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譚家飯館門前停車場內時,自稱三娘子的老太太,就曾經很輕鬆奪走眼鏡的手術刀,並在沒收後,給他耍了一套很絢麗的刀花。
不過那時候,眼鏡以爲他的刀子被奪走,純屬是無意之中,他壓根沒有把三娘子當做敵人,又沒防備她,所以一時着了她的道也沒啥稀奇的。
至於三娘子對他耍的那套刀花,也僅僅被眼鏡誤以爲是花拳繡腿之類的,畢竟她自己都說是耍雜技的了,最多就是暗歎華夏是個藏龍臥虎之地,連打掃衛生的都這樣牛掰。
現在他才猛然醒悟,三娘子今天傍晚在譚家飯館停車場內,奪走他的手術刀,衝他耍刀花,原來是一種警告。
那是在觀察到他產生對杜子康不利後的試圖後,給他的明顯警告:別打杜子康的主意,要不然有你丫好看的!
可眼鏡卻沒有在意,或者說他被杜子康自不量力的愚蠢行爲給矇蔽了雙眼,從而忽略了三娘子是個高手,這才導致今晚的結果。
當然了,現在眼鏡也看出來了,就算三娘子跟他正面作戰,他使出三隻手的絕技,也不是人家的對手。
她的武力值,比不上莫邪徵東,可應該與陳果果不相上下吧?
今兒落在她手裡,是死定了。
只是沒想到,杜子康身邊竟然有這樣的高手。
望着三娘子那雙在夜色中閃着寒芒的眼,眼鏡苦笑了一聲,說:“行了,老太太,你也別跟我說你是打掃衛生的了。看在我臨死前的份上,就別再把我當傻瓜了,好不好?”
三娘子卻認真的說:“我真是一個打掃衛生的,而且我也沒想殺誰,就是看你個死老外不順眼。”
“這樣說可就太沒趣了吧?”
儘管肋骨斷了的地方一陣陣的疼,也知道這個看似粗野無知的三娘子,要殺自己是易如反掌,眼鏡還是努力的笑着,說:“不過我可警告你,爲了杜子康招惹王晨,你能把我殺了,但你也得做好去殺高飛,殺安歸王陳果果,殺地下樓蘭女王莫邪徵東準備,因爲高飛絕不喜歡別人追求王晨,畢竟他們的婚事,是高家老爺子親自主持的。”
“而且,我相信王晨也很清楚,去年高家老爺子爲啥搞出那麼多的排場,來給他們舉辦婚禮。她如果夠聰明,就不會放棄高飛的。”
眼鏡忽然一下子鎮定了下來,呵呵笑道:“或許,杜子康不害怕高家,不害怕高飛,那麼會不會害怕陳果果?會不會害怕樓蘭女王?你們呢?以爲能擋住樓蘭女王嗎?”
眼鏡在說話時,三娘子始終沒插嘴,只是目光始終不住的閃動,看樣子在權衡某些利弊。
“怎麼樣,你想清楚了沒有?我要是你,就會在殺掉我之後,去勸說杜子康遠離王晨,以免招惹不必要的麻煩。”
眼鏡的勸說語氣,越來越誠懇。
“你說的太多了,我聽不明白你在講些什麼。”
三娘子沉默片刻後,笑了:“死老外,你也許真的搞錯了,我不認識什麼王晨,杜子康,我就是個打掃衛生的老太婆,揍你個死老外,也純粹就是怕你糾纏我。”
“老太太,你這樣說可就真沒意思了啊。”
眼鏡張嘴剛說出這句話,就覺得那腦子裡嗡的一聲響。
在他啥事也不知道之前,好像聽到三娘子隱隱說道:“有沒有意思,好像是我說了算。你個自作聰明的死老外!”
就在眼鏡不知道自己是死是活時,王晨從烽火臺上走了下來。
趴在城垛上的杜子康連忙站了起來,關心的說道:“風大了,有些冷,我們還是早點回去吧。”
“嗯,回去吧。”
王晨低低的嗯了一聲,慢慢走了下來。
經過杜子康身邊時,他下意識的伸手去扶,王晨卻向外一閃:“我自己能走。”
“呵呵。”
杜子康笑了笑,也沒說什麼。
兩個人一個這邊,一個那邊向來路走去,默不作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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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夜風變大時,王晨忽然問道:“杜子康,聽說白雲觀的觀主杜道長,是你的叔叔?”
杜家能夠不靠做官,不靠經商,在京華甚至全華夏的高層都有着一定影響力,那就是因爲從他們的祖輩到現在,與華夏曆代領導者有着良好的關係。
怎麼說呢?
