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景行看着眼前兩個姑娘,顯得滿意還是滿足:“躲哪去?方圓一公里的美女我都感覺得到,還兩個堆一塊。”
劉苗推搡:“去去去,一公里肯定還有別人!”
夏雪呵呵:“苗苗信號強。”
楊景行指指劉苗扎得有點高的馬尾:“有天線。”
夏雪又呵呵,劉苗乾脆把馬尾辮扯豎起來:“探測帥哥的……”
三個人笑,燦爛得都有點過頭了,楊景行等不及了:“美女帶我遊北大……”
讓浦音來的看看眼界,三個人慢慢走慢慢看,夏雪稍微導遊一下,楊景行立刻記得這記得那,都在兩個姑娘拍的照片上看過。
劉苗就再次催夏雪回寢室拿相機,故地重遊三個人合照啊,楊景行很支持。
於是先去寢室樓,洗衣房公共浴室什麼的也都見識一下,然後到女生公寓樓下,夏雪指一下自己的樓層:“……你們等我。”
楊景行紳士:“我們陪你上去。”說着就邁步朝裡走。
拿着大盤子,楊景行一點也不客氣,光米飯就要兩塊錢的,然後感嘆北大的食堂真是良心,量真足。
西門當然也要去,又請人幫忙合照,三個人顯得很親密呀。
兩個姑娘沒一點興趣。
繼續參觀,楊景行也打聽到夏雪平時多走哪些路,多在哪個食堂吃飯,哪些教學樓上課,參加參觀過些什麼活動……
楊景行嘿嘿:“走累沒?找地方坐會。”
楊景行看得開:“過去了這麼久了,她現在也忙,我更沒時間,不想多了。”
夏雪繞過楊景行,挽起劉苗的手重新結成同盟,可能是有點怕旁邊這個一心想鑽進女生寢室的光棍漢。
楊景行的吉他技術在這還是綽綽有餘的,自己作曲的東西改編起來也是得心應手,依然表現出鋼琴表現的那些歡笑、活潑、憂傷、積極、溫暖……
走了幾步,兩個姑娘也沒出言安慰,楊景行就開始自己說:“性格品行很重要,你們交男朋友也要注意,多觀察用大腦,諾諾就是隻看我長得帥又有才,結果吃虧上當。”
吃完飯,劉苗發現走了一下午腳都痛了,就繼續坐在食堂聊吧。兩個姑娘近一年的大學都沒白讀,話題早不像高中時,只停留在那些雞毛蒜皮說長道短了。尤其劉苗,已經開始有點新聞人的氣質了。
劉苗沒好氣:“沒!”
楊景行很懦弱:“已經這樣了,只能這樣想……你們也一樣,目前當然學業更重要,除非愛情不衝突。”
楊景行的說法是齊清諾是獨立自信的姑娘,沒有必要將就誰,也不願意將就誰,而自己的問題又多,所以基本上不可避免,楊景行甚至表明自己是理解尊重敬佩齊清諾的。
楊景行說:“合不合適,只有兩個人自己知道,問題出在我身上……”
楊景行接上之前的話題:“真的,我這都是經驗之談,首先選男朋友要慎重,然後萬一不對,分手也要友好冷靜,我覺得諾諾處理得很好,也沒打擊我……”
夏雪呵呵。
所謂的《北大女生卡農變奏曲》在校外有熱度,在校內更是,肯定是人人聽過,多少人嘗試扒譜了鋼琴演奏,協會裡也有人想要改變,還是協同合作來幹,都沒得到理想效果。
劉苗幾乎要砸相機:“你還要不要臉!?”
劉苗看楊景行,審問:“是不是你出軌了?”
