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金花那張好像橘子皮似的老臉,在十分鐘內第二次猛地變得光滑起來,混濁的老眼也攸地嫵媚後,何秀城閉上了嘴巴,愣愣的看着她。
剛纔,倆人正在何秀城的臥室內,商量跟高飛有關的事。
高飛竟然從古墓中逃了出來這個現實,或許還在銀金花倆人的預料之中,因爲他們本來就沒打算現在就讓高飛去死,要不然高飛在被困在巷道中時,就算有九條命也被幹掉了。
讓他們感到無比震驚,並不可思議的是,廖水粉竟然也逃了出來!
在他們的計劃中,廖水粉應該是個可憐的犧牲品--她將會被高飛活生生的咬死,甚至撕成碎片!
因爲在花架被打碎當做火把用時,蔵在裡面的‘變色龍’,就會發揮出它邪惡的威力,讓高飛倆人產生真實的可怕幻覺,視對方爲吃人的魔鬼,繼而發狂拼命撕咬對方,結果廖水粉就會被撕成碎片纔對。
可事實上,廖水粉卻安然無恙的回到了廖家。
到現在爲止,何秀城都無法忘記,當以保姆身份陪着他在廖家照顧老夫人的銀金花,在看到廖水粉後大吃一驚時的樣子,是多麼的失態。
幸好,攙扶着廖水粉下車的賀明珠,只是死死盯着何秀城,並沒有注意到失態的銀金花。
廖水粉,怎麼可能會活着出來呢?
難道說,蔵在花架中的變色龍失效了?
還是,高飛倆人根本沒有想到,在火把即將熄滅時會點燃花架?
肯定是後面這個原因。
銀金花可是跟何秀城說起過,說變色龍是決不會失效的,那麼廖水粉、高飛倆人都能安然活下來,只能證明他們沒有點燃花架用來當火把。
廖水粉的命,也太好了些。
銀金花在震驚之後,很快就恢復了淡定的神色,然後暗示何秀城找藉口離開了廖家:廖水粉既然已經回來了,那麼何秀城再呆在廖家就不好了,別忘了廖水粉可是很聰明的,一旦被她看出什麼破綻,那豈不是前功盡棄了?
回到他們自己住的別墅內後,銀金花馬上就派出了得力人手,秘密關照冀南河底古墓那邊的情況。
當他們得知高家爲了營救高飛,已經請來香港的龍師父時,銀金花也沒覺得怎麼樣,只是曬笑了一聲:龍師父的道行雖然很深,但還沒有能力打開石門。
但隨後,冀南就傳來了石門被打開的消息,這代表着破軍苦心經營的河底古墓,徹底落入了高飛手中。
歷經數代人苦心經營的和河底古墓,就這樣白白送了出去,卻沒有看到任何想看到的結果--在得知這個消息的瞬間,何秀城把手中喝水的杯子,狠狠摔在了地上,咆哮着點着銀金花的鼻子大罵,後悔那時候沒有直接把高飛幹掉。
同樣,銀金花也很震驚,不過卻沒有像何秀城那樣失態。
沒有誰比銀金花更清楚,河底古墓那扇石門是個多麼堅不可摧的存在,香港龍師父名氣雖然大,但卻沒有能打開石門的鑰匙。
那把經破軍前輩高人精心打造的‘鑰匙’,就在銀金花手中--打個比方,讓龍師父打開古墓石門,就相當於讓一個三歲的孩子,徒手打開一扇防盜門那樣,孩子根本不瞭解防盜門鎖頭的構造,怎麼可能會配得出鑰匙?
可現實卻像一根悶棍,狠狠給銀金花來了當頭一棒:古墓石門,竟然被打開了,無法用金錢來形容的河底古墓,破軍數代先輩的心血,就這樣白白送給了高飛。
銀金花派去冀南的人,只能打探到這個消息,卻不知道石門是怎麼打開的。
因爲負責守護河底古墓通道口的那些特警,都是李承明精挑細選,政治素質是絕對信得過的人,任何人都別想買通他們。
廖水粉活了下來,河底古墓被打開等,這一連串的事兒,都大大出乎了銀金花倆人的意料,迫使他們行事更加小心,周密。
當然了,也不是沒有好消息,最起碼高飛爲了解紅顏招惹1973,就讓何秀城很開心。
爲了一個殘花敗柳,高飛得有多麼混蛋,才選擇與1973相抗衡?
何秀城所處的位置,註定他比佷多人更瞭解1973所代表着什麼:那是個強大的部門,華夏沒有任何一個豪門世家與1973所抗衡。
何秀城斷定,高家更不會因爲一個解紅顏,就把高家捲進去。
這樣一來,失去最大依仗的高飛,在1973的眼裡,純粹就是小菜一碟:那些人,纔不會因爲高飛是高家的人,就不敢把他怎麼着。
記得在四五年前前,何秀城就曾經聽哥哥何落日談起過神秘的1973:1973的前身,就是在十年風暴中立下貪天之功的‘峭壁’前身,部門當前的領導,是無兒無女,無欲則剛的鄭腐。
當一個沒老婆沒兒女的人手握重權,能做的就把一生精力全部用在他當前的工作上,別人或許會忌憚高家,但鄭腐肯定不會,正所謂無欲則剛。
而且最重要的是,鄭腐本人的身份也是厲害的,他雖然比高老頭小了十幾歲,但也是歷經戰火的洗禮,如果不是因爲某些意外,他現在華夏的位置,也是很重的。
鄭腐領導下的1973,並不是人們所想象的那樣,手下有類似‘影子部隊’那樣的部門,而是好像一個超級大財團,觸角遍佈世界各地,所有的行業。
1973在平和時,不會讓人感覺到它的存在,就像一條潛伏在草叢中的蛇。
可一旦有所動作,它就會用最快的速度撲出來,張開血盆大口,牢牢咬住獵物,不死不休!
