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是第一次一起走在這條路上,從車裡看多了的建築和店鋪,換了一個視線角度後似乎變得都不一樣了,夠得觀察,而且齊清諾左顧右盼得更感興趣。
迎着兩人的面,來了一個揹着雙手悠閒自在踱步的老年人。看着距離越來越近,楊景行就把齊清諾朝右邊推,與此同時,齊清諾也想把楊景行朝左邊擠。於是兩人就貼在一起了,似乎是存心爲難別人老人家。
老人依然目空一切,看都不看咯咯笑得很美麗的齊清諾。楊景行則很沒紳士風度,又推撞了齊清諾一下,自己和老人擦身而過。
齊清諾還責怪呢:“怎麼沒默契?”
楊景行解釋:“條件反射,讓你遠離異性。”
齊清諾輕笑,若有所思地點頭,然後看着前面提醒:“你的異性。”
一位中年大嬸,楊景行看過去的時候她才移開了放在這對情侶身上的視線。
齊清諾就把楊景行擠呀擠,讓兩人朝左位移了一米多,人爲刻意製造了一個她和大嬸的擦身而過,讓別人狐疑地回頭看他們。
又走了幾步,齊清諾用小手指撓楊景行的手背,問:“想什麼?”
楊景行想了想,說:“就像到了另一個世界,還來不及想,只看。”
楊景行批評:“你太保守了,一分一名你也前十六了,什麼學校都沒問題。”
楊景行搖頭:“牽着新交女朋友的手從頭天到第二天。”
齊清諾鄙夷:“我說的是心!”
齊清諾刻意溫柔:“老公晚安。”
楊景行當機立斷:“那就這,很好了。”
楊景行:我剛剛還跟她炫耀你們考得好。
夏雪:不是耍你。
齊清諾聽聲音,問:“你進門了?”
劉苗:別說了,他就是那意思,他有女朋友,沒我們什麼事了,別自作多情了,該去哪去哪。
“呸!”劉苗很氣憤,又小聲:“又不是我。”
楊景行:雪雪,苗苗又想耍我。
楊景行重複了一遍,劉苗嘿嘿嘿:“雪雪的呢?”
楊景行又上,跟夏雪和劉苗打招呼。
夏雪悲觀:“半分一名都有。”
楊景行說:“當然都記得,她多少分?”
楊景行問:“其他的呢?”
楊景行訴苦:苗苗又不理我了。
楊景行教訓:“能上最好的學校,還要什麼運氣?你也一樣,學校和專業要認真選。”
楊景行笑:“我儘快了,你睡吧。”
劉苗不上當:“那就是三百分。”又有武和玉責怪的聲音:“哎呀,半夜打電話你還這樣。”劉馳偉也在:“快告訴楊景行。”
楊景行:有什麼不同意見可以討論嘛,別不說話。
齊清諾看着楊景行笑,然後伸脖子吻了一下他的臉,說:“注意安全,到了打電話。”
劉苗:就是,我還打人。
齊清諾說:“信心,我相信我們會有一段美好的愛情,相信明天會很幸福。”
齊清諾呵呵:“我相信你的魅力。”
夏雪有迴應:在。
楊景行:不去會非常可惜,父母也會傷心。
齊清諾問:“高考怎麼樣?”
齊清諾哈哈:“我覺得我快,沒想到你更快,才第二天就例行公事了。”
楊景行誇獎:“厲害,數學稍微少點,不過你以後就不用理它了,有多遠滾多遠。”
楊景行說:“真的。”
楊景行說:“這是爲她好。”
楊景行說:“考六百二十八的能上北大,她家裡也是這麼計劃的,現在兩人想一起到浦海來,我要勸一下。”
楊景行點頭:“好,進去吧。”
劉苗:我不在。
楊景行吃驚:“雪雪?她能上北大。”
齊清諾鼓勵:“你加油……實在不行,就拿我出來,說我這人特別小氣,就算老公的親妹妹都容忍不了。”
劉苗:我們考好考壞管她屁事。
劉苗興奮的質問聲音:“你幹什麼!”
