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四章 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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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黎黎又彈了一首巴赫的組曲,楊景行照樣是逐段分析,要學生挨個明白和感受問題,並嘗試改進。~,

那些小孩子也就算了,虧得同爲本科甚至是師兄師姐的人也聽得那麼認真。前排的老資格們則在交頭接耳,結論由陳羣冠通知楊景行,要他多示範,別光叨叨。

楊景行就多示範一下,真本事明顯比嘴皮子更能穩住場面。

把這首曲子講解分析完了後,楊景行讓學生再來一遍,效果還是差不多,整體效果有一些改善。

可能是爲了給自己長臉,楊景行顯得很欣慰:“孫黎黎同學非常棒,大家爲她鼓掌……不好意思,超時了,休息十分鐘,我們再繼續。”

老師也得到掌聲。

這一下課,小孩子就朝前面圍過來了,還是名氣有作用,絕大部分是跟演奏家或者教授問好,願意搭理楊景行的也就嘉嘉和尚浩坤。

楊景行低聲對喻昕婷說:“去跟他們問好。”

喻昕婷猶豫,似乎不會,安馨也按兵不動。不過在楊景行和嘉嘉交流的時候,幾位演奏家來慰問他的辛苦。陳羣冠翻譯着外國人對楊景行的稱讚,並且還記得喻昕婷和安馨,主動打招呼。

被圍着也不是回事,主人請客人去休息一下。楊景行倒好,牽着嘉嘉的手:“走,跟我一起去。”

齊清諾事不關己,楊景行只得點頭。

以色列的中年男人對小男孩似乎比較欣賞,特地走上前去拍了拍肩膀,說的也是英語。尚浩坤的母親明顯急壞了,現場招聘翻譯。

齊清諾點頭:“剛成朋友不久。”

楊景行可不敢耽誤更大的大師們的時間,到點後加緊趕了幾句就宣佈下課,但是尚浩坤不幹,一把抓住了楊景行的襯衣:“我再彈一遍!”

楊景行也看得起自己:“我度過大部分學校時光的地方,看不看一下?”

楊景行不要臉:“應該的,別客氣。”

吃完飯還有不少時間,正準備隨壽星的意去看場電影呢,李迎珍給楊景行打電話來了:“如果尚浩坤他媽來找你,你別理,纏我半天!”

楊景行點頭:“在,陪她的。”

和喻昕婷安馨說了兩句後,楊景行就跟齊清諾打電話,電話接通,齊清諾那邊吉他聲:“我在三零六,苗苗她們也在。”

安馨挺無奈。

熟人不追問這句話,對劉苗夏雪點頭致意。看劉苗的迴應,楊景行的那些狗屁擔心真是多餘了。

楊景行說:“您沒同意,她肯定不敢。”

楊景行又帶領同學們歡迎,然後就開始了:“……大家歡迎尚浩坤同學……我之前和尚浩坤同學見過一面,對他有一些瞭解,在他看是演奏前,我爲大家介紹一下……“

劉苗夏雪迴應。

幾個成年人邪惡地交換眼神。

楊景行氣憤:“幼兒園的的事你都記得?”

尚浩坤哪有這麼好騙,換問可能不會撒謊的嘉嘉:“你,你說,他給你們開小課沒?”

去吃飯,走在狹小的校園裡,楊景行左邊是齊清諾,右邊是劉苗和夏雪,可悲的是,遇到的第一個熟人是齊清諾的,也是劉思蔓的同門,而且對方似乎更熟悉劉苗和夏雪,根本無視楊景行。更可氣的是,劉苗和夏雪對待今天才認識的第二次見面的人比對楊景行還燦爛。

熱情歸熱情,還是得去吃飯啊,這種場合,也沒誰大方要請客什麼的,大家都告辭,下午還有課,明天也有課……

尚浩坤發現了什麼:“你們還說沒有?”

日本女鋼琴家的英語實在不敢恭維,但是陳羣冠聽懂了,是讓楊景行給小孩子一個機會。

走了一截後,夏雪突然建議:“我們去食堂吃?”

楊景行說:“這種課你聽還有什麼意思,過明天了給你開小課。”

在四零二拍了幾張照片後,劉苗還是半推半就和楊景行合影了。

喻昕婷和安馨過來,楊景行就介紹:“就是她們,劉苗,夏雪。”

劉苗直言不諱:“還記得我生日?怎麼不給我打電話!”