就好比是唐太宗李世民,與袁天罡之間的關係吧,唯一不同的是,杜家並沒有人當官,但自從上世紀48年,太祖接受老一輩的杜道長建議,成立了8341部隊,在九月九號這個單數最大的日子裡進京後,杜家就固定了他們的地位。
杜道長是杜子康的叔叔,這也不是什麼秘密,不過杜子康卻不明白王晨爲什麼要問這個問題,只是點了點頭:“是啊,其實他是我大伯,他比我爸年齡要大好多歲的。”
“哦,原來是你大伯啊。”
王晨漫不經心的哦了一聲,說:“那,等你有空,能不能帶我去找你大伯?我想找他請教幾個問題。”
王晨找杜道長,請教幾個所謂的問題,其實就是想讓人給她算卦。
看來,這個外表柔和,卻內心堅強的女孩子,已經察覺再也無法把握自己的命運了,所以纔想到要去算卦,算算她與高飛,究竟還有沒有‘破鏡重圓’的可能。
當然了,王晨纔不會擔心,杜道長爲了撮合她跟杜子康走到一起,就會撒謊騙她呢。
像杜道長那樣有名的人,沒有天一般重要的事情,都不會打誑語的,要不然下輩子真的會變成牛鼻子。
至於老杜在未來會不會欺騙王晨,高飛不知道。
他只知道,如果在龍雲兒腳下打滑,即將摔進水道的污水中時,要不及時出手相救,這小姑娘肯定會中毒,像沈銀冰那樣狠勁兒的撓自己。
高飛要是見死不救,尤其人家是來幫忙的,那麼事後他肯定會遭雷劈的。
沒有誰想嚐到遭雷劈的滋味,高飛也不想,所以在看到龍雲兒即將摔進水道中時,人家孩子騰地向前擡起右腳,右腳攔在了她不大的小雄脯上,腳尖勾住她左腋窩處,稍微用力向回一拉……
龍雲兒就哎呀呀的叫着,摔倒在了高飛的懷中。
爲了確保她的安全,高先生還又及時抱住了她的小腰肢。
高飛敢向漫天的神佛發誓,就龍雲兒這樣的火柴棒,主動投懷送抱都不屑多看一眼的,伸手抱住她的小腰肢,純粹是出於革、命同志之間的互相關心罷了。
但是出乎他意料的是,他剛把龍雲兒摟在懷中,正在埋怨被她渾身的排骨給隔的疼時,這柴火妞竟然擡手,啪的給了他一耳光。
高先生可沒想到,他好心好意的幫助龍雲兒,她卻趁機給了他一耳光。
這算什麼?
恩將仇報?
高飛很生氣,想都沒想就把她推了出去。
總共一米半寬的鐵橋,兩側又沒有圍欄,龍雲兒那點小身板,怎麼可能禁得住高飛的猛力一推?
當即就再次哎呀呀的飛向了污水中,與上次不同的是,她是腦袋朝下。
眼看龍雲兒就要一個標準的跳水動作入水,高飛驀然驚醒:這可不是鬧着玩的,會死人的!
說時遲,那時快,眼看龍雲兒腦袋就要沾着污水,高飛的右手已經攥住了她左腳腳腕,猛地向回一拽,那小姑娘就蹦極似的攸地回彈,再次被高飛抱在了懷裡。
“你要是再敢對我動手動腳,小心我真跟你翻臉,讓你和幾口爛肚腸的髒水!”
不等她驚魂未定,高先生及時發出了警告。
他說出的話雖然兇狠,可臉上卻帶着深切的關心之意--這自然是給李承明他們看的,遠遠看過來,還以爲他在關心人家小姑娘呢。
龍雲兒氣急:“你、你--”
“你什麼你?我剛纔救你救錯了?我也沒勉強你來幫我,反正會這一門的也不止是你們龍家,願幹就幹,不願意幹就滾蛋,我決不阻攔你。”
對這種不知好歹的小丫頭,高先生向來都沒有好言語的。
香港龍家的人,可是別人求都求不來的,可人家高飛纔不在乎,這番狠話一下子把龍雲兒嚇傻了,直到人家放下她去追李承明他們後,才清醒了過來。
“姓高的,你以爲本姑娘還願意幫你呢!”
龍雲兒望着高飛的背影愣了片刻,發恨的咬着牙轉身要離開時,卻遙遙的望見,她爺爺龍師父正在笑眯眯的看着她,一臉的深奧。
鐵橋長約四百多米,腳下污水發出的味道,委實不咋的好聞,所以李承明等人走路的腳步很快,很快就來到了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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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頭,同樣是一堵牆壁,用刀把敲上去,會傳來極其厚重的咚咚聲。
看來,這又是一個只可智取,不可力敵的關隘。
李承明轉身回頭,看了眼緩緩走過來的龍雲兒,纔對高飛說:“高飛,看來後面就是提到的斜坡迷宮了。”
高飛曾經說過,當初他在揹着沈銀冰走上水道後,可是在斜坡巷道內,兜了不知多久的圈子。
當時,他以爲自己在不住的走下坡路,但最後總能走回原處,這就足以說明內裡的迷宮巷道,設計纔是最專業的。
“是,但那時候這兒可沒牆……”
高飛點了點頭時,就聽背後龍雲兒淡淡的說:“如果沒本事打開這堵牆,那最好不要擋在這兒,好像一條惡狗那樣。”
“我們是同類,只是性別不同罷了。”
高飛守着七八個大男人,是不屑與小姑娘鬥嘴的,雲淡風輕的說了句,閃身站在了一旁,等龍雲兒從他面前經過時,右腳無意間向前伸了一下。
“哎喲!”
龍雲兒哎喲一聲,身子向前趴去,幸好李承明及時扶住了她。
龍雲兒霍然回頭看去,高先生卻已經回頭看向了別處,一副啥事都沒有發生的樣子。
唉,有必要與一個小姑娘一般見識嗎?
李承明心中嘆了口氣,岔開了話題:“高飛,當初你在進來這條水道時,人家假如要想你死的話,好像也不是太費力就能做到吧。可是,他們卻放過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