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貪心
到了車少的路段後，齊清諾把右邊窗戶放下一半，五十公里的時速讓夜風能吹動她的短髮。
楊景行看後視鏡：“酒吧還是家？”
“隨便。”齊清諾靠在座位裡。
楊景行說：“多送幾分鐘。”
齊清諾無所謂：“你想送一晚上也行。”
看見前面一輛噴黑煙的重型運輸車，楊景行關窗戶，齊清諾自己又開，楊景行提醒，齊清諾不在乎：“要那麼好氣氛幹什麼。”
楊景行說：“彌補一下。”
齊清諾問：“彌補你還是我？”
楊景行說：“我。是不是杯水車薪。”
齊清諾笑：“誇誰呢？”
先來一遍，十幾分鐘的專注下來，女生們自我感覺還不錯，笑容互相鼓勵一下。
已經快九點，全員到齊的三零六看着楊景行和陶萌走進電教室。柴麗甜先來和陶萌打招呼：“好漂亮。”
陶萌連忙說：“不是，其實允許你送她們之後我就不生氣了！”
陶萌嘻嘻：“你戴耳機了嗎？”
今天的第一遍嘗試纔開始十幾秒，兩個教授，楊景行，還有一些女生的視線就落在了站着的齊清諾身上。
楊景行說：“重度蜜月？”
楊景行也被嚇到了：“怎麼了……怎麼了……別躲……我又錯了？”
星期六，如同天氣預報所說，天空一片陰霾，估計隨時會下雨。楊景行還是七點半出發，八點不到接到打扮得很漂亮的陶萌。陶萌對楊景行的形象也還算滿意，看着他吃了早餐後就一起去學校。
兩分鐘的嘗試結束後，所有人的視線又集中在賀宏垂身上，準備迎接他習慣成自然的打擊或者批評。
楊景行問：“超過多久？”
陶萌好像被嚇呆了，看着楊景行好一會，突然把自己的左手抽回來用右手保護起來，臉也扭向了右邊。
楊景行突然神秘：“我告訴你個秘密。”
於菲菲幫楊景行說話：“昨天晚上和我們練到十點多。”
沒一會，賀宏垂和龔曉玲一起來了。龔曉玲仍然歡迎陶萌，賀宏垂問楊景行：“又準備走？”
楊景行說：“我也沒有。”
陶萌微笑着說：“下午要陪家裡人，所以這樣……沒打擾你們吧？”
楊景行說：“兩個月。”
楊景行樂：“謝謝你允許。”
齊清諾自己並不驚喜，端正地站在那裡，兩手帶着十指在鍵盤上有條不紊地輕盈飛舞或者有力敲擊，眼睛是看着大家的，像是要專注地眼觀六路耳聽八方。
王蕊不客氣：“全才！”她確實不錯，還曾經抱着大阮亮相學校舞臺。不過阮這東西生存的空間確實不大，如果沒有很偏執的要求，也不上升到民族文化的高度，它基本可以被吉他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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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宏垂唧唧呱呱一大堆，就是說本來應該是羣戲的內容，因爲其他人的心不在焉而使得聽起來似乎是齊清諾的獨角戲，很不好，非常不好。一小段單獨聽起來或許覺得沒那嚴重，但是整體看的話就會使得一首作品從這裡脫節！
楊景行說：“早點睡。”
齊清諾問：“想聽細節？”
陶萌跟大家再見，出教室又要去廁所。楊景行等着，看到了先出來的何沛媛跟邵芳潔那近乎譏笑的表情。
楊景行哈哈：“有點嚇人……希望他六十歲還這樣。”
楊景行湊到陶萌耳邊，細聲說：“昨天晚上看你的照片了。”
楊景行說：“是我肯定不同意。”
陶萌就繼續：“那我陪你……我現在已經不生氣了。”
楊景行騙女朋友：“戴了。”
賀宏垂還是要批評楊景行：“是不是都要陪你改到晚上？”
楊景行想了一下：“本能。”
幾個女生們笑，看看齊清諾，她淺笑一下。楊景行的好話雖然不值錢，但是那副淡然的樣子看起來似乎比神叨叨的表情更深切。
