燦爛到有些刺眼的陽光下,觀衆們還在呼喊,不過舞臺上專業的陣列音響讓三零六可以無所顧慮地隨時開始。女生們都坐好並調整了一下後,隨着齊清諾雙手擡起後一個乾淨利落的預示起拍動作,《雲開霧散》的前奏響起。優秀的音響系統讓柔美安謐的音符頓時覆蓋了整個操場,並向觀衆們的心田浸染。
隨着幾千樂迷的迅速安靜,音樂的力量得到了充分證明體現,或許也有青春美女的吸引力。
楊景行正和朋友們擡頭安靜欣賞呢,電話震動了,是沈澄打來的。沈澄說自己現在在學校大門口,要楊景行去接,因爲她怕自己過來找不到組織,而且她聽不清楊景行說的什麼,太吵了。
看楊景行要離開,杜玲盤問,然後和他一起去。
楊景行解答着杜玲的疑問走出操場,杜玲越聽越皺眉:“你遇見稍微能看的就留電話?!”
楊景行並沒給過沈澄電話,他笑:“你還沒習慣?”
杜玲搖頭:“沒有……你以爲我和別人在一起也像你們這樣?!”
楊景行點頭表示瞭解。
走了幾步,杜玲問:“你覺得張柔和王曼怡怎麼樣?”
楊景行恨恨地說:“羨慕他們。”
和魯林他們打過招呼後,沈澄跳跳腳朝遠遠的舞臺揮手,可現在臺上的人肯定沒心思看這麼遠。
楊景行點頭,沈澄也跟着走,解釋:“早上來不及趕過來,昨天睡得也晚……”
杜玲冷哼:“肯定來浦海,隨便和你賭什麼!”
杜玲氣憤:“你先來幾年怎麼沒對我負責任?”
杜玲氣憤:“老子小人?你們都是君子?章楊和許維肯定半夜睡不着!”
“滾!”杜玲打了一拳,說:“我是聽她的意思,好像許維不優秀就配不上她了!”
楊景行壞笑:“說不定沒有,吹牛的。”
太陽雖不毒辣,但是臺上女生們的臉上還是細汗密佈了,都那麼明亮燦爛。雖然沒裝格調大牌,但是大家跟着齊清諾的動作站起來的時候,操場上幾千樂迷整齊劃一地“衝”擊波也已經把外面繁忙馬路上的車速都震慢了下來,車裡的人都想知道這邊發生了什麼大狀況。而那些夾在柵欄中看熱鬧的人也跟着“衝”,一個個慶幸傻樂的樣子。
隨着《雲開霧散》的最後幾個音符落地,醞釀了好久的樂迷粉絲們開始爆發,好多人高舉雙手鼓掌並叫嚷,魯林也扯着別人橫幅的一角用力蹦躂。
樂迷們又慢慢安靜一些,魯林心急火燎地要楊景行去舉條幅,理由很多:“你的……你高……你西瓜!”
杜玲說:“夏雪不是復旦交大沒問題麼?”
楊景行說:“要看考怎麼樣。”
楊景行說:“男女比例失調,我們當然急,要早點行動,你不用。”
楊景行說:“還有清華北大。”
楊景行說:“剛開始。”
楊景行笑。
而今天的三零六幾乎每個人都表現得信心十足,演奏流暢靈動恰到好處,配合上也是一絲不苟井井有條。女生們自己肯定也感覺到了,彼此之間的眼神交流說明她們的滿意和愉悅。
杜玲簡直氣憤起來:“就是因爲你……有時候我真覺得你這人,不老實。”
杜玲冷笑一下:“王曼怡以爲以前又好多女生喜歡你……我說沒喜歡許維的多。”
楊景行說:“你不需要。”
杜玲搖頭:“她們過來了肯定天天纏你,哪有心思學習,大學這麼容易放縱,萬一出點什麼事……”
杜玲給楊景行提議:“買幾瓶水。”
朋友們現在都挺專心地望着舞臺上,魯林拿喝的都是伸手瞎摸,和章楊卻和他搶了起來,儘管口袋裡還有一模一樣的。
杜玲更氣:“又不是我要和她住……行啊,今天我去你家!”
接着就是劉思蔓她們逐個來,三零六似乎商量過了,話語都挺簡單的,都是三零六的一員,只是說話的時候表情神態各有不同,最酷的還是年晴。颱風方面,何沛媛挺沉着,蔡菲旋有風采。
楊景行委屈:“我還要怎麼老實?”
杜玲好笑:“那是……我覺得你最好別讓劉苗她們來浦海。”
喻昕婷嘻嘻樂,用力踮腳看前面。王曼怡有公德心,這時候還記着用口袋把朋友們喝空的飲料瓶收集起來。
聽到美妙處,和楊景行合力舉條幅的校友還會看着他點點頭算是肯定。
沈澄搖頭:“不用,謝謝。”
杜玲嚴肅糾正:“就剩你!”
