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大集合
一月六號星期六，昨晚就開始吹的乾冷風到早上還沒停。楊景行七點過出門，碰上對門的老人下樓去賣油條，就叫老人上車，捎帶她一段。老人滿嘴浦海話，楊景行勉強聽懂。說的是楊景行那屋裡以前住了兩個年輕人，特別鬧騰，經常半夜回家，一大羣人喝酒划拳，還帶些不三不四的女人。老人還知道楊景行是音樂學院的學生，是聽楊景行的房東說的。又問楊景行還能住多久，楊景行說可能幾年，老人就高興了。也不知道當初是誰告楊景行半夜拉二胡擾民的。
八點一刻接到陶萌後，楊景行就把車朝滑雪場開。陶萌今天還帶了相機，要記錄下自己的英姿。
今天不用請教練了，換好衣服租好滑雪板就進雪場。來得早就是好，幾百米長的雪道上不超過二十個人。
楊景行拿相機，對着在小坡度上覆習姿勢的陶萌一陣抓拍。陶萌累了後就過來換楊景行，然後還找人幫忙給他們合影。
拍夠了照片再去把相機存起來，好好的滑一會。楊景行帶陶萌去了最上面，坡度比較大。
往下面看，陶萌怕怕的：“不行！我要是摔跤了怎麼辦？”
楊景行說：“那就說明你技術還不過關。”
陶萌不怕了：“滑就滑。”
楊景行喊一二三，兩人一起下坡。陶萌的姿勢真標準，可楊景行似乎如履平地，還是站着的。
陶萌問：“誰寫的歌啊？”
楊景行謝謝。
王蕊拍掌笑：“彭一偉那一羣，賊心不死，等會上去唱一遍。”
齊清諾否認：“我沒叫你找歌手……哎，你小號帶了沒？”
陶萌認真的說：“我喜歡你們的演奏，真的很不錯。”
楊景行說：“叫她們算你一份。”
甘凱呈和他的副手一人看一份，幾分鐘後再交換，一直沒說話。甘凱呈把《少女》的譜子看了兩頁後放下來，問楊景行：“你的歌手呢，叫來看看。”
楊景行就說：“昨天晚上作曲系學期匯演，有人給齊清諾唱情歌。”
陶萌還真認真，回頭問：“多少錢？”
陶萌又問：“哪三大團？”
陶萌誇讚：“你們這環境不錯。”
在校門口碰頭。喻昕婷和安馨還真的一人準備了一束花。上車後，安馨問楊景行：“你先送她回家？”
於是再來，不是魂斗羅了，而是一首歌曲改編，編曲簡單，但是清晰明瞭。楊景行沒練過團，好在濫竽充數沒問題。
楊景行說：“匯演評的個名次，沒意義。”
齊清諾把譜子拿來了，擺在甘凱呈面前：“這是輪唱那首，這是付飛蓉'吟'唱的。”
過了一會，王蕊先來了，先把喻昕婷的麻花辮好好撫'摸'了一陣再和陶萌打招呼，然後問楊景行：“齊清諾昨天晚上嗨了？”
陶萌搖頭：“不是，他自己彈的沒你們的好聽。”
王蕊說：“浦海交響樂團，浦海愛樂樂團，浦海合唱團。”
楊景行說：“沒齊清諾風光，叫她包。”
楊景行看齊清諾笑：“她說的，這樣比較純粹。”
陶萌呵呵，看楊景行一眼。
陶萌有興趣：“什麼歌？”
楊景行說：“我沒帶譜子，等會冉姐他們要唱。”
楊景行說：“不好玩，而且遠。”
陶萌看楊景行，楊景行說：“我沒帶小號。”
齊達維告訴楊景行：“新歌很好，今晚朋友比較多。”
陶萌也來和甘凱呈握手：“你好，又見面了。”
齊清諾的母親來得稍微遲了一點，也帶了朋友。楊景行像看到恩人一樣：“嫂子，你可來了，我一直等你驗收。”
安馨描述：“好多人合唱，叫《熱情如火的冰山美人》，都學會了。”
楊景行在這裡哪有齊清諾那麼受歡迎，沒人給他熱鬧。陶萌和喻昕婷她們離開了座位，站到牆邊好看得清楚。
