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六個小時吧。”沈道涵點頭。
張恆再次追問道：“沈夢琪當時在哪裡？”
“她在學校。”沈道涵深吸了一口氣，無奈的嘆道。
張恆一愣：“她沒第一時間得到消息嗎？”
“華英豪第一時間通知我，是我讓他別讓夢琪第一時間知道。”沈道涵臉上閃過一抹愧疚：“因爲我知道他們母女的感情有多深，她當時正處在學業的關鍵階段……”
張恆打斷沈道涵的話，繼續問道：“那她什麼時候得到的消息？誰通知的他？”
沈道涵一怔，猛的擡頭瞪向張恆：“當天傍晚，也就是我剛下飛機的時候，華英豪忽然給我打電話，說風華不行了，我明顯在手機裡聽到夢琪的哭喊聲。”
張恆虛眯起眼睛：“也就是說，是華英豪通知的沈夢琪？”
“我想也是。”沈道涵點了點頭。
張恆深吸了一口氣，沉吟着說道：“如果是阿姨真的生命垂危，出於負責任，通知沈夢琪也是應該，畢竟阿姨身邊沒有一個親人。”
“如果只是這樣，也還說得過去。”沈道涵說着，深深地吸了一口雪茄，吐出一口濃濃的煙後，鐵青着臉說道：“但是就在那危急時刻，沈氏旗下的幾家上市公司忽然遭到強有力的金融狙擊，大量熱錢進入，做空沈氏旗下幾家支柱公司的全部股票，導致沈氏在三天之內，旗下四家上市公司停牌，十一家公司股票跌停，整個沈氏陷入了空前危機。”
看着沈道涵義憤填膺的神情，張恆沉吟了一下，問道：“或許是你的對手察覺到你的漏洞。”
沈道涵立即衝着張恆擺了擺手：“張恆，你對金融也應該很清楚，像我們沈氏這樣規模的金融財團，如果沒有事先精心策劃，早做準備，擁有足夠龐大的現金在手中，怎麼可能對我們進行如此迅猛的金融狙擊戰？”
聽完沈道涵的話，張恆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這件事聽起來的確詭異，暫且先不說沈道涵的公司忽然遭到金融狙擊。
單說沈夢琪的母親車禍，在通知沈夢琪這件事上，既然沈道涵事先給華英豪打過招呼，即便沈夢琪的母親傷重病危，也應該首先通知沈道涵，而不應該是沈夢琪。
除非，在當時那種危急情況下，華英豪實在聯繫不到沈道涵。
想到這裡，張恆又看向沈道涵問道：“當時你從北美回來，坐的是私人飛機，還是搭乘的航班。”
沈道涵：“我心急如焚之下，怎麼可能還等得了航班，直接買了一輛私人飛機，強行闖回來的。”
“飛機上通訊設備完好吧？”張恆再次問道：“你的手機也一直處於開機狀態吧？”
聽完張恆的話，沈道涵不由得眉頭一皺：“當然，在那種情況下，我必須隨時保持通訊暢通，以便隨時瞭解情況。”
“那就是了。”張恆指了指沈道涵，冷笑道：“我想如果我沒猜錯，華英豪在第一時間通知你阿姨出事了，你叮囑過他先別告訴沈夢琪吧？”
“沒錯。”沈道涵點頭。
張恆：“那麼，在阿姨病危時，他爲什麼不第一時間給你打電話，反而卻第一時間通知了你警告過不要告訴的沈夢琪呢？”
望着張恆，沈道涵有點傻眼了，愣愣的抽搐着臉頰，彷彿有一種天塌地陷的感覺。
他這麼多年，從來沒在這個細節上去懷疑過，現在聽張恆這麼一說，他更是感覺到毛骨悚然。
“我想，你應該從來沒跟沈夢琪深談過當時的事。”張恆挑起眼皮看着呆若木雞的沈道涵：“比如，沈夢琪在什麼時候接到的消息，是誰通知的，阿姨出車禍了，總是需要動手術吧，那麼動手術急救了六個小時，到底是籤的字？華英豪嗎？醫院會允許一個外人簽字嗎？”
“你這麼一說……”沈道涵瞪圓了眼睛，一臉震驚的望着張恆：“這件事，蹊蹺處也太多了。”
“您老不會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吧？”張恆悻悻的說道：“我不用猜都知道，當你感到醫院後，風華阿姨已經離世了，這是沈夢琪從
此開始恨你，導致你們父女數年不和的根源。”
“你的意思是說，這一切都是華英豪在中間搗鬼？”沈道涵見鬼似的盯着張恆。
張恆翻了翻眼皮：“難道你不覺得是？這事情中間，唯一插手你們一家人事情的，只有他，在聯繫到你的公司遭遇重大金融狙擊，損失慘重，這一切的背後，又隱藏着什麼？”
沈道涵倒吸了一口冷氣，緩緩說道：“我只是從公司遭到突然金融狙擊上去看待問題，卻根本沒注意到這些細節。”
就在這時，緊閉的包廂門被推開，一身黑色西服的沈明闖了進來。
扭頭一看，沈道涵急忙衝着沈明招了招手：“沈明，您過來。”
沈明楞了一下，帶着複雜的神情看了一眼張恆，匆匆來到沈道涵身邊。
沈道涵緊盯着沈明問道：“我這幾年讓你調查風華的事情，你有沒有注意到華英豪在其中扮演了什麼角色？”
“華英豪……”沈明沉吟了一下，接着扭頭朝張恆望去。
“直說。”沈道涵一把拉住沈明坐下。
沈明點了點頭，緩緩說道：“倒是沒發現華英豪在其中扮演了什麼，而那一次對我們造成生死危機的金融狙擊，華家的確在其中扮演了很不光彩的角色。”
“張恆。”沈道涵看向張恆，沉聲說道：“你再把剛纔跟我說的分析，給你沈叔叔說一遍。”
張恆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將自己的懷疑和想法全盤告訴了沈明。
聽完張恆的分析，沈明也是一臉震驚的瞪圓了眼睛。
好一會兒，他才扭身看向沈道涵：“這麼一說的話，我們不應該從外圍去查華家，而應該從華英豪身上去查當年那件事。”
沈道涵沉吟着吸了口煙，緩緩說道：“可事情出了以後，華英豪去了東瀛，也是最近纔回來。”
“這難道不是更可疑嗎？”沈明反問道。
“東瀛？”張恆忽然皺起眉頭，緊盯着沈道涵問道：“華英豪去東瀛好幾年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