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武警把王健拖到另外一個號房,像扔死狗一樣把他扔到那裡,然後揚長而去。
王健此時感到渾身上下,簡直沒有一個地方不疼,剛纔有個武警哥們可能是最近心情不爽,所以下手狠了一些,一腳踹在他腦袋上,現在他腦袋裡還嗡嗡作響呢!
看來這地方實在不是個說理的地方啊,自己一個人跟一幫人打,竟然落了這麼個下場,實在是可悲可嘆可恨可惡!
房間裡一陣騷動,接着又安靜下來了。王健掙扎着擡起頭,看見大概有十幾隻眼睛在看着他,他心中莫名其妙想起一個詞來:夜闌猶未寢,人靜鼠窺燈。
他晃晃頭,又向窗外望去,見此時天已經亮了。
說書的人常愛說:花開兩朵,各表一枝。咱們再接着說麗君。#_#
話說麗君從“帝豪”出來,搭佳妮的車回家。佳妮少見地今天沒有新老公陪她,她也難得地清靜了一回,想必那些登徒子之流近來囊中羞澀,沒人找她共赴巫山雲雨。
“王健現在到底幹什麼呢?成天不着家啊!”佳妮開着車問。
“他說給朋友幫忙呢,誰知道他在幹什麼呢?一天到晚撞屍遊魂,不知道死哪裡去了!”麗君不悅地打王健的電話,王健的手機卻關機了。
麗君心裡頓時涌起一種不祥的的預感:“咦!不對呀,王健怎麼關機了?他從來不關機的呀。”
佳妮看看麗君,當然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麗君不停地打王健的電話,然後又發短信,但一直到家,也沒有王健的消息。
“他是不是手機沒電了啊?”進了屋,佳妮說。
“不會的,”麗君說,“他有兩塊電池,每天都充電,不會是沒電的。”
正說着,佳妮來電話了:
“寶貝,幹,幹嘛呢?想——你了!”一個醉漢的聲音。
“你誰呀?”佳妮老公太多,此時真的想不起來電話裡的人是誰了。
“我倒,我——真要倒了!你,連我,都,都忘了?”
“我靠,你來看看我,我不就想起你來了,記住別忘了帶錢啊。”
“提——錢,多沒品位,是不是?”
“靠,少來了,沒錢喝西北風活着呀?痛快點,今天想不想讓姐陪着你?”
“想,倒是想,你——給,優惠點,一日,那個夫妻,百日恩,對不對?”
“我靠,”佳妮點上煙抽着說,“這還有打折的呀?你以爲買豬肉呢?”
“你給打點折,怎麼樣?哥們好好幹你一次。”
“草,服了你了!三千,行不行?行就過來,再不過來,姐就睡覺了。”
“痛,痛快,這纔是老,老鐵嘛。你等着,我,這就過去。”
“ok,這纔是我老公嘛!老公,快點來吧,等着你。”
佳妮算是又談攏了一樁買賣,雖然打折錢少了點,但蚊子雖小也是肉,一個人閒着也是閒着嘛。在小姐們的眼裡,如果自己被閒置了,那簡直是浪費資源。錢是越多越好的,古人形容貪財說是黑眼珠子只盯着白銀子,現在則說一切向錢看,只有錢纔是硬道理。
麗君心煩意亂,甚至說想去王健家看看,本想馬上給王建的父母打個電話,但看看時間,只好暫時忍了下來。
“算了吧,”佳妮也說,“這都什麼時間了,再說,萬一王健什麼事兒也沒有,那不是瞎折騰嘛。”
“可我這心裡像是長草了一樣!弄不好再出點什麼事兒。”
“放心吧,應該是沒事兒的,”佳妮想着說,“我想啊,最多是他跟別人打架了,讓人家給關起來了,過兩天就放了。”
“瞎說什麼呢?”麗君白一眼佳妮,“王健不是個愛惹事兒的人。”
“是,按理說吧,王健不愛惹事,可他是個特別犟的人,就怕趕上什麼事兒了。”
“行了行了,別說了。”麗君又打起王健的電話來。
佳妮那個忘卻的老公終於來了,開門以後,她誇張地張開雙臂:“哇!老公來了!”
“又來了,咱兩個,有那麼好嗎?”來人是一個同樣大腹便便的中年人。
現在很多人都討厭胖,須知,一個人胖,也是需要資格的,不是說誰都有資格做一個胖人的,胖人至少需要一個強壯的心臟來保證你肥胖身體裡各個部件的正常運轉,心臟不強大的人是胖不起來的。當你的心臟不足以爲你身體提供足夠的動力,而你非要胖的話,你就會患糖尿病,直到你身體瘦到心臟有足夠的能力維持你正常的生命活動爲止。
“我草,不好咱們怎麼會睡在一起?”佳妮挽着男人說。
“反正你丫是認錢不認人。”
“行啦,別唧唧歪歪的啦,今天保證讓你爽就是了。男人掙那麼錢幹什麼呀?不就是爲了給女人花嘛。”更多精彩小說閱讀請到書*叢*網:www.shucong.com
那個男人洗澡去了,佳妮又回來陪麗君。
麗君更加心神不寧:“佳妮,要不這樣吧,我還是去王健家看看吧,看看到底怎麼回事兒,我實在是放心不下啊!”