楊景行:苗苗說你不想去北大?
“什麼?現任吃前任的醋?”齊清諾哈哈。
劉苗罵:“滾,我亂講什麼了!她自己早就決定了,可惜運氣不好,考多了。”
楊景行:苗苗說得對,這世界沒有如果,而且女朋友也不是選的。
劉苗啊呀呀地抗議完了父母才說:“你自己查,他們說的假的。”
楊景行:苗苗,雪雪,我一直爲你們感到驕傲,因爲你們從小都很懂事很聽話,學習成績也好,而且越長大越漂亮,你們的友誼可以做很多人的榜樣。我看着你們長大,十多年了,我們有深厚的感情,可是我對你們的感情和你們之間的不一樣,因爲男女有別。
楊景行說:“分數出來了?”
齊清諾說:“都準備好了,就差這個電話。”
劉苗嘿嘿:“你猜。”
楊景行等不了:“快說。”
劉苗問:“交大和復旦那個離你近?”
齊清諾:“掛了。”
劉苗說:“出來了……你自己查!”
齊清諾哈哈:“真的?”
劉苗咦嘿嘿:“你自己查呀……不讓我告訴你。”
劉苗一點也不急:“幹什麼?”
劉苗不屑:“現在負責?早幹什麼去了?這次不不停我們的,就絕交!”
楊景行無奈停下,抱怨:“女人真不能聰明瞭。”
夏雪認真彙報:“語文一百零七,數學一百一十五,英語一百一十二,綜合兩百三。”
楊景行笑:“老婆明天見。”
夏雪:“我知道,告訴我了。
夏雪:她在,她說了。
夏雪也不出來打圓場,楊景行就說:女朋友和妹妹不衝突也不一樣,女朋友會希望留在自己身邊,你們,我就希望你們以後更好。
齊清諾就正經點:“有我能幫忙的就開口,我求求我媽。她要問我,我就說是幫她女婿。”
齊清諾笑,和平時的大方或者溫和或者挑釁略有不同。
楊景行:但是這種傾向不是愛情,因爲愛情是非常自私的。戀父的女生不會吃媽媽的醋,你們也不會因爲我有女朋友了而生氣,還會祝福我。等你們以後有真正的愛情了就會明白,就算你們的男朋友多看別的女生一眼,你們也會吃醋生氣。
接了一小會,楊景行還是建議得回家了。到了齊清諾家樓下,又甜蜜但是不過分地親嘴,楊景行的電話又響了,他看了一下沒接聽,對齊清諾說:“應該是高考成績出來了,你回去吧,早點休息。”
楊景行說:“我當然查,你准考證是……”
楊景行:我知道你們到了渴望愛情的年紀,但是女生和男生很不一樣,尤其是你們,我知道你們對愛情肯定會非常謹慎,不會像有些女孩子那麼隨便。
齊清諾又伸手拍拍楊景行的臉,賞賜一般:“老公再見。”
楊景行十分支持:“快,這人多。”
楊景行等了一下問:“哪種?”
楊景行說:“你可以,你美麗聰明有才華。”
劉苗:不要臉!
楊景行說:“我猜你三四百分。”
夏雪:但是你能回答我。
楊景行就又打給夏雪,夏雪接電話就輕聲喂,聽不出悲喜。
夏雪:如果我和苗苗不是兩個人,你會選我們做女朋友嗎?
楊景行說:“好,晚安。”
楊景行:哈哈哈哈,笑死我了。算了,我情願被耍一次。
楊景行哈哈:“你是害羞,我是害怕。”
劉苗:你說呀,說假話爛嘴巴。
楊景行直接問:“多少分?”
夏雪呵呵:“好。”
齊清諾欣喜:“我是不是該準備點見面禮?”
楊景行:別笑我,已經臉紅了。
齊清諾又咯咯,建議:“要選個風景好的地方。”
楊景行問:“她還不肯給我說,她各科多少分?”
