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零二章 和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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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還沒開動,何沛媛把貢品紙盒往旁邊推了一下,有點嫌棄:“雜七雜八……”還是不解氣,再次挑開蓋子看一看,拿出了條頭糕盒子往前一戳:“你自己吃!”

楊景行搖頭:“不夠我塞牙縫,剛吃甜的。”

何沛媛小白眼,換一盒巧克力:“這個。”

楊景行已經開車了:“這是貢品。”

何沛媛繼續換,這個,這個,這個,挺有決心地幾乎把盒子裡的東西翻了個遍,但是沒什麼誠意,也就是象徵性試探下司機。

楊景行都好笑了:“早知道我照自己口味買。”

“你知道我什麼口味?”何沛媛舉一反三的:“是呀,我們倆口味肯定合不來,背道而馳!”

楊景行問:“那貢品合不合媛媛心意?”

“不合!”何沛媛很堅決,再朝盒子下層扒拉一下,用力哼,好像是對藏着的兩瓶果酒有意見。

楊景行還是在意的:“什麼?”

楊景行連忙求饒……

何沛媛還是義氣的,態度好了不少:“什麼事?”

楊景行頭一偏,從姑娘耳邊擦過,也不得到允許地擁抱了姑娘。

何沛媛好委屈的,眼睛裡甚至有仇怨直射無賴,可還是沒辦法:“……有。”

何沛媛不由得嫌棄:“那叫披肩。”

那兩個管樂男生,估計是受到了前輩音樂家的氣質感染,也沒繼續發表高論了,不過腳步還是快。

“想得美,我纔不去。”何沛媛否定了自己,這可能有點尷尬,就換個更不耐煩的話題:“準備吃什麼!?”拿出盒子的東西放回去了,隨便弄個基本平整。

楊景行也好回味的:“這裡就是我跟媛媛第一次見面的地方。”

楊景行糾正一下:“應該說是認識的地方……第一次見面是零五年中秋學生音樂會,一晃五年了。”

何沛媛不屑:“鬼的誠意。”

“說話算數!”何沛媛怕無賴反悔,嚴格要求:“想吃米飯也行,只准點素菜。”

抱了一會後,楊景行得寸進尺了:“媛媛,我們和好吧。”

“以後又要麻煩您了。”楊景行也客氣:“您把鑰匙給我就行,我們自己上去。”

何沛媛安撫解釋:“不是文化,你要有你不一樣的地方,怎麼樣適合你的氣質……”

“沒誠意嗎?那算了。”楊景行再朝姑娘的嘴巴靠近一些。

何沛媛沒頭緒:“我怎麼知道……我根本沒來過幾次,你問喻昕婷和老齊,她們的回憶多。”

何沛媛明知故問:“三零六好像我們剛走就有人用了?”

何沛媛譏笑表情:“我沒見你。”

何沛媛沒意見不在乎的表情。

何沛媛冤枉大了,瞠目結舌:“誰對你好了?”

何沛媛還是避免因小失大,沒有抗拒無賴的擁抱,但也沒怎麼配合,沒主動把下巴或者腦袋往無賴肩上放,稍微靠着而已。

何沛媛保持微笑:“當然記得,謝謝捧場。”

何沛媛瞟瞟楊景行,不怎麼在意:“是嗎?”

楊景行說:“沒看清楚就不知道有媛媛這樣的大美女,就沒影響我努力學習刻苦準備考上浦音。”

楊景行的意思是:“我們和好成好朋友吧,好嗎?”

楊主任也跟學生點頭呢:“再見。”

車子開進浦音校園的時候已經晚上八點過,何沛媛似乎對母校沒感情,一臉的不情願,甚至不肯下車。

“有點事……”何沛媛點頭:“你從北樓過來的嗎?”

楊景行感嘆:“不能不重視,沒計劃能幹好什麼事。”

楊景行糾正:“應該是我請你,有點事要你參謀,幫幫忙。”

幾乎是跟師弟擦肩而過之後,沒走了幾步,楊景行就小聲嘀咕起來:“見了校領導也不問好,要跟教務處反應一下問題了。”

何沛媛看無賴,眼神算是溫柔的:“……你好變態。”語氣也不壞。

楊景行明白姑娘的意思:“第一印象深刻……不過當時沒想到有朝一日會被媛媛這麼嫌棄,我記得當時還說我是帥哥。”