楊景行邊看照片邊放心:“我們分手了……應該摟着照。”
楊景行很想和北大女生交流:“別人近視而已。”
楊景行連連點頭:“對對對……”
夏雪提醒:“她比你大呀……”
楊景行解釋:“不是笑你,是笑我……開玩笑的笑。”
楊景行傷心了:“我最想看的不讓看,不行,我要進去……”
楊景行挺開心:“謝謝,謝謝……”
楊景行十分欣慰:“苗苗能責任,非常好……問題就是我不負責任。”
楊景行說:“最大的問題,喜歡美女累教不改。”
夏雪是沒啥感覺的。
劉苗呵呵冷笑:“狗屁,那天我給她發短信她還不得了的樣子,就四個字,謝謝,沒忘……”
夏雪和劉苗呵呵。
劉苗同情:“你瞎啊。”
楊景行點頭:“還行。”其實那位老兄連和絃都捏不利索,但是看起來態度端正。
楊景行說:“商量着分的,她慎重建議,我慎重考慮。”
劉苗怒喝楊景行:“忙個屁,到底什麼重要!?”
楊景行搖頭:“不是……性格不合。”
被問起是哪所學校的,楊景行這麼回答:“我現在沒怎麼讀書了……”
夏雪還是有點同情心:“有幾個食堂,有太不一樣……”
等了一會,劉苗和兩個女生在三樓寢室陽臺露頭,劉苗還指指點點,可能是在警告別人以後警惕這個變態。
兩個小節後,劉苗和夏雪笑起來了,劉苗笑得鄙夷,夏雪笑得不好意思,但是都開心。
楊景行失望:“我以爲你要說我不要臉呢。”
楊景行依然平靜:“來當面告訴你們,你們才肯請我吃飯安慰我啊,早說了就過時了……別站着,走……現在可不可以帶我去寢室了?”
楊景行正經:“真的分手了。”
夏雪明顯安慰楊景行:“可能她也不好過……”
劉苗正氣凜然:“誰不喜歡?有錯了!”
夏雪看楊景行,十分虛假:“不用安慰啊……和平分手很好。”
楊景行這是準備報復毀壞樂器還是什麼,接過了那個女生的吉他,並禮貌謝謝:“……我今天第一次來北大,很開心,獻醜彈一首。”
楊景行不要臉:“我記得我們初戀那會,我攔一下別的女孩子,你還鬧脾氣呢。”
劉苗瞪眼:“無聊!”
劉苗煩:“不想聽!噁心!”
女生講得興起,還開始挪揄起靠音樂生活的人來,居然說職業的往往又是狹隘的,其實他們對音樂的感知還不如業餘的深厚寬廣……
楊景行點頭:“責任分很多方面……不說這個了,大概就是這樣,你們吸取我的,不,是吸取諾諾的教訓。”
夏雪配合楊景行:“我相信她是這樣……不過,我以前覺得你們挺合適的。”
楊景行惱火:“還說呢,害我被她狠狠嘲笑。”
看了一下,劉苗問楊景行:“怎麼樣?”
八點多,三個人回到寢室樓這一片,順着吉他聲走到一小堆人羣外。頂級學府就是不一樣,草坪上路燈下的小娛樂還豎起了招牌,北大吉他協會交流活動。
兩個姑娘無語,不過楊景行也沒真打電話,而是先哄好妹妹:“我星期一也不走,星期一去民大,明天我們去逛街,夏天了要買衣服。”
楊景行一曲彈完,周圍三四十號人噼裡啪啦拍巴掌,夏雪也意思下,就劉苗,瞬間換上一副不屑一顧的嘲笑表情。
“帥哥……”一個女生大喊,但是還沒喊完就把腦袋縮回去了。
劉苗透漏:“亂得跟狗窩一樣,跑走廊上照。”
坐了一會後繼續參觀,不然時間不將就。夏雪比較尊重,但是劉苗要問什麼不是太嚴重的話題,她也不攔着,也願意聽着。
過了好一會,夏雪和劉苗下來了,夏雪嘻嘻:“人沒來,有照片。”
劉苗都拋棄楊景行了,陪夏雪一起,讓楊景行自力更生:“想來就來啊。”
楊景行擺好姿勢,還算端正,協會氣氛友好,大家掌聲鼓勵,楊景行這就開始了。
好像是組織人一樣的男生,鼓勵幾位成員誰再顯身手,楊景行對劉苗和夏雪說:“我給你們彈一首。”
夏雪還給楊景行介紹,就在附近窗口買飯菜的老人是地理科學的著名教授,世界級專家,沉醉學術,除了出差,基本上都是在學校吃午飯晚飯,而據說大地震的發生,對老人家造成了很大的打擊……
有人點頭:“對,好熟悉。”
劉苗不屑地呸。
楊景行點頭:“就是,還是親情溫暖。”
夏雪依然笑。
劉苗提醒:“齊清諾看到了我們不負責啊。”
這麼大的頂級學府,下午兩三個小時也算是讓楊景行開了眼界,劉苗和夏雪也對他的友好快樂分手將信將疑了。看這鳥人進了食堂後到處蒐羅女生的視線,非常噁心,絕不像還有失戀陰影的人。
還有人給凳子,楊景行又謝謝,並叫夏雪和劉苗:“你們過來點啊。”
劉苗瞪眼:“我看不慣你耍流氓……我也沒和你分手,是你要分的!”