楊景行說:“我纔不吹這種牛。”
齊清諾問:“你發現多少了。”
夏雪說:“數學低了,只有一百一十二。”
楊景行掐指頭:“一丁點。”
楊景行說:“我保證不出賣你,告訴我。”
劉苗:申明,沒人祝福你,早點分手好。
楊景行說:“考這麼好,應該給老師打電話,我要過一會才能回家,你們爭取晚點睡,上一起選相機。”
楊景行說:“我悄悄得意,偷偷高興……我以前想過很多次有你這種女朋友會是感覺,剛剛一路上,除了甜蜜好像也就這兩種。”
楊景行:嗯,很漂亮,和你們一樣。
楊景行氣笑了:“雪雪呢?”
楊景行說:“暫時不用,不一定來浦海。”
齊清諾咯咯笑:“別不知足,我也就比你多一種……”
齊清諾開門進樓道又回頭看一眼,笑得很燦爛。楊景行迴應,還揮手。齊清諾關門後,今晚就是見不着了,楊景行轉身,打給劉苗。
齊清諾鄙夷:“有我,怕什麼!你等會是不是還有事?”
楊景行無奈笑。
劉苗:誰耍你,雪雪你說。
夏雪:我覺得對待人生不是選學校這一方面,而且不管去哪,我們都會對自己負責。
楊景行說:“正在體會。”
夏雪:我沒開玩笑。我們去多人聊,苗苗能看見。
齊清諾建議:“來個你沒體會過的?”
楊景行笑:“女兒的男朋友到女婿還有好遠的距離。”
這時候江文蘭終於出聲了:“哪有那麼多半分,出來就知道了。”
劉苗說:“早就說了不喜歡,看了更不喜歡……上次的事還沒怪你,這次你一定要支持她!”
齊清諾又問:“你是準備冒險呢,還是旅遊觀光?”
於是去羣裡,楊景行發言:呼叫苗苗,呼叫苗苗,不早了,早點選了相機我明天去買。
分析了好一會,劉苗不信:“狗屁,不上你的當。”
楊景行說:“都不錯,一個六百二十八,一個重點線上。”
劉苗:快說,死了?
楊景行:就像有些女孩子在有男朋友之前會有戀父情節一樣,你們這時候可能會選擇我當愛情的想象對象,因爲你們眼光高,暫時還沒遇上心動的。
劉苗:要你講道理,滾。
劉苗:高興你們早點分手。
楊景行說:“學校同學,今天晚上剛追到,剛送她回家……”
齊清諾也笑:“那好,你多笑會,我睡了,你也早點休息。”
齊清諾說:“不管幾點。”
劉苗還是不急:“當然選,哎呀,我是多少分?我忘記了。”
楊景行:苗苗別插嘴,聽我說。
楊景行說:“我到都一點了……”
楊景行:苗苗怎麼逼你的?
齊清諾吃驚:“這麼快,幾點了?”
楊景行說:“都不近,復旦沒預科。”
劉苗:那你讓我們當你女朋友。
夏雪呵呵:“苗苗數學比我高。”
劉苗:你說。
楊景行說:“馬上十二點。”
楊景行等不及:“接上來。”
楊景行到家樓下後就給齊清諾打電話:“我到了,準備休息沒?”
楊景行:說得也有道理,但是北大肯定更好。
齊清諾又動手指:“這呀?還有這麼多地方!”低頭看看自己。
劉苗掛電話了。
楊景行不要臉:“定居行不行?”
劉苗:你快說!!
夏雪:如果我們當了你的女朋友,我們也會因爲那樣的事吃醋生氣。
楊景行又哈哈哈:“我就說沒問題吧,不過我以爲起碼三十八四十八呢。”
楊景行嘴硬:“我那些都是建立這個基礎上的。”
劉苗:說完這句我就關了。
劉苗說:“我們在聊天。”敲鍵盤證實。武和玉做好事,大聲:“楊景行,苗苗考了五百五六十四分,一本線五百五十三。”
夏雪:我覺得不一樣。
楊景行說:“也厲害,你全省名次多少?”
