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二上午,楊景行和甘凱呈一起到安卓在浦海的住處開會,以前一般是園子打電話通知安排這些事,這次都是安卓自己來了,他也跟兩位製作人明說,是因爲園子的妊娠反應比較劇烈,自己想盡量地陪在身邊。
安卓比較低調,房子好像都沒比楊景行的新房大,裝修也挺簡約中國風,而且安卓在家的穿着也和房子裝修配套,和舞臺上大不相同。
甘凱呈也是第一次見安卓的母親,表現得很尊重,並且道歉自己就這麼兩手空空來了,但還是要恭喜老人家就要抱孫子了……楊景行跟着甘凱呈學。
安卓的母親看起來好像是比較有威嚴的那種,對兒子的同事表現出的是和藹和禮貌,但是對安卓似乎就沒什麼引以爲傲的,這方面蕭舒夏還真得好好學習。
園子的母親不一樣,比準親家母年輕,體態富貴,熱情愛笑,看茶倒水都是自己來,讓安卓明顯過意不去,搶着幫忙。
園子從房間出來了,雖然穿得居家也沒化妝,但是依然是甘老師楊老師地尊重稱呼,然後舉手投足之間依然是一個勤快而低調的助手,還知道楊景行是愛喝綠茶的,甘凱呈則偏愛普洱多一點。
甘凱呈和楊景行這時候可受不起了,急忙阻止,要園子好好休息,看着是有那麼點憔悴,現在肚子纔是重中之重啊。
園子母親簡直對天地起誓:“吃飯就是上刑,比老虎凳辣椒水都厲害,一天到晚沒得輕鬆,這麼小個鴿子蛋,比炸彈還難吞下去……沒辦法,要堅持啊!”
安卓的母親讓客人別太擔心,最多還有半個月就輕鬆了,都是這麼過來的。
楊景行都是當舅舅的人了:“預產期什麼時候?”
何沛媛收拾好了:“我先走了。”
女生羣裡滋潤了一下後,楊景行趕回峨洋。雖然親近三零六的過程不太理想,但是總比峨洋好,這公司上上下下,雖然趙程迪和美工還有點姑娘的樣子,但是架不住一堆男人的烏煙瘴氣。
“滾滾滾……”年晴十分不耐煩,回頭看看,其實也沒人明顯關注這邊的不正常。
邵芳潔再來:“三十五。”
王蕊笑了一下,一跺腳,煩了,吼:“不管你們!隨便你們!”
大家樂呵着,說是下班,但需要準備不少,畢竟明天早上出,除了套鼓和鍵盤這兩樣,其他的都要託運過去,還好這事有吳秋寧負責。
也難爲甘凱呈還記得,問起楊景行的那個小網站弄得怎麼樣了,一聽說有聚會,就拼了命想去看美女。
劉思蔓簡直有點不屑:“知道,團長強調很多回了。”
楊景行憂愁:“我還想吃東皮肉,唯一的盼頭就是……”
何沛媛才笑了:“這還差不多。”
楊景行又把握機會,問柴麗甜有約會沒,想送她們回住處,幾個女生都說不用了,準備去逛逛,還要吃飯,天天在住處糊弄也不行,出前犒勞一下自己。
劉思蔓哈哈:“四十。”
齊清諾點頭:“就是這麼計劃,不是你的面子。”
甘凱呈這次說實話了:“其實天賦,上天賦予,沒什麼。我佩服你後天養成,這麼能放得下,網友聚會這種事也幹得出來……你就是古典音樂界的敗類,我們流行樂壇也要和你劃清界線。”
王蕊稍一猶豫,還是視死如歸地義氣:“無緣對面手難牽……”還很戲曲地朝楊景行伸了一下手,無限愁腸。
六點半,楊景行居然給何沛媛打電話,有一會才接通,但是沒聲音。
年晴看穿:“五星級也不一定。”
楊景行好像並不介意,還帶着微笑呢:“算了,我先走……介於你們都這麼沒義氣,下曲子還是合奏,你們幫我一起創作,等你們去平京回來再說。”
齊清諾說話:“行了,人到了,什麼時候騙過你們。”
楊景行不急:“到時候再說,我也剛開始想這個……我是希望共同創作的過程能起到積極作用。”
哎呀,喜慶喜慶,大家都忘記工作了,安卓還把甘凱呈當着過來人老前輩一樣請教,可甘凱呈坦白自己沒安卓這麼貼心,當初他老婆懷孕的時候,自己並沒過問太多。
王蕊那刻意嬌羞表情明顯故意出賣自己:“不是……你們這些人,不信真話。”
蔡菲旋不買賬:“說下午,這都晚上了。”
屋內十一個女生,應該沒人被嚇到,但是大部分多少有些驚訝,看着那個不之客,然後居然是郭菱反應最快最沒下線,接着唱了起來:“西湖美景,三月天吶……”
劉思蔓似乎不滿意:“那,下月底了?”