現在,高飛竟然爲了一個解紅顏,招惹了這樣一個龐然大物,何秀城能不高興嗎?
當然了,何秀城也知道,高飛肯定也很清楚1973是個什麼樣的存在,既然爲了解紅顏不惜與它對峙,那麼就肯定有他自己的底氣。
高飛的底氣,無非就是安歸教、地下樓蘭罷了。
可那些人--想到那些人時,何秀城心裡就曬笑:呵呵,那些人,怎麼可能與1973所抗衡?高飛,你也太自大了,這次你輸定了。
失去高家支持的高飛,輸定了是必須的,依着他的狂妄脾氣,說不定連小命都得丟掉,就算死不了,他也會實力大損。
那時候,恰好就是何秀城這個袖手旁觀者該出動的時侯了。
目前,他就是在跟銀金花商量這件事。
不過,當銀金花十分鐘內第二次忽然改變模樣後,何秀城猛地想到了什麼,愣愣的望着他,眼神很複雜,有憤怒,心傷。
這些天,他已經忘記了銀金花主張放過高飛的理由。
現在他想起來了:銀金花不殺高飛,就是爲了控制他。
她在河底古墓中時,給高飛下上了青人蠱。
青人蠱最大的特點就是,主人必須是女性,是用她的精血,與靈魂(也可以理解爲思想)培養出來的,青人蠱只忠於它的主人。
青人蠱是多情的苗女,用來懲罰負心漢的:負心漢一旦中了青人蠱,在過了七七四十九天後,就再也不能想除了苗女之外的任何女人了,一想,就會全身疼痛,眼前出現幻覺,會把別的女人當做是一種極爲噁心的猛獸。
在青人蠱發作時,負心漢只會想到它的主人。
對青人蠱的可怕,何秀城可是深有體會的:堂堂的何家三少爺,相貌英俊,氣質瀟灑,再加上他超凡的身份,自然會獲得衆多美女主動投懷送抱。
但問題是,只要他對某個美女一旦升起那種心思,他就會心疼,噁心等症狀(就像高飛想跟解紅顏親熱時,所感覺到的一樣。高飛當前之所以能想他那些女人,則是因爲他中蠱的時間,還沒有超過七七四十九天,所以唯有在付出實際行動時,青人蠱纔會發作),心裡只能裝着個銀金花。
他追求廖水粉,是獲得銀金花同意了的。
何秀城還知道,在潛伏在他身上的青人蠱發作時,蠱毒的主人(銀金花),就會感受到,無論距離多麼遠,都能感受到,然後她本人就會發生變化。
現在,銀金花就發生了變化。
她沒有掩飾自己明顯的變化--在跟何秀城挑開了說後,她就不想再掩飾什麼了。
銀金花發生了變化,何秀城又沒有想那種男女之事,那麼就證明遠在冀南的高飛,讓她發生了這種變化:高飛,正在做某件事,只是他身體裡潛伏的青人蠱,立即發作,與銀金花這邊遙相呼應。
歷經了太多次的挫折(專指男女之事)後,何秀城已經把銀金花當做了他的唯一。
現在,他唯一的女人,正在與別的男人遙相呼應,也就是說,她正在跟高飛一起‘享受’那種甜蜜的男女感情,所以何秀城憤怒,心傷。
銀金花雖然邪惡,他有這種感覺固然是因爲青人蠱起了作用,但他真的不想自己的女人,與別的男人有什麼。
“唉,秀城,你別生氣,好嗎?”
看出何秀城心中在想什麼後,銀金花心中得意,表面卻幽幽嘆了口氣,走到他面前挨着他坐了下來,溫柔的摟住了他的腰,附在他嘴邊喃喃的說道:“你放心,我只是你一個人的,我只是控制那個人爲我們所用罷了,決不會做任何對不起你的事,請相信我。”
何秀城的呼吸有些急促,擡手推開了銀金花,嘎聲說:“我不會再相信任何人!”
“傻孩子,你又在耍小性子了。”
銀金花被推開後,毫不在意的咯咯蕩笑着,重新摟住了他,右手熟練的動作了起來,眼神迷離喃喃的說道:“秀城,我想了,就想現在。”
銀金花說着話的工夫,她的相貌、皮膚迅速改變,渾身散發着讓何秀城無法抗拒的魅力,終於在嗓子低吼了一聲,猛地把她撲倒在了地毯上。
兩個人糾纏在地毯上,都飛快的脫着衣服,很快就坦誠相見了。
“弄死你!”
何秀城低吼一聲,猛地壓下去時,銀金花卻猛地擡手架住了他,大張着嘴巴,雙眼翻白,口吐白沫,好像犯了羊癲瘋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