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巴里又幹又苦,腦袋中好似針扎一般刺痛,躺在牀上懶洋洋的不想起來,這是宿醉後的感覺。
看着那厚厚的絲絨窗簾,蕭鵬飛才突然意識到這不是自己的住所。想了好半天才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頓時就明白過來:我睡在王豔紅家裡了!
怎麼能睡在她的家裡呢?這要是傳出去的話,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趕緊從牀上蹦起來,找了好半天也沒有找到自己的衣裳,萬般無奈之下,只能用找了條毯子裹住自己只穿着一條貼身小內褲的身體,好像做賊一樣把房門打開了一條小小的縫隙。
“醒了?”客廳裡的王豔紅嫣然一笑:“看你睡的實,沒有叫醒你。”
“真是……真是太不好意思了,昨天晚上我喝高了,這回真是丟臉丟大了,”裹着毯子縮在門後面,臉色紅的如同某種靈長類動物的臀部:“那個啥,我的衣服呢?”
“扔到外邊的垃圾箱了。”
“扔了?你怎麼能給我扔掉呢?”
“你那衣裳都髒的不能樣子,索性就扔掉了。”順手取過早已準備的衣褲鞋襪,雙手捧着送到蕭鵬飛面前:“剛出去幫你買了身新衣裳,也不知合身不合身!”
裹着條小小的毯子縮在門口,窘迫萬分又狼狽萬分,也顧不得再說什麼客套話,接過衣裳穿戴起來。
佛要金裝人要衣裝,這話當真不假。當衣冠楚楚的蕭鵬飛走出臥室之時,連王豔紅都有種眼前一亮的感覺:第一次意識到蕭鵬飛居然還能和帥氣這兩個字沾邊。
“真是不好意思,我昨天晚上……”
“誰都有喝多的時候,不算什麼,”王豔紅殷勤的如同一個體貼的小婦人,上前幫着蕭鵬飛整理了一下衣領,笑呵呵的說道:“你要是早穿上這身衣服,肯定能迷死那些小女生。”
“您老人家就別笑話了……”蕭鵬飛還是感覺十分尷尬:“這衣服多少錢?”
王豔紅笑了:“怎麼?是不是按照原價還給我?咱倆之間好像沒有必要這麼矯情吧?”
“……”
“昨天晚上你吐的地動山搖,肚子裡肯定早就空了,先吃點早點墊補墊補……”
在王豔紅家裡過夜,又穿着她買的衣服,蕭鵬飛感覺很不在自在,哪裡還顧得上吃飯,滿腦子都是趕緊離開的念頭。
王豔紅依舊沒有做太多的挽留,很自然的說道:“剛好我也要去公司看看,順路載你去上班。”
“不用了,真的不用了,我自己打車吧?”
佯做不高興的樣子嗔怪道:“還和我客氣?”
“那……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坐着王豔紅的車來到公司樓下,本想道謝的,王豔紅卻瀟灑的擺了擺手就駕車離去了。
當蕭鵬飛走進“大恆基廣告公司”之時,立刻就感覺到了那幾道銳利如錐的目光。
“蕭總,你昨天晚上幹嘛了?怎麼一夜未歸?”
白小環可比花月月要火爆的多,一上來就開始大喊
了:“蕭鵬飛,你給我老實交代,昨天晚上怎麼回事?”
三人同住,忽然蕭鵬飛一夜未歸,電話也不接,着實讓花月月和白小環擔憂了整整一個晚上。
一直以來,蕭鵬飛都是和花、白二人一起出門,順便和對門的寧寧兒一起來公司,今天卻一反常態,連寧寧兒都很納悶兒。問了好幾次之後才知道,蕭大總裁居然是去拜訪那個女客戶,而且“拜訪”了整整一夜!
一個男人拜訪一個女人,兩者又是老同學的關係,就算是敘舊,也不可能敘整整一個晚上的吧?
就算是傻子,也可以看出這裡邊肯定有貓膩,而且是男人和女人之間的那種貓膩。
“昨日晚上我在王豔紅家裡喝多了,就睡在她那兒了,”看了看衆人的眼神兒,蕭鵬飛趕緊解釋:“你們別誤會,都別瞎想啊,我絕對是正人君子,我和人家王豔紅絕對是清清白白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你當我們是三歲的孩子?只要稍微漂亮的女孩子招招手,你就顛兒顛兒的湊上去,說你是條色狼都不算冤假錯案。”白小環撇着嘴巴說道:“和當年的女同學敘舊,而且在人家家裡過夜,你還說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這種事你自己相信嗎?你們該不會是聊了一晚上的科學文化知識吧?”
“我是真的沒有!我可以對天發誓。”
“你和她有沒有做過什麼,和我們有什麼關係?”白小環故作輕鬆的坐在那裡擺弄着鉛筆。
“我真的沒有啊,你們別滿腦子齷齪思想好不好?”
“我們齷齪?就你純潔好不好?”