何沛媛好像不是很滿意這種程度的自罰,眼睛瞟呀瞟的。

楊景行還笑得開心呢:“你現在打擊不到我了,我無所謂了。”說着就牽住了姑娘的左手。

何沛媛不幹:“誰還陪你宵夜?沒工夫。”有點發泄地蓋上貢品盒子。

四零二教室裡確實挺乾淨,但也空蕩蕩的,但似乎也有不少看頭,兩個人站在講臺位置觀察着。看了一會後,楊景行鬆開了姑娘的手去關上門,何沛媛皺眉一下但是沒說什麼。

楊景行還沒計劃,有點犯難:“要不吃肉填飽肚子……”

“誰!”何沛媛很想否認的樣子,好像又還記得一點:“……誰知道,當時如果知道你是那種人!鬼才要你電話!”聲調都高起來了。

何沛媛只能嘆氣。

楊景行威脅:“別跟主任拉拉扯扯了,有監控。”

何沛媛不懂:“幸好什麼幸好?”

何沛媛又回頭看一眼,小聲後悔:“其實我沒印象,萬一她是客氣其實沒去給我們捧場……”

何沛媛有點掙扎的姿態:“不行……我還沒原諒你……別人看見了……”怕人聽見聲音也挺小。

這兩人真是膽大呀,手牽手上四樓,不過也沒遇見人。

何沛媛呸主任,不過下車後還是拿出了音樂家氣質,並且開始進入角色:“那你的最大呀?”

何沛媛手指一戳:“我就知道,你早計劃好了!”

何沛媛建議別弄得太豪華誇張了,可不能超標……

“沒事沒事,我去開。”管理員好像假熱情,反悔好快:“那也好,我把鑰匙……”鑰匙一大串,要取下來。

接下來就有打招呼的了,師弟師妹們叫楊師兄叫楊主任的都有,也有認得師姐的。揹着大提琴的師妹幾乎無視了主任,跟何沛媛強調自己是民樂系的,上次聽了三零六的兩場講座也受益匪淺。

又是待宰羔羊了,何沛媛又驚慌起來:“不行……”

楊景行也沒啥壞心思:“有什麼建議?”

楊景行點頭:“是呀,我的好朋友。”

楊主任不得了,都要在學校擁有專家教室了,以後就不用帶着學生跑琴房或者佔用李迎珍的二零四了。楊主任的專家教室,不用他主動要求,學校當然分配了北樓四零二,還要重新裝修。

楊景行也敏感:“我知道,我沒文化。”

“就嫌棄你。”何沛媛簡直氣憤起來:“鬼的帥哥……王蕊她們牛皮吹破天,我還真以爲是帥哥,誰知道一看見真人,哎,太失望了,大失所望!”說着下巴就翹起來了。

師妹還想陪着世界回去北樓看管理員在不在,何沛媛雖然謝絕了,但又沒架子地跟師妹多聊了幾句才拜拜。

管理員堅守崗位,甚至歡迎楊主任,對情況也很瞭解:“我就說楊主任跟四零二有緣,也奇怪,楊主任搬走這麼久也沒人說要用,正好,我們前天剛整得乾乾淨淨!”

楊景行好懷戀,簡直柔情蜜意懷戀:“對我好熱情,主動自我介紹,笑得那麼燦爛,還要我電話……估計這種好事這輩子再難遇到。”

楊景行記仇:“我氣質讓我好朋友大失所望。”

楊景行也自覺:“又不怎麼餓了,乾脆等宵夜,免得你懷疑我偷偷摸摸了,當着你的面吃以示清白。”

楊景行說:“本來準備早上就帶你過來……”

楊景行還跟專業的犟嘴:“披肩是毛巾……不重要,反正當時覺得漂亮又挺可愛,扎個丸子頭,髮卡也可愛。”

的確是個問題,四零二是大教室,跟三零六一樣是作爲活動教室用的,其他專家的小課教室包括李迎珍的二零四都是小號的。楊景行不要臉,說自己擔子重,民樂作曲鋼琴的,地方小了施展不開。

來到三樓,還是過去看一眼。三零六現在的招牌遠不如當初掛了兩年的“男生止步”有氣質,雖然現在想起來挺幼稚可笑的。

楊景行理所當然:“因爲媛媛喜歡。”

何沛媛嘗試擺動手臂,聲音小很多:“別,鬆……別在這說了。”

楊景行軟磨硬泡,明天沒時間,後天更沒時間……

楊景行立刻證明自己:“好朋友幫我參考一下,怎麼弄好?”

師妹熱熱心幫助的樣子:“師姐你們有事嗎?”還是看見楊景行了的。

幾秒後,何沛媛稍微點了頭,無賴肯定能感覺到。

楊景行問:“有誠意吧?”

何沛媛笑都不笑,挺嚴肅:“那你準備幹什麼?”