李迎珍沉吟了一下說:“今天表現還不錯,基本上都是肯定態度。”

楊景行說:“那時候工地上有工人是四川的,兩口子有個女兒和我差不多年紀,我喜歡聽她講話。”

尚浩坤好像想來追楊景行,被他母親一把揪住了。楊景行牽着嘉嘉的手,送到父母手中,沒時間吃請。喻昕婷和安馨也拒絕了嘉嘉的熱情,下午都還有課有排練。

喻昕婷點點頭。

齊清諾連忙說明:“不是我失職,她們想等午飯。”

齊清諾微笑旁觀,夏雪無意識掃弦。

楊景行說:“諾諾遠嘛,我想先接到她,一起來祝賀你。”

幸好楊景行沒在九純讀高中,不然多半不是什麼善茬……不過這個話題不能深入,還是回到大學生活。

兩塊女生時尚運動手錶,劉苗不驚喜也不反感,把夏雪的也給她了,自己先戴上看看,手鍊還沒戴。

楊景行搖頭:“我估計沒時間……你去演出?”

陳羽微笑:“不光我,光我說也沒用……其實我挺佩服你。”

楊景行的孤立感一定十分明顯,又先是齊清諾的熟人問她:“朋友來玩?”

楊景行問劉苗:“現在喜歡吃蛋糕了沒?”

陳羽點頭:“你也這麼說肯定不錯。”

楊景行說:“你才大三,二十歲……”

陳羽說:“我對學校挺有感情的,不然今年也不會這麼長時間呆在國內。不過我和你不一樣,我喜歡舞臺……喜歡掌聲。”

喻昕婷呵呵。

嘉嘉挺沉穩:“餘嘉嘉。”

陳羣冠要先打聽,才能跟同行解釋楊景行和嘉嘉的關係。

電教樓外還守候了好多學生呢,而且之前等在外面的家長們也被放了進來,這一大羣人一見大師們出來,就更加集中靠攏,但是還是保持住了一定秩序,用實際行動說明自己也是演奏家,而不是粉絲。

齊清諾咯咯一樂。

三個姑娘在三零六三國鼎立,夏雪抱着吉他捏和絃,齊清諾指導,劉苗無視楊景行。

還有時間來第三曲,尚浩坤彈了貝多芬黎明奏鳴曲的第一樂章,很不錯,但是能夠讓大師裝腔作勢的破綻就太多了。

楊景行笑:“你這麼說我就有底氣了。”

劉苗勉強順夏雪的意,上樓去看看。

夏雪問安馨:“你們都是鋼琴系的?”

齊清諾似乎叛變了:“不好意思,我們十點就到了。”

齊清諾笑一下了不追究這個,給兩位客人建議吃的,可劉苗要讓喻昕婷說兩句方言來聽聽:“……說嘛,我也覺得好聽。”

楊景行笑:“有你這份心,不用祝,演出肯定成功。”

安馨說:“本來就沒有,他說着玩的。”

楊景行說:“好朋友,下午去看排練。”

楊景行還給驚喜呢:“生日快樂。”

齊清諾攬住喻昕婷給夏雪她們介紹:“浦音除了我,就是這兩位了和他最親近了。”

楊景行湊到劉苗面前:“生日快樂……又怎麼得罪你了?”

浦音學生就這麼點,雖然大家不是都認識,但是來了新人,尤其還是長得漂亮的,羣衆的眼睛還是雪亮的,劉苗和夏雪剛進食堂就引人注目了。

嘉嘉點頭,陳羽就咯咯樂:“……下個月我就要回歐洲了,到時間了你去嗎?”

尚浩坤點頭,換目標:“安馨……姐姐……帶我去洗手間,謝謝。”

都回到休息室,嘉嘉成了焦點,陳羽蹲身的表情簡直愛心氾濫:“好可愛喲,你叫什麼名字呀?”

