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歌緩緩站起身來,走到傳送箱前,他輕晃了一下信封,沉吟片刻,將信封丟了進去。
等待是需要時間的,楚歌百無聊賴的坐在那裡,渾身懶散的像是一灘泥一樣,一點沒有往日清爽幹練的作風。
趙無極看着楚歌,他怎麼覺得這楚先生中了毒還如此淡定呢?
他心裡比楚歌還要着急,“楚先生,我已經給劍老打過電話了,他正在往這邊趕,估計得今晚夜裡才能趕過來。”
趙無極說道。
楚歌微微點了點頭,“他是買的到蘇市的票吧?”
趙無極點點頭,“是的,若是您今晚留在宕市,我再去接他過來。”
“不用了,等出了結果我們就會蘇市,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要親自去黑市走一遭,去打探一下,這毒藥到底是什麼。
明明知道自己中了毒,可是身體除了疲累睏乏以外,竟然什麼感覺也沒有,難道真的是因爲自己體內的真氣被封印了,所以感知不到體內另一股氣體的存在了?
楚歌想着想着,便不由自主的蹙了眉頭。
漸漸,空氣中傳來打鼾的聲音,楚歌回過神來,側目望去,就看到霍天乾姿勢怪異的躺在椅子上,睡的十分的沉,鼾聲很重,就好似他十分疲累一樣。
楚歌眸光深了幾許,是啊,無論他們兩個人之前的武功有多大的差別,可是那毒素只針對他們這些練武之人,所以在中毒之後不會區分誰的武功高和低,通通只會一個程度。
楚歌輕嘆了口氣,他挑了個舒服的姿勢,然後閉上眼睛。
趙無極見他要和霍天乾一樣那麼睡,忙上前攔住、“楚先生您這麼睡姿勢肯定不舒服的,這房內的椅子設計是可以延伸的。”
楚歌差點睡着,被趙無極的聲音嚇了一跳,他緩緩睜眼睛,眸底明顯有幾分懶意,這是以前從來沒有在他身上出現過的。
趙無極走到一個皮質椅子旁邊,也不知道按了什麼按鈕,那椅子的後背便緩緩放平。
“楚先生這麼睡可能會舒服一點。”趙無極說這話真沒什麼其他意思。
他只是單純的想讓楚歌睡的比較舒服一點。
可是楚歌微微搖了搖頭。“不睡了,相信應該很快就會出結果了。”
他低頭看了眼自己的雙手,手覆在兩旁的椅把上,微微攥緊。
他開始討厭這樣的自己了,這連一天都還沒過去,他已經開始討厭這樣的自己了。
甚至這樣疲乏的身體,讓他覺得連一個普通人都不如。
楚歌的臉上帶着幾分薄怒,趙無極看到後,這才猛然意識到是自己說錯了話。
他忙拍怕自己的嘴巴,歉意的對楚歌說道:“楚先生,我並不是有意要冒犯您的,我只是想讓你睡的更舒服一些。”
楚歌微微搖了搖頭,“跟你無關,你不用道歉。”
他輕嘆了口氣,又說道:“多跟我講講這秘籍背後主人的故事吧?”
楚歌擡眸,他眸光異常嚴肅的看着他。
趙無極一愣,怎麼楚先生突然對她感興趣起來了?
楚歌微微勾脣笑了笑,他好似看穿了趙無極心中的疑惑一般,開口解釋道:“其實並不是對她感興趣,我只是突然想若是她挑中了我們,我想讓她幫我試試解毒。”
這種如同廢人的自己他真的受夠了。
趙無極恍然,他點了點頭,找了一張椅子坐下,他好似想到了什麼,深深嘆了口氣,目光望着前方,變得有些撲朔迷離起來。
“她的本名,叫慕青,老家只魔都那邊的,當年魔都發生兵變,最受苦的就是他們這些小老百姓們,所以她的家人便帶着她舉家來到了宕市,那時候她才十八歲,還上高中呢。”
趙無極想到以前,脣角便忍不住勾起,只是他脣角的笑意帶着幾分苦澀,“我還記得當年我與她第一次見面時她的樣子,扎着兩個小辮子,身上穿的衣服雖然已經很破舊了,但是還很新很乾淨,就算經過了魔都那場兵變讓她也失去了部分家人,可是她的臉上依然帶着乾淨清冽的笑容,她的笑總是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乾淨。”
楚歌側着身子,手搭在椅背上撐着身子靜靜的聆聽着,他從來沒有發現原來趙無極還是一個深情的主兒。
他們兩個人之間已經過去了那麼多年了,可是他到現在還記得那麼的清楚,可想而知這個人在他的心中是多麼的重要。
雖然楚歌曾經對他們這些上流社會的人沒有怎麼接觸過,可是他知道,一般像趙無極這種的大家族,自己的婚姻是無法自己做主的,因爲爲了家族的利益和長遠打算,他們一般都會給自己的孩子聯姻。
也正因爲趙家要給趙無極聯姻,纔有了後面一系列的事情發生,他和慕情才被迫分開。
楚歌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可是現在看着趙無極已經完全深陷到了其中,他猶豫了片刻,脣張了張想要開口說什麼,可又忍住了。
“楚先生,說出來也不怕你笑話,當年我就是因爲她臉上那乾淨清冽的笑容纔對她產生心動的,那種懵懂的感覺,讓我瞬間感覺如獲新生一般。”
像趙無極這樣的人,從出生就含着金湯匙,將來要走的路也全部被安排好了,完全沒有任何的選擇。
一開始他還忽反抗,那時候小,就算是反抗也不會有什麼好的下場。
漸漸的,他就變得不在反抗了,漸漸的,他變得內向起來,不愛說話,所有的小朋友對他望而卻步,因爲他不愛笑,因爲他渾身的清冷的總是巨人千里之外的氣息。
直到周來遇到她。
趙無極是從頭開始回憶的,最開始是最單純也是他們最幸福的時候,那時候無憂無慮的。
“你知道嗎?那時候的她,就算經歷了親人離去的痛苦,就算自己背井離鄉,就算周邊都是一羣陌生人,她也是對生活充滿了幻想和期待。”
趙無極突然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說真的,當時雖然我對她很有好感,可是我一直都沒有邁出第一步,是她,是她主動追求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