楊顧問只是稍微看一下,也不過問什麼,關心的是:“有什麼活動安排?”
齊清諾也失望楊景行:“這事你跟我說啊……”
楊景行又看看節目安排,兩所高校的兩場音樂會節目都不一樣,以三零六目前的合奏獨奏儲備,對付那樣的場合也挺輕鬆。女生們信心足,臺本都只隨便弄個大概,沒有精確詞句。
楊景行點頭:“沒別的事……下班,早點回去準備?”問的齊清諾。
楊景行真他媽敗類,上樓後躲在排練室門外偷聽了一下,然後踩着齊清諾說開始的點猛地闖進去,還擺起電視姿態喊起來:“啊……啊……啊……”
年晴是真鄙視了,嘴縫裡蹦出來:“你自己呢?”
楊景行失望的是王蕊:“你會不會安排,奧迪就差了?”
尷尬,柴麗甜這麼期盼的方言四望,卻沒人接了,大家只笑。
安卓先說一下,自己這次是不考慮銷量什麼的了,反正再怎麼樣也沒銷量,這次要義無反顧而且喜氣洋洋地做一些他想做的東西,以前那種始終不敢放棄的勁歌熱舞是絕對不想重複了。生命是多麼奇妙的東西,在偉大的子宮中孕育出的思想和精神,不是用來感官刺激的……
楊景行可不正經:“什麼意思?這麼點面子不給?”簡直像是威脅。
哎喲,顧問也會正兒八經說句人話,女生們反而不適應了,還得齊清諾出頭頂上,不過這姑娘也不好意思打擊了:“承蒙一片心意。”
楊景行不放心的樣子:“晚上別出去,白天也集體行動,小心一點,聽說小偷多。晚上鎖好門。”
宏星的那些經理,都是理解藝人的難處的,所以他們不會嫉妒藝人拿得比自己多得多,都是有得有失。
楊景行喂:“到家沒?”
這麼大情懷,兩位製作人就比較心虛了,難怪安卓今天要到家裡開會呢,是讓他們感受一下歌手的生活思想狀態啊。
王蕊跟閨蜜一條心,也操心:“老大,讓標杆繼續坐奔馳啊。”
柴麗甜哈哈:“對,新曲子叫又是我們。”
何沛媛好像猶豫了一下:“……隨便你。”
茶水點心水果什麼的都快把人撐壞了,然後幾個音樂人才終於走進去安卓的工作間,也像模像樣,鋼琴吉他鍵盤播放器音箱電腦電子鼓……倒像個搞創作玩樂隊的。
楊景行說:“我反思了一下,下午開玩笑有點過了,給你道個歉。”
下午回宏星的路上,甘凱呈又八卦一下楊景行的事,然後建議還是別太早結婚,爲什麼公司會不準藝人結婚呢,其實根本不是怕掉粉,而是婚姻和孩子的幸福,有時候是和事業衝突的,對許多人來說只能選其一,想要兩頭兼顧,需要很好的運氣和強大的能力。
楊景行嘿:“菲菲真好……夠了,你們人多勢衆,每個人五分鐘也一個小時了。”
於菲菲是站着提醒不腰疼的:“媛媛,你!”
年晴沒啥反應,不苟言笑的樣子:“你以後別狗拿耗子了。”
楊景行說:“別疲勞,認真對待,打好羣衆基礎,以後買票捧場的就是那些大學生了。”
楊景行驚喜:“我就知道,晴兒最義氣了。”
何沛媛有點鄙夷:“你去甜蜜吧,別假惺惺了。”
郭菱舉手:“五十分鐘,我不算。”
把甘凱呈送到後,楊景行又急匆匆朝民族樂團趕,到的時候已經四點過。看起來三零六並沒放鬆,雖然明後兩晚在安華的節目都是些熟練曲目,但是此刻依然還在練習,樓下就聽得見千年等一回的旋律,比上次音樂會的時候要精細了。
楊景行似乎心誠:“我以後注意。”
楊景行收斂敗類面孔:“有點事耽誤了,你們繼續。”
於菲菲卻很高興,幾乎跳起來:“又是我們了……就是我們……”
沒人送,不過楊景行出門後,年晴追了出來:“哎……”
楊景行聽了一遍,三零六其實已經挺熟練了,編曲還是請齊清諾做的,挺用心的,其實這種調節氣氛的曲子沒必要那麼認真,效果都差不多。
蔡菲旋哈哈抗議:“才幾分鐘啊,就下班?”
