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人來人往，都看看楊景行和三零六這邊，但是沒停步的。
楊景行嘻笑的表情，女生們也儘量燦爛一些，不過好像就齊清諾是自然純真的，這姑娘有點佩服：“爲了看美女，上面不管了？”
楊景行連連點頭：“後天晚上看不到，今天抓住機會。”後天晚上民樂專場，三零六《就是我們》登臺。
沒人問爲什麼，蔡菲旋建議：“我們先過去……”
劉思蔓和郭菱連連點頭支持。
楊景行連忙勸：“別別，你們在這我還能多點時間。”
齊清諾微笑提醒：“講話注意，別得罪女人。”
楊景行解釋：“我的意思是，我先看她們，最後看你。”
幾個女生勉強呵一下，王蕊倒是大度，往齊清諾一靠：“看，隨便看！”
齊清諾輕鬆躲開王蕊，問楊景行：“魯林他們沒來？”
雖然公司都還沒開戶，但是今天幾個合夥人還是一起看着楊景行把公司銘牌掛在電梯門對面和公司大門旁邊，沒有什麼儀式，就是感嘆一下現在，期待一下未來。
楊景行積極：“我早上過去。”
格林點頭，準備好。
曲子的最後一分多鐘，全部是，末尾半分鐘更是中的，張楚佳雙手飛舞，但臉上依然恬靜，沒有一絲咬緊牙關的表現。
安馨當然知道楊景行什麼意思，師姐心態好，值得自己學習，而且自己也聽話，幾天沒碰琴了。
曲子還沒完，李迎珍的眼淚就無聲地下來了，到底是境界不一樣，聽這個也能感動落淚了。
招聘啓事要求不低，什麼本科畢業，要精通什麼軟件，熟練什麼語言，得有什麼經驗，還要帶作品……可工資呢，美工是四千加，版主編輯是三千加，兼職版主才一千塊，就程序員開到了六千加。爲了引誘沒有社會經驗的小青年，還說什麼獎金福利豐厚呢。
楊景行說：“不謝。”
齊清諾說：“別壞了版規……那就一切順利。”
楊景行沒笑：“張柔呢？”
李迎珍的樣子……明顯喜歡張楚佳遠多過楊景行。
楊景行也沒光玩，把之前商量的很多事情都書面化了，大家都看看，樊雲還誇獎楊景行像一個經驗豐富的管理者，適度訂得鬆弛有度。
宏鑫公司的人這個假期並沒休息好了，banga的中文v發行了，藝人們上了幾個電視節目現場演練，據說反響不錯，不過也把幾個部門折騰了一下。
楊景行點頭：“當然去……創業呢，不說這個。”
演奏家都下去了，格林還在鼓掌，並對楊景行急切：“我要見她，我能夠見她嗎？”
楊景行問：“和你在一起前，張柔是不是處女？”
楊景行正忙着：“這篇我看過了。”
五號，楊景行陪了朋友們一天，都沒去送送中午登機回國的客人，不過張楚佳後來打電話說學校給客人送禮物了，其中包括剛印刷出來的《楊景行鋼琴奏鳴曲集》，而且一人一本，這三千本就消化掉百分之一了。
楊景行說：“學校面子大啊。”
獻給李教授的掌聲短暫熱烈後，張楚佳已經做好準備，她看起來挺休閒，好像不是那麼重視這個音樂會。
張楚佳嘲笑：“這麼等不及啊……你不寫兩句話？”
齊清諾嗯：“好，就這。”
不過很快，專業人士就應該聽出來，張楚佳不是鬆散，而是從容，面對密集的音符，複雜的技巧，張楚佳好像沒有較勁一決高下的心態，而是友善交流起來。
魯林質問：“就在一棵樹上吊死？”
五月九號，楊景行又和龐惜在外面跑了大半天，辦好了稅務登記，開了公司戶頭。公章楊景行自己保管了，財務章給龐惜拿着。