楊景行自大:“不是你給的,我自己發現的。”
齊清諾拿手機看,突發奇想:“那我就吻新交的男朋友從頭天到第二天。”
楊景行哈哈樂:“厲害,比我預計的高几百分啊。”
兩人快步進小區,也沒講究地倒計時,稍微避人耳目點就開始親嘴了。
夏雪:你真的有女朋友了?
楊景行說:“太晚了,不想你睡不好。”
劉苗還不信:“你再說一遍。”
楊景行:不爲我高興?
夏雪彙報:“語文一百二十八,數學一百一十二,英語一百三十四,綜合二百五十四。”
楊景行:雪雪不去北大是不行的,苗苗捨不得也可以跟着一起去。
楊景行笑:“老婆做個好夢。”
劉苗說:“你自己問,你快點回去上,我先掛了,你給她打。”
夏雪說:“文科第一名六百四十四,我估計三十名左右。”
劉苗:楊景行,你纔是壞心眼。
楊景行繼續猜:“聽叔叔阿姨聲音肯定考得不錯,要表揚,自己選相機。”
夏雪清晰地說:“六百二十八。”
夏雪似乎也不理了,楊景行:這件事不能開玩笑。
楊景行笑:“我沒那麼愛炫耀。”
楊景行說:“這件事很重要,雪雪家裡已經有了決定,你別亂講話。”
齊清諾笑,謙虛:“我給不了你一個世界。”
齊清諾拉楊景行掉頭,安慰:“來日方長,已經和男朋友散步過了,還沒讓男朋友送回家過……你都體會過了吧?”
楊景行笑:“這裡定居,那是冒險的。”
楊景行:我道歉,我錯了,你們都是好心眼。
楊景行責怪:“你別以爲自己多不得了。”
夏雪:不會的。
劉苗:什麼如果?爲什麼要選?
齊清諾問:“你勸得出口?”
劉苗:我們愛去那就去那,關你屁事。你有女朋友關我們屁事,又不是去找你。
沒一會,劉苗又打來了,催問楊景行什麼時候才能上:“……有好多事要和你商量!”
齊清諾說:“我本來想一回家就理直氣壯地告訴她我和楊景行談戀愛了,沒想到害羞了,沒說出口。”
楊景行說:“我現在外面。”
夏雪:呵呵。
楊景行勸:“別動不動就絕交,都考得好,我們別吵架,應該高興……我也有好消息,我有女朋友了。”
齊清諾想不通:“那你還不炫耀?”
楊景行說:“我哪敢,這是對你們負責。”
劉苗:就是。
齊清諾問:“那我能不能炫耀?”
劉苗也很有決定:“這次我們不會聽你的,你還以爲是小時候,任你擺佈!”
楊景行把查詢兩個姑娘成績的頁截圖發上去,說:這是你們十多年的努力得來的,不要以爲上了大學就不用刻苦了,而是要更加努力,不認真對待,就會對不起你們這麼多年的努力,也不是對人生負責的做法。
親了幾分鐘,齊清諾的電話又響,她應付母親幾句後對楊景行笑:“第一次接吻被打斷。”
劉苗就問:“誰?叫什麼?幹什麼的?什麼時候開始的?”
楊景行嗯:“照鏡子才發現自己在笑。”
楊景行:雪雪纔沒你這麼壞心眼。
楊景行說:“我這就能商量獎勵,其他的你們要和父母商量。”
楊景行說:“十指連心。”
到了齊清諾家小區大門口,楊景行不動聲色繼續往前走,齊清諾也不管,直到走過了才笑:“你還真裝認不出啊?”
楊景行:哈哈,可是雪雪的假設不成立。愛情有很多很多因素和意義,我們之間更多的是友誼。要說如果,如果我不是從小就認識你們,如果是在大學校園裡遇到,你們這麼漂亮,我可能會厚臉皮要電話,那種情況,應該就是愛情了。
劉苗:認識久了就不能有愛情了?這叫基礎懂不懂!隨便遇見就能發展關係,那是動物。
夏雪:苗苗說得對,你的話沒說服力,而且我們也不需要你說服。
楊景行:好啊,果然是耍我的。
劉苗:沒人耍你,我們喜歡你。沒人耍你,我們喜歡你。(一滿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