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知子莫若父。
唐鵬的私生活咋樣,估計唐文舉那兒很清楚。
可以說,唐鵬的私生活要是曝光,肯定會備受萬千男人所羨慕嫉妒恨,這也是唐文舉最驕傲的地方:如果一大把的美女,都哭着喊着的跟你兒子好,你當老子的能不自豪,驕傲嗎?
而且唐鵬在私生活方面,也從不對唐文舉隱瞞,所以他才能知道這麼多,更清楚兒子的眼光超高,所牽扯的女人都是那樣美的不行。
所以,唐文舉在唐鵬帶着宋慧喬出現時,才以爲她也是兒子的相好之一。
可是現在,他唐文舉,唐鵬的父親,卻要不顧結髮之妻的感受,光明正大的奪取兒子的女人了——就算老唐殺了半輩子豬,臉皮也特別的厚,可還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豈止是不好意思?
分明是愧疚,一種老不正經的愧疚。
恍惚中,唐文舉也以爲自己是中邪了,要不然他怎麼可能會做出這種不要臉的事來,更一狠心對兒子說對不起,原諒老子搶了你的女人。
但唐鵬的回答,卻讓唐文舉一楞:“她不是我的女人,她也不配。”
唐鵬在說出這句話時,沒有一絲絲的矯情,更沒有丁點因爲唐文舉就是他老子、這才甘心把自己女人讓出來的虛僞,有的只是冷冷的淡漠。
唐鵬對父親此時中邪般的表現,很失望,失望到了極點。
如果老唐不是撫養自己長大的父親,唐鵬肯定一拳把這老不死的打翻在地上,再踩上一隻腳,指着他鼻子大罵:你良心是不是讓狗給吃了?你難道忘了在你沒發達之前,母親是怎樣給你全部的支持,同你一起用她柔弱的肩膀,擔起這個家的?
更何況,如果宋慧喬真是唐鵬的女人,就算唐文舉是生他養他的老子,他也不會把自己女人讓出去的。
如果他那樣做了,那麼他就不是個人。
男人最不能忍受的,就是殺父之仇、奪妻之恨了,這關係到一個男人的是否能繼續活着的尊嚴。
其實,說實話,依着唐鵬當前的開放思想,如果唐文舉真喜歡上了某個漂亮妹妹,完全可以在私下裡運作的,看在大家是父子,大家都是男人的份上(天下又有幾個男人不吃腥,不管是老少),唐鵬肯定會幫唐文舉瞞着連春芳,幫他來個金屋藏嬌的。
但唐文舉卻沒有這樣做,而是當着連春芳、當着兒子、潘鼕鼕三個人的面,就像嗅到臭雞蛋味道的蒼蠅那樣,不顧一切的維護宋慧喬,並不惜爲此跟結髮之妻翻臉了。
唐文舉這種中邪的了的表現,纔是最讓唐鵬失望的。
一剎那,唐鵬覺得父親忽然變得那樣陌生了,也很遙遠。
從唐鵬記事那天開始,哪怕唐文舉錯怪了他,可也從沒有承認做錯過,更不會給他賠禮道歉。
可是現在,唐文舉卻鄭重其事的對兒子,說對不起了。
但很可惜的是,唐鵬卻不接受他的道歉。
唐文舉好像沒有看出兒子對他的失望之情,因爲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唐鵬的那句話上,大黑臉上明顯泛起一抹喜色,嘎聲問道:“什麼,你說她不是你——的女人?”
“你沒有聽錯,她不是我的女人,她也不配做我的女人。”
看了低頭坐在父親身邊的宋慧喬,唐鵬在失望之餘,也很後悔。
他後悔真不該把宋慧喬從高飛身邊領回來,要不然的話,也不會惹母親那樣傷心了。
不過事到如今,說什麼都晚了。
當然了,唐鵬覺得還有解決問題的辦法。
如果宋慧喬要是從這個世界上徹底的消失了,相信老唐就算再怎麼爲她着迷,可也不一定會去陰間找她吧?
想到這兒後,唐鵬的嘴角微微翹起,眼裡也帶着笑意的看向了宋慧喬。
始終低着頭的宋慧喬,彷彿感受到了某種潛在的危險,下意識的擡手挽住了老唐的胳膊,就像害怕的小媳婦那樣,往他身上靠了一下。
“唐鵬,你是不是想、想對她起懷心思?”
唐文舉明顯感受到了從宋慧喬身上傳來的懼意,猛地想到了什麼,一雙有些發紅的眼睛,狠狠瞪向了唐鵬。
唐文舉很清楚,兒子殺個把人,有時候就像吃盤小豆芽菜那樣簡單。
毫無疑問的是,現在他對這個破壞他父母關係的妖孽女人,已經起了殺心:唐鵬不會在意宋慧喬死後,能給高飛帶去多大的麻煩,更不會管她死了會引發什麼惡劣影響。
他只知道,任何傷害連春芳的人,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都得死。
除了去死之外,根本沒有第二天路可以選擇!