拿了鑰匙上樓,其實現在的學生也還是挺勤奮的,只是條件艱苦了點,聲樂器樂在樓道里混成一鍋粥。何沛媛想起當初,故意把別人帶跑調或者煩躁被人影響,感覺都是青春往事了。

這邊的主任和師姐端起來了,沒再繼續說裝修這種俗事,默契地採取了無聲勝有聲地方式安靜踱步,可比咋咋呼呼的十幾歲小孩子沉穩氣質得多了。

何沛媛沒好氣:“買酒幹嘛?”

樓道燈光不算明亮,何沛媛再看下無賴:“鬼才信你。”原地慢節奏小幅度踱步轉動身體,似乎保持上樓的狀態或者觀察周圍。

何沛媛算看出輕重了:“誰開新車了,中環跑了一整圈。”姑娘便說邊漫不經心地整理一下已經被她翻得凌亂的貢品。

可能是斟酌了一下,何沛媛平淡語氣:“你又不是我什麼人……”

楊景行都震驚了:“……你是說,原來如果我想去你也會答應?怎麼不早說呀,讓我錯失了多少時間機會,不然沒準已經追到手了。亡羊補牢猶未遲,從今天開始……”

是呀,楊景行也沒跑幾個地方,大部分貢品都是超市所得,再虹橋打了個來回,中途去偵查了糕點店。

楊景行不介意:“幸好當時距離遠,你們還化妝了,我沒太看清楚。”

楊景行嘴巴湊上去了。

何沛媛還跺腳了:“不想聽我走了!”

新大樓燈火通明的,學生們還在奮鬥,音樂廳今晚沒有演出,路上人不多,走了幾步纔有兩個揹着傢伙的師弟迎面而來。充滿熱情的年輕人呀,大聲地探討着對自由探戈的見解,雖然他們自己是練管樂的。

何沛媛戳穿:“原來怎麼不去?爲什麼有車了就去?”

何沛媛並沒覺得什麼了不起,也不願意當什麼參謀:“……太晚了,不去。”

兩個人還真是入戲,尤其何沛媛講義氣,開始爲好朋友的教室方案開動腦經,她是覺得楊景行沒必要弄得像其他教授那麼濃厚的文化氣息,簡單點好,也可以留出更多空間來。

楊景行暫停:“好,爲我昨天的錯誤,我自罰,不吻媛媛。”

何沛媛又哼,也已經檢查出結果了:“大部分都是百貨的。”

楊景行正當理由:“因爲有你,不然我直接回家了。你以爲真是喜歡車呀,單純。”

楊景行凝視姑娘:“認識也四年了,媛媛變化也不小,當時你還是穿那種小夾克,這麼短,這麼小……”

楊景行嘿:“你心虛個什麼……”

對視了一會後,何沛媛搖一下肩膀:“沒這樣的好朋友……你是不是騙我來的?”

楊景行還是笑,然後一把抱住了姑娘:“回憶少是吧,補起來。”還調整抱得更緊一些。

兩個人也就在樓上待了不到半個小時就下去還鑰匙了,到室外後,何沛媛也開始表現自己的記憶力:“好朋友,你說早上不準備上班的?”

何沛媛連自己也鄙視了:“不要臉……半夜往北樓跑,虧你想得出來!”

楊景行笑:“你當學生的時候敢不敢跟成名前輩這麼客氣?”

楊景行繼續回憶:“當時我就站這,你們從裡面出來,你先出來……媛媛那時候對我真好。”

兩人肩並肩走在夜晚的校園裡,出了停車場右拐就是學校裡最寬敞的一小截路,從這還看得見大門。

楊景行嘿:“沒看清楚但是有深刻印象,三絃姑娘高高的,身材好頭髮也長……所以後來認識三零六,頭天你不在,我一看就知道三絃肯定缺席了。第二天你來了,也一眼認出來是你。”

楊景行今天君子了,鬆開了擁抱,變成輕握着好朋友的肩膀,看着笑。

“哎,哎。”管理員邊取鑰匙邊點頭:“有七八個學生……沒三零六,一個星期不一定見一次,沒三零六一半勤奮。這個鑰匙肯定得換,門窗都要換。”

何沛媛一本正經看着好朋友:“……那中午呢?”

楊景行嘿嘿笑:“這麼關心好朋友?”

何沛媛一跺腳,陡然加快了步伐,小碎步噼裡啪啦地往前衝,也不顧及身份氣質了。

楊主任兩忙追上,拉住好朋友胳膊:“中午的事明天再說吧。”

“鬆開。”何沛媛好像也不在意中午的事:“你還吃不吃東西?我要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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