吃頓飯也有幾波人來打招呼,夏雪有點羨慕這種學校氛圍,感覺比高中還好。談論起來,齊清諾對高中的認識和兩個姑娘很不一樣,聽劉苗的描述,高中簡直是一個江湖,各種江湖事,挺新奇的。

陳羽還挺高興呢:“謝謝你……”

陳羣冠都有點吃驚要提醒楊景行呢,可尚浩坤在臺上卻表現出了相當好的心理素質,幾次被楊景行看似客觀公正的評語數落憋得嘴脣顫抖臉通紅,但始終沒放棄,擡起手落下的時候都不失水準。

楊景行和嘉嘉商量:“等會讓喻老師帶你去聽陳羽姐姐講課,幫我給她鼓掌好不好?”

齊清諾又驚喜了:“什麼往事?”

劉苗是絕對不會被小恩小惠收買的人:“不要臉!”

楊景行認真的表情:“不如你十歲的時候。”

陳羽說:“你那邊同學蠻多的。”

夏雪跟楊景行彙報:“她也送我們禮物了。”

劉苗是好心:“我幫你搞好同學關係。”

陳羽呵呵笑:“喻老師也很棒……她們來沒?”

也是難爲了嘉嘉,小姑娘猶豫了好一會,終於點頭。

安馨點頭熱情:“歡迎你們。”

劉苗煩:“又沒說你失職……什麼東西?”

楊景行說:“李教授的學生,小男孩,有天賦。”

夏雪說:“拍了,齊清諾帶我們看的。”

不過楊景行的區別對待似乎有用,一段巴托克的《小宇宙》,在大師的調教之下,尚浩坤的表現有了不小進步。日本女鋼琴家沒什麼國際範,表現驚訝是用民族特色的表情和肢體動作。

晚上去哪吃飯呢,還是齊清諾建議,劉苗決定,不過現在不急。

劉苗很不得了:“我怎麼知道?”

劉苗突然願意理楊景行了,手指頭點他鼻子:“我想起來了,你小學,幾年級?每天放學就往你爸工地跑!”

嘉嘉也聰明呢,搖頭。

陳羽呵呵:“我,傷仲永。”

陳羽說:“二十二……”

喻昕婷笑得似乎有點尷尬,安馨則問:“準備在這吃?”

安馨呵呵笑,喻昕婷嚴肅說明:“我又沒說方言。”

楊景行樂:“不能給您丟臉。”

二樓已經早下課了,喻昕婷和安馨領着嘉嘉等在樓道里,楊景行把尚浩坤交給她們,自己還要送大師們去休息室。

吃東西,喻昕婷和安馨似乎故意遠離楊景行這邊,劉苗還敏感起來:“怎麼了?我沒說什麼呀?”

楊景行還是遞上禮物:“生日快樂……雪雪的你幫我保管。”

劉苗更氣憤:“你比我記的還清楚!”

被喻昕婷一鼓勵,嘉嘉還跳了兩下。楊景行又叮囑臉皮薄的尚浩坤:“你準備一下。”

劉苗說:“不拍了。”

尚浩坤的母親比較醒目,她身邊還有一三十歲左右的男人在竭力保護這母子倆,不過看樣子應該不是保鏢。

劉苗懶得說了:“你問他自己。”

楊景行說:“看熱鬧的,這傢伙憑什麼呀。”

這一曲彈完,掌聲都不用楊景行號召,直接就響起來了,連來看熱鬧的本科生們也作出了欣賞讚嘆的樣子。楊景行也笑着鼓掌,尚浩坤的腦袋又揚起來了。

這幾位聊上了,劉苗還一驚喜:“我們班有一個益都來的男生,不過好像還沒你高,你們就是女孩子漂亮,男的一般。”

楊景行不明白:“你在這啊,我還打什麼?”

於是楊景行和帶着嘉嘉提前上樓,叫來喻昕婷和安馨安排。安馨直接點頭,喻昕婷就疑問了:“……爲什麼?”

安馨建議:“你自己給魏郡宇打個電話,管用一些。”

李迎珍說:“胡以晴昨天給我打電話了……她來了你告訴我,我去碰個面。”

楊景行得爭口氣,叫:“昕婷,安馨……”

楊景行說:“相機拿着,拍照沒?”

齊清諾提醒:“你是不是應該先給她打,等了一天了。”

安馨點頭:“什麼時候到的?”

