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飛爲什麼來找老杜?
主要是有三個目的:一,國慶節那天,爲什麼要困住他,不讓他回冀南;二,跟老實和尚一起救走解紅顏的那個人,到底是誰;第三個就是想問問,老道士對亞特蘭蒂斯瞭解多少。
老道士的回答,讓高飛有些掃興:一,國慶節那天困住他,是算到他要是回到冀南,勢必會讓某女給俘虜,老道士不想看到這樣一個青年才俊,好像一朵插在牛糞上的鮮花那樣,被沈某女給霸佔住了,這對好些醉心於他的女孩子來說,很不公平。
二,跟老實和尚救走解紅顏的那個人是誰,高飛問老杜,老杜去問誰?
三,老道士對亞特蘭蒂斯的瞭解,跟龍雲兒告訴高飛的那些,差不了太多,都帶有一定的仙俠、玄幻色彩。
老道士在回答這三個問題時,高飛一直死死盯着他的眼睛,企圖從他眼神中看出有什麼包藏。
只是很可惜的是,老杜的眼神很純潔,就像七八歲的孩子那樣。
尤其是在說到他得知高飛在迎娶沈銀冰的事兒時,更是長吁短嘆,好像失去了人間最寶貴的東西那樣,搞得高先生都有些懷疑,自己迎娶沈銀冰難道是真錯了?
大雪紛飛中,高先生冒着出車禍的危險來到白雲觀,除了沾染上一個不知所謂的髒東西,在老道士這兒混了一頓酒飯外,其實啥也沒得到。
這讓他在離開後觀精舍時,心裡很有些空落落的感覺,總覺得他該問點什麼,卻不知道爲什麼忘記了該問什麼了。
高飛出了精舍時,天已經徹底的放晴了,夕陽金燦燦的很是好看,不過冬天的傍晚總是太短暫,他也就是剛走到羅公塔前面,西邊就只剩下紅彤彤的晚霞了。
有月亮,從東方升了起來。
高飛來羅公塔,當然是爲了找老實和尚。
那天在婚禮上,因爲高先生太忙,有很多事沒有來得及問老和尚,今天既然已經到了白雲觀,自然得順便來找他了。
不過讓高飛有些失望的是,老實和尚不在家,據替他在羅公塔打掃衛生的小道士說,大師早在半月之前,就離開白雲觀四處雲遊去了。
故人不在,讓高飛感覺更加興趣缺缺,低頭皺眉沉思着走過白雲觀售票點時,都沒有注意到正怒目相視的老三等人。
老三看着高先生穿着自己的衣服,就這樣實施然的走出山門,幾乎要把鋼牙咬碎,不過礙於杜道長派人告訴他絕不能招惹某貴客的份上,他也只能忍了,只是在心裡發誓:總有一天,我會讓你知道偷三爺衣服的下場!
三爺有多牛比,高飛自然不會去多想,只是到揹着雙手沿着路邊一路下山,來到他碰上髒東西的那兒時,下意識的擡手擦了擦下巴:女刺客那差點貫穿他下巴的那一刀,留下的傷痕已經凝血了。
當然了,還是有些疼。
尤其是臉上還有幾道明顯的抓痕,這對他英俊的顏值造成了一定的影響。
不過在想到女刺客所受的‘傷害’,是一輩子都無法彌補的後,高先生心情又好多了。
望着女刺客滑雪衝下山谷的方向,高飛輕輕嘆了口氣:“你,究竟是個什麼髒東西?”
雪後的京華晚上,明月高懸,罕見的墨藍色夜空中,有一條粗粗的白線,那是飛機飛過時劃出的痕跡,就像隔斷牛郎織女的那條銀河。
“你在想什麼呢?”
就在蕭瀟站在窗前,久久擡頭看着天上的那道銀河時,白瓷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啊,沒、沒什麼。”
蕭瀟趕緊回頭,就看到白瓷把一份文件放在了文件架上後,擡手捏着眉心閉上了眼睛,盡顯疲態。
皇朝會所現在雖然再也不像以前那樣,在京華擁有出色的地位了,可隨着皇朝會所事件的發生,這幾天的業務量增加了很多。
人們總是有着追逐名人的習慣。
早在事件發生之前,白瓷夫人的腦袋上,本身就帶着‘京華最神秘女人’的光環,雖然這層光環已經退盡,一度讓會所業績有了大幅度下降,但隨着事件的發生,業績就有了井噴式的反彈。
哪怕今天下過一場大雪後,前來皇朝會所消費的客人們,也是猶如過江之鯽。
就像白瓷這樣的女人,天生就具備經商的頭腦,知道自己就是皇朝會所業務量攀升的一個金字招牌,趁着這機會,她動用關係,爲會所贏得了‘新世紀模特大賽’的主辦權。
相比起高舉着熒光棒爲那些歌星瘋狂的小青年來說,真正的有錢人,倒是特別青睞於T型臺上的模特們,一個個把小身段扭的異常妖嬈,看一眼就會熱血澎湃的,好運來了還能跟某個嫩模交朋友,不比去給那些爲了出名總是不斷鬧緋聞的歌星捧場要好得多?