等齊清諾打了個電話後沒一會，邵芳潔和柴麗甜就到了，還帶來了樂器。陸陸續續的，高翩翩，劉思蔓她們都來了。到七點半，三零六除了蔡菲旋和於菲菲之外的其他人都到齊了，都帶着樂器。付飛蓉和冉姐也在準備了，今晚肯定熱鬧。
楊景行說：“剛開始學。”
王蕊一陣嘿嘿'奸'笑。喻昕婷分析：“可能是喜歡她的才華。”
安馨笑：“不用了。”
和樂團版的不同，齊清諾在編曲的時候刻意的讓各個樂器分時段當主角，反正這麼幾個人幾件樂器也不可能那麼恢弘大氣了，就反其道而行之，反而有意外收穫。
王蕊哈哈：“齊清諾同學，她的比何沛媛還多，從大一開始排號的話，都不止一打了……彭一偉真堅強，好樣的。”
陶萌猶豫了一下：“她身材是挺好的。”
然後也圍攻了一陣喻昕婷的麻花辮，王蕊還去揪着那兩條小辮搞怪，擺各種各樣的造型。喻昕婷也不敢怎麼反抗。
王蕊懊惱：“我聽劉思蔓說的，她們等會也來……怎麼唱的？”
齊清諾掛好了吉他當主持人：“謝謝大家今晚光臨，爲你們獻上一首民樂版《雨中驕陽》，作爲冉姐和盼盼的演唱會開場曲，希望你們喜歡……對了，這首曲子的作者就是今晚冉姐和盼盼的新歌作者，楊景行，他在這裡。”
陶萌又說：“歌詞我看了，你媽媽真有才華。”
齊清諾哈哈笑：“等會你親口告訴她。”
楊景行說：“等會吧，看看效果。”
陶萌對楊景行說：“你們聊，我過去。”
甘凱呈同意：“快去。”他看了一羣女孩子一眼，在旁邊的一個小桌和同事坐了下來。
齊清諾的母親笑：“好，很好，這幾天一直忙，昨天聽諾諾的錄音，真棒！”
陶萌啊一聲呵呵：“這麼大膽！”
女生們對這小舞臺非常適應，每個人都認真演奏。一曲完了，酒吧裡的近百號人都大聲叫好鼓掌，不出意料的要求再來一首。
於是楊景行陪甘凱呈坐着。
找了一處環境好點的地方吃晚飯，點的一鍋煲湯還不錯。楊景行給三個女生一人一碗，順時針，先給喻昕婷，再安馨，最後陶萌。
陶萌又回頭看一眼，肯定：“是挺好看的。”
陶萌跟着呵呵笑，發現這裡有點熱，把外套脫了，放在楊景行的背後。
楊景行笑：“可惜你沒去。”
齊清諾對楊景行說：“老乾媽可能要來，不是我說的，怪我爸。”
陶萌大方：“你去吧。”
於是下午逛了一會街後，四點就回學校了。先去四零二又複習了一遍《風雨同路》，然後楊景行給喻昕婷打電話。
王蕊：“熱情如火？'性'感惹火吧！”
接着，齊達維又給楊景行介紹了他找來的琵琶手和另外兩個朋友。琵琶手也是個四十歲左右的男的，和齊達維是好朋友。琵琶手已經看過《指尖流水》的譜子了，問楊景行學了多久的琵琶。現如今有民樂情節的作曲人不少，經常喜歡在配樂裡來點二胡琵琶古箏什麼的，但是演奏者拿到譜子後就會發現作曲的對樂器缺乏基本瞭解，常常哭笑不得。
陶萌說：“冉姐和付飛蓉？”問楊景行：“我們要不要？”
前奏還是雙排鍵模擬的銅管齊奏，鋪墊一個恢弘的場景，和接下來的二胡三絃形成巨大的落差，給聽衆造成衝擊力……這個昨晚的管弦樂團版本是截然不同的感覺。
過了一會，冉姐又來叫楊景行，再給他介紹幾個朋友。四個人，三男一女，都是音樂人，但是屬於毫無名氣那種。除了一個三十多歲的男的有簽約公司發行過一張唱片之外，其他的都是無業遊民。但是這些都是前輩，楊景行很尊重。
陶萌問：“什麼第一名？”
王蕊不同意：“什麼叫沒意義，你要是每次都第一，畢業三大團搶着要！”
喻昕婷把自己的小辮子揪了兩下。
安馨笑：“感'性'又'性'感。”
雖然總有人不停的要求再來一首，但是齊清諾不肯了，帶頭鼓掌歡迎冉姐上臺。三零六的女生們收拾了東西，去坐下欣賞。
楊景行說：“在化妝，快了吧。”