何沛媛好像還是不相信:“今天吹什麼風了?”
女生們早商量好了共同期待,但願後天白天有時間逛一逛看一看,想晚上去吃夜市享受小吃基本上是不可能了,不過聽說其實也沒傳說中的那麼好。
“滾!”年晴本來面目,然後斜眼鄙視,小聲:“求人不如求己……你走你諾諾這條路啊。”
楊景行在記郭菱幾人的仇呢:“好,行,你們,下次有曲子,你們幾個最後拿。”
楊景行糾正:“說反了,最先拿……”
甘凱呈嘿:“我微服私訪呀……”
終於有人注意到唉聲嘆氣半天的楊景行,於菲菲也知道套路了:“怪叔叔有話說!”
楊景行滾得挺麻利。
高翩翩好像也沒有因爲爺爺的過世而長時間悲傷:“怪叔叔有什麼構思嗎,給我們點提示……”
並不是何沛媛不給面子,實在是她根本就沒看楊景行,注意力全在譜子上。
何沛媛平淡的輕聲:“什麼事?”
楊景行嘿:“我也還想給你留點好印象,別徹底厭惡我了。”
探討了好久的高級藝術後,爲了更進一步體會,兩位製作人還在留在歌手家裡吃午飯了。園子都不肯上桌,擔心自己難以下嚥的樣子會害得別人沒胃口,這麼一來,安卓都不多陪客人,而是哄孩子他媽吃東西去了。
柴麗甜覺得不夠完整,接郭菱的:“春雨如酒,柳如煙……”
齊清諾這纔想起來,覺得自己失職了,簡直跟王蕊道歉:“對對對,小別勝新婚,快快快,下班,你先走,交給我們了。”
楊景行呵呵:“不客氣,走了。”
齊清諾摟何沛媛:“我是這種沒義氣的嗎?他跪下來求我也沒用。”
齊清諾和前男友觀點一致,繼續……
何沛媛擡頭看一下情形,然後比較友好正經地勸大家:“別鬧……明天多半沒時間,抓點緊。”
楊景行哈哈:“剛剛誰還跳着腳要去。”
園子露出以前時不會有的美麗笑容:“六一……要是等不及出來,媽媽就沒辦法了。”
“哎……那我的算上。”蔡菲旋還哈哈着想反悔。
何沛媛又看楊景行一眼,表情像是恨鐵不成鋼還是什麼,但沒說話,然後繼續看譜子算了。
楊景行呵呵一下,說明:“其實我沒什麼企圖……只是你們倆的態度,讓我覺得舒服,沒失望。”
於菲菲寬心:“三星級。”
楊景行就說一下見網友的大部分結局是什麼,打消了甘凱呈的積極性,而且峨洋也拿不出出場費啊。
楊景行自己來:“有緣千里來相會……”眼神祈求着閨蜜。
齊清諾卻審視楊景行:“有點膨脹啊你?”
何沛媛不搭理。
楊景行說:“我在盡力。”
蔡菲旋也減:“四十五。”
金牌製作人啥想法沒見過,而天才啥招不敢接,都不會被歌手嚇倒。問題是時間安排,安卓想等園子的情況穩定一些後就開始,用最多三個月的時間製作新專輯,然後把這張專輯獻給自己的老婆和孩子。
於菲菲點頭:“就是,開車起碼半個小時,不夠本兒。”
楊景行微微笑不反抗,王蕊義氣地阻止事態展:“哎哎哎,誰稀罕你們,阿怪看我們老大一分鐘就夠了,還有標杆呢……哦?”又期待地看着何沛媛,原來不是義氣,分明要落井下石。
楊景行說:“沒有不尊重你,壞習慣,一時半會不好改,你大人大量。”
楊景行又來:“十年修得共船度……”同時伸手請何沛媛。
蔡菲旋覺得時間好:“年底好啊,新年新氣象,姐妹們,拿出我們的激情來!”
何沛媛似乎沒信心:“不是一次兩次了。”
何沛媛呵:“不知道還有沒有一點。”
楊景行哈:“不確定就好,我以後一定改,時刻注意……現在開始,不說了,言多必失。拜拜,再見,明天一路順風。”
何沛媛說:“不客氣。”
楊景行重複:“拜拜,掛了。”
何沛媛還是拜拜一下,雖然語氣不是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