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絕忽然動了動嘴脣。
張楓逸臉色微變。
那傢伙說的是“十樓,上來”!
怎麼都沒想到,都躲到了這,竟然仍避不過傅清絕的追捕,神劍之魂的實力,確實非同凡響。
張楓逸大感無奈,只得回身進了房間,然後開門離開,朝電梯走去。
腦中忽然閃過一念。
那些警察跑這來找襲擊劉以鬆的人,現在看來,他們確實沒找錯地方,因爲掌握了莊小芽的傅清絕顯然正是襲擊劉以鬆的“嫌犯”!
兩分鐘後,張楓逸到了十樓,剛下電梯,立刻看到外面站着的一個馬臉男,赫然正是樑軍!
“傅哥在等你。”樑軍打了個“請”的手勢。
張楓逸順着他指示的方向而去,樑軍則在後面隔着一步之距跟着。
這層樓似乎是翠樓的一些辦公區域,到了一間掛着“經理辦公室”的房間外後,樑軍主動踏前,替他開了房門。
“傅哥,他來了。”
房間內,傅清絕正負手站在窗邊。
沙發上,莊小芽可憐兮兮地坐着,叫道:“叔叔!”站了起來,撲向張楓逸。
張楓逸一把把她摟着,喝道:“別怕,叔在這,誰都傷不了你!”
後面的樑軍沒有進來,只是把門關上。
窗邊的傅清絕淡淡地道:“能讓我追這麼久才找到,你非常會躲,現在我對你的身份開始好奇了。”
張楓逸拉着莊小芽走到沙發上坐下,哼道:“你也終於不再掩飾你的目的了,告訴我,你是不是故意殺冷述,讓我被館主派來‘送貨’的?拿我當誘餌,呵呵!”
傅清絕聲音平靜無比:“是或者不是,你不需要知道。現在的問題是,你還能帶給我什麼。”
張楓逸警惕地道:“你什麼意思?”
傅清絕仍不轉頭:“你已經看到下面的情景,就該知道我絕對不介意殺人。當你無法給我幫助,我會毫不猶豫地殺了你。”
張楓逸表面上卻震驚道:“你你你想怎樣?!”心內不驚反笑。
神劍內部的嚴令,肆殺無辜,哪怕只殺一個人,都會受到極重的處分,這傢伙真敢殺他才叫奇了!
傅清絕終於轉過頭來,銳利的目光深深地看入他眼內:“告訴我,你的接應人現在在哪。”
張楓逸假裝不敵他眼神,別過頭去:“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傅清絕緩緩道:“現在你還在瞞我,你可知道你已經被蕭蒙渠算計,只要你敢把人送到目的地,保證你會當場被殺!”
張楓逸渾身一震,失聲道:“什麼!”
傅清絕要的就是這效果,面無表情地道:“你一個新人,他就敢讓你私人運送他看重的‘貨物’,你以爲他真的是想着和你長期合作?錯了,你這一程是單程運送,到地方後,爲了保密,他會讓人殺你滅口!”
張楓逸臉色難看得無以復加。
那當然不是因爲怕被殺,而是因爲他突然意識到,傅清絕說對了。
早在啓程時,張楓逸就奇怪蕭蒙渠爲什麼讓他押送莊小芽這麼重要的“貨物”,但那時他一直認爲蕭蒙渠是想要發展他“入夥”,所以怎麼都沒想到這傢伙只是把他當一次性物品使用。但現在想想,這可能性非常大,因爲只有這樣,他“莊帆”纔不會泄露莊小芽的去向。
傅清絕忽然問道:“你知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
張楓逸回過神來,見他看向莊小芽,搖頭道:“不知道。”這是實話,他只知道她身份重要,但韓國盛的那個“老朋友”是誰,他並不清楚。
傅清絕微微皺眉,說道:“我這幾天一直在嘗試查出她的真實身份,但沒有結果,這非常奇怪。算了,這不是當務之急,我只有一個要求,那就是告訴我你的接應人在哪,後面的事我來處理,這會讓你免除兩方面的殺身之憂,輕重你該明白。”
張楓逸苦笑道:“我如果不把她送到地方,她會被她頸上的項圈炸死,而我則會被對方追殺。”
傅清絕看向莊小芽頸上的黑項圈,若有所思地道:“原來真是個炸彈。”
“還有竊聽器。”張楓逸嘆道,“我懷疑你抓到小芽之後的一切都已經被他們知道了,我要是告訴你他們在哪,他們肯定會從竊聽器聽到,那以後我就危險了!”
傅清絕搖頭道:“這一點你可以放心,就算項圈上有竊聽器,現在也肯定不在工作狀態,因爲我身上有電波偵測的設備,可以檢查到無線電波,而這房間裡,沒有可供語音傳輸的無線電波存在。”
張楓逸假裝驚奇地道:“這麼神奇?唉,就算這樣,我也無法告訴你,我手上只有一個號碼,到地方後他們會來聯絡我,我現在根本不知道他們的位置。”
傅清絕沉吟不語。
張楓逸忍不住道:“不如這樣,我帶小芽去那邊,你帶人悄悄跟着好了,到時候對方出現,我把人交給他們,你再抓他們。”
傅清絕轉回頭去,看着下面淡淡地道:“警察撤走了。”
張楓逸早已聽到了下面的車子離開聲,一時不知道他什麼意思,只好閉嘴不說話。
傅清絕忽然道:“你只有一次機會,假如我發覺你是在騙我們,我會立刻格殺,清楚了嗎?”
張楓逸鬆了口氣,毫不猶豫地道:“清楚了!”
這事終於暫時解決,只要能讓他趕到天山市,到時候他會搶在傅清絕的人之前把接應的J給抓住,迫他解除莊小芽頸上的炸彈。那之後,傅清絕想怎麼處理J就是他的事了。
當然,更好的辦法是讓傅清絕抓住J,這樣他還可以省點力,但這必須建立在把他的私人任務告訴傅清絕的基礎上,這一點絕不可行。任務不可告知非任務人員,這是基本原則。
“把鞋子脫下來。”傅清絕忽然道。
張楓逸一愣,旋即反應過來,依言脫鞋。這種手段他也常用,毫不稀奇。
傅清絕去開了門,對外面的樑軍道:“在他的鞋上裝上追蹤器,我們跟他去天山市!”
半個小時後,張楓逸開着一輛普通的紅色奧拓,離開了翠樓。
莊小芽坐在副駕上,忍不住問道:“叔叔,他們是什麼人?”
張楓逸隨口道:“誰知道,反正不是好人。對了,劉大師他們怎麼樣?他不會被殺了吧?”
莊小芽搖頭道:“沒有,那個叔叔很厲害,一個人攔了輛,打倒了何燕姐姐他們好多人,然後就把我搶走了。師父爲了保護我,被他傷了腿,但應該不重。”
張楓逸暗忖這纔對,傅清絕再怎麼爲了任務,也不可能隨便傷害無辜,這是職業操守和紀律的問題。
莊小芽看着他,欲言又止。
張楓逸奇怪地道:“又怎麼了?”
莊小芽垂首道:“明天我就不能和叔叔在一起了,以後小芽有危險的時候,誰來保護我呢?”
張楓逸默然不語。
莊小芽聲音哽咽起來:“我知道,叔叔你也很爲難,可是……可是小芽真的不想出國……他們……他們都不是好人……”
張楓逸忽然道:“小芽,答應叔件事。”
莊小芽一愣。
張楓逸斜着眼瞥了她一記:“明天咱們就到地方了,以後,不要再跟我耍心計,不要再在我面前裝可憐,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