十幾個人圍坐了兩大桌，一開始最主要的話題就是《熱情如火的冰山美人》，來一個人就要宣傳討論一陣。齊清諾不反抗，任憑各種取笑羨慕。
坡度完了後，陶萌的速度逐漸慢下來，最後停在了楊景行的面前。陶萌直起腰，一臉自豪的回頭看一下自己滑完的幾百米，說：“我剛剛要是再緊張一點，可能就要摔了。”
喻昕婷也說：“便宜，這麼多隻要八十塊。”
接着又上去，再滑了兩趟，陶萌沒力氣了，打道回市裡。去老地方吃午飯，陶萌知道了楊景行今晚的安排。
對於一個新人的新歌，這是非常了不起的成績了，雖然是沾了段麗穎的光，但是公司其實並沒有大力推廣宣傳。策劃部的經理說：“我們都很看好的你的潛力。”
王蕊又想起來，問楊景行：“你第一名，今晚包全場？”
到酒吧的時候才七點，還沒什麼人，齊清諾不在，冉姐和付飛蓉也還沒來。喻昕婷犯愁要把花藏在什麼地方，楊景行讓齊達維幫忙，放在了吧檯裡面。
喻昕婷小心的捧着花束，說：“酒吧裡唱歌的，我們是朋友。”
王蕊呵呵：“你是說他寫的曲子好吧？”
甘凱呈笑笑，然後開門見山的問楊景行：“大衛說新歌很不錯，能先看看嗎？”
齊清諾問：“我去找一份？”
在中西結合不太純粹但是好聽的民樂中，觀衆們的視線從楊景行身上移到劉思蔓她們身上，然後又看王蕊，接着是柴麗甜和何沛媛……陶萌都看得很認真。
楊景行問陶萌：“她的麻花辮可愛吧？”
策劃部經理好奇：“你怎麼會自己找歌手？”
甘凱呈的兩個同事先表揚了楊景行的上一首歌《霞光》，給出不少數據化的東西，包括站下載和電臺點播什麼的。雖然是年末纔出的歌，但是在零六年全年綜合排行榜上能進前五十。就剛過去的十二月來說，綜合排行能進前十。
到八點，酒吧裡已經人滿爲患，好多人都只能站着。楊景行各方都招呼了一下後就回去陪陶萌她們。齊清諾已經在組織三零六的人準備開場曲了，問楊景行：“你有空嗎？蔡菲旋沒來，我頂她，你頂·我。”
楊景行介紹了一下陶萌後，四個人先坐下來，給齊清諾和王蕊她們預留了位置。
齊清諾問：“等會你和她去合奏？”
甘凱呈又把譜子拿起來看了看，輕輕抖一抖問楊景行：“這個我們是現在談還是等會談？”
這裡舞臺很小，十個人上去好擠，高翩翩都只能把古箏擺在旁邊。柴麗甜和邵芳潔劉思蔓都是站着的。
考慮了一會，陶萌決定：“我要去。”
還有個把月就放假了，陶萌在準備期末考試，她好奇音樂學院鋼琴系的期末考試是不是就彈兩首曲子那麼簡單。喻昕婷解釋不是，也有好幾門是要筆試的，包括樂理和聲視唱練耳什麼的。還有英語，這個喻昕婷比較怕。
陶萌強調：“我要去！”接下來還有很多要打聽的。
速度越來越快，雖然最快也沒多快，但是陶萌還是小聲叫了起來。楊景行戳了兩杆子，加速趕到陶萌前面去，在最下面的平地等着。
楊景行唱：“他拒絕了你，也拒絕了我，可是她熱情如火，她的名字就叫齊清諾。”
楊景行搖頭：“沒有。”
甘凱呈的副手有興趣：“你吹小號？”
陶萌說：“我也去酒吧……花好漂亮，給誰準備的？”
楊景行看見甘凱呈和兩個人走了過來，就站起來去迎接。另外兩個都是宏星公司的，一個是甘凱呈的副手，一個是策劃部的頭頭，都是四十多歲的男人了。
過了一會，齊清諾和年晴來了。齊清諾看見陶萌驚喜：“稀客稀客，歡迎歡迎。”
王蕊說：“用我的，你即興那麼強。”
陶萌問：“你行嗎？”
楊景行說：“回頭你不怪我就行。”
陶萌不高興：“誰怪過你！”
齊清諾招呼：“來，乾一杯，敞開了喝，老闆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