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這裡我才明白,不拿出雷霆手段,根本不能讓普羅分館起死回生!”段天道挺胸昂頭,聲音朗朗:“忍一時之痛,根除毒瘤,庫伯館長說的沒錯!我做的也沒錯!”
騷動,越來越大。一些學員,已經忍不住開始交頭接耳。
在驚疑,困惑,畏懼,恍然大悟等種種複雜的眼神中,段天道知道,自己這個庫伯動用特別權限晉升的長老和分館長,現在說的每一句話,已經在這些人的心裡紮下了根。
無論是否完全相信。
至少,他們已經多了一些想法。這就夠了。不過,他還是決定再添上一把火。
“大家都知道。現在,米國和其他國家的觸手已經伸到了我們自由港,這是一個機會……同時也可能是一場災難!”段天道的目光毫無痕跡地從巴茲等人的身上掃過,接着道:“而要在這場暗流中火中取栗。我們不但要對付其他流派和敵人,同樣,我們也需要捏合一個團結的泰流!”
“而泰流,必須團結在一個人的周圍!”段天道大聲道:“這個人,應該且只能是領導我們的庫伯館長!對於一切不利於團結的因素,我們要把他堅決地扼殺在萌芽狀態!”
“譁!”武館大廳裡一片喧囂。
大夥兒都知道,段天道的話,顯然指的是長老們之間的爭鬥。而門羅和甘迪,也顯然在這場鬥爭中站錯了位置。儘管想不確定這兩個人爲什麼,又是和哪個長老勾結。可是,這並不妨礙大夥兒依靠想象力給出種種猜測。
“而普羅分館,應該團結在我的周圍!”段天道渾然不知羞恥,飛快地往自己頭上套光環:“從今天起,從現在起,我要徹底的改變普羅分館。我要讓所有人都以身爲普羅分館的一份子而自豪。我也要讓你們明白,雷霆手段,不光是對內!還要對外!”
“對外?”衆學員呆呆地看着段天道,不明白這新上任的館長到底想幹什麼。就連唐心也早已經停止了飲泣,看着段天道發怔。
經歷了這一場驚嚇,唐心不得不重新審視方楚天。
別的不說,光他這種無論什麼環境,面對什麼人,都能掌握主動的本事,就已經讓唐心自嘆不如。
這裡,可是泰流的地盤,而方楚天剛剛纔爲了自己,在衆目睽睽之下殺掉了泰流的副館長……又打傷了那麼多學員!
其中,還包括泰流青年一代的領軍人物門羅!
而現在,他不但沒事,反而站在大廳中央教訓這裡地所有人。這樣地事情,或許,也只有這混蛋才幹得出來吧。
“對!”段天道斬釘截鐵地聲音,在大廳裡迴盪着:“普羅分館,不能再這樣沉寂下去了。打開大門,去聽聽我們的敵人那瘋狂地笑聲。他們以爲,他們抱成團,泰流永遠也拿不下普羅鎮,以爲這樣就能抵擋我們的進攻。現在,我將帶領大家,給他們一記響亮的耳光!”
說着,段天道走到了大門前,打開大門。
“他想幹什麼?”學員們有了一絲不詳的預感……這個新來的館長,是個猛人。猛到你很難想象他下一步會做出什麼事來。
猛人走出大門,左右看了看,回頭道:“跟我來。”目睹了段天道廢門羅,殺甘迪之後。此刻,段天道的聲音雖然不大,在學員們聽來,卻有着讓人無法抵抗地統治力。
凡是被段天道眼光掃過的人,都不由自主地走到了門口。
普羅分館的大門外,此刻已經是人山人海。
泰流門羅被廢掉雙手丟棄於門外的消息,早已經傳遍了整個自由港。圍觀的人潮中,擠滿了形形色色各行各業的人,最多的,則是第一大道兩側數十家武館的學員教練。
原本嘈雜喧譁的街道,在泰流大門打開的一瞬間,變得鴉雀無聲。
“看,泰流的人出來了。”
在萬衆矚目中,一箇中年男人當先走出了大門,緊接着,是上百個目光茫然,行動遲緩的泰流成員。
“哇,真的是內訌。你們看,他們壓根就沒有管門羅他們。”
“那個中年男人是誰?怎麼從來沒見過?”
“是不是泰流剛冒出來的那個長老,兼普羅分館的館長?聽說那傢伙就是個傻子。”
“不是吧,這樣的傻子,那些財團裡一抓一大把,他也能當長老?嘿,他打人還是人打他?”
“我說就是他,你沒看見他領着頭麼……怎麼往隔壁的千軍道去了?”
人羣一下子騷動起來,大夥兒議論紛紛,猜測着這件事和緊鄰泰流的千軍道,到底有什麼干係。而數十個看熱鬧的千軍道弟子,則面面相覷,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在整條街上千人的注視下,段天道走到千軍道駐普羅武館的大門前,彬彬有禮地在敞開的大門上敲了敲……
沒等武館裡面的人迎出來,人羣中的千軍道弟子,早已經閃身出來搶步上前。一個顯然威望最高的弟子走到段天道面前,困惑地道:“你們有什麼事麼?”