張楚佳起身呵呵笑的，沒觀衆那麼嚴肅，走上前一步，鞠個躬就下去了。現在大家能知道楊景行那種不在乎喝彩和掌聲的做派是跟誰學的了，但是張楚佳做得比楊景行好得多，她表現出來的不是高傲或者冷漠，而是隨和謙虛。
劉思蔓安撫：“還早呢，肯定叫你。”
楊景行說：“那是衝動，不是愛。”
所以聽衆的掌聲非常熱烈，樓上樓下的全一樣，校長、格林、李迎珍、楊景行……李迎珍都沒給過楊景行這麼用力的鼓掌。
楊景行還不放心：“說話算數。”
齊清諾安撫兩邊：“別急啊……上班了我們再過一遍，再請你過去。”
長串的半音進行，張楚佳慢得起伏有致，別人是儘量保持良好顆粒感，可張楚佳的顆粒感還是能美妙律動的。
魯林嘆氣：“有點不忍心……”
楊景行說：“所以你要確信不疑，心態的影響是很大的。”
胡莉惠呵呵：“你面子也不小，把我們總編嚇一跳，問我你什麼背景呢。”
女生們拜拜……
齊清諾說：“你看着辦，我們按時上班。”
楊景行想起來了：“你幫我寄一本給昕婷。”
剩下的最大的事就是招聘了，大家一起擬一下招聘啓事。因爲彼此都是新手菜鳥創業者，所以都贊同儘量招聘應屆畢業生的，免得到時候管理層還被底層員工鄙視了，而且畢業生找工作心切會比較便宜，對工作還有盲目熱忱。
楊景行說：“沒這麼嚴重，你也不是第一天做這個。”稿件中也沒提及誇獎楊景行的豐功偉績，只不過在講述的字裡行間顯得好楊景行像挺受作者尊重，而且大有來頭得根本不需要介紹。
吃飯的時候，左悅不知道怎麼主動提起來，說坐地鐵的看見了浦海之春音樂節的廣告，列出了好多場音樂會，有浦音專場，還有三零六樂團專場，五月三十一日晚上在浦海大劇院的中型劇場：“……叫什麼啊，什麼和樂琴心。”
楊景行羨慕：“有棵樹就不錯了。”
胡莉惠笑：“伯特格林啊，我們想都不敢想。”
當然，最難的是慢下來了還不能喪失曲子中本來依託速度來表現的所謂意境，
楊景行問：“安卓演唱會你們看不看？二十號的。”
當然了，也不能是那種完全不靠譜的畢業生……王建賢坦言自己當初從所謂的計算機技術專業畢業的時候是屁也不會的，但是自己進入崗位後很努力地學習啊。
魯林憂傷：“她來學校找我幾次……我又心軟了。”
齊清諾好像呵了一下：“下週一行不行？”
晚上，楊景行又要陪英國人看音樂節的老師專場音樂會。
左悅嘻嘻：“你去不去看？”
張楚佳清清爽爽上臺，淺藍色長裙加白襯衣，中等的高跟鞋，對捧場致謝後坐下，有話要說：“獻給我敬愛的李教授……謝謝您關懷教導着我成長，成人。”
雖然有很多不確定，楊景行還是說：“沒問題，我什麼時候過去？”
散場得挺晚，楊景行去酒店找朋友們宵夜的路上還給安馨打電話，問她對師姐今天的狀態有什麼看法沒。
就說曲子中典型的同音輪奏，看起來似乎很簡單，兩隻手不停換着按就行了，但是要表現出連貫性又要有律動感，保持一定的速度往往是個簡單的選擇，可以讓聽衆來不及雞蛋裡挑骨頭。
魯林氣憤：“你西瓜……是的。你別這麼封建好不好？處女就要負責一輩子啊？那你還是不是處男？”
六號上午，楊景行就把朋友們送走了，然後去峨洋跟合夥人見面。
時間也只有兩個多小時，不過對九純幫來說已經顯得有點長了，又沒美女看。
魯林理直氣壯：“人不衝動枉少年！真的，我和張柔一起的時候，從來沒有這種感覺……我當時開玩笑說當我女朋友，她就答應了。”