劉苗激將:“去啊!”
楊景行不在意:“姐姐也好。”
那就坐會吧,劉苗現在十分歧視楊景行,連相機都搶了過去不讓他看了。
劉苗怒氣恢復:“好笑!?”
劉苗仔細觀察,威脅:“我給她打電話……什麼時候分的?”
楊景行裝得好,仰頭揮手微笑。
劉苗呵斥:“在浦海隨便慣了吧,等着!”
楊景行都不找美女了,也想學術一下。劉苗就有自己的看法了,從新聞角度……
楊景行委屈了:“叫你安慰我,語氣好點。”
劉苗就一點不客氣了,簡直刨根問底。
夏雪笑一下,楊景行說:“我知道我不對,就自覺點……說起來還是我們好,分手了我得倆妹妹,諾諾分手了就是個好朋友。”
沒想到北大女生就這德行,楊景行就答不上話了。
北大學子互相之間的交流方式也和浦音不一樣,浦音注重的是哪個音長了短了哪個音重了輕了,這邊則是講感覺講意境,交流得還比浦音熱切。
劉苗聽出來了:“她要分的?”
這話說得真委婉,沒怎麼讀書了。不過大家不鄙視沒文化的人,而且富有同情心地岔開話題,說彈得這麼好,再來一首啊!
劉苗在厭恨全社會:“狗屁親情!”
劉苗質問:“你什麼問題?”
燈火通明的自習室,還有頂尖的科研或者實驗室,楊景行都喜歡,就是沒咋見美女。
夏雪導遊:“那邊是考古博物館,前面去未名湖,先去哪?”
再兩個小節後,旁邊一個女生不禮貌地大聲講話了:“哦,那個,女生卡農變奏曲,對吧!”
楊景行哈哈,然後又噁心:“不行,我給諾諾打電話,要她也當我妹妹。”
楊景行正經點:“我是想當面說能講得更清楚,我和諾諾是和平分手,現在還是好朋友……就是那天你發短信,她還笑我。”
天才被叫得多了,這人就難免膨脹,連在頂尖學府裡也按捺不住,楊景行這就真上了:“各位同學好,能不能借我一把吉他?”
本來聽得津津有味的楊景行翻臉了,小聲:“氣死我了,你們千萬別跟這種人學。”
夏雪說:“我覺得你不會……可能是角度不一樣吧。”
兩個姑娘大大方方走近一些,面不改色,也看得出來北大學子同樣喜歡美女。
最先聽出那那個女生趕忙問:“同學,是原來論壇上那個鋼琴改編的吧?改得真好!”
楊景行又說:“今天我要先吃一頓北大食堂,明天再出去。”
劉苗哀其不幸怒其不爭:“還……你再親熱點!”