連續四個晚上了,會所大廳內都是人山人海,在優美的旋律中,模特們左手掐腰屈起右膝擺剖四時,總是能吸引好多人的讚歎聲。
今晚,是模特大賽的最後決賽。
晚上六點正式開始的,蕭瀟代表白瓷出面,在比賽開始前,向各位來賓、模特們還有記者們,表示了衷心的感謝——總之,就是謝謝大家來捧場。
爲報答來賓們的錯愛,比賽結束後,還會邀請一支具備古典西亞風情的國外表演隊,向大家奉獻一場精美演出。
不得不說,白瓷還真有商業頭腦,藉着自己被島國人冤枉‘鹹魚大翻身’後,馬上利用自己備受矚目的機會,舉辦了本次模特大賽,在賺了盆滿鉢滿的同時,也爲皇朝會所的名聲,又高擡了一個臺階。
白瓷做爲會業績急劇攀升的總策劃人,當然得付出一定的心血。
在這四天中,她暫時忘記了那些不快,每天都得辛勤工作到很晚。
模特大賽終於要在今晚落幕,接連四天的比賽即將結束,白瓷也終於可以放鬆一下了。
蕭瀟跟隨白瓷已經好多年了,業務能力那是沒得說,要不是本次模特大賽太重要(主要是意義上的),白瓷肯定會放手讓她去做。
蕭瀟很明白這一點,所以並沒有規勸白瓷,只是默默的陪着她。
看到白瓷滿臉都是疲態後,蕭瀟趕緊給她泡了一杯咖啡,又站在她身後,替她輕柔的按摩起來。
白瓷閉上眼,靜靜享受着心腹手下的服務,幾分鐘後才睜眼端起咖啡,笑道:“好了。哦,對了,今天怎麼沒有看到小霍?”
自從上次在隧道遇刺後,霍天晴跟蕭瀟就成了男女朋友。
白瓷也很支持他們兩個相處,心裡也早就有了打算;等蕭瀟跟條件不是太好的霍天晴成親時,她會拿出會所的一成股份,來當做蕭瀟這些年鞍前馬後的嫁妝。
聽老闆提到心上人後,蕭瀟眉梢間本能的浮上一抹柔情,說道:“他可能是在下面大廳中吧。”
“嗯,小霍是好小夥子,能跟真心對你,這是你的福氣。蕭瀟,你一定得懂得珍惜他。”
白瓷年齡,其實比霍天晴大不了多少,不過一口一個小霍,叫的倒是很順口。
“哼,他敢不珍惜我,我就把他踹了。”
蕭瀟嬌嗔的輕哼一聲,說道:“夫人,你是不知道,自從山口——事件過後,他就藉此機會每天都來找我,趕都趕不走呢,我還真怕他會因爲我,而耽誤了工作。就在大雪剛停的那會兒,他還收到個短信。我雖然沒好意思看是什麼短信,可我能看出他臉色變了一下,應該是有什麼緊急任務,我就勸他走了,誰知道他打了一通電話後,就回來了。唉。”
蕭瀟雖然嘆氣,可卻遮掩不住嘆氣中的幸福。
女孩子嘛,尤其是像蕭瀟這個年齡的女孩子,別看嘴上說着男朋友爲了她都不好好工作,實則心中很歡喜的,因爲她覺得這才能證明男朋友是多麼的在乎她。
白瓷是過來人,當然能聽出蕭瀟這樣說的自得,卻沒有挑明,只是笑了笑時,電話鈴響了起來。
蕭瀟馬上搶先接起了電話,聽了片刻才說:“好的,我會告訴夫人的。”
扣掉電話後,蕭瀟彙報道:“夫人,模特大賽已經覺出了冠軍,演出已經接近尾聲了,張夫人(白瓷在娛樂圈內的一位好友)推薦來的演出團負責人,說要見您,董經理問問您有空閒沒有。”
演出快結束了,會所當然得付給人家報酬。
其實,像這種小事,董經理就能解決的,反正會所方面對演出很滿意,不過礙於演出團是白瓷好友張夫人推薦來的,看在她面子上,白瓷當然得表示出一定的尊重。
想了想,白瓷才說道:“好吧,你去安排,一會兒我就下去。”
“哦。”
蕭瀟答應了一聲,剛要走,卻又說道:“對了,夫人,天晴在傍晚時,就跟我說過,如果夫人您要是跟外人見面的話,最好是在三樓的會議室。”
自從事件過後,霍天晴爲確保白瓷的安全,臨時擔任了會所安全顧問一職。
相比起會所原來的保安隊長,在安全方面堪稱頂尖專家的霍天晴,絕對勝任這份工作的。
白瓷也很相信他。
所以在蕭瀟提出霍天晴的建議後,她想都沒想就答應了下來:“好的,就按小霍說的去做。”
蕭瀟先走了。
滿臉疲憊的白瓷走進臥室內,坐在梳妝檯前,看着鏡子裡的那個女人,眼神有些空洞的茫然:女人依舊美的讓她自己也感到心悸,可毫無疑問的是,這張美麗的臉上,卻帶着明顯的疲態。
“或許,是時候該放手了。”
盯着鏡子裡的自己,愣了半晌後,白瓷才輕輕嘆了口氣,稍稍化妝了一下,走出了辦公室。
“夫人,您好。”
看到白瓷來到三樓會議室門前後,兩個站在門口的保安,趕緊彎腰問好。
“好。”
白瓷微笑着點頭時,一個保安推開了會議室房門。
門剛被打開,白瓷忽然打了個寒顫,就像一根針從裡面射、出來,刺在她身上那樣。