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高飛從醫院內,把龍五三人狠狠收拾了一頓後,就算正式與1973,這個華夏最爲神秘的組織,接下了無法開解的樑子。
高飛現在自身的勢力很強大,不管是人力,還是物力,但他這些實力,基本都是放在明處的,1973既然早就決定要動解紅顏,那麼肯定會把高飛是否會干涉的問題考慮進去,最主要的一點就是評估他的真實實力。
而1973呢,卻是處在暗中的,就連高雲華那個級別的人,都沒權利去了解他們。
1973,從成立那天開始,就已經在華夏擁有了崇高的地位,但他終究有多強大?
高飛不知道。
他只是知道,在發現有人盯緊落日餐廳後,那麼白瓷的皇朝會所,香港秦紫陽的天涯影視公司--所有與高飛有關的人,和事業,都將會在1973的嚴密監視下。
或者說,他們已經開始了要奪取、破壞的計劃。
所以說,高飛這纔要求白瓷必須回去。
香港那邊,有鐵屠、葉心傷、白蓉、秦紫陽四個人坐鎮,再加上其獨特的地理位置,還有與內地有很大不同的生活環境,相信1973的人不敢隨便亂動。
而高飛呢,必須得坐鎮冀南:這邊,纔是他的大本營,不容有失。
至於遼省的北山集團轄下煉油廠(沈銀冰置辦的產業,後來隨着她的失蹤,也交給了高飛來打理),因爲只是掛靠高飛身上,算不上是他的產業,所以1973是沒理由動那邊的。
再說了,誰能保證沈狼主在那邊沒有留下後手?
那個以前那樣單純,現在卻是心機深沉的女人。
既然香港,冀南都不是‘好惹’的,那麼京華皇朝會所,很可能就會是1973下手的首選地方。
白瓷目前在佷多人眼裡,仍然是那個神秘的白瓷夫人(畢竟她是秘密來冀南的,一般人可不知道),她獨特的身份,當然也會讓那些人有所忌憚。
所以目前她必須回去。
當然了,她也有可能是那些人的最佳突破口。
“會沒事的,相信我。”
高飛張開雙臂,把白瓷擁入懷中,輕輕抱了一下說:“放心,我都安排好了,你會沒事的。”
“就算有事,我也不後悔,我只擔心我走後,會對你身體不好--”
白瓷閉上眼,嗅着高飛身上獨特的男人氣息,有了從沒有過的心安。
“我現在,是個正常人了。”
知道白瓷在擔心什麼的高飛,在她耳邊輕聲說道:“但你不要告訴別人,我還想用這個來做點事。”
白瓷雙眸猛地睜開,閃過一抹狂喜,隨即消失,用力點了點頭。
她能感覺到,高飛並沒有騙她。
他是個正常人了。
她可以放心的走了。
白瓷戀戀不捨的離開高飛懷抱時,高飛擡手招了幾下。
兩個身穿黑色長袖體恤的男人,不知道從哪兒閃了出來。
“把白瓷夫人送回京華,就是現在。”
高飛對兩個男人輕聲說道。
這倆男人,就是陳果果安排在方家村保護白瓷她們安全的人,安歸教內的精英人士,爲了讓他們安心工作,他們的家小早就在年前,就被秘密遷來了方家村。
兩個男人沒有說話,只是用力點頭,隨即快步走下了山包。
“高飛,記得來看我。”
白瓷臨走前說的這句話,輕輕吻在高飛臉上的那一抹溫香,在車子離開很久後,還讓高飛癡癡望着那個地方。
龍雲兒跟在高飛後面,慢慢走下了山包,邁步走進方家老宅的大門門檻時,她才說話了:“你招惹的敵人,很強大吧?”
向前走的高飛,腳步凝滯了一下,頭也不回的問道:“爲什麼要這樣問?”
“一個破軍,還不至於讓你這樣小心的。”
龍雲兒回答。
高飛轉身,看着她:“我自然不會在意一個破軍,可你應該明白,殺破狼三部平時是競爭對手,但在關鍵時刻,他們卻有可能同氣連枝,一起來對付我。”
龍雲兒走到院子裡,等解紅顏走進房間裡後,擡手摘下了花木上的一片樹葉,笑道:“沈銀冰會對付你嗎?據我所知,那個女人現在歲扔被你刺激的神經很不正常了,可她其實還是很在乎你的,決不會狠下心來的。”
對此,高飛沒有辯解,只是問:“那,七殺呢?你們會不會狠下心來?”
龍雲兒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我只是一個第三代的小人物,還沒有資格參與。不過,從我爺爺對你的態度上,七殺或許不會與破軍聯手。這一點,相信你也能看得出。可你還是這樣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這就證明你現在最擔心的,不是殺破狼,而是另有其人。”
高飛看着龍雲兒,過了片刻後笑了:“嘿嘿,你不是能掐會算嗎?那你爲什麼算不出那些人是誰?還有就是,你能從我面相上,看出我近日有沒有血光之災?”
“我又不是神仙,怎麼可能會算出那些人是誰?”
龍雲兒無聲的冷哼一聲,把樹葉隨手丟掉,看着高飛的臉,秀眉慢慢的皺了起來。
高飛問:“是不是看出我真有血光之災,或者是個短命相了?”