杜玲說:“他說沒有,打死老子也不信。我們早上都不叫他們。”
楊景行繼續小人:“肯定很醜。”
胖眼鏡嘿嘿坦白:“我的眼中只有美女。”他手裡還拿了個小dv,今天這場合,收穫肯定不錯。
半個小時的曲子,後二十幾分鍾整個操場安靜得幾乎只有音樂,連楊景行他們頭頂的橫幅都不抖動一下。甚至校外那些夾在鐵柵欄中的人臉也沒挪動過一下,都出神了。
前面人頭晃動起伏,張柔吃了個頭的虧看不真切,就要魯林把她抱起來。魯林真是好男朋友,也不怕丟人,抱住張柔的大腿儘量把她舉高。
楊景行也驚喜:“不是跟我一樣?”
楊景行說:“你就說你也對許維也有過好感,讓他身價大漲。”
楊景行說:“不怪我,你找章楊算賬。”
杜玲鄙夷:“你怎麼不初中就滾……要是你高中在一中,不知道會怎麼樣?”
楊景行還是不反抗,杜玲再說:“我知道你不是這種人……我早就提醒過你的,又不是知根知底,不像我們從小到大的。”
此時,何沛媛美麗的笑臉,年晴的淡泊,王蕊和蔡菲旋的亢奮,邵芳潔和於菲菲眼中閃動的淚光,郭菱和邵芳潔的親熱,柴麗甜和高翩翩的謙虛,肯定也和四天前的很不一樣。
楊景行鄙視:“你們小人之心。”
楊景行嘆氣:“就我可憐。”
“不是那種……”杜玲搖搖頭,不想理論了,問:“她們知道陶萌不?”
ωwш_ ttκǎ n_ C〇 楊景行樂:“你想吸取教訓?就剩章楊了。”
其實也還好,有三零六的粉絲都朝楊景行這邊看齊了。兩個認識的人來跟作曲者打個招呼,那個指揮系的男生還給楊景行介紹了自己的好兄弟,一個戴潮流眼鏡的比較高的胖子,挺開朗。不過指揮系男生也譏笑自己的兄弟對音樂是一竅不通。
杜玲還是後悔:“我當初就不該和你們玩。虧王穎她們還說三道四,誰知道我受了多少傷!”
杜玲壞笑:“你羨慕魯林吧?”
楊景行笑:“醋喝多了?”
“怎麼可能!”杜玲更不信,“一般的他能看上?肯定不是處男了。”
楊景行笑,杜玲又說:“真沒想到,你也會在意家境。”
杜玲樂:“你?章楊肯定更殘,他的短信真的好惡心,我差點吐了。”
似乎就張柔欣賞楊景行的幽默感,笑得挺誇張,沈澄也稍微配合一下。
杜玲譏笑:“丟人顯眼。”
今天每個姑娘得到的反響都差不多,只是何沛媛說話的時候,章楊嚷嚷得周圍的人都看他,讓杜玲大覺丟臉而打人。其實就說話而言,聲音最甜的應該是於菲菲。
楊景行問:“你喝什麼?”
楊景行歡喜:“你是師姐又是老鄉,到時候負起責任來。”
只有一盒果汁,楊景行拿給喻昕婷,問:“怎麼樣?”
齊清諾短暫的說話間,樂迷又安靜了不少,畢竟那些熱鬧大部分都是青春期的男生製造的,而齊清諾的身姿和聲音又確實有引領異性荷爾蒙去另一個方向的魔力。
楊景行點頭:“實話。”
沈澄猶豫了一下點點頭:“好,謝謝。”
臺上不會等楊景行他們說笑完,隨着柴麗甜笛子響起,《就是我們》開始了。胖眼鏡也舉着dv很快進入了狀態,不再看喻昕婷她們。
前面又有人帶頭開始“衝”,可還沒規模呢,臺上齊清諾就說話了:“謝謝大家,再《就是我們》之前,請允許我們自我介紹。我叫齊清諾,浦音作曲系學生,三零六的一員,謝謝。”
“滾!”杜玲變嚴肅了嘆氣:“都有了,經常叫許維上游戲他也沒空,魯林星期天還要逛街……就我傻!”
楊景行說:“你就多個跟班。”
楊景行笑一笑,也沒不好意思。
杜玲說:“我要脈動,青檸味的。”
杜玲問:“你覺得章楊是什麼意思,明明有女朋友,你去也不帶給你看!”
“我沒那麼偉大,犧牲自己……”杜玲突然一笑:“你以後願不願幫我這個忙?”