“麗君,”佳妮說,“人家一家子正睡覺呢,你現在去,萬一王健沒事兒,那多不好啊!”
“王健肯定是出事兒了,他絕對不會不回來還關機的,他從來沒這樣過。”
“萬一遇到什麼特殊情況了呢,王健不會有事兒的。”
“沒事當然最好,可萬一要是出事兒了呢?今天很怪異啊!”
佳妮看看錶:“天都快亮了,你先睡一會兒,等天亮再到王健家去看看。你先歇一會兒吧,我先去陪我這個老公去了。”
麗君尋思了一會兒,覺得也不好貿然行事兒,只好聽佳妮的先睡一會,想等天亮以後再去王健家看看。
佳妮那邊的大呼小叫聲還沒停息,麗君已經恍恍惚惚睡着了,但她做了個恐怖的夢。
她夢到自己來到“帝豪”夜總會,不知道爲什麼,裡面靜得嚇人!她推開一間ktv的房門,意外地見王健獨自坐在那裡,只是王健看上去出奇的瘦,瘦得讓人驚心!王健抱着他嚎啕大哭,直哭得驚天地,泣鬼神!這時,一大幫警察來了,警察們不由分說,抓着王健就往外走,她清楚地聽到外面槍斃王健的槍聲……
麗君被嚇醒了,她的心狂跳個不停,但她卻感到無比地幸運,慶幸這只是個夢。這時,天已經大亮了。她又打了王健的電話,仍然關機,她決定現在就起牀,馬上到王健家去看看。
坐在出租車裡,麗君又犯愁了,一旦王健確實出了什麼事兒,他的父母又不知道,再把兩位老人嚇個好歹的,那可就麻煩了。
到了王健家樓下,她沒上去,徘徊了許久,她決定打個電話試探一下,看看王健的父母是否知道王健的行蹤。
電話打通了,是李姨接的電話。
“李姨,我是麗君,您最近身體挺好的吧?”麗君儘量溫和平靜地說
“麗君哪,是挺好的。你怎麼樣啊?”更多精彩小說閱讀請到書^叢^網:www.shucong.com
聽李姨的口氣,看不出什麼異常,想必她也不知道王健發生什麼事兒了。
“我也很好,您沒事兒的時候想着多活動一下,生命在於運動嘛。”
“是可不是嘛,這不現在還見天的跟他們跳舞呢。你呢,這幾天怎麼沒跟王健一起過來?”
“本來打算過去的,可是現在上班太忙,等過幾天吧,我跟王健一起過去看您。”
“那感情好了,有時間你就過來,這就是你的家,千萬別客氣!”
“哎,沒問題,王姨。對了,昨天我跟王健給您跟伯父買了兩件保暖內衣,王健說是要給您送去,他還沒去呢吧?”
“沒有啊。”
“哦,他可能是有點別的事,辦完事可能就該給你送去了。”
“麗君哪,我跟你伯父什麼都不缺,你們別給我們買東西,平常多來看看就行了。”
“哎,知道了。王姨,我還有點事兒,先掛了。”
“成,你去忙吧,有什麼事兒就跟家裡說,千萬別見怪。”
“知道了,我掛了,拜拜。”
掛了電話,麗君又給王建打電話,他的電話仍然關機。麗君心想,看來王健得父母也不知道王健究竟去了哪裡,王健弄不好真的是出事兒了!他能出什麼事呢?出車禍了?要不他是臨時有事去外地了?不對呀,即使去外地,想打個電話也是很容易的呀。
愁腸百轉地回到家裡,她拼命地再想怎樣才能找到王健,想來想去,王健平素沒什麼朋友,也許只有通過“帝豪”的保安能得到他的消息。她想馬上跟“帝豪”的保安聯繫,卻沒有他們的電話,但佳妮有,於是她也顧不得佳妮還在睡覺,就叫醒了她,她的那個臨時老公已經走了。
“什麼事兒啊?”佳妮好容易才醒過來。
“佳妮,先別睡了,把“帝豪”保安隊長的電話給我。”
“啊?你幹什麼?”
“別問了,快給我!”
佳妮懵懂地拿來自己的電話,查找“帝豪”保安隊長的電話:“是這個,找到王健了嗎?”
“沒有呢,急死我了!你趕緊給他打電話,看看他知不知道王健的消息。”
“嗯,你坐這呀。”佳妮撥打“帝豪”保安隊長的電話,但卻遲遲沒人接,“他肯定睡覺呢。”
“接着打!”麗君催促着佳妮。
電話終於接通了。
“喂,什麼事兒啊?”電話那邊顯得很不耐煩。
“徐哥,是我呀,佳妮呀。我問你點事兒,你知不知道王健現在哪裡呢?”