“你的臉上,包括整個人,都浮着一層虛無的青霧,讓我看不透。”
龍雲兒的目光,慢慢變得呆滯起來,聲音也隨之空靈,猶如夢囈:“你或許,根本不是個人。”
高飛皺眉,正要反脣相譏你纔不是人呢時,又聽龍雲兒說道:“不是個該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的人。從你天庭印堂來看,你該是個死人,可你爲什麼卻仍然活着,像個人那樣的活着,做活人才能做的事兒?”
騰地一下,高飛打了個冷顫,彷彿陽光一下子黯淡了下來,方家老宅的牆角處,也有了些看不清的虛幻影子。
他開始感到口渴,心跳加速,雄悶,無比的雄悶,就是突然間的。
他的靈魂,已經開始隨着龍雲兒空靈的夢囈聲,彷彿遊離到了一個陌生的世界,那兒沒有天,沒有地,只有凜冽而無聲的寒風,與看不穿的濃霧。
濃霧中的最濃處,彷彿傳來嬰兒的啼哭聲。
他用力揮手,想把那些濃霧扇開,想看看孩子到底是在哪兒哭,可無論他怎麼用力,都無法扇盡那無邊的濃霧。
反倒是龍雲兒那空靈的聲音,越來越響,發出了黃鐘大呂的聲音,震得他腦子更加疼痛:“高飛,你究竟來自哪裡,告訴我,你究竟來自哪裡?來到這十丈軟紅,所爲何事?又是會在什麼時候,才能離開這個本該不屬於你的世界?”
“不要說了,也不要再看我,要不然你會後悔的。”
高飛很想閉上眼,只是無論他怎麼努力,都無法擺開龍雲兒的眼睛。
龍雲兒的眼睛,現在已經驟變了千萬倍,就像兩個大大的摩天輪,再也沒有了它該有的美麗,沒有了少女的清純風情,只剩下火紅色的詭異。
“高飛,告訴我,你究竟想要什麼?是誰,允許你來到這個世界!”
看出高飛強力掙扎着要挪開目光時,龍雲兒向前走了一步,說話的語速越來越快,清秀的臉龐也開始有了扭曲。
解紅顏這時候從屋子裡走了出來,看到龍雲兒一步步的逼近高飛,而後者卻雙手捂着頭,滿臉痛苦樣子的說着什麼時,就有些奇怪,剛要走過去,卻又轉身回到了屋子裡。
高飛身邊的女人太多,忽然多了個龍雲兒也不是啥稀奇的事兒。
現在龍雲兒一步步的逼向高飛,肯定是在逼問他,爲什麼會有兩個雨季、姐在方家老宅,你不是告訴我說,你是單身的嗎,你這個騙子!
她是這樣認爲的,卻不知道龍雲兒正在使用某種手段,像龍師父希望查看高飛記憶深處那樣,想搞清楚一些什麼事。
“唉。”
步步緊逼的龍雲兒,聽到了高飛輕輕嘆了口氣。
然後,一條白色巨龍,忽然從濃霧中咆哮着撲了出來,聚大而尖利的龍爪,一把就掐住了她的脖子,張開了長滿利齒的血盆大口!
“啊!”
龍雲兒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
倍受驚嚇後,龍雲兒這聲慘叫是用全力發出來的,卻不知道外界根本聽不到,然後一隻手就捂住了她的嘴巴,眼前的白色巨龍攸地消失,濃霧散盡,陽光重新變得明媚起來。
他已經躺在了高飛的臂彎裡,那個男人嘴角帶着淡淡的譏諷,翻涌的即將噴口而出的氣血,隨着高飛右手迅速從她下巴到雄前撫了一下,慢慢平靜了下來。
看着臉色死灰,全身都在發抖的龍雲兒,高飛低聲說:“我已經警告過你了,不要仗着你自己會幾手法術,就企圖來對我做手腳,可你就是不聽--你以爲,你比龍師父更厲害嗎?如果不是我現在能收放自如,你現在已經是死人了。”
慢慢把龍雲兒扶起來,讓她靠在一棵樹上,高飛鬆手擡頭看着後面的山包,淡淡的說:“或許你說的對,我本來就不該屬於這個世界上的人,應該早在29年前,就該死在一條河裡了。可我沒死。我不知道我活着是爲了什麼,我也不知道我什麼時候才能離開這個世界。”
轉身,看着左手捂着心口的龍雲兒,高飛笑了:“可我知道,既然我存在,那麼就有我存在的理由。以後,千萬別再做剛纔那樣的傻事,我不會給你第二次機會了。”
伸出手,高飛說:“你累了,我帶你去休息。”
龍雲兒木木的點了點頭,很溫順的擡起右手,被高飛牽起,慢慢走向了西廂房。
“什麼時候呆夠了,什麼時候離開。”
高飛在走出房間之前,想了想,說:“或許,我會有辦法解決你的困難,不是你最不願意面對的辦法,但你得給我時間。”
高飛走出了西廂房,放下的竹簾微微晃動着。
望着竹簾,龍雲兒眼皮越來越沉重,終於沉沉的睡了過去。
高老頭也想睡過去,最好是再也不要醒來,因爲最近他實在太累。
可他不能睡,書房內的客人還沒有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