哲學女生都陶醉了,癡看着楊景行只差沒流口水。周圍的隊伍都從鬆散變得緊密了一些,雖然校園的清靜能讓琴絃震動得很遠。
楊景行跑這推銷來了,說自己也是從一個什麼如歌論壇上看到的吉他改變譜子,顯得自己的小作品已經流傳非常廣了……劉苗眼睛都鄙視得看不見黑眼珠了,夏雪有點想躲想逃了。
別說其他古建築,光來自圓明園的華表就夠浦音自慚形穢了。
劉苗簡直噁心:“……你乾脆說你從來沒談過,還是單身處男。”
接下來是個女生,並不漂亮,彈唱一首徐安的相對冷門的歌,依然是態度很好,也看得徐安很受學生歡迎。
楊景行說:“兩個月了。”
氣氛也還不錯,磕磕絆絆一曲結束,大家還喝彩鼓勵,這在浦音真不可能。夏雪告訴楊景行,這個協會在北大好像有點影響力呢,似乎每個學期都有室內的正式音樂會。
還協會呢,現場就五六把吉他,二三十個鬆散的觀衆或者是湊熱鬧的。
夏雪好像信了,神色有些尷尬或者沉重起來,至少是沒笑了。
真巧,大講堂正在辦一個什麼崑曲文化周,楊景行雖然沒研究嗎,但是受了點母親的薰陶,還能給兩個姑娘講解一下。
楊景行搖頭:“不一樣,想象中分手是她來說,楊景行我不要你了我們分手,其實是,我們心平氣和地回憶總結……”
劉苗怒火漸起:“我當時問你,你怎麼說的!?”
百年大講堂挺宏偉,聽說偶爾會有音樂會或者歌舞劇什麼的,規模可不是賀綠汀音樂廳能比的。
時間過得挺快,而且平京的夜晚還有點涼,考慮到明天是早起晚睡的一天,楊景行建議早點回寢室,自己也還要回酒店和同事商量些事情。
劉苗跟夏雪勾結:“不讓他吃!”
楊景行當然看更有名的,還期待:“有船沒?“
大家七嘴八舌,這是北大論壇的一個傳奇故事呢,一首好聽得過分的鋼琴曲,傳言是學校某個女生所作所彈,但是後來引起關注後就沒見過那個id上線了。
食堂只能坐到七點,不過也休息得差不多了,繼續去欣賞一下校園夜景。
看看北大學子這氣度,素不相識的人一問,幾把吉他就遞上來了。如果在浦音,你去小提琴系說借別人的琴拉拉,那怕是摸摸……不過楊景行現在沒準有幾分薄面。
巨大的圖書館,幫忙合音的同學很友善,偶爾情侶路過都是一片文化氣息而不是甜蜜恩愛,楊景行十分感嘆:“這纔是大學,纔是大學生活啊……”
夏雪擠出點僵硬的微笑:“不行,你還有我們。”
女生接受了同學鼓勵後還發表一通高論,講音樂和哲學,什麼人是萬物的尺度,什麼音樂和精神助產術,什麼五官感覺的形成是以往全部歷史的產物,聽覺和音樂又咋樣咋樣……。
夏雪哈:“男生不準進,有樓長。”
劉苗懷疑楊景行是不是心理扭曲,被甩了還要幫別人說好話,而且:“……有問題就分手?天底下哪有沒有問題的!這是不負責任……說明她有問題!”
夏雪笑:“爲美好愛情打基礎。”
樓旁,草坪外,綠色樹下,白亮燈光中,劉苗和夏雪好像都不覺得涼了,任憑夜風吹動髮絲輕飄。
好像不少人聽過女生卡農,不過隨後都拿出了北大的素質,給面子聽着沒再說話,只是有些人順着楊景行的視線看劉苗和夏雪。
劉苗同意:“就是別輕易說分手……又沒人求她去九純!”
劉苗有不傻:“就是她要分!”
“那我下去看了!”那是那個女生,不過依然沒露頭。
劉苗不屑:“鬼是你妹妹。”
楊景行沒在北大撒野的狗膽。
夏雪還維護起母校和同學:“看走廊就知道什麼樣了,都差不多……”
楊景行就再來一首,彈的是齊清諾的《溫心》,初聽起來,是沒卡農變奏曲抓耳的,沒那麼美麗婉約,但是技巧上明顯更高要求,協會的人都看得出來。
大家還是承認好聽,也沒聽過,楊景行又宣傳,說是浦海音樂學院有個女子音樂團體叫三零六……
這下是劉苗要走了,真的走了!
楊景行兩忙追,而且像個土鱉一樣:“祝大家學業進步,再見。”
北大學子有修養,並不糾纏,免得沒怎麼讀書的人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