魯林哈哈大笑，然後繼續憂心，說自己也是備受煎熬啊，這可怎麼辦呢，難道四大師沒有體會過在某個瞬間突然愛上一個人的奇妙感覺麼？
齊清諾哈：“我四級用戶啊，你別封殺我啊！”
格林不坐，越過楊景行跟李迎珍說話：“李教授，我不敢相信，你教導的每一個學生都能有如此鮮明的個人風格……”喻昕婷的協奏曲錄音他也聽過了。
齊清諾咯咯：“這個得還，放抽屜裡一直沒想起來……哎，我看你們開始招人了？”
楊景行說：“你自己決定，不然以後後悔了怪我頭上。”
楊景行嗯：“試試，你還上論壇？”
楊景行則翻譯格林對張楚佳的盛讚：“說我是意料之中，你纔是是驚喜……是不是誇我？”
短短五分鐘，張楚佳在這首曲子上近乎完美地表現了什麼是技巧和感情並重，其實說起來容易，要聽出來也很簡單……
楊景行怒了：“老子是失戀的人，你別傷害我好不好。”
王蕊連連點頭：“我們也是……老大！”撒嬌起來。
楊景行自己的事還沒理清楚呢，晚上魯林又打電話來訴苦了，而且要楊景行保密，許維章楊他們也不能說！
楊景行說：“你代表我們和老師寫兩句鼓勵的話……”
五月十號早上，楊景行給安馨上課時接到胡莉惠的電話，胡編說是拿到了《留聲機》五月刊的稿件，伯特格林寫的浦海音樂學院之行的經歷和感受，標題是《還可以聽得更遠》，謙虛了自己以前的聽覺範圍還是太窄。
四號，魯林他們終於可以開心一下了，五一音樂節的露天場，觀衆規模差不多有去年的一半。不過臺上卻遠不到去年的一半，除了幾個所謂的著名歌手和樂隊，還有學校老師客串，定位依然流行呵搖滾，放鬆娛樂。
楊景行知道：“還沒開始買票。”
張楚佳上臺之前，楊景行跟格林介紹了一下演奏家，也是李教授的學生，是自己曾經的老師，從未獲獎，但是十分優秀。
現場舞臺個觀衆席的設計都完成了，不過要演唱會前幾天纔會施工。演唱會共設看臺票一萬兩千張，內場票一千五百張，顯得信心十足。當然了，信心需要宣傳做底氣，所以安卓和策劃部這個月開始就非常忙，錢也花得多。
擡手按鍵之後，張楚佳的樣子依然放鬆，流淌出來的樂曲也是鬆散的，不是一個很嚴肅精密的開端。
李迎珍好像還在被張楚佳感動，不太願意搭理。
齊清諾咯咯：“掛了。”
楊景行再拜託其他女生：“畢業活動，別忘了我。”
龐惜也實事求是，多虧這個假期，大家都幫了不上忙，樊雲還貢獻了從家裡搬來的舊飲水機，王建賢也建議各自的電腦什麼的都各自購置，用用舊的也行。
連續八度，張楚佳彈得極度清晰，有條不紊，力度十分平穩。高精尖的顫音，張楚佳不但怡然自若，還把從容通過音樂傳到觀衆這來了，起碼這些專家就聽得越來越放鬆了。
想起要面試別人，王建賢還有點小緊張呢，萬一遇見高手，面試官本問住了，多丟人啊！
楊景行說：“不是說不還東西嗎？”
龐惜倒是期盼：“這樣的人是真正的人才……”
胡莉惠有點不信：“他們沒有給受訪人看稿件的習慣啊……你也沒受訪啊。”
楊景行說：“你自己打個廣告吧，應該有點用。”他也不知道三零六的票賣得怎麼樣，安卓的萬人演唱會倒是說有搶購熱潮。
楊景行點頭：“都不喜歡……你到底什麼時候通知我過去？我望眼欲穿了。”
音樂會結束後，在會客廳，校長帶着英國客人對今晚的演出老師表達謝意。英國人也是分頭進行，安德森就和唱了歌劇片段的卓老師聊得順暢，而且卓老師還和楊景行也往來。