楊景行說:“肯定是你勾引的。”
臺上的女生們向齊清諾看齊,一排站在了舞臺前方。
杜玲看看楊景行的眼睛,鄙夷地笑。
楊景行自卑:“我是殘花敗柳。”
也沒有solo,三零六花了幾分鐘報家門後,齊清諾就宣佈了:“下面請欣賞《就是我們》。”
杜玲笑:“你爸媽不在我就去!王曼怡和張柔都好喜歡你啦,王曼怡一晚上全跟我問你的事。”
楊景行舉起條幅後,王曼怡給他拍照。沈澄也帶相機了,呵呵笑:“我拍了給諾兒。”
楊景行建議:“給許維和王曼怡製造點空間嘛。”
楊景行點頭。
結束後,掌聲和喝彩還沒完全爆發起來,好多人就開始理直氣壯地“衝”了,並且很快地整齊起來。
楊景行責怪:“別烏鴉嘴,我這麼好的榜樣。”
楊景行急忙說:“我哪有這麼自私,真是爲兄弟。”
楊景行這邊最先說話的是胖眼鏡,他放下了dv滿足:“啊,累死了。”
楊景行提了一大袋子喝的回去操場,《雲開霧散》都接近尾聲了,兩個女生都快跟不上楊景行的腳步了。
杜玲冷笑不信:“你就知道夏雪她們!”
幾千同齡人整齊地激動和亢奮,都有自己的功勞,這種感覺肯定和在音樂廳裡面對那些頭頭是道的專家不一樣。那感覺一次比一次更具威力的“衝”,每次都衝在臺上女生們的心絃上。
楊景行指周圍一圈說明:“沒一個是我的。
杜玲突然想起:“還一個月高考,她們想好報什麼學校沒?”
魯林算是找到知音,驚喜:“那不是跟我一樣!”
楊景行好像要把錯過的補回來,口袋給魯林,自己目不轉睛地去看了。魯林挺懂事的,先問問安馨要什麼,安馨拿了瓶礦泉水。楊景行也挺懂事的,還給那幾個分享條幅的同學也買了,不過對方感謝的是魯林。
張柔衝了幾下聲就對楊景行抱怨:“她們誰開始彈了我就想學什麼,哎呀,都好聽!”
指揮系男生拍拍楊景行的肩膀哈哈,嘲諷自己兄弟:“你有他一半,估計死也瞑目了。”
楊景行擔心:“難怪她對我不冷不熱的。”
可齊清諾的自我介紹太吝嗇了,以至於樂迷們都繼續安靜着以爲能再多聽一點,直到確信沒有後,纔有人帶頭喝彩。
沈澄還真是等在大門口的,撐着一把粉紅的遮陽傘,看見楊景行他們後就收了起來,笑着感謝:“不好意思,麻煩你們。開始了嗎?”
杜玲不信:“打幾個電話了,肯定有!我看他短信了,肉麻得要死!”
楊景行的條幅搭檔用力把手舉高搖動,邊“衝”邊並眼神示意楊景行一起來,楊景行給了面子。
楊景行說:“我們都對你放心。”
楊景行問:“你這點義氣沒有?”
杜玲委屈:“滾!我和她有什麼好說的?你不知道,她好看重許維,這優秀那不錯,我都聽煩了。”
杜玲一點也不同情:“你自作自受,瞎眼睛!”
喻昕婷接過果汁了笑着點頭:“都還好,剛開始可能調音臺有問題,鼓弱了點,就一小下。”
雖然老師們分析的《就是我們》有各種各樣的好,但是對普通樂迷來說,好聽就是王道。《就是我們》的旋律,沒有注水,沒有得過且過,幾乎從頭到尾都在發揮旋律的魔力,不斷給樂迷聽覺的驚喜和感動。
楊景行又問沈澄:“礦泉水?”
齊清諾微笑一會後擡手往前一指,很有氣勢的感覺,方向是楊景行這邊。雖然一片黑壓壓人頭還距離幾十米,但劉思蔓也看見舉條幅的楊景行了,並指給邵芳潔她們看。
似乎要保持舞臺風格的統一,王蕊她們都擡直手臂指向了同一個方向。年晴動作雖然落後了一拍,但十一個女生最終都把右手的食指對準了臺下的同一個點,或笑或嚴肅。
臺上十一個美麗女生的整齊,感覺比臺下幾千人還震撼。好多人紛紛回頭看,又疑惑一個小小橫幅不用那些美女的女生這麼致敬吧?
許維趕忙接手楊景行的活,讓他好迴應一下。楊景行揮揮手,然後豎了個大拇指。章楊也努力迴應臺上,反正三零六的指頭也沒那麼精確。
齊清諾先放下了手,然後帶領大家鞠躬,似乎並不留戀此刻的輝煌,對準麥克風說:“謝謝大家,下次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