“王健?就是前幾天在咱們這辭職的那個?”
“對呀,你知道嗎?”
“不知道啊,怎麼了?”
“我找他有點急事兒啊。你知道他最近在幹什麼?都跟什麼人在一起呀?”佳妮看了麗君一眼,示意她彆着急,並把煙遞給她。
“他——好像是聽說他給朋友幫忙呢?”
“在什麼地方幫忙啊?你知道嗎?”佳妮自己也點上煙。
“具體在什麼地方,我也不清楚,好像是在哪個迪廳。”
麗君緊緊盯着佳妮,認真地在聽着。
“具體在哪個迪廳啊?”
“這個我真的不知道。我草,哥們熬了一宿,正睡得香呢。”
“是是是!對不起了徐哥,我真的有急事兒!跟他在一起的人叫什麼?你有他的電話嗎?”
“沒有,這個我真不清楚。這樣吧,等下午我起牀了,幫你掃聽一下,成嗎?”
“你能不能現在就幫我打聽一下,徐哥,求你了!回頭請你喝酒!”
“我草,你丫上來就是急茬的!你丫找王健到底有什麼急事兒啊?”
“真的是有急事兒,現在不方便告訴你。徐哥,麻煩你了,行嗎?你現在就幫我打聽一下吧,晚上就請你喝酒。”
“就喝酒就完了?”
“再請你打一炮吧,好徐哥,怎麼樣?”
“哈哈!你丫三句話不離本行啊!叫我媳婦知道了,她非抽我不可。得了,我現在幫你打聽一下,一會兒我告訴你,你等我電話吧。”
“謝謝徐哥了!”放下電話,佳妮興奮地舉手“耶”了一聲,“這回有戲了。”
然而麗君卻沒那麼樂觀,畢竟現在根本不知道結果是怎樣的。
“你不要太擔心了好不好,能出什麼事兒啊?淡定點啊。我再睡一會兒啊,一會兒來電話再說”
佳妮閉上眼,又睡了。
麗君拿起茶几上的一罐可樂,打開,喝了起來,她什麼心思也沒用,只是焦急地等着徐哥的電話。
看來徐哥辦事效率還可以,不過十幾分鐘的時間,他的電話來了。
佳妮拿起電話:“喂,徐哥呀。”
“佳妮,我剛纔幫你問了,我身邊的人沒人知道丫現在幹嘛呢,也不知道他現在哪呢。”
“打聽不到啊?”
“是呢,能問的都問了,誰都不知道。”
“那好吧,晚上請你。”
放下電話,佳妮無奈地說:“我沒辦法了。你也先休息一會兒吧,也許等等就有了。”
麗君無奈地回房間躺下,輾轉反側也難以入眠,仍然在想王健能出什麼事兒呢。
王健現在的這個號房裡的人還不錯,那個光頭的鷹頭吩咐人把王健攙到通鋪上躺下,又吩咐他身邊的那個小毛頭用紙擦拭一下臉上的血。
在看守所裡也是講究排資論輩兒的,一般進監獄時間長的,善於好狠鬥勇的人輩分最高;小偷小摸,詐騙犯之類的人一般不受待見;要說在看守所裡最受歡迎的,當屬各類貪官,因爲犯人們認爲貪官一般都有錢,容易從他們身上榨取出好處來。外面的世人有趨炎附勢的陋習,在看守所裡也不例外。
在看守所裡被警察尤其是武警暴毆,也是一種資歷,因爲這種資歷不是每個人都能享受的,所以此時的王健得到了裡面人的尊重。
雖然被打處的傷口還很疼,但極度睏倦的王健最後還是就睡着了。大約十點的時候他疼醒了,見號房裡的人有的在聊天,有的在玩鬥地主,沒人注意他,恍恍惚惚的他又睡着了。
午飯時,鷹頭讓人叫醒了他,讓他吃飯。
他睜開眼,感覺渴得厲害,就讓身邊的人給他拿水來,還是那個小毛頭用孰料飯盒給他端來溫水,他咕咚咕咚喝了一通,現在覺得好點了,傷口也不是那麼疼了。
在這裡,任何跟鐵有關的東西包括一些可能致人傷害的堅硬的東西都是不存在的:盆是塑料的,沒有暖壺,裝水的桶也是塑料的,飯盒也是塑料的,但牆壁沒什麼裝飾,人真想死的話,玩命往上一碰就萬事大吉,所以看守所裡的這些措施,意義不是特別大。
“吃飯吧,兄弟。”鷹頭說。
鷹頭大約三十多歲,手臂上有刺花,手腕上有個燙得很深的疤痕。他叫常忠,因爲敲詐進來的,是北京黑老大麥老炮的手下,在江湖上有點名號。^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