魯林氣憤：“四大師別裝好不好，我看你也不像個專一的人啊，哈哈哈……唉，好不應該帶她回九純。”
楊景行說：“結束後我會問他……請坐。”
楊景行保證後，魯林就機密透漏：“就是見面那天，晚上我給小小發短信，唉……你別管她說什麼，反正我覺得我突然愛上她了……之前絕對沒有，扯淡我是西瓜！”
楊景行不亂說……
楊景行帶頭起立，好像是要驗證自己的影響力。還行，格林也跟着起來了，不過這就讓人難以判斷接下來陸續起身的人是看誰的面子了。
臨開張了，各種小事也越來越多，大家都誇龐惜能幹，比如各種東西的採辦都是她在一手負責，所謂的各經理辦公室內，桌子椅子都挺不錯，看不出來會那麼便宜，還有些小裝飾啊文具用品之類。
更重要的是安卓2008年“第一次感動”巡迴演唱會，第一站浦海，日子都定下了，五月二十日，地點虹口體育館。
安馨說自己早就確信了，從喻昕婷開始，只是這事也是說起容易做起來難……
齊清諾笑：“這麼多見證。”
合夥人加家屬一起打掃了公司的衛生，明後兩天再弄一弄，就勉強像個樣子了。
和研究生時期比起來，張楚佳好像完全換了風格，當初的她，起碼練琴的時候是能看到殺氣的。
楊景行不用操心別的什麼，就是看看安卓在電視節目上說強大的幕後團隊時也提起四零二，再就是等着秦聲通知自己去“副總監”最後的兩次全方位排練和演唱會開始前的實地彩排。
龐惜不懂會會計，但是記賬沒問題，每一筆都沒放過，小到幾十塊的手續費。從楊景行最開始買服務器租機房開始算，到現在租房、裝修，買各種大大小小，花費一共二十二萬五千多塊，這些都要記到公司賬上，五十萬的啓動資金就只剩一半了。
楊景行說：“人都有缺點，張柔的缺點，如果你不能忍受，可以分手，但是如果是因爲別人，我不贊成。”
不過如今，幾位合夥人也站在了當初彼此都會鄙視甚至痛罵的那一面，當初覺得老闆都不好東西，現在才知道，老闆也有老闆的難處。
下午五點，齊清諾給楊景行打電話來了，楊景行接得飛快：“喂，終於等到了。”
張楚佳雖然放鬆，但是也沒心情和楊景行開玩笑：“你就說我也只是衆多優秀老師中的一個，教授學生中的一個……不準亂說啊！”
張楚佳彈得有點慢，按照她的節奏，可能曲子時長會接近五分鐘，但是對於這樣的曲子，一點點放慢並不是降低難度，很多地方往往還會影響表現力。
楊景行的錢也花出去不少了，所以王成川今天主動做東，用誠意表達對未來的期望。
年輕的老師們拿出了品味和水準，節目新穎技術精湛，讓英國人連連稱讚。可是張楚佳有點俗了，節目是李斯特的《鍾》，這是要炫技麼。
楊景行滿意了：“你們快回，注意安全。”
齊清諾說：“算了，謝了……對了，差點又忘記了，你家鑰匙還在我這，下週我帶去給你。”
楊景行勸：“別啊，他能做到的你們也可以做到。”
胡莉惠咯咯笑：“是啊，所以總編想弄一篇你的專訪，我就打個電話試試。”
楊景行幹哈哈：“我幾乎動心了，那邊我是完全沒考慮……”
胡莉惠知道沒可能，但是也有職業進取心：“……以後有什麼好消息，一定通知我。還問你個事，喻昕婷那邊，還值得關注嗎？“
楊景行說：“有值得關注的消息我告訴你，我還有事，先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