“哦,是這樣……”段天道搓了搓手,很不好意思地道:“麻煩通報一下,我們踢館。”
片刻的寂靜後,整個普羅鎮第一大道上千圍觀者頓時一片譁然。
閉目養神的庫伯,幾乎就要睡着了。
恍恍惚惚中,他彷彿做了個夢。夢到自己騎在一匹狂奔地驚馬上,脫繮地馬在懸崖峭壁之間飛快地奔跑着,四周荊棘,將自己的身上勾出條條血痕。
驚恐中,自己拼命地試圖重新抓住繮繩,將驚馬控制下來。可是,用盡了手段,驚馬卻越跑越快。一回頭卻發現,原來在自己身後,一個如影隨形地中年男人,正呲牙咧嘴地用刀捅着馬屁股……
一陣刺耳地電話鈴聲,將庫伯驚醒了。他神情古怪地看着響個不停地專線電話,回了回神,飛快地接了起來。
打來電話的,是幽靈狐的首領卡羅萊娜。
這位年過三十,風韻迷人,成熟得像一顆蜜桃般的女人,最先出現在電話中的,是她標誌性地吃吃輕笑:“庫伯大人,這一回,你可真給了我一個好差使啊。”
“怎麼?”庫伯擡頭看了看牆上的鐘,皺了皺眉頭。
剛纔下達命令的時候,卡羅萊娜一時聯繫不上,就交代給了她的副手蘭蒂。這樣的事情,並不是第一次。庫伯也沒有在意。可是沒想到,這個時候卡羅萊娜卻打了電話過來,聽語氣,似乎有什麼問題。
雖然在很多人的眼中,卡羅萊娜這個風騷女人顯得很輕佻,可是,庫伯知道,在幹正事的時候,這個女人遠比許多男人都更沉得住氣。更穩重。作爲一個精通暗殺地高手,她選擇接下的任務,都有十足的把握。
“我一回來,蘭蒂就跟我說了。”卡羅萊娜酥軟地聲音綿綿地,如同一直伸懶腰地貓兒般:“你知道這個人價值多少錢麼?”
“價值多少錢?”庫伯回味着卡羅萊娜話裡的含義,情不自禁地坐直了身子,急問道:“你知道他是誰?”
“蘭蒂給我看照片的時候,我只是覺得有些眼熟。”卡羅萊娜道:“跟公會的人聯繫查了查,誰知道,真的是他。”
“誰?”庫伯完全沒注意自己的聲音有些緊張。
“說起來。這個人可不簡單。在自由港雖然很少有人認識,不過,在華夏這可是個了不得的人物。”卡羅萊娜似乎一點也沒體會到庫伯的焦急。依舊慢悠悠地吊了吊庫伯地胃口:“在頂級殺手組織的名單裡面,這個人也很出名。”
“快說!”庫伯咬牙道。
這個女人是泰流前任館長,也就是自己師父最小地一個女兒。自己多少年來,想打這個女人的主意卻一直沒能得逞。在泰流,她既是自己的核心力量。又擁有及其特殊的地位……無論是她那個死去地父親,還是她本身,都有天生的周旋手腕。
“彆着急啊。”電話裡的卡羅萊娜嬌笑着:“真想不明白,找到這麼個怪物,你怎麼捨得把他殺了。現在這事兒,我是幹不了了,其他長老都在那裡,我要是動手。他們能把我撕了。”
“其他長老?”依舊沒得到答案的庫伯恨得咬牙,同時又被卡羅萊娜話中透露的消息嚇了一跳:“他到底是誰?發生什麼事了?”
“我就知道……”卡羅萊娜在電話那邊似乎笑地花枝亂顫:“你一定是把自己關在你那誰都不敢打攪的辦公室裡等消息吧?具體發生什麼事兒……我就不告訴你了。”
庫伯鐵青着臉,聽卡羅萊娜故意停了老半天才接着道:“反正,你出門買份緊急加印的自由港快報。就什麼都知道了。不過,我可以告訴你這個人的名字,還有一個忠告……”
“說!”庫伯閉上了眼睛,壓抑下心頭的不快。
“忠告麼,這個人你最好別輕易動手。即便要動手。也別找我。”卡羅萊娜悠悠地道:“他的名字叫方楚天。華夏英雄。在上京一個人挑了戰車,一個人打敗了鋼鐵之戰裡排名前五的兩大華夏高手,前些日子在一場海戰中還救下了無數華夏海軍上將的性命……少有人知道,他甚至勾搭上了華夏某個大高層的女兒。已經有人懸賞三億美元要他的命。不過,這筆錢我是沒什麼興趣的。錢再多,命也要緊不是?”
庫伯呆呆地握着話筒,卡羅萊娜地話,驚得他目瞪口呆。他猜到了段天道一定有不簡單的來歷,可是,他做夢也沒想到在這個人的身上,竟然是這麼一份匪夷所思的履歷。
拋開他個人的能力不說,光是他背後地背景,就讓庫伯頭皮發麻!
在這個時候,這個人出現在這裡,是否意味着華夏勢力,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滲透進了自由世界,而他們,竟然就在自己身邊!
扣下電話,庫伯飛快地衝出辦公室。
不需要再吩咐人去買快報了,整個泰流主館裡人人手裡都拿着一份快報,而大廳裡的電視光幕上,也正播放着發生在普羅鎮的一切。
在各種各樣複雜地目光中,庫伯飛快地搶過一張快報。
快報上一個大大的標題:《泰流連踢九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