只是他剛有這個想法,宋慧喬就敏銳的捕捉到了,更把她的不安,告訴了唐文舉。
馬上,唐文舉就像被踩了尾巴的貓那樣,瞪大眼睛質問唐鵬,剛纔的愧疚之色,一點點也不見了。
唉,沒想到這老傢伙竟然陷的這樣深。
唐鵬心中重重嘆了口氣,冷笑一聲卻沒有說什麼,擡頭看向了窗外。
此時,窗外陽光正明媚,偶爾還會有隻小鳥從天空中劃過,爲這片水泥砌成的森林,帶來一絲絲大自然的活力。
看到兒子不吭聲的盯着窗外,唐文舉也沒再說什麼,把沙發上的另外一支紅酒拿了過來:如果唐鵬敢動粗的,那麼他會毫不猶豫的以紅酒當武器,爲保護自己的心儀的女人而反抗,到底!
當然了,唐文舉也知道,如果唐鵬真要動粗非得幹掉宋慧喬,他壓根就攔不住。
要想徹底打消唐鵬對宋慧喬的殺意,唐文舉只能利用父子之情來感化他。
於是,他就率先打破了屋子裡的沉寂,聲音有些沙啞:“唐鵬,不管你現在怎麼看我,怎麼看她,怎麼心疼你母親。我只想告訴你,如果這位女士要是遭遇不幸的話,我絕不會再一個人活下去。”
聽父親這樣說後,唐鵬的眉梢急促跳動了一下。
他真沒想到,唐文舉爲了一個剛見過兩次的女人,就能說出這番話來。
“我、我——嗚嗚!”
就在唐鵬心中不知道第幾次重重嘆息一聲時,始終沒說話的宋慧喬,卻低聲嗚咽着癱倒在了唐文舉懷中,看樣子被他剛纔那番話給感動的不輕。
這一刻,唐鵬忽然間的心灰意懶,站起身來淡淡的說道:“爸,我不知道你爲什麼會這樣做,也不明白你爲什麼爲了個不明來歷的女人,就甘願拋妻棄子。說實話,我真想讓她徹底的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但你既然這樣說了,那我就放過她吧。”
“你們的事,我是不會再管了,我也會勸說我媽不要管你們兩個,隨便你們兩個人怎麼發展。做爲你的兒子,我對你做出這種事來很痛心,可我除了爲你們提供在一起的條件外,我還能有什麼辦法,總不能爲了讓我媽出一口氣,就真把你逼死吧?”
唐鵬說着,繞到沙發後面,雙手扶在沙發靠背上,歪着下巴對唐文舉說:“我相信,總有一天你會清醒過來的。”
唐文舉沒有說話,只是伸手慢慢攬住了宋慧喬的肩膀。
他這個動作,就代表了他已經下定了決心:爲了這個女人,他會捨棄一切,包括妻兒。
唐鵬的眼神更冷,聲音更淡:“爸,還有句話我要告訴你。這個女人,現在就是個炸藥包,任何跟她在一起的人,隨時都有可能會被她炸個粉碎的危險。”
這次,唐文舉說話了:“我、我不怕死。”
“爸,我知道你平時很愛看新聞,那麼你該知道,北朝那邊前些時候有過政變。”
唐鵬微微眯起雙眼,緩緩說道:“她以前的身份,就是那邊的第二夫人。”
就像是過電那樣,唐文舉渾身猛地一哆嗦,鬆開了宋慧喬。
唐鵬沒有說錯,唐文舉平時還真喜歡看個新聞啥的,尤其是國外新聞,什麼島國首相由辭職了,德國有位美女競選總理了等等,而對於跟華夏有着特殊關係的北朝,當然也很關心了。
因爲唐鵬的爺爺,當年就曾經扛着槍唱着《東方紅》,雄赳赳,氣昂昂的跨過鴨綠江。
所以,前段時間北朝國內大清洗時,唐文舉也曾經看過這方面的新聞,知道某次帥的下場不咋樣。
當然了,就算某次帥將要迎來殘酷的懲罰,也絲毫影響不了唐文舉的小日子蒸蒸日上。
可如果某次帥的夫人,那個被北朝全力通緝的女人,原來竟然是身邊這位魅力女郎後——唐文舉又會是一種啥樣的感受?
他雖然失心瘋般的爲了個陌生女人,不惜拋妻棄子,可也知道他撐破天就是個殺豬的,無論是論身份,還是論其他各方面的條件,都沒有資格配得上曾經的第二夫人,更沒有能力應付那些意志堅定的北朝特工。
怪不得唐鵬說,這個女人是個炸藥包呢。
原來,她果然是個炸藥包,而且還是個特大號的,一旦炸響了,就會把老唐炸個粉身碎骨——變成粉身碎骨的男人,無論他有多麼大的決心,也沒能力去保護別人了,這是個事實。
猛地,一絲清明就像撥開雲霧的陽光,一下子讓唐文舉意識到了什麼。
只是,不等他捕捉到這一抹曙光,宋慧喬卻忽然撲在他身上,雙手摟住他脖子,失聲痛哭:“不,我現在纔不是什麼第二夫人!我、我只是個一心想過普通生活的小女人!第二夫人已經死了,我只是宋慧喬,一個需要男人來真心呵護的小女人!”
宋慧喬的哭泣聲,就像一片看不到邊的濃霧,重新把老唐的天空籠罩住,更像一把刀子,狠狠刺在他心上,使他感覺到了疼,熱血上涌,緊緊攬着她肩膀,大聲說:“不管她是誰,又犯過什麼錯誤,我都會好好的保護她,不惜一切代價!”
說出宋慧喬的真實身份,是唐鵬勸說唐文舉的最後殺招。
眼看就要奏效了,但宋慧喬精湛的演技,一下子就粉碎了他所有的幻想。(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