要是死了,我就讓她們都下去陪你。”
一衆已經屬於陪葬品的女人:“……”
段天道一時間也說不出話來,他很難分辨徐有容的這句話究竟是真是假,但不得不承認,有徐有容的這句話,他就是拼了命……
嗯,也要活下來。
段天道走到艙門口,衝自己的一羣女人微微咧了咧嘴:“乖乖的等着我回來。”
說完他一個縱身,就從三米多高的門口跳了下去,穩穩的站在了地上。
他這個很瀟灑很自信的動作,多少讓飛機上的女人有了些信心,擠在機窗上的各種俏麗臉蛋都情不自禁的浮現出些許笑容。
段天道揮着手,看着飛機緩緩滑翔,加速,然後爬上青天,微微吸了口氣,體內的隱患還沒有完全好,吸口氣都痛。
他很清楚,如果自己真的不下來,趙千帆一定會用那個可怕的突刺技能攻擊飛機,甚至可能在飛機起飛的一瞬間進行攻擊,那時候就算自己不會死,也保不齊跟自己在一起的其他女人。
這場宿命之戰,既然沒有辦法逃避,那就只有速戰速決!
“出來吧!你這個不開眼的混蛋!”段天道狠狠咬了咬牙:“我已經決定了!就算你是個美女,我也要揍你!”
黑暗中:“……”
但是很奇怪,隱藏在黑夜中的趙千帆並沒有第一時間發動攻擊,段天道甚至感覺不到她在左近,看來她也和段天道一樣,也在抓緊時間恢復。
段天道很煩躁的吐了口唾沫:“你不出來,難道還要我在這裡等你不成?我告訴你,還有兩天就過年了,我可是要回家過年的。”
完全不知道過年有什麼意義的趙千帆:“……”
“吶!這是你自己不出來的,你不出來,我可走的。”段天道說走就走了,根本不帶猶豫。
身後有趙千帆這樣的人綴着,如果選擇開車,就無法在趙千帆攻擊的第一時間作出反應,所以他想要安全的回南春,還就真的只剩下跑步這一條路。
他跑步的速度是很快,但是要從雲海跑回南春,那也是一件很費力的工程。
早跑一會……是一會吧!
段天道認準了方向,猶如閃電奇俠一般在黑夜中帶出一條光帶,直奔南春。
他這突然的啓動有點出乎趙千帆的意料,波動的空氣中微微一晃,也掠出一條火紅的光帶,遠遠的綴在了段天道身後。
這一跑就跑了三個小時。
三個小時段天道已經跑到一百多公里之外,他本來是想一鼓作氣跑到南春再開打的,但實在扛不住餓的有點厲害,只好暫時停了下來。
今天的消耗是非常大的,又沒有及時補充能量,身體的儲備有些跟不上了。
幸運的是,他找到了一條小河。因爲段天道選擇的是直線,反正翻山越嶺對他也不是難事,所以一路上很少能看到人煙,這條河流也不例外。
段天道站在河邊,向河水中望去。河水很清,這麼晚了,還能夠看到水中有許多魚在以驚人的高速來回衝刺着,好像個個都是夜貓子。
“嘿嘿!”段天道口水都流下來了,惡狠狠的瞪着河裡的魚類一聲大喝:“舉起手來!繳槍不殺!”
都不知道什麼叫手的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