易小杰的臉上全都是賊兮兮的表情,走上來看了看蕭鵬飛身上嶄新的衣服,嘖嘖的稱讚着:“這可是德羅曼的衣服啊,當年我有錢的時候,也專門弄過一身,這東西可不便宜啊,是那女人送的吧?你小子豔福不淺呀,真讓我羨慕!”
“你小子別胡說八道了,趕緊gan你的活去,當心我扣光你本月的薪水。”
“我說蕭總啊,手段夠高明的呀,怎麼勾搭上的?教教我好不好?”
“滾你的臭鴨蛋,一邊玩兒去。”
這種事情,就是黃泥巴掉進褲襠裡,不是屎也是屎了,根本就解釋不清楚,就算是解釋清楚了也不會有人相信。
既然解釋不了那就不解釋了,身正不怕影子歪,蕭鵬飛也只能這樣安慰自己了。
“你們忙你們的吧,我去電視臺跑一趟,儘快把廣告的事情落實了。”
大家看蕭鵬飛的眼神都很古怪,讓他有種“做賊心虛”的感覺,還是找機會“逃避”一下吧。
去電視臺找人商談,雖然很快就搞定了,蕭鵬飛還是沒有回去,在外邊東遊西逛耽擱了整整一個下午,天色將暗之時,才做出一副“我奔波勞累一整天”的疲憊樣子回到住處。
時間是最好的冷卻劑,蕭鵬飛回來的時候,花月月和白小環正在擺放碗筷,兩位美女一起招呼蕭鵬飛吃飯,誰也沒有再提起和王豔紅有關的任何字眼。
蕭鵬飛很不希望她們提起昨天晚上的事情,但是當她們都不再提
的時候,他自己反而更加的心緒了,如同做了錯事的小孩子那樣沒話找話:“月月,雖然昨天晚上我確實在王豔紅家裡過夜了,但我絕對是清白的,你一定要相信我呀。”
花月月頭也不擡的說道:“我一直都相信你是清白的呀。”
“你真相信我?”
“真的相信。”
“月月你真是太好了,我真想和你抱頭痛哭一場,你纔是這個世界上最瞭解我的人吶。”
“蕭總,我相信你和王豔紅什麼都沒有發生,不是因爲我瞭解你,而是出於最簡單的邏輯推理。”用筷子頭指了指蕭鵬飛,花月月彷彿在一瞬間被福爾摩斯和柯南給附體了,說出的話語邏輯嚴密合情合理:“既然蕭總這擔心我們產生誤會的想法,如果你真和王豔紅……發生了點什麼的話,肯定會盡量的瞞着我們,而不是大搖大擺的坐着她的車一直到公司樓下。除非你是那種大智若愚的高手,否則一定不會那麼做。蕭總雖有很多的小聰明,卻不是那種心機深沉的人物,所以我相信你。”
你相信我是因爲我太單純?這到底是誇我呢還是損我呢?
“小環,你也要相信我呀!”
“吃飯吃飯,屁大點的事情,你還沒完沒了?我不過是和你開個玩笑,什麼時候說過不相信你了?”
“你真的相信我?”
“真的。”喝下最後一口稀粥,把飯碗往前一推,用最舒服的姿勢靠在椅子上,發出吃飽喝醉之後愜意的呻吟:“因爲我知道你在那種事情上就是個有賊心沒賊膽的傢伙。”
“還是小環瞭解我呀,等等,你這好像不是在誇我吧?”
“就好像瞭解我自己一樣瞭解你,所以我知道你會做什麼也知道你不會做什麼。”
這話一點都不假。
以白小環對蕭鵬飛的瞭解,已經到了深入骨髓的程度。蕭鵬飛這個人雖然喜歡用小手段耍小聰明,大是大非面前的立場還是很堅定的。就算是老同學見面,就算是徹夜不歸,也不至於隨隨便便就和王豔紅上牀。
對蕭鵬飛的這點信心,白小環還是有的。
兩位得力手下的理解讓蕭鵬飛很受用,發出了由衷的讚歎:“能得兩位知我懂我的紅顏知己,真是太幸福了,爲了答謝兩位紅顏知己的理解,我決定把今天晚上的碗筷給洗了。兩位美女洗洗睡吧,今天的家務活我包了!”
“真是太好了。”
“難得我和小花這麼理解你,以後的家務活都歸你。”
小小的誤會早已經煙消雲散,又是一副其樂融融的情景,對門的寧寧兒卻滿腹愁腸。
已經關燈上了牀,卻輾轉反側難以成眠,甚至還偷偷摸摸的哭了一鼻子,淚水把枕頭都打溼了。
自從知道鵬飛哥哥在那個叫做王豔紅的女人家裡過夜之後,寧寧兒就滿腹心事,整天都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
委屈、憤怒、不甘,甚至把蕭鵬飛當成了愛情的叛徒。
我的鵬飛哥哥,你明明知道我的心思,爲什麼還要在那個女人家裡過夜,你可知道我有多傷心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