楊景行不小心，邊開車邊給陶萌發短信，可是收到的迴音是電話，陶萌似乎洗完澡了心情不錯：“送到了？我還在擦頭髮。”
然後說一下其他人要注意的地方，再開始。在一點一點的進步中，持續到十點了才休息。
“不是。我反而覺得……”陶萌將信將疑：“有點成就感，覺得自己克服了小氣，有點高興。”
齊清諾接過楊景行手中的攝像機，建議：“去準備，幫你請假。”
陶萌謝謝，然後又回誇何沛媛跟齊清諾。王蕊審問楊景行：“這麼隆重？幹什麼？”
齊清諾笑：“熱情早被你澆滅了。”
年晴大膽地和齊清諾打飛吻，賀宏垂視而不見問楊景行：“你們商量過？”
齊清諾呵呵一陣：“我嚇自己。”
楊景行說：“你這輩子纔開始。”
楊景行笑：“男人本能吧。”
陶萌說：“不用，'毛'巾裹着在吸水……其實那時候我沒想那麼多，就是覺得應該幫助他們。”
楊景行說：“誰這麼容易知足？”
既然如此，就不耽擱了，開始吧。楊景行引陶萌到中間第四排椅子上坐下，陶萌也不怕孤單，不準楊景行坐，教授都站着的。
這一部分，雙排鍵的銅管齊奏有一定比重，這也是製造假高'潮'的一個條件。齊清諾的合成器其實也挺不錯，音'色'微調什麼的比楊景行的那個差不了多少。楊景行在曲譜中也只簡單的標註了一個“銅管”，細節都是由齊清諾自己把握。
陶萌說：“明天我們一起陪'奶''奶'。其實'奶''奶'還想邀你一起吃晚飯，可是你要去見胡老師。”
齊清諾表揚：“已經超過我那次了，厲害。”
陶萌不答應：“你想得美，我今天是心情好。”
何沛媛謙虛：“沒她專業。”
楊景行說：“我很貪心。”
楊景行說：“等你擦完。”
賀宏垂也表揚：“有進步……但是也有退步！”
楊景行笑：“姿'色'？”
齊清諾說：“是，比我冰得多。”
齊清諾有些嘲笑：“本能。女人一輩子講的是男人，唸的是男人，永遠永遠……可能怦然心動的有幾個？”
楊景行說：“你也不算嬌小吧。”
唉，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
齊清諾笑：“他有時候是比較女人。有一次喝醉了，抱着我爸說好想談戀愛，就兩年前。”
陶萌說：“那時候我們還沒開始……你好多事都不告訴我。”
齊清諾說：“一倍。”
陶萌不高興：“答應，差不多……反正答應你之後，我很快就不生氣了。”
王蕊吃驚地爲楊景行高興：“見家人了？”
龔曉玲笑呵呵：“要用心一點，多抽一點時間。”
走樓梯下樓的時候，陶萌問楊景行：“你當時怎麼想到買雙排鍵的？”
楊景行勸告：“你別嚇柴麗甜。”
陶萌點點頭，還挺感興趣的樣子。
陶萌問題來了：“你最喜歡哪種？”
陶萌立刻翻臉：“就這一次，下次就不靈了！”
楊景行說：“好用，作曲系大部分人都有。”
楊景行到家前就成功催陶萌去睡覺了，因爲他連自己明天要穿什麼顏'色'的襪子都瞭解清楚了。
在投影上認真看了一遍最好的一次錄像，陶萌一下一下雙掌對得很齊地鼓掌：“真好。”
楊景行好奇：“想什麼？”
齊清諾理直氣壯：“我總不能否認自己的姿'色'吧。”
楊景行說：“每個人都是普通的。”
楊景行問：“自我調節？”
齊清諾表揚：“你是冰山呀。”
齊清諾樂：“蜜月！他一個人在酒吧度了一個月。你度蜜月了？你們開始多久了？”
楊景行說：“不一定，要試試。”
楊景行給齊清諾交代：“等會把dv帶走……”
陶萌說：“不用請假，下午纔去。我能看看嗎？”其實來的路上她已經看過一遍了。
齊清諾哈哈：“你給自己說好話？”
齊清諾不笑：“是我要分手。”
那種獨特而不失傳統感的音'色'，從小號逐漸過度到齊奏的手法……確實是給了在場的人一個大驚喜。
陶萌說：“你的和齊清諾的差不多。”
齊清諾說：“你小心點。”
