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幾個不想多事的人已經拍拍屁股走人了,剩下的幾個,有說有笑的來到安若溪的身後。
“喲,我當是誰呢,原來是自不量力的灰姑娘啊。”
“嘖嘖嘖,瞧瞧這身衣服,還真與她的身份相配呢。”
“剛剛我還看到了魏總傳聞女友了,人家從頭到腳的裝飾全身加起來比咱們一年的薪水都多……”
“可是有些人還是不自量力,總喜歡拿熱臉貼人家冷屁股呢。”
她們的談話一字不落的落在安若溪的耳朵裡,她緊握的手,關節處已經泛白,目不轉睛的看着前方,此時電梯已經移動……
深吸了一口氣,安若溪將她們的閒言碎語全數消化,只是背對着她們,那幾人沒有看到安若溪眼底閃過的一絲憤恨,她可一直是一個記仇的人,這幾個人,從剛剛走過來的時候,安若溪就瞄見了她們的胸牌,設計部。
“不過秘書處的那些人也沒一個撈着好的。”
“怎麼了?”
“你沒聽說嗎?凡是給魏總送咖啡的人統統被趕了出來,還被臭罵了一頓,這幾天魏總的心情好像也不是很好呢。”
她們還在談論着什麼,安若溪已經無心去理會,電梯門打開,安若溪自覺的把水車推了進去,她知道這些人是來看她笑話的,自然不會做,輕輕掃了一眼她們幾人,個個濃妝豔抹,脖子與臉顏色都不一樣了,嘴脣摸得跟個香腸嘴似得,安若溪心底不由冷笑一聲,也難怪,她一個高中生一來就給總裁端茶倒水,而她們,估計一年也見不了魏宇幾次吧。
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
電梯門關上,只剩下安若溪一人,背靠着電梯牆壁上,腦子裡不斷迴響着她們幾人說的話,本來打算要打退堂鼓的她,聽到最後那句時,心裡還是莫名的開心了一下。
“若溪,你要是再不出現,我就不等你了。”沈瑤瑤在電話另一頭咆哮着,將安若溪從思緒中拉回現實。
她竟然坐在這裡發呆?!
簡單的收拾了一下東西,換下工裝,便向外跑去,簡單毫無任何飾品修飾,本就稚嫩的臉蛋因爲匆忙跑了出來,略帶玫紅,如嬌羞的玫瑰一般,側門已經上鎖,她只好又折回來從正門走。
忙着低頭走路,沒有看到從總裁專屬電梯裡走出來的兩個身影,原本疏離的兩個人,突然熟絡起來,魏宇紳士的伸出一隻手,將身旁的莫麗莎拉入懷中。
安若溪稍擡眼便將這一幕看在眼裡,更甚的是在她怔住的一瞬間,魏宇輕輕在莫麗莎的額上落了一個吻。
安若溪徹底呆住了,這一吻,豈不坐實了他們的戀情?
那她還有什麼理由繼續下去?
魏宇顯然已經將她躊躇的神情看在眼裡,嘴角仰起不易察覺的笑意,摟着身邊的嬌人,特意繞到安若溪不遠的地方站定,用他們三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今天晚上,我們去怡情。”
說完,魏宇便帶着莫麗莎離開了,安若溪還傻傻的呆在原地,怡情?怡情是哪裡?怎麼那麼熟悉?
若不是沈瑤瑤的無敵催魂電話鈴聲響起,安若溪鐵定又要站在原地定爲雕塑了。
安若溪才掛斷電話,準備拔腿開跑,卻被突然折身跑回來的魏宇撞了個正着。
“哎喲喂,誰呀,趕着去投胎呀。”
安若溪揉着快被撞斷的鼻樑,忍不住大叫,疼死她了,更讓她生氣的是,還未看清撞她的人是誰,那人一溜煙兒的就跑了。
安若溪看着離去的背影,半天才回過神來,這……這不是魏宇嗎?怎麼又跑回來了?還那麼急?
帶着不解正準備出門,一陣刺耳的呼救滴聲傳來,救護車一個緊急剎車停在了正門口,安若溪乖乖的後退了幾步,把路讓了出來。
“你知道嗎,聽說董事長暈倒了。”身後的同事小聲的和身邊的人嘀咕道。
安若溪心裡一驚,難怪魏宇那麼着急,暈倒,嚴重嗎……
“怎麼會,董事長身體一向硬朗啊。”
“是莫小姐,在總裁辦公室不知做了什麼,董事長知道了,一氣之下就暈倒了。”
“我聽秘書處的人說,有人進去送咖啡,看到莫小姐衣冠不整呢。”
“什麼?他們倆光天化日之下就……”
衣冠不整?
安若溪凝眉,醫護人員正準備走通用電梯,她上前一步攔住,“跟我走,這裡比較快一些。”
說完,領着他們走進了專用電梯。
季達平躺在沙發上,額頭不停的滲出汗珠,魏宇在一旁不耐其煩着幫忙擦拭,直到醫護人員出現,才默默的退到一邊。
醫院走廊。
看着手術室上方的紅燈亮起,魏宇頹然跌坐在凳子上,渾身散發着令人窒息的陰冷,臉上寫着生人勿近。
安若溪遠遠的望着他,她明白此時他的心情,猶如當初,她孤零零的站在手術室門外,焦急的等待着,媽媽突然病倒讓她不知所措,那時的她更加無助,爸爸就是在那個時候離家出走的,一時間所有的重擔都落在了她的肩上,惆悵着,迷茫着……
那種無助感讓她忍不住擡腳向他靠近,此刻的他就算散發着寒氣,安若溪依舊看到了那堅挺的後背落寞的身影,安若溪壯着被罵的膽子走到他身邊,輕聲問道:“你沒事吧?”
魏宇擡眼冷冷的看着她,“你怎麼在這裡?”
安若溪連自己都難以說服,她一定是腦子抽筋,或是短路了才一路跟他來到醫院的,到了醫院才發現,和她媽媽住的是同一家醫院。
看着他探尋的目光,安若溪雙手在空中晃了晃了,“沒有偷拍你啦。”
這人真是的,那兩次真的是巧合,可怎麼解釋他也不信,雖然她也很想從他身上挖到一些值得探尋的消息,奈何她不是狗仔,做不到那般敬業。
“我來看人。”
也不知是魏宇相信了她的話,還是壓根不想去理會,二人難得的沉默……
臨近黃昏,醫院的走廊裡除了盡頭金麥色的陽光灑進來,只有他們兩個人,靜的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安若溪只覺這樣的氣氛很尷尬,試圖想找點什麼話題,可他們之間好像也沒什麼可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