劉苗搖頭:“不喜歡……我和雪雪就這點談不來。”

齊清諾安撫:“沒關係,還沒熟的時候比較害羞,其實挺好的。”

楊景行又求情:“行了苗姐,你消停點。”

尚浩坤的脖子幾乎立不住了。

雖然一起開課,但楊景行畢竟是晚輩,前輩們就難免鼓勵表揚。陳羣冠和陳羽都懶得翻譯了,看李迎珍的表情,她應該知道演奏家們在跟她說些什麼。

楊景行得意了:“嘉嘉,看到沒,陳羽姐姐也表揚我呢。”

楊景行連忙先往停車場跑,再趕去北樓,還忙着給胡以晴回電話,叫他們下午三點到學校給他打電話就行。

楊景行倒是不太明白的樣子,表情談不上燦爛,陳羽對他笑:“他也在邀請你演出……你有個學生很好?”

李迎珍也有點忘乎所以:“這個我沒擔心過……你什麼朋友來學校了?”

劉苗很不情願地一把拿過:“餓死了,早飯沒吃!”

陳羽皺眉:“……怎麼能這麼說?”<。”

楊景行說:“自己看,吃個遍也行。”

楊景行身體力行:“走,吃什麼?”

夏雪勸:“苗苗別鬧了……她開玩笑的。”

喻昕婷跟楊景行彙報:“教授說安馨下午也可以不去,但是明天陳羣冠的一定要去。”

尚浩坤的第二首曲子是平均律,他曾經就這首曲子在李迎珍家接受過楊景行的輔導。

嘉嘉點頭說:“我跟喻老師學習。”

楊景行鼓勵嘉嘉:“陳羽姐姐很棒的,你要好好向她學習。”

楊景行告饒:“……謝謝你的好意。”

楊景行說:“苗苗生日呢?”

劉苗有義氣:“我就要吃食堂。”

楊景行搖頭:“不大張旗鼓,只告訴你們。”

於是大家都給尚浩坤一個機會,天賦還是有威力的,遇到點撥,這麼短時間就能從六十分做到八十分。聽完後,整個教室裡的人都給了勤奮好學不服輸的學生熱烈掌聲。

齊清諾說:“樓上我沒鑰匙。”

楊景行說:“謝謝尚浩坤同學用他的努力爲我們節約了時間,剛剛這一段,我聽到的只有六個小細節可以再多注意,還有僅僅兩處稍微有失偏頗地方,我簡單說一下……”

尚浩坤腦袋揚得比較高,這還沒開始呢,就得到大師的稱讚了,鞠躬的時候腦袋都還是揚着的。

陳羽點頭:“十幾場,不過很可能有機會遇到同學,交響樂團行程好像也蠻滿的。我準備和公司商量一下,合作一場兩場。”浦音交響樂團訪歐,那是主慶日之後的事了。

尚浩坤的表現也得到了前排大師們的點頭,從同學們的掌聲也看得出這個小男孩比前一個小女孩要厲害不少,可是楊景行卻不客氣甚至嚴厲得多,他對學生的可取之處只是一帶而過,表現不好的地方就大書特書,似乎當大師當上胃口了。

老師都來了,同學們都紛紛坐好。教授大師們也很快來了,不過和二樓做了一下交換,李迎珍和路楷平都沒上來,換成陳羽的教授了,就陳羣冠還是舊人,陪着日本和以色列的朋友。

看電影的時間挺緊張,而且沒啥很吸引人的片子,除了一部國際大導演的,傳說中有少兒不宜的電影,楊景行當然是不會同意看的。

結果就是被文藝的片名和介紹吸引,看了一部粗製濫造不是所謂的東西,楊景行成爲罪魁禍首,一路被埋怨回學校。

楊景行先去排演中心,齊清諾三人等胡以晴,反正他們應該快到了。楊景行自然又是對樂團一陣道歉,不過同學們卻很歡迎,畢竟胡以晴的婚禮他們也算出了一份力,今天也算能看看成果。

陸鴻羽的希望沒有落空,她建議楊景行把婚禮伴奏曲子的總譜當成禮物再送給胡以晴,楊景行說沒帶,陸鴻羽就“忍痛割愛”了,不過楊景行回頭得補給她一份。

樂團不少人還聽聞了楊景行上午所謂的“一鳴驚人”,不過喻昕婷和安馨都是無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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