楊景行強調：“貪心。”
齊清諾似乎要回憶，還有些感懷：“就想有那麼個人，普通平凡，但是突然就吸引了我，讓我心動……平凡是重點！”
楊景行搖搖頭，又點頭：“很好。”
合成器的地位之所以在現代音樂中越來越重，一個主要原因就是它能給聽覺驚喜，製造傳統樂器無法達到的效果。傳統樂器的音'色'音域大家已經瞭如指掌，想要做出奇制勝這種有快感的事實在很有難度，所以合成器逐漸成了現代音樂人越來越依賴的東西。
楊景行厚臉皮：“有教授在，我多餘。”
齊清諾說：“愛情的光陰比我們短太多。”那是《心情的承諾》裡的一句。
楊景行說：“我當時就想改了這句，老乾媽說好。”
楊景行笑：“耳朵軟。”
楊景行嘿嘿：“輪流來。”
“不！”陶萌很堅決，“下次我不答應！”
楊景行說：“我無所謂，你答應了我覺得我女朋友大方熱情，不答應我就覺得我女朋友在乎我，怎麼都好。”
楊景行說：“陪她'奶''奶'逛街。”
齊清諾說：“傳到他老婆那裡去了，你猜怎麼樣。”
齊清諾問：“你是不是喜歡嬌小型的。”
之前沒有人聽齊清諾在教室裡演奏過這部分，但是大家知道她家裡和酒吧裡都有合成器，再加上她那股認真勁，所以都會認爲她已經偷偷練習得胸有成竹了。不過今天這效果一出來，還是挺出乎意料的。那不是看譜子之後就能想象出的效果，比大家想象中要好很多，不管是硬件還是軟件。
今天的主要任務是笛子之後的那個長長過度，用龔曉玲的話說是個假高'潮'。就算是假的，但是也有比較高的要求了。因爲這一段中沒有絕對主角，考驗的是配合，團隊精神！而且這個假高'潮'必須控制好，才能在最後那個意猶未盡中自然地引入架子鼓部分。
齊清諾說：“從懵懵懂懂開始，我就沒想過男人的姿'色'。”
賀宏垂點點頭：“還不錯，齊清諾不錯……爲什麼說她不錯，因爲你們太差了……”
楊景行說：“約好了，不能改。”
楊景行說：“她幫我參考的，跟你說過。”
齊清諾說：“快到了，下次吧。”
楊景行警告：“我沒時間天天送她們。”
是很快就到了，齊清諾說：“就這，不進去。”
楊景行問：“爲什麼好？”
陶萌說：“那你明天要讓'奶''奶'多笑。”
齊清諾笑：“由不得你吧。”
楊景行搖頭：“想象不出？”
當然，齊清諾也不是絕對主角，所以不能讓她單獨來一次，還是要合奏纔有效果，不過可以先着重聽她的表現。
楊景行否認：“我沒跟你學。”
齊清諾問：“癡情？”
楊景行說：“那就更了不起了。”
龔曉玲還是表揚爲主：“雖然對合成器不太瞭解，但是我相信她已經做得很好了，她把那種烘托感表現得非常壯闊，這就在時時刻刻給聽衆不知不覺的提醒，提醒大家注意舞臺上的每一個人，每一個音符。鼓這一段和齊清諾配合很不錯。”
齊清諾把攝像機還給楊景行。
齊清諾責怪：“本能太多種了。”
齊清諾指指何沛媛王蕊：“她們也行。”
楊景行委屈：“什麼時候的結論？”
楊景行說：“你熱情如火呢。”
陶萌認真：“你們啊，我們學校也有民樂隊，可是比你們差好多。沒你們人多，但是有中阮。”中阮這名詞還是從楊景行那裡打聽到的。音樂學院有中阮專業，每年招收一個學生，全校一共四個。別看這麼稀奇，熱鬧的時候還有幾十人報考呢。
齊清諾點頭：“知道，去吧。”
齊清諾笑着不說什麼，過了一會後問：“你說人和人之間的第一次互相吸引是靠什麼？”
楊景行點頭。
齊清諾說：“我們是和平分手。”
陶萌氣呼呼：“你知道！”
楊景行溫柔地扳陶萌的肩膀：“不能看？”
陶萌抖了一下右腿，縮肩膀，還是藏着自己的臉。
楊景行突然明白了：“哦……我沒不純潔。”
陶萌皺眉怒目